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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羡之很快就听懂了梅安沅话中的意思，眼睛睁大。长秋黎眼睛眯起，问他道：“许语天现在在哪儿？”
陶羡之却反问：“难道不是你们带走他了吗？”
多半是个一问三不知，很好。
林藏干脆道：“问不出什么，他身份特殊，先关起来吧。”
长秋黎也颔首。
陶羡之睁大眼睛，立马要挣扎，却被林藏很快封了穴位，堵上了嘴巴。
一切安静了。
看着他，林藏犹豫半晌，问道：“舅舅，他体内的灵骨，你能取出来吗？”
梅安沅不在意道：“只要将那道灵力解了就好。你得先等我将那股灵力研究清楚。”
林藏连连点头：“好。”
比起之前拿诡术毫无办法，现在已经是有了重大突破。
前所未有的心情愉悦，林藏唇角都止不住笑意。
系统声音也很是激动：【舅舅威武！！】
林藏：“……”
这和万人迷系统又没关系，你激动什么。
他与梅安沅道：“那便辛苦舅舅。”
梅安沅摆手。
将陶羡之交给梅一看管，看天色不早，梅安沅有些累了，抬脚离开，屋子中很快安静下来。
长秋黎走到林藏身边：“灵骨如果取出，主子还能将用它自己身上吗。”
林藏一顿，看向长秋黎，却道：“你一直知道吗？”
如果不是他的灵骨，他怎么会在林藏回来后第一时间便察觉，长秋黎摸着林藏的头发，轻轻一笑。
林藏舔了舔嘴唇，许久，问出一个很久都想问他的问题：“你……难道不会怀疑我，是为了你的灵骨，是那个幕后黑手，害了你的家人吗？”
长秋黎，“主子怎么会这样想。”
“你这么相信我？”
长秋黎下巴放在林藏的肩部，“我知道，主子不会。”
林藏听着长秋黎的笑声，耳朵微痒。
他脸色有些不自在，心中想着，这个不算理由的回答……
也行吧。
他唇角弯起，也抱住人。
气氛安静了许久。
长秋黎眼眸微动，门扇就忽然闭合，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蹭他的耳垂，他道：“主子，想休息了吗？”
看这仗势，林藏很快便明白了他想做什么，顿时好笑：“馋了？”
长秋黎尾巴伸出，勾着林藏，毛茸茸发白的耳朵也黑暗中轻轻甩动。
“许语天、得意门……甚至是我族中之事。”
“自从上次生气，便一直念着这些，今日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
长秋黎哑声道：“主子，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我。”
好像又变回了以前爱撒娇的人。
长秋黎轻轻勾着林藏的手，低低在他耳边，“恩？”
林藏看着他。
他想着，梅安沅方才没有说完的话。
——“李慕珩对长氏下手，很可能就是为了长秋黎的灵骨。”
他想到了吗？
……也罢。
总会自我消化，他的小犬已经长大了。
林藏不想再胡思乱想，抬起下巴，碰了碰长秋黎的唇。
他手指寻着他的耳朵，闭上眼睛，低声道：
“明天还有事。”
“等会儿，动作轻点，不要疯。”
第80章
袒露心意的人在属于自己的角落悄无声息温存。
林藏摸着长秋黎汗津津的脸嫏玢颊, 轻轻吐气：“这么不务正业，可还行？”
“是小白错了。”
长秋黎声音沙哑：“今日舅舅所说，陶羡之身上携着一股奇怪的灵力, 我没有察觉, 主子给我讲讲那到底是什么, 可好？”
林藏眼睫轻颤。
酒楼中的床狭小无比, 动静总是很大。
许是因为几日没碰，也发觉自己能控制了，他这次总算是比之前要干脆，也终于是听话的不再折腾人。
喉结滚动, 林藏没有说什么, 只偏过脸，布下一道结界：“那股灵力，我在……”
他的声音停下，看着长秋黎。
深喘一口气, 林藏眉宇轻动, 好半会儿，才缓过来，“我在许语天身上也见过。他和陶羡之, 在三年前, 没有联系，我总觉得这里面……是有人下了很大的一盘棋, 将他们都串联在了一起。”
