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阳接起,“喂?”
“你说什么???”
老阳突然腾的一下站起身,“你再说一遍?”
“好,我知道了。”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老阳的一惊一乍让正安静喝茶的秦三面色不虞的皱了下眉,他放下杯子,“出什么事了?”
“有人联系了杜老板,要出售珐琅碗。应该就是今天的那只。”
“走。”
秦三脸色阴沉的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老阳赶紧跟了上去。
老五老六刚找好地方蹲点不久,就见秦三带着老阳大步朝古董店走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老五问。
老阳把事情说了下。
“所以我们现在这是……”
老阳看了秦三一眼,隐晦道:“等到了就知道了。”
“哦。”
一进古董店,秦三就直奔柜台。
“我找你们老板。”
店员一怔,“啊?”
“我找你们古老板。”秦三重复了一遍。
“啊?哦。”店员赶紧解释,“我们老板不在店里,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传达。”
“我知道他在。”秦三敲了敲柜台台面,“告诉他,我叫秦三。”
“我说了,老板……”
“快点!!”
老阳三人直接向前了两步,“别逼我们动手。”
“秦老板现在是真厉害啊。”通往后院的门突然打开,古令走了出来,“耍威风都耍到我这里了。”
“事出紧急,冒犯……”秦三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古令后面的余启业。
余启业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对店员道:“愣着干嘛?报警,就说有人上门打劫。”
“师父。”秦三立刻换了副表情,赔着笑脸道,“您来京市,怎么没和我说?”
秦三这一声师父喊出来,现场除了余启业和古令,其余人都愣住了。
宁轻更是惊讶,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除了大师兄和二师兄之外,师父还有别的徒弟。
不过师父既然不认他,必定是对方曾经放下过什么错。
他拧眉打量了一下那位秦三。
长得倒是还可以,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的。就是笑起来时,总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用小破孩的话来说,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余启业冷哼了一声,脸色难看道:“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师父。”
“师父……”秦三面露无奈,好似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您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你值得原谅吗?”古令气得吹胡子瞪眼,“赶紧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一个自私自利,为了点蝇头小利不惜背叛师门的叛徒,他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
“你以为我们想来啊?”老阳见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嗤了一声,“要不是你们抢了我们的东西,请我我都不来。”
“闭嘴!”秦三呵斥了老阳一声。
“笑话!”余启业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我们正常买卖的东西,怎么就成你们的了。”
“我们先看上的,当然就是我们的。”老阳理所当然道。
余启业看向秦三,“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师父。”秦三低眉顺眼道,“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还请师父割爱。”
要不真等这东西救命,他是真不愿意和余启业对上。
“好啊。”余启业施施然的走到椅子前坐下,“我也不多收你的,市场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想得美!”
老阳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两百块买的东西,转头就要我们花两千万买,想钱想疯了吧?”
“亏我们老板还喊你一声师父,真是浪费表情。”
余启业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师父。”宁轻站到他身后给他顺背,“不值当。”
“对,不值当。”余启业靠到椅背上。
“师父?”秦三看着宁轻皱起眉头,“我倒是不知道师父又收了新徒弟。”
“小师弟好,我是你三师兄。”
“秦三。”余启业冷声道,“二十多年前,你我师徒关系就已经断了。”
宁轻冷冰冰的看了秦三一眼,不带任何感情道:“抱歉,我师父只收了包括我在内的三个徒弟,我没有什么三师兄,所以请不要胡乱攀关系,这样会显得跟大脑发育不全似的。”
“哦,熟称弱智。”
“你——”老阳一听就气急,抬脚就想冲过去揍人,却被秦三按住。
老阳不服,“老板?”
秦三瞪他,“冷静点。”
“……哦。”老阳不情不愿的站了回去。
但凶狠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宁轻。
秦三看着面目冷清的宁轻,笑了下,“师父和师弟不认我没关系,但在我心里,你们一直是我师父师弟。”
宁轻没搭理他,而是对余启业道:“师父,不是徒弟说您,您当年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可不是。”古令赞同道,“简直是引狼入室。”
余启业看了老友一眼,道:“这个我认。”
“!”
秦三蓦地收紧拳头,又很快松开。
他无奈的笑了下,道:“既然师父不想看到我,那我也不碍眼了。”
老阳以为秦三要放弃,急道:“老板?”
秦三给他一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老阳只能按捺下来。
秦三道:“师父,东西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我用100万的价格买下来怎么样?”
“我知道这肯定比不上市场价,但这是我能出得起的最高价格了。”
“哟,这么热闹。”
随着这道打趣的声音响起,一行人踏入了店门。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古令一见来人就起身迎了上去,“杜老板来了?”
“我没来迟吧?”被称作杜老板的人上前和古令握了下手。
“没迟。”古令笑呵呵的。
宁轻看着来人,整个人已经完全呆住,垂在身侧的手指甚至微微发着颤。
他没见过这位杜老板,但却对这人无比的熟悉。
因为他曾经在母亲经常摩挲的照片上看到过无数次,甚至连对方脸上的痣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宁杜。
无边的怒火突然从心底升腾而起,焚烧着他的理智。
看着以人上人之姿出现的宁杜,他觉得他和母亲那十年的苦日子就是个笑话。
“小宁?”察觉到徒弟情绪不对,余启业回身问道,“怎么了?”
