谁料楚雄却见缝插针似的说道:“决定去麦当劳了?那走吧,今天就先满足孩子们,改天我在金碧辉煌请你啊。”
沈赫终于怒了,他忍无可忍的回头吼道:“不用了!车也不用你赔钱修了,老子我认倒霉不行吗?就当出门踩狗屎了!”
楚人杰抱着肩膀,小大人似的“啧”了一声,摇头晃脑的说道:“脾气真大,这样不好。”
楚雄也连连点头,十分赞同的说道:“就是,这脾气躁的……”
沈赫拉着阮皓和陆东东上了车,一脚油门飙出了老远,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缓和下来。要不然他真担心自己会一气之下倒车回去撞飞那姓楚的,什么挫人!以后再也不去那酒吧了……
“二师兄,消消气啊……”
阮皓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坐在前面开车的是一只气鼓鼓的河鲀鱼,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
“我没生气……我气什么啊,这点事算个屁啊!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啊!”
沈赫恨恨的说道,明摆着在自欺欺人。
阮皓无奈,只好默不作声。没过多久,沈赫将车停在一家M记外,对阮皓说道:“要吃什么快去买,买回来我直接送你们回家。”
阮皓小声的问道:“你要吃什么?”
沈赫忿忿地说道:“我不饿,不用买我的份。”
阮皓心说你不是不生气么……然后下车去了M记,很快便拎着纸袋回来。而沈赫一路上不做声,很快便把这一大一小送到了家。
“二师兄,来我家坐坐嘛,一起吃东西?我买了很多呢。”
阮皓下了车后,试图劝沈赫跟自己上楼,他实在有些不放心这样情绪激动的二师兄。
沈赫原本冷着张脸,但见阮皓这样小心翼翼的表情,便无奈的露出个笑容,尽量柔声说道:“我没事,你别乱担心。”
阮皓摸了摸鼻子,就在之前还以为自己表现的不动声色呢,不过既然二师兄说了没事,那就应该真的没什么事吧。他这样想着,便和沈赫告了别,然后拉着陆东东上楼。
沈赫送完了人,将车子又开上了路,想着保险杠那一下其实撞的并不重,所以也就不急着去修理。他漫无目的开了一会儿,本来有心去酒吧混一晚上,又勐然想起今天和自己杠上的那个挫人就是那酒吧的老板,顿时又忍不住在心里将对方祖上问候了一遍。实在无处可去,又感觉身心疲惫,于是决定打道回府,没有什么事比洗完了澡闷头睡大觉更能打发时间了。
沈赫本来打算的挺好,可惜在自己家楼下看到江承浚时,便毫不犹豫的一转方向盘,调头就走。
江承浚本来正倚在车边抽烟,远远的看着有车过来,一抬头,便认出了沈赫。随后便看到那人竟然连车都没下,直接又开走了!他先是一楞,然后愤怒的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上了车就开始追。
沈赫没一会儿就发现后面那车追上来了,他自知自己这车没法跟人家飙速度,再说也不敢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因此也就不紧不慢的任他跟,一直把车开到了酒吧外。
江承浚随后就把车停到了旁边,然后下来去敲沈赫的车窗,他此时颇有些愤怒,特意去沈赫家楼下等了这么长时间以显示自己的诚意,本以为沈赫再怎么生气也该和自己说几句话,哪知这家伙竟然直接就落跑!
沈赫也下了车,然后倚在门上,冲着江承浚挑眉一笑。
江承浚看着这样的沈赫,一时气愤非常一时又感慨万分,这样熟悉的眉眼,这样熟悉的神情,让他恨不得想要立刻拥他入怀。分离了几年,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对这个人没有感觉了,却在踏上故土的那一刻,疯狂的想见到他。那种噬骨的思恋,让他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个曾经被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原来在自己心里会扎根到如此之深。
沈赫突然冲江承浚伸出来,对方一楞,他不耐烦的说道:“烟给我一根。”
江承浚掏出烟和打火机来递到沈赫面前,沈赫毫不客气的抽出一根来点上,叼在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轻轻吐出,看着淡淡的烟雾在自己面前升起。他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此时却迫切的需要一根烟来让自己维持镇定。
沈赫叼着烟,双腿交叠倚在车身上,以一种放松而冷静的态度慢悠悠的问道:“江承浚,你想怎样?”
江承浚的动作一滞,然后望着沈赫认真的说道:“阿赫,我很想你。”
沈赫神情不变,仍就不怎么在意的问道:“然后呢?”
江承浚不解,反问道:“什么然后?”
