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焇倒是没有反对,被老管家呼噜成了一头乱毛。
言雳再次想起了那张人事档案上关于年龄的数字,不自觉地“啧~”了一声。
这人到底还是个妖精。
“江叔,您别叫我少爷了。”邢焇头上挂着毛巾,任由老管家把湿了的西装外套脱了去。
“行吧,我也是叫习惯了。”老管家陪着笑,似乎想将这屋子里悲伤的情绪快点散去,一转头发现屋里还有个人,马上接过言雳用完了的毛巾,“呦,把您给忘了领导。”
言雳挠挠头,“您也别叫我领导了,我叫言雳,您叫我小言行了。”
老管家点点头:“行行行,叫什么都行。那个,家里难得来客人,我做好饭了,小言领导就和我们焇焇一起吃个饭吧。”
言雳:“……”
言雳:“……行……吧。谢谢江叔。”
江叔和太太江婶是这个家里的老管家了,用江叔的话来说,邢焇就像是自己的儿子一样,可惜老爷去得早。
江婶做的菜很好吃,言雳几天没吃着中餐,饿得看见老干妈都两眼放光,整整吃了三大碗饭,一点也没客气。
邢焇吃得很少,可能也是没什么胃口,来来回回江叔劝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把一碗米饭下肚了。
言雳在一旁瞧见,心里嘀咕:难怪这么瘦。
“我明天跟你回去。”
“啊?”言雳还沉浸在红烧大排的肉香里,一时没反应过来边上的人忽然开口。
邢焇把面前的汤搅了搅:“我这边的事办完了。”
“哦。”言雳坐直了些,正大光明地盯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面色憔悴,眼底带着睡眠不足的血丝,脸颊有些微微的凹陷,和他昨天在档案照片里看到的那张饱满漂亮的脸蛋一比,实在让人有些心疼。
言雳莫名其妙地就开了口:“你看起来没睡好,不多休息几天?”
邢焇抬头看着言雳。
“那个……”言雳觉得自己多嘴了,“你决定吧。”
邢焇把视线拉回面前的汤碗,舀了一块鸡蛋放进口中:“明天回去吧。”
“行。”言雳点点头,“那我今晚订机票。”
江叔过来给他加水:“那小言领导今晚别走了,就住我们家吧,看你行李也就一个大包,都在车里了吧。”
言雳想好歹推辞一下:“这个……方便吗?”
江叔笑,脸上的褶子都是慈祥的:“您看我们这么大地方,能睡不下吗?”
言雳也跟着咧了嘴:“也是。那就叨扰了。”
本以为会像童话故事里一样被安排上城堡的顶楼,有窗向外打开,半夜还能看个星星什么的。直到当天晚上言雳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这座城堡的卧室全都在一楼。因为当初也只有沈儒和邢焇两个人加上他们老夫妻俩住,所以就懒得分那么开。毕竟分开了显得太冷清,这荒郊野外的还是热闹点好。
因为都住在一层,所以江叔江婶在外面洗碗说话的声音都听得见,言雳倒也不觉得住城堡有多么的不一样,若不是墙壁略显老旧些,和国内的大平层也差不了多少。
吃完饭后,邢焇回去自己的房间整理第二天要带走的东西,言雳还不想休息,就给乔建国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沈儒已经去世的消息后,就在书房里晃悠。
这书房很宽敞,除了那面包罗万象的书墙之外,最吸引言雳的是屋子中央的那架钢琴。
这琴看起来有些年代了,琴盖是开着的,好像主人不久前刚刚弹过。琴盖上的英文字母依然清晰,看来这些年都保养得当。
平常惯于握枪的手指轻轻按下两枚琴键,手背上的青筋跟着音符跳动了一下。清亮的琴音在高顶之间回荡,整个古堡都好像陷入了历史的长河。
言雳闭上眼,半仰起头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淌。
“呼~”
言雳猛地睁开双眼,身体未动,却将眼珠转向右侧,试图警觉自己的后方。
后面有什么东西,他能清楚听到它的呼吸。
他想起昨天第一次进入这个书房时那个一闪而过的白影。
“嗒。嗒。”
身后传来轻微的类似脚步声的声音,伴随着呼吸声,正在向他靠近。
言雳没有回头,慢慢将目光移回自己面前的钢琴上。
琴盖被主人擦得锃亮,黑色的烤漆面中,一个巨大的白影正在身后匍匐前行。
言雳眼睛倏地睁大了。
那锃亮的琴面上映出一张令他惊诧的脸。
他盯着黑色的琴面,感觉背后的呼吸慢慢地靠近,直到近在咫尺。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从钢琴面中紧紧地盯着他。
言雳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身后忽然一阵疾风略过,言雳猛地转身,却根本无法抵抗忽然向他袭来的狂风一般的力量。
一双白色的巨爪迎面将他扑倒在钢琴面上。
钢琴咆哮般哀鸣一声,言雳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袭击他的东西。
它的眼睛如湖水之蓝,红色带着黑边的鼻子正在凑近了嗅他,指甲已经嵌入他的肩头,虽不入骨肉,可是皮衣铁定是已经破了。
但无论什么,都比不上言雳此刻震惊的心情。
他看见了什么?!这是什么?!
“嗷——”
猛兽在他脸前嘶吼了一声,尖利得足以一下穿透他脑袋的巨齿离他不到半寸。
正当血淋淋的舌头从那血盆大口中冲着他舔出的时候,言雳飞快摸出腰间的配枪,一个猛地翻身,将身上的猛兽掀了下去。
“嗷——”
“咔哒~”
多年军营养成的沉稳老练也抵不过这生死关头的震惊,下意识地给配枪上了膛,言雳刚举起手,就听见书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即面前人影一闪,手背吃痛,配枪已经被一脚踹歪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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