“是李慕珩？”长秋黎哑声道，“我会杀了他。”
眉眼清冷无害的人提及这三个字, 眼中露出浓郁的杀意, 身体也紧绷了起来, 动作带出几分抑制不住的怒火。
林藏垂眸看他。
平日里, 他没有发觉长秋黎对李慕珩的反应如此之大。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自己的情绪吗？
摸向长秋黎的脖子上挂着的，在他面前晃动着的共梦之戒，林藏声音很慢道：“当年他将你的灵骨生生剥去，我也会杀了他。”
长秋黎吻他：“主子在意我。”
不在意他，还会在意谁？
林藏不想接应长秋黎的这句话。
从前几次他就发现了，这人总喜欢寻着由头对他的话死不放开，一折腾就是许久。他转移话题道，“但我总觉得下棋的人，不是李慕珩。”
长秋黎埋在林藏的肩上：“不是他？为何？”
“李慕珩的势力早年被我打压，而且我临走的时候放了一块魔丹碎片在他体内，现如今他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除了李慕珩、许语天。
……还有谁？
说着，林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不再说话。
长秋黎看着他出汗的鼻尖，许久，收拢手指，低下头吻过他的发丝。
他思及一切。
从失去记忆时一开始睁开眼看到怀中之人，到化形，到长大，到他离开，再将他找回来，如今已经把他变成自己的。
五年。
长秋黎触碰他的下颚，低低道：“我的所有，都是主子给的。”
“没有主子，我会怎么样？”
林藏一愣。
没有他。
依旧是如此。
不过是在他的身边少了一个人，他会主动这些抢来……然后会被万人迷系统影响，‘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人。
将一切都拱手给别人。
林藏只是想着，便觉得心中气闷，别过脸：“你不可能没有我。”
长秋黎怔然。
他看着林藏，嘴唇亲吻他发红的眼睛，“别生气。”
“为什么会不开心？主子。”
林藏闭上眼睛，伸手抱住长秋黎的腰。
长秋黎很快面色有了变化，呼吸有些发乱。
许久。
在如此相近的呢喃之下，林藏声音微哑地袒露心意：“小白，我不想让你看别人。”
“……我本性，很霸道。”
长秋黎听到林藏的话，却是微微弯起唇角。
林藏凝望着人。
有时候他的确会想，会想未来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
他们在一起的这么容易。
要面对的变数太多，现在仍旧捉弄不定。
他们……
想着，林藏忽然感觉到身体出现些许痒意，怔然看去。
黑色的纹路，在他身体上悄然浮现，丝缕缠绕。
长秋黎额头间素来隐藏的魔兽之印也呼应着出现，隐约散发着微光。
他与林藏十指相扣，低低道：“主子，你可知，人族和魔兽签署本命契，除连接生死之外，还能让他们之间心意沟通，拥有一个独属于他们二人的能力。”
林藏：“我们……的是什么？”
长秋黎看着他，“由自己来定。”
“我看书上说，这个能力，受天地契约的关系，只要两人都愿意，不论诅咒、约束、愿望……还是其他，都可以。”他低低道。
林藏喉结滚动。
长秋黎道：“主子想要什么？”
林藏道：“我对你们魔兽的事不了解，随你。”
长秋黎笑了。
“那就由我来定吧。”微哑的声音响道。
两人身上的魔印开始微微发出光亮。
一句又一句，长秋黎的声音在林藏耳畔清晰响起：“我与主子，除了对方，如果有别人亲密的触摸，便会身受万虫啃咬之痛；除了对方，如果对别人动心，便会有万箭穿心之罚。”
他轻轻捏着林藏的指腹，“若非对方不可解春情，若非对方不可润甘渴，若非对方……不可拜天地，不可同心结，不可谈心爱，不可慰身暖……若有强求者，必遭炙火焚灼之极痛。”
最后一个字落下，林藏身上的魔印闪烁，最终化为流光，钻入了长秋黎的额间。
这是……成功了？
林藏还没有回过神。
下一秒，他便被长秋黎倏然抱进了怀中。