沈赫将燃到一半的烟挟在手中,看着江承浚笑着说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想我?那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想念。”
江承浚突然向前一步,忍无可忍似的对沈赫说道:“你闹够了吧,没必要一直这么阴阳怪气的对我吧?我承认我是来向你求和的,但是昨晚才一见面,就莫名其妙的被孔雀给打了,你竟然还帮着他和我动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凑到一起了吗?好,我不打算追究这些,只想和你能好好的谈一谈,我在你家楼下等了那么久!”
沈赫将烟头扔到地上,抬脚碾了两下,然后抬起头来,十分嘲讽的笑了,他说:“别说那些废话,就直接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承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说道:“沈赫,我真的很想你,我们在一起吧,这一回……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算了吧江承浚,你没有你自己想像的那么深情,现在和我说认真,说不定转身就忘了,或者没过几天就又觉得厌烦了。江承浚,我不再是那个痴情的青春少年了,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和你折腾了,大家都不小了,各过个的小日子不是挺好吗?何苦再搅和到一块儿,再说你想我,凭什么断定我也想你啊?”
沈赫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些话不用思考便可以一股脑的说出口,原来自己的心里其实早就想开了,感情就是那么一回事,谁认真谁就输了。自己当初一输再输,百折不挠,如今想想,真是傻的可以。
江承浚紧皱着眉,十分坚定的说道:“你根本不会忘记我!沈赫,咱们认识十年了,从十几岁到现在,我们相爱的时间这么久,你怎么可能会不想我?”
那不是相爱,那明明是我单方向的爱……沈赫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了自己那些年和江承浚在一起的日子,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一厢情愿的,无怨无悔的爱着他。
高中时期的沈赫,莫名其妙的喜欢着英俊的江承浚,他那时那么清高自负,却偏偏在江承浚的面前愿意放下身段讨好他。像个贤惠的小媳妇儿一样给他洗衣服,替他打饭,帮他写作业,陪他打蓝球,明明那么贪睡爱赖床的人,却坚持在寒冬的早上爬起来,只因为江承浚有晨跑的习惯。那时候的沈赫拼命的努力着,只为了和江承浚更亲近一些,他是先喜欢上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同性恋是什么意思,然后爱的一发不可收拾。
血气方刚的少年,是禁不起撩拨的,沈赫那么聪明,半是试探半是引诱的便在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把自己交待给了江承浚。为了能和江承浚在同一个城市念大学,沈赫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己的第一志愿,留在了本市,然后每当有时间便开心的跑去江承浚的学校,而不久他就发现,自己不用再替江承浚洗衣服了,早就有个女生顶替了那个位置。
他气坏了,为此哭红了眼睛,而江承浚一句轻飘飘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便将他又哄的服服帖帖,心甘情愿的继续做小伏低。然而没过多久,江承浚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时便被他抓了个现行,沈赫和江承浚大吵一场,决定要分手,却没隔几天,被对方两句好话又哄了回去。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不知发生过多少回,沈赫明知道自己没出息,他的作用似乎就是用来填充江承浚身边没女人时的空隙,却总也禁不住对方施舍一般的几句情话。
沈赫清楚的记着,那时候卓不凡和孔雀指着他问,你贱不?他只能毫不辩驳的说,贱。
江承浚是渣着渣着就习惯了,而沈赫是贱着贱着就习惯了,他们大学四年里,分分合合无数次,直到毕业时,江承浚只打了一声招唿就出了国,而沈赫在他走后的大半年时间里一直萎靡不振。再后来,他突然就想开了,然后在卓不凡的张罗下,不凡口腔诊所就开门营业了。现在一切都这么顺利美好,而那个人,却又突然活生生的出现了在自己眼前。
沈赫曾经想过,如果再见到这人,一定不由分说先赏他俩大耳刮子,让他当年把自己当傻子玩。可实际情况却是,他昨晚上见到他时,第一反应便是夺门而出。当然,未遂,然后混乱中虽然踩了他两脚,那种感觉却并没有自己当初想像时那么快意。
沈赫感觉嘴里有些干涩,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抽烟抽的,他舔了舔唇,对江承浚问道:“当年我是贱,可人生在世,谁没贱过。那时候是年纪小,但你凭什么认定这些年过去了我还会跟你犯贱?”
第100章 那两个挫人!
