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必衍沉声道:“天意如此。”
巫清恒听见这话,不禁淡笑道:“是啊,天意。”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皇宫门前,如今已是快正午了。
交于出宫令牌之后,城门大开。
巫清恒说道:“原本是想让皇兄皇嫂先到我府邸的,但想想也许你们会觉得麻烦,就直接到霞梧宫了。”
“到了之后暂且休息一会儿,我即刻就去通报。”不等巫必衍说话,巫清恒下车,三人分开。
巫必衍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呡了下唇,神情略微松动。
霞梧宫是母妃生前住的地方,曾经也辉煌过。
马车停下,见到了地方,巫必衍轻柔地捏了捏他的掌心,“到了,下车吧。”
南安逸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呜咽了一声,身体无骨地倒在他身上。
巫必衍见状半搂着随他下车。
自母妃逝世后,往年热闹的霞梧宫就变得冷清不少,甚至一个宫人都不愿留下。
鹤棣见幼儿可怜,便想接来亲自照顾,但幼时巫必衍却是不愿的。
几十年过去了,看到眼前有些破旧的宫殿忽然想起了那个温婉绝美的女子,神情忽有一瞬恍惚。
在他的印象里母妃是非常温柔的,温婉端庄,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在一天夜里对周国皇帝发狠,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世道的不公。
“巫成周你害了我!”
“我要你死!”
皇帝闻言脸色十分难看,“是朕不对,但我们还有皇儿,你如此费尽心思去死可有想过巫必衍?”
母妃闻言冷笑,“巫成周,在这之前你可曾有想过我是有夫之妇?”
“你为了一己私欲,召我进宫,消我记忆,又杀害我丈夫一家,如今还提那孽种作甚!”
“巫成周,残害通天巫女是要遭天谴的!”
“温婉清!”
“保护陛下!”
“走水了,走水了!”
霞梧宫起大火,母妃悲戚的大笑声,皇帝愤怒的嘶吼声,其中交杂着宫人慌张的尖叫声。
巫必衍看着眼前这场大火,害怕到失声。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平时温柔的母亲像是中了邪般的想要同归于尽。
而自己则是她口中的孽障。
直到长大了些才明白,自己的确是孽障,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巫必衍一怔,迅速回神,“无事,我们进去吧。”
霞梧宫还透着一股陈旧味道,明显就是近几日才派人洒扫的,南安逸淡笑道:“你能回宫还真是托了我的福。”
他还以为周国皇帝是真的因为想念儿子才叫回宫的。
也对,他膝下那么多皇子公主,哪里还会记得这个大皇子?
巫必衍点头,“暂且看看他想做什么,既然回来了有些事也正好做个了结。”
两人进门扫了一圈,院子虽然有些陈旧,但胜在干净。
不一会儿有人听见外头的动静连忙快步出来,见着院中站着两位俊美无俦的男子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
“老奴见过大皇子与公子。”
“应太子要求,老奴几位已经将院子收拾妥当,大皇子放心,太子知晓您在意特意吩咐老奴,里面的东西还跟您离开时一样,并未挪动分毫。”
巫必衍脸色不变,“太子有心了。”
老奴闻言连连应声,“是了,太子他一直都很记挂您。”
南安逸闻言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到底是太子的意思还是皇帝有特别授意?”
这话一出,老奴瞬间惊恐地跪在地上,连忙低头,“公子慎言啊,虽说是太子的意思,但若非没有陛下默许此事定然是不成的。”
南安逸淡笑,“反应别这么大,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老奴闻言这才敢起身,抬手擦擦额上的虚汗,“诶,这深宫大院不比外头,这里规矩甚多,还请公子慎言,奴才们都是太子的人,尚且不怕。”
“但太子走到这一步十分不易,还请公子慎言,千万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南安逸皱眉,这才刚入宫就被人如此说,心里有些不舒服。
“老奴暂且先退下了,有事吩咐便可。”
两人进到屋内,南安逸给两人倒了一杯茶,随后他端起自己的一饮而尽,“她可没把我们当做主子。”
巫必衍安慰,“毕竟是太子的人,能如此已经很好了。”
南安逸皱眉,“皇宫一点意思都没有。”
巫必衍淡笑,“这可是你自己一直吵着要来的。”
说完,他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目光微暗,“不过太子是真的有心了,跟我走时几乎一模一样。”
南安逸嗤之以鼻,“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两人稍微休整了一会儿,忽然见几位宦官匆匆前来,“陛下有旨,请大皇子跟公子进宫休整好以后,速来太吾宫觐见。”
两位宦官说完也不肯抬头,巫必衍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两人见状连忙站在一旁。
南安逸皱眉,对巫必衍说道:“周帝怎么如此着急?”
巫必衍猜测,“大抵是想见你。”
顿了顿,南安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天色还早,说:“两位公公别在屋外站着了,进来坐。”
两位宦官闻言身形不禁狠狠一颤,连忙拒绝,“多谢公子体恤,奴才站着便好,陛下有召,还请大皇子与公子速速准备。”
南安逸有些不放心,看了两人几眼,顿了顿,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73/90 首页 上一页 71 72 73 74 75 7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