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和爹爹好本事,咱们村里的东西早五年前就不需要这样零卖啦!有商 人捧着大把的银子去咱们山庄里要订货的,咱们还要看和他们的交情呢。”
小包点点头,“爹爹好棒。”停顿一下后,又夸道:“爸爸也好棒!”
马车一路往‘花摩城’走去,沿着海岸线马车奔跑时,小包盯着远处那一片片 的渔村,忍不住皱起眉头:“爷爷,这里我好像来过。”
太上皇放眼望过去,见那片村子正是‘顾家营’的村子,在从前‘顾家村’的 原址上重建的村子,当初他们一群人忙着往海上撤退,海边那一大片木屋没有及时 处理,后来被‘顾家营’的人给占去了,只是,这八年来,占了村子的这帮人日子 过得每况愈下,出海的渔船时常出问题,海里的鱼就像是避讳着这帮人般,往往有 大片鱼群出没的海域,‘顾家营’的渔船一到,鱼群就散得一干二净,很是邪门。 听说他们试图把从前‘顾家村’的生意捡起来,可一来没那么完全的技术,二来名 声也被‘无意’中宣扬出去遭人嫌隙,做什么亏什么,许多原来住在这里的人接二 连三地离开去别的渔村讨生活去了。
“大概是你梦里梦到过吧太上皇摸摸小包的后脑勺。
“爷爷,家乡有什么人呢? ”小包又开始问别的问题。
“有你二叔、三叔,还有你的堂弟堂妹们。”太上皇道。
“他们会喜欢小包吗?爷爷……会不会他们不让我去他们家呀。”小包很担忧
地问。
太上皇眉头一撇,“他们敢!? ”
小包还是惴惴不安,这可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去探亲戚呢。
“我们不住别人家,我的乖孙在京里还有一间大园子呢,咱们就住自己家里。 ”太上皇看出他的紧张忙宽慰他。
“就是爷爷说送给小包的园子? ”小包将军记性十分好。
太上皇笑着点点头。小包立刻不紧张了,抱着黑子的脑袋高兴地欢呼:“小包 的园子!黑黑,咱们在那么远的地方也有家哦。”
赶车的车夫把马车一停,扭头问道:“老爷子,咱们到‘花摩城’城门口了, 您老要带着孙子进去看一看吗?”
“爷爷,我们进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出来。”小包摇着爷爷的手臂请求着。 太上皇怎能抵挡得了他的请求,车夫赶着马车随着人流进入到城内。小包掀开 车帘,望着外面那高大的城门、守城的士兵、以及城门上圆圆的铜钉,每一个都让 他觉得稀奇的很。
马车进入城内,沿着一条主街往前走,小包的眼睛应接不暇,望着那街道两旁
的青砖朱瓦,脑子里自动地辨认这些是什么东西。
街口小贩们叫卖的声音传来,“炸糕、炸糕~~~好吃又便宜的炸糕咯。”
“馄饨嘞~~新鲜的猪肉大馄饨嘞
“福果,卖福果 ”
“不好吃不要钱,春饼、油饼、卷饼、烧饼,各式各样的饼喂——”
小包张大了嘴巴,回头看爷爷,又低头看一看自己随身背着的书包——他爸爸 设计邵奶奶花了十来日才缝好的书包,黑色的底色,上面用棕色布片绞了个大大的 维尼脑袋缝上去,还钉了两颗贝壳做眼珠,很是生动逗趣,他才背上学第一日,就 有班上的小朋友看了羡慕不已,回家早自己娘亲给做的,可惜,都没他爸爸设计的 好,不单单能背在后面,还能斜挎在前面,有许多小口袋,能装好多好多好吃的。
“爷爷,给买~~ ”小包指着外面那么多好吃的激动的很。
“好好好,爷爷都给买。把你的包包装满。”太上皇怜爱地摸着小包的脑门说
太上皇给了小包一锭碎银子,“喏,小包自己去买,想吃什么买什么,爷爷就 在街旁等你。”
这是小包第一次自己去买东西,他很稀奇地望着手心里的碎银子,吞了口口水 ,“用这个就可以买到好吃的?”