沈赫说,当年我是犯贱,但不会一直贱下去。
江承浚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神情有些恍惚。他在回国之前,并没有想太多,国外的工作和生活充实而多彩,也没有经常思念沈赫。然而,在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所有关于青春和恋爱的记忆全部喷涌出来,沈赫对自己的好、沈赫对自己露出的笑、沈赫为自己流过的泪一一浮现,曾经让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一切,现在却让他心悸不已。
江承浚疯狂的思念起沈赫,并毫不犹豫打听他的消息然后跑来见他。而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这种行为也是理所当然的,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是不是单身、有没有情人甚至已经结了婚。他就这样冒冒失失的理直气壮的出现在沈赫的面前,并且认为沈赫可能会生气、会哭会闹会和自己发上几天脾气,然后跟自己和好,就像当年无数次上演过的情景一样。
江承浚从来不曾想过,沈赫会有什么改变,他的记忆里那人就应该是眼里只有自己,偶尔闹闹脾气然后继续死心踏地的和自己好。然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沈赫,成熟而稳重,气质卓然,叼着烟的模样略有些浪荡不羁的感觉。他面对自己时没有曾经那样小心翼翼的讨好,反而有种高姿态的厌恶。他在诉说过去的时候,没有指责没有惋惜,而是十分的不屑,他在听了自己认真的表白后,完全没有感动和一丝当真,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赫,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知道当初都是我不好,我愿意补偿你,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你,好不好?”
江承浚忍不住抓住了沈赫的胳膊,表情有些悲伤的说道,他的心里突然没了底,原本满满的自信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原本以为那人就应该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只要随时回头都可以看到他,只要招招手他就会开心的跑过来,自己高兴了就和他玩一玩逗一逗,不高兴了就继续向前走,反正……他总会跟在不远处。
沈赫皱起了眉,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江承浚,没说话。
江承浚紧紧盯着沈赫的双眼,期望能看到他的动摇和不舍、以及对自己的爱恋。然而,他在他眼中却只看到了无奈、疲惫和忧郁,甚至没有愤怒和恨意。
自己一直高高兴兴的向前走,然后突然想起身后那人的好,急急忙忙的转身,却只看到那人背对着自己离去的身影。想追,奈何距离已拉开太远……
沈赫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推开江承浚的双手,毫不留恋的向前走去。他一手插兜,十分潇洒的进了酒吧大门,迫切的想找孔雀要一杯味道和颜色都十分奇怪的烈酒,以压抑住自己心里的郁闷和落寞。
自己一心一意爱了那么久、恋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的人,然后才忘了不久的人,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要说心里一点感觉没有,那怎么可能。那种感觉,不是感动或激动、也不是旧情难忘、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所谓难过,就是会严重影响情绪让你没有好心情,但又不到伤心痛苦的程度。沈赫觉得自己此时很难过,不知道是因为嫌弃自己当太痴心太犯贱,还是仅仅为了那一段逝去的感情而感伤,毕竟那几年,自己真的是爱的无怨无悔。
沈赫进了酒吧,一路来到吧台前,看到孔雀在便感觉安心了很多。他从容的坐下,对孔雀说:“给我来一杯你那忧郁的心。”
孔雀一楞,觉得这几个字有点耳熟。随后仔细一想,恍然大悟,他调了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又挂上两颗樱桃然后递过去,说道:“爷今天不郁闷,给你杯春天花会开。”
沈赫端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把樱桃摘下来吃了,然后一脸嫌弃的说道:“甜的跟果汁似的,难道这代表你现在的心情很好很骚动?给爷来杯烈的,不然不给钱!”
孔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拎起了一个瓶子,倒了一杯透明液体,然后重重的放到沈赫面前,一扬下巴说道:“喝吧。”
沈赫难得见孔雀没鼓捣那些花样,便毫没有多想,端起杯子就一口灌下去。随后就被辛辣醇厚的口感刺激的一皱眉,他用力闭上眼睛将口中的液体咽下去,咂了咂嘴,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劲儿够冲的呀!”
“红星二锅头,五十二度,还满意不?”
孔雀一挑眉,笑的十分得意。
沈赫:“…………”
沈赫不是个没酒量的,不过这样一杯二锅头闷下去也够他受的,急忙让孔雀给他准备了两杯冰水,这才一点点的把将要涌上来的酒劲儿给压了下去。而大口喝水导致的后果就是,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想去洗手间了。
“啊……哈啊……雄、雄哥,你轻点,轻一点~我、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忘了是谁非得缠着我发/骚了?屁/股抬高点,就快了……”
沈赫才刚走进洗手间,就听见最里面的隔间里传来劲爆的声音,其实在酒吧洗手间里发生这种事情也不算太稀奇,偶尔会那种对上眼了又等不及出去开房的,就来这里放肆了。
沈赫也没在意,就近在小便池前解裤子放水,他正舒服的长吁了一口气,然后便听到里面一声尖叫,吓得他手一抖,差点让拉链把小弟/弟给夹了。
沈赫那个气啊,一边洗手一边暗骂,声儿可是够骚的……不知道人长的咋样,说起来自己也有段日子没开过荤了。他的口味一直偏于漂亮热情的少年或青年,放得开玩得起,又不会粘人纠缠不清的那种。
40/73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