抱着他的人瞳孔深处轻颤，低低笑道：“主子与我，原来是一样的。”
林藏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艰难道：“你别……冷静一些，小白、小……长秋黎！”
质量堪忧的床榻开始吱吱作响。
好半会儿，才安静下来。
长秋黎最后在林藏脖颈舒了一口气，才松开人。
林藏眼睫都湿了。
半晌，他咬唇，扯动长秋黎滚烫的兽耳，低呵：“我说了明天有事，别闹！”
长秋黎动了动耳朵，半会儿，启唇。
“听主子的。”
***
一夜过去。
翌日，倪星华早早便带来了黎族的消息。
林藏终究没有睡好，睡眼惺忪，被长秋黎抱着打理好，许久，才恢复了精神气儿。
拉着他到了外面，长秋黎淡淡和倪星华道：“去找他们。”
见到黎族之人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为首之人黎山看起来面容灰白，看到林藏和长秋黎，他面露怔愣，最终有几分激动，向林藏行了礼。
“……主子。”
林藏挑眉。
黎山吩咐族人：“将鬼不明请带来。”
鬼不明很快就被带了过来，身上坑坑巴巴的鬼童立马就要冲长秋黎行礼，
却一眼看到林藏，他顿时睁大眼睛，愕然道：“主子！？”
林藏看向长秋黎，眼神示意：你来。
而长秋黎却开口：“此后继续听主子的话，他的命令都高于我。”
林藏：“……”
他都不是魔修了。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林藏抽唇，看向鬼不明，咳嗽一声，开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不明很快就向他汇报道：“回主子，属下以为此行瀛洲雾山是关键之处，便斗胆先去探查一番，果然在其中碰上了李慕珩。”
“那李慕珩操控鬼怪一样的东西，极为怪异，属下感觉到自己势力不敌，便连忙逃走，然后就碰上黎山。”他咬牙切齿，“他夺走了我的头骨，属下只能受制于他。”
他话落，黎山便立马将鬼不明本体所在的头骨取出，让人给林藏递了过来。
林藏皱着眉收下。
头骨中没有异样，这个地方倪星华也查探了。
难道黎山他们，真的是过来投诚的？
“你为何没有跟着许语天？”林藏眯起眼睛看着黎山。
黎山庞大的身躯嘴唇开合，声音极为沙哑：“主子。”
他下跪，声音震道：“罪属黎山，求主子，允吾等归于魔界！”
林藏只看着他们不语。
黎山抬头看他，沉声解释：“罪属执迷于祖训之说，随修真界之人离开，为他卖命奔走。但我族无法在凡间获得魔息用以修炼，我等追随之人，亦不准许我等去魔界附近，将我族长久困在山上藏匿，又因我等为魔族，对我等多加防备。近几年，我族中……有许多新生之子早夭。”
“主子，罪属恳求大人，允许我等归回魔界一支。”
黎山眼里赤红一片：“否则，吾族将灭。”
林藏挑眉。
“黎山啊，”他轻轻笑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罪属愚蠢。”
林藏道：“梅一。”
他开口，梅一很快便走上前来。
他与黎山对视，黎山立马便认了出来，难以置信，“阿桴？”
梅一沉沉与他对视，没有说话。
他在魔界饱受欺凌，与黎山关系一般，对黎族亦无感情。
“魔界外围倒不多你们这几个魔物，但你出现的这时间蹊跷，我很怀疑你的动机。”
林藏看着黎山道：“许语天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黎山摇首：“我族已经与他，许久断开联系。”
果然。林藏嗤笑，与梅一道：“他们以后就交给你处置，不急，等这波风波之后再处理。”
梅一道：“是。”
黎山立马激动道：“多谢主子！”
只要能回魔界，即便是从边寇小族做起，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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