“对!爷爷的乖孙最聪明最能干了,肯定能做好的。你去了就问小贩多少钱一 斤啊?他会告诉你多少钱,剩下的你就自己在脑子里算数啦。”
“这个我懂!爸爸教过。”小包松了一口气,爸爸教他数学应用时早就告诉过 他怎么换算银子和铜钱,以及其他一些度量单位了。爸爸说的果然没错,学好了数 学,走到哪里他都不用害怕。
小包跳下车,带着黑子一起往街边卖吃的小摊走去。
他买了福果、麦芽糖、煎饼,每次买卖都让他很激动很兴奋,一旦自己成功地 算出多少铜钱买多少斤两时,小摊贩们还会夸奖他,说他又漂亮又聪明,让他很是 离兴
最后,他走到卖炸糕的男人身边,那人的穿着打扮不像城里大多数的人,他的 炸糕很漂亮,上面有许多五颜六色的果子,让人一看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这个多少钱一斤? ”小包问。
“三十文钱。”小贩笑嘻嘻地回答。
小包眨着眼皮算算术,三十文钱不贵,给爷爷、黑子和赶车大叔都买吧,“要 四斤小包仰着脑袋笑着说^
那小贩随手切了好大一块炸糕,用秤一称,“刚好四斤,一共一两二钱……” 小贩向小包伸出手来讨银子。
小包傻眼,脑袋停顿了一下后立刻飞快地转起来,“不对,叔叔你算错啦!是 一百二十文钱,不是一两二钱^ ”
“谁算错了,小毛孩子也敢在我面前说我错了。一两三十文,四斤不是一两二
钱银子是多少。”
小包眨巴着眼皮在心里默算一下,这位叔叔说得对,不、不对!他意识到哪里 不对了,“叔叔,你不是说一斤三十文吗?”
“谁跟你说一斤三十文了?我在街上卖炸糕卖了十来年了,从来都是一两三十
文。”小摊贩指着小包的鼻子道。
小包一撇脑袋,“那我不要了。”
“炸糕切下来就不能不买。你不买就不许走,我要抓你这小骗子去报官。”小 摊贩一把揪住小包的包子发髻,小包弹着脚伸出拳头去打他,黑子呲牙咧嘴地发出 咆哮,一口晈住那人的小腿,那人踉跄几步,扑倒在自己的炸糕上,大大的炸糕深 深地陷了个人形痕迹。
小包看到这一幕拍手哈哈大笑。
小摊贩站起身来,伸手去抓小包,小包跑得飞快,带着黑子就往街边爷爷在的 地方跑。
“爷爷,有坏人~~~ ”他高喊一声。原本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太上皇立刻睁开精 光四射的眼睛掀开帘子跳出车来,“谁敢欺负我乖孙?”
小包一个闪身躲到太上皇身后,卖炸糕的小贩一见有大人,立刻抓住太上皇的 胳膊,“你家小鬼砸了我的炸糕,你要陪,否则,我就让你们吃牢饭!”
“我才没有砸烂你的炸糕!”小包从爷爷身后探出脑袋来分辨,“是你自己跌 倒把你的炸糕砸烂的。”
有路人见有热闹看,纷纷围了过来,在一旁议论纷纷。
“要不是这条畜牲晈我我怎么会跌倒? ”摊贩指着小包身边的黑子破口大骂。
太上皇不喜被人围观,“多少银子?我陪就是了。”
“一千两! ”那人狮子大开口。就听到一旁所有人都发出唏嘘声。
太上皇原本准备掏银子的手放下了,冷哼一声把小包护着,“一千两?你这口 气可不小哇。”
“我这糕就值一千两,你不陪我一千两今天就别想走。”摊贩一手叉腰霸道地
吼着。
“爷爷,他是骗子,是坏人。我问过他一斤多少钱的,他明明说一斤三十文后 来又说一两三十文,还要强卖给我,爹爹说这种生意人是没有诚信的,做生意不会 成功的。”小包脆生生的嗓门说道。
就听围观的群众都对他的话点头称赞,“这小公子说得好哇。”
摊贩脸涨成了猪肝色,恶狠狠地捏紧拳头,眯着眼睛盯着太上皇,“小鬼胡说 !这小鬼是个说谎的小鬼。”
“我没有说谎!”
太上皇轻轻一震胳膊,就把抓住他的摊贩给震了开来,扭头对小包道:“咱们 走吧,乖孙!”
“休想!”被震开的摊贩气急,从背后拔出切炸糕的刀子,威逼着这对爷孙。
围观的众人纷纷退了几步,继续在一旁看热闹。
“是谁——敢在我百里流韬的眼皮底下闹事! !! ”看热闹的人群外面传来了 一声朗朗的男音。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再次和百里相遇的小包
百里流韬一身玉树临风的贵公子装扮,身穿白衣、脚瞪白靴,头戴白仑纱巾, 手持白玉扇,领着一群公子们远远地走了过来。
“是城主家的公子! ”那些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着。
太上皇抓住小包有些紧张的手,心思一动:百里?莫非是东郡百里家?百里家 又由商界跨足政坛,成为‘花摩城’ 一城之主了?
