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母说完就一脸嚣张的离开了,随着他的离开,他的话也传了出去,村民们全都知道董恒要当县令了,想到他们大家之前联合起来向董家扔石头的事情,一时之间,村里安静不少,大家每天傍晚吃过晚饭以后,也不去村中间那块大坝上纳凉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转眼就到了六月底。
就在大家都以为董恒肯定会接到指令顺利当上县令的时候,朝廷派来就任的县令到了。
一瞬间,董母就变得消停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嚣张,每天在村里指桑骂槐。
和之前相反的是村民们变得热闹起来,每天都有人借口从董家门口路过,再说一些明嘲暗讽的话。
为此董母每天在家里没少生气,这惹得董恒越发不耐烦,他直接就带着夫郎离开家去京城了,因为他自信以他的学识一定能够金榜题名。
董恒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旁人,他的邻居们一开始都以为董恒带着夫郎回娘家了,毕竟他之前经常这样做,直到有一天,村里有个叔么与董母发生争执,拿着董恒经常带着夫郎回娘家,莫不是要入赘的话来刺董母,被董母给反驳了。
这下子,大家才知道为什么董恒这么多天不着家的真正原因,原来人家是上京城赶考去了,想要在十月份的时候参加今年的秋闱。
消息传到伍家之后,伍白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也得尽快让他二哥进京才行,不然等董恒比他家先一步得了势那就晚了。
于是他向伍家提出了让伍二哥早日进京备考的想法。
伍家众人显然也知道了董恒进京这件事,他们也知道他们家现在能够倚仗的就只有让伍康安进京参加秋闱,这样一来,才不至于在将来董家欺负他家的时候示弱。
至于让谁跟着伍康安一起进京这件事,伍家又是进行了一番讨论,一开始他们还是打算让伍父陪着伍康安去京城,毕竟伍父都陪着伍康安去考过两次试了,有经验。
但是伍白最后提出由他与二哥么一起跟着伍二哥去京城,因为伍父作为村长,一两个月不在村里面,勉强还行,但是伍康安这次前往京城,加上路上来往需要的时间,至少需要半年之久,这村里的大小事情哪里能够那么长时间没有村长来处理。
至于伍大哥与大哥么两个就完全排除在外了,大哥么如今怀有身孕,伍大哥平时都忙着照顾对方,不能分.身。
再加上伍白之前跟着去过一次府城,他也算是有经验的人,而伍二夫郎么,就是不忍心让小两口再次分别那么长的时间了,这一路上,三个人可以互相照顾,人多一点也安全一些。
通过伍白的一同分析,大家也觉得他们三个人一起去京城比较好,最后伍白向村长他们许诺说每到一个驿站就会给他们寄一封信来,他们这才彻底安心。
远在京城的萧子墨自然是不知道伍白要进京了。
他的父母想要让他娶礼部尚书家的小哥儿,他最近正在想办法让他的父母打消这个念头。
当初他人在栗州府的时候,接到他母父写来的信,信中说他的父亲病重,希望他赶紧回京,他不曾多想,甚至来不及向伍白告别,只留下一封书信,就匆忙赶回京城。
一开始,他回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他的父亲卧病在床,他还在病床前服侍过好多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吃了药却一直不见好。
直到有一天,他给他的父亲送药的时候,在门口不小心听到了父母的对话,才知道他的父亲是装病,就是想要骗他回京,他当时气急,一下子就把药碗打翻在地。
他的父母自然也知道装病的消息瞒不住了,索性就直接病好了。
就连宫里的皇上听说了这件事,都特意派人来打听,是否有妙药良方,可想而知,妙药良方自然是没有的,皇帝一时生气,就下了道圣旨斥责他家父母胡闹,萧子墨的婚事这才得已消停下来。
第二十章 糟糠小夫郎(二十)
另一边,伍白三人经过了一个月的车马劳顿,终于快要到达京城。
这一路上,他们都遵循着事先与伍父他们商量好的,只走官道,并且经过或者到达一个驿站之后都会给家里去信。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喜事,那就是伍白的二哥么怀孕了。
不过这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他们也不可能再返回去,只好带着二哥么继续朝着京城前进。
当然,为了照顾二哥么的身体,他们把原本的车速就降慢了一些。