宁轻倏地回神,他垂眸掩去眼中的恨意,摇摇头,“没事。”
余启业以为他还是不想卖,就道:“如果不想卖,就不卖。师父给你解决掉。”
“不是。”宁轻胡乱找了个借口,“只是有点饿了。”
少年人本就容易饿,余启业也没多想,“那先去吃点东西?”
“不用。”宁轻说,“晚点再去吃大餐。”
“那你先吃个橘子。”余启业倾身给他拿了只橘子。
宁轻接过,“谢谢师父。”
他们这边师徒温馨交流,那边的两方人已经对上。
最后不知道杜老板这边说了什么,秦三四人拂袖而去。
古令给他们做了介绍。
宁轻这才知道,原来这人已经改名杜瑞。
他妈妈念了那么多年的人,早就已经把他们遗忘。
亦或者说,从来就没有记住过。
杜瑞和余启业握了下手,对上宁轻时,他明显的顿了一下,总觉得这孩子看着有点眼熟。
宁轻心下一紧,就在他以为对方已经认出他时,对方突然收回了视线,笑着和余启业夸赞道:“不愧是余老收的徒弟,一看就精神。”
余启业笑呵呵的,“杜老板谬赞了。”
杜老板笑笑,问道:“我们先验一下东西?”
“可以。”
余启业示意宁轻把东西放桌子上。
见到宁轻从塑料袋里把东西拿出来,杜老板带来的人都抽了抽嘴角。
这些人到底值不值得这东西多值钱?要是塑料袋坏了摔地上怎么办?
二十分钟后,负责验货的人朝杜老板点了下头。
杜老板抬手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递上来一张存折。
“两千万。”
杜老板把存折推到余启业面前。
余启业没接,只是看了古令一眼。
古令会意,对一直充当背景的店员道:“小刘,你跑一趟。”
“好的。”
十来分钟后,店员和杜老板的人返回古董店。
他把存折递回给古令,“老板,确认过了,没有问题。”
“嗯,辛苦了。”
古令把存折给了余启业,然后对杜老板道:“那杜老板,我们这交易,算是达成了?”
杜老板颔首,“谢谢古老。”
事情办完,一行人也没多待,很快离开了古董店。
“老板,回公司吗?”
车上,副驾上的助理回身问后座上正闭目养神的杜瑞。
“回家。”
“好的。”
就在这时,一辆迎面驶来的货车突然改道朝他们这辆车冲了过来。
司机瞳孔猛地一缩,拼命打方向盘想躲开却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小心!!”
“砰——”
宁轻心脏突然一抽,他猛地顿住脚步。
余启业见他突然脸色发白,担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宁轻摇摇头。
古令见状,建议道:“要不直接去我家休息吧?饭就先不吃了。”
宁轻想拒绝,但余启业却答应了。
三人转道去了古令家。
宁轻睡下后不久,古令急匆匆的找到余启业的房间。
余启业正在看书,见他脸色发白,放下书担忧道:“出什么事了?”
古令语气沉痛道:“杜老板出了车祸,重伤昏迷。”
“什么???”余启业惊得猛地站起身。
“什么时候?”
“离开店里不久。”
余启业双手发颤,“是……谁?”
古令张了张嘴,“不知道。”
“老古,不用骗我。”余启业颓然的坐回椅子里,仿佛一下老了十岁,“是不是秦三?”
古令知道瞒不住,索性也不瞒了,“是跟在秦三身边的那个。”
果然如此。
余启业自嘲道:“你说我当年是有多瞎,才会收了这么个徒弟,带他入了门。”
“真是作孽!”
“这事不能怪你。”古令叹了口气,“谁知道他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余启业乏力的捏了捏眉心,“别让小宁知道。”
“放心。”
“秦三在哪?”
“你要见他?”
余启业苦笑,“总不能让他找上小宁。”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古令道,“杜老板那边不会放过他,听说警察已经找上门了。”
看他们那流氓行径就知道,秦三这些年肯定没少犯事,一旦进去,基本没有出来的可能。
余启业闻言松了口气,“那你帮我盯着。”
“嗯。”
?
“爸爸!!”
夏希乐一下车,就跟小炮弹似的冲向夏东伟。
“回来啦?”夏东伟张开手,一把就把人抱了起来,最后还颠了颠,“重了。”
“长高了嘛!”夏希乐说。
夏东伟故意道:“你确定不是长胖了?”
“当然不是。”夏希乐嘟了嘟嘴。
夏东伟失笑,“行,不是。”
“今天怎么那么早?”
平时夏希乐去阑夕基本都要到晚上七八点才到家,今天还不到六点。
“忙完就回来啦。”夏希乐搂着夏东伟的脖子,撒娇似的蹭了蹭。
“人送到,那我就先回去啦!”李晔从驾驶座上探出头来,朝夏东伟挥了挥手。
夏东伟也朝他摆摆手,“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
等李晔的车消失在路尽头,夏东伟才抱着儿子回家。
走过大院时,还有人旁敲侧击的询问最近怎么都不见宁轻,是不是已经回自己家了。还有问夏希乐怎么每天都车接车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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