小包皱着眉头打量着百里流韬的模样,隐隐觉得眼熟,他看一眼身边的黑子, “这位哥哥好熟悉。”
黑子抽了抽鼻子,摇摇尾巴。
百里流韬走过来一看‘闹事’的三人,其中一个是位中年男人带着个小少年, 另外一个是城里的小贩,他眉毛一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却是问那位摊
贩的。
“禀公子~~这一老一小的不买我的炸糕,还动手砸了我的摊子,小的只是想让 他们赔偿而已。”摊贩陪笑作揖一副狗腿模样说道。
“哥哥,他说谎小包从爷爷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来。
百里流韬耳朵一动,觉得这小少年一声‘哥哥’叫得软软糯糯的很动听,再一 看他的模样娇俏可爱,“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这话一问,百里流韬心里也觉得有些奇特:好似从前他问过这个问题,当时是 在哪里呢?
“哥哥,我是男孩子。”小包的回答很正统,不再是当年那句,“我有小鸡、
鸡了。”
男孩子啊!怎么又是男孩子!?百里流韬有些失望地想着,却又不知自己到底 为何失望。
太上皇把小包完全藏在自己身后。这个少年看他们家小包的眼神有些不对,不 知道脑子里再想什么。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你是城主的公子? ”太上皇慢吞吞地说一身的傲然之气。
百里流韬回过神来点点头,“是!”
“这位摊贩哄骗小孩子,一斤糕三十文他非要说是一两三十文,自己跌倒砸了 自己的摊子,还让老夫赔偿一千两银子,难道说你这‘花摩城’物价涨到这般离奇 的地步? 一两银子不到的成本,竟然能喊出一千两的天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老
夫倒要亲口问问城主了,一只糕都一千两了,那城主收的赋税岂不是要上千万了?
”
百里流韬目光一沉,心头暗惊,“这位大叔不要动气。哪里听说过有一千两银 子的糕?你,你在说说,你这糕值多少银子啊?”他扭头压低声音再问那摊贩^
“回、回公子,一、一两银子,方才肯定是他们听错了,我何时说过一千两这 三个字?”
太上皇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随手丢在地上,“既然是一两,这就赔给你吧。 乖孙,咱们走啦!”
小包乖巧地答应一声,扭头看向百里流韬,向他‘呵呵’一笑,钻进了马车之 中。
百里流韬只觉得一阵暖风扑面而来,风中夹着无数青草花香,直到人家的马车
调转了头往城外走,他才伸出扇子招呼一声,“等等”
赶车的车夫不敢得罪这些大人物,勒马停了下来。
太上皇掀开帘子,“公子还有何事?”
百里流韬眼神闪过他往里面看,“这个、您家孙子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在 哪里见过?”
“我们是山野小民,公子怎么可能见过我们? ”太上皇挡住他的视线。
“不对,一定见过的,我肯定见过他。”百里流韬打开扇子扇一扇。
太上皇不搭理他准备再次招呼车夫动身,百里流韬面色一沉,“你这老爷子也 太不通人情了吧,本公子还没说完话呢。”
小包从侧边把脑袋弹出去,和黑子两个一起望着他,眼珠轻轻一转笑呵呵地道 :“哥哥,你怎么春天也扇扇子啊?”
百里流韬见他跟自己说话,“这个、这是习愤!”
“你很热吗?”他问。
百里流韬收起扇子摇摇头,“不、不热^ ”
“我爸爸说,在不拿扇子的季节拿扇子就像猪鼻子插葱,是装相。哥哥,你是 吗?”他问的很认真,并没有一点嘲弄百里公子的意思。
百里流韬傻眼,旁边则有一些人忍不住憋气大笑。
“我爸爸还说,穿一身白的人都是鹤立鸡群、孤芳自赏,假清高~~哥哥,你是 吗?”他眨巴着浓密的睫毛歪着脑袋纯真地问。
这下连百里流韬身后跟着的一干朋友们都忍不住笑喷了。
百里流韬更加尴尬了,习惯地摇开扇子,忽而想起刚刚这小鬼说的话,又把扇 子合上一把掼到了地上。
“哥哥,我觉得你脸白,穿深色一点的衣服更英俊。白色的衬得你一点血色都 没有,像僵尸!
“哈哈哈哈~~~~”太上皇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百里流韬气得脸都红了,他在十四岁初出江湖的时候因穿一袭白衣,引得天下 无数少女为之神迷,还获了个称号——“玉面郎君” ^没想到如今堂堂‘玉面郎君 ’被认为像僵尸,这让他情何以堪?
“小包,别乱说话。我们还要赶路,告辞啦! ”太上皇懒洋洋地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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