这天,他们离开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州府,朝着京城前进的时候,路过一条小河,大家看着越发炎热的天气,都有些口渴,就下了马车,打算在小河边喝点水,顺便在树下歇口气,再继续赶路。
伍白发现自己的水袋里的水之前都已经喝光了,就想去稍上游一点的地方接点水到水袋里面。
谁知道他接着接着,发现水面变得红了起来,他顺着红色的飘来的位置一看,发现那里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伍白没忍住被吓了一跳,叫了出来。
伍康安听见了伍白的叫声,慌忙赶过来,也发现了那个人,他慢慢走过去,试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发现对方还活着,就对着伍白说道:“他还活着,你过来帮我一下,我们把他扶起来。”
作为一个质朴的农家人,伍康安做不到见死不救。
而伍白见到自家二哥已经开口要救对方,他自然也不会反对,走上前帮忙。
许是对方衣服全都湿透了,所以扶起来的时候显得特别重。
两个人费了一番功夫把人扶到马车上,伍康安把自己包袱里的干净衣服拿出来给对方换上了,并且给对方上了药。
他们出门在外,伍家人都不放心,就特意去医馆给他们买了不少药膏,这时候正好给这个昏迷的人用上。
等伍二哥做好这些下了马车之后,他准备把对方的湿衣服给洗了然后晾在马车顶部,这么大的太阳,他觉得肯定一会儿就会晾干,到时候就可以给对方收起来了。
伍白赶紧拦住了他,说道:“二哥,那个人的身份看起来不简单,如今他又受伤昏迷,咱们救了他很有可能引来他的仇人报复,之后也得尽量不让他出现在别人面前,所以你手上这身衣服不能留着,还是让它顺着河流飘走吧。”
“可是这衣服质量这么好,咱们就这样自作主张把它给扔了,到时候人家醒来不好交代啊!”伍康安有些迟疑道。
“哎呀,二哥,是衣服重要,还是命重要,咱们现在已经冒着未知的危险救了对方,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哪里还管得了对方的衣服,我就不相信他醒过来以后会因为一件衣服找咱们算账,况且他看起来挺有钱,应该不差那一件衣服,等他醒来以后,咱们问清楚他的情况,想办法送他走,等他回到家以后还怕没有衣服穿么!”伍白分析道。
“那行,二哥听你的。”伍康安点点头。
“对了,二哥,你倒是可以帮对方把衣服上或者兜里带着的东西收拾好,找个角落放好,毕竟比起衣服,那些东西应该对那个人来说更重要一些。”伍白退一步道。
闻言,伍康安按照伍白说好的,把衣服里能找到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了车厢里面的一个小角落里。
伍白也拿着衣服再次走到河边,选好了一个河流比较湍急的地方,把那件衣服往水里一抛,他这才放心的回到上游,重新把自己的水袋灌满水。
一切准备就绪,伍二哥么也修整好了,大家坐上了马车离开了这条小河边,朝着京城的方向继续前进。
他们也不知道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就有一批黑衣人来到此地,黑衣人是顺着河流过来的,不是走的官道,所以两方人并没有碰到。
黑衣人在河边搜寻了一会儿,忽然一名黑衣人从水里找到了一块碎布,他沙哑着声音喊道:“找到了。”
那名黑衣人的首领接过对方手里的碎布一看,道:“他果然顺着河流飘到了这里,大家继续追。”
接着他们就顺着河流的下游追了过去。
马车上,伍白从一个包袱里翻出他们这一路上经过其他州府,买下的脂粉,再掏出一只没有使用过的毛笔,在一盒大红色的脂粉边缘轻轻沾了沾,然后在马车卧榻的那个陌生男子的眉心点下一颗红痣,那是哥儿才有的标志。
“白哥儿,你这是做甚么?”伍二哥么不解道。
“哥么,你刚才没有看清楚,我和二哥扶他到马车上的时候却是看的清楚,这人身上有多处致命伤,应该是仇家所为,为了我们的小命着想,所以给他掩饰一下,等到了下一个地方,如果有人问起他的身份,你和二哥就说这是我们家的小弟丽哥儿,水土不服生病了。”伍白嘱咐道。
伍二夫郎看了躺着的人一眼,发现对方比起刚才看起来确实要艳丽了许多,眉间的那抹红真真是让人看了心动不已,还好他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个男子,不然让一个容貌出色的小哥儿待在他们的身边,他都有些担心自己的丈夫会不会被对方迷惑住。
想到伍白刚才的嘱咐,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车辕上架着马车的伍康安自然是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只是他不清楚两个人到底在说的什么意思,那不是一个男人吗?怎么就成了丽哥儿?
怀着满腔的疑惑,他们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达了一家客栈。
伍康安一掀开马车帘子,就被对方那刺目的容颜震惊了一瞬,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之前白哥儿与夫郎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有一家客栈,我们就先在这里落脚,明日再继续出发。”伍康安开口道。
“好,二哥,你先去把客房开好,再来接我们进去。”伍白说道。
“行。”伍康安点头离开了。
马车内的伍白想到刚才二哥看到这名受伤男子那副震惊的模样,就觉得只是给对方点上一颗朱砂痣并不稳妥,因为这样一来,对方的容颜越发显得震人心魄,他和二哥么都有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并不觉得对方多么吸引人。
想到他们如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低调行事,所以他又从包袱里掏出一条面纱,再给对方戴上。
果然遮住了那张脸,对方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点的小哥儿了,伍白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然做戏要做全套,他再一次从自己的包袱里挑出一件衣服。
这时伍二哥已经订好了房间,走了过来。
伍白先扶着二哥么下了马车,然后对着伍二哥说道:“二哥,你给他换一身哥儿的衣服,喏,衣服我已经放在那里了。”
等到伍二哥背着对方下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换好了,许是因为对方年纪小,伍白的衣服穿起来正好合身。
他们把马车交给店里的小二帮着照看,就背着对方进了客栈。
客栈掌柜看他们背着一个小哥儿,对方还带着面纱,怕对方得了什么重病传染给自己,就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伍白按照之前商议好的回答道:“这是我家小弟丽哥儿,初次跟着我们出远门,有些水土不服身体不适,脸上也长了些红疹,怕吓着旁人,所以才会戴上面纱。”
听到只是水土不服,掌柜放心了,让他们上了楼。
伍康安开了两间客房,毕竟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开的,虽然他有夫郎,但是为了白哥儿一个小哥儿的安全起见,白哥儿和二哥么都是住的一间,伍康安一个大男人住的一间。
如今多了一个男人,并且对方是一个病人,也无法照料好自己,所以他就打算让对方和他住一间,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倒也不用在意什么。
第二天一早,他们下楼拿了早饭,回到房间吃了,再给丽哥儿喂下一些粥水,换了新的药膏,就重新架着马车出发了。
这一次也是一样,等他他们刚离开客栈不久之后,就有人到客栈进行盘问客栈掌柜。
“受伤的男子?没有,我最近没有见过什么受伤的男人。”掌柜连连摆手道。
那些人在客栈搜寻了一番,确实没有见到受伤的男子,就打马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以后,掌柜这才想起忘记告诉对方,他们这儿昨日来了一个生病的小哥儿,不过掌柜转念一想,对方找的是男人又不是小哥儿,加上对方已经走远,他就随之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京城城门口
伍白他们已经在这里排了好久的队,从早上他们就一直排到太阳偏西,眼看着就要排到他们了,大家都觉得应该能够赶在日落之前进城。
却没有想到这时候从他们身后出现几辆奢华的马车,那马车还带了不少随从,这些人也没有按规矩排队,直接就架着马车来到城门口,其中一个看起来约莫是管事儿的对着城门的士兵掏出一个牌子,然后对方那一行人就顺利的进城了。
等到他们进去以后,伍白往前数了数,发现还有七八个队伍就可以轮到他们了,谁知道就这么几个人进城都不消停,远处又来了一大队人马,看起来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果不其然,对方也掏出一块牌子,顺利进了城。
之后就仿佛开启了某种开关一样,不停的有马车插队进城,偏偏那些守城门的士兵没有一个敢拦,都放对方进城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排队的人群中不断传来骚动。
第二十一章 糟糠小夫郎(二十一)
“那些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直接就进城去了。”有人不解问道。
“嗨,你是外乡人吧,所以不知道,咱们这些在京城附近的人可是太清楚了,这些人可都是皇亲国戚,身份显贵着呢,进出城从来不用排队,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可是怎么一下子就出现这么多皇亲国戚?皇亲国戚都赶着趟儿的进城吗?”
“当然不是这样了,我听说是相国寺那棵三百年的桂花在今年开花了,相国寺的主持在今天举行赏花节,所以才会吸引那么多的皇亲国戚出城赏花。”
“原来是这样。”
像这样的对话不断在排队的人群中谈论着,伍白等人自然也听了一耳朵。
不过他们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排在他们前面的人终于还剩下一个队伍了。
就在他们满心雀跃,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进城的时候。
守城的士兵拦住了他们,并把他们与后面一起排队的人赶到了边上,等到城门口的官道一清,陆续从城内冲出了许多骑着马的人。
伍白感觉他好像在那群人中看到了萧子墨,但是那些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他也没有看的太清楚,所以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最后守城的士兵们告诉他们今天进不了城,得明天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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