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的是:“那小子来了,说一定要见您。”
翔哥烦躁地瞪了远处一眼。
言雳摇晃着酒杯,顺着他的目光朝远处望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舞池另一边,一个背着暗褐色双肩包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那里看向他们,脸上表情严肃,但依然掩饰不住一脸的稚气与青涩,看上去像个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
大学生?
言雳眯了眯眼睛。
翔哥转过身来:“哥们儿等我一下,我去办点事马上回来。”
言雳点了根烟,看着他“嗯”了一声。
翔哥起身走了。
邢焇慢悠悠地从他怀里坐起来。
言雳只感觉怀里一空,一股子意犹未尽的寂寞感马上从心窝子里开始蹭蹭地往上冒。
“喂……”言雳支支吾吾,“戏还没演完……吧。”
那人随时还会回来,周围也说不定还有其他正在观察他们的人。
邢焇低头喝了一口果汁:“你身上太热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言雳觉得那张一向冷冰冰白卡卡的脸上居然多了几分潮红。
是挺热的。
言雳深吸了口气,扯了扯自己胸口的衬衫。
侍应生送来几样小食,不过是下酒的坚果之类,言雳看着有些口淡,把东西都推到邢焇面前:“随便吃点,这里没什么能填肚子的东西。”早知道刚才先去吃顿火锅再来了。
邢焇大概是真饿了,手上捏着一把薯片就开始“咯吱咯吱”地吃。
言雳斜睨他一眼,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嘴里也没停下。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像一只正在囤食的松鼠,夜店旋转的彩色碎光打在他额前自然垂下的刘海上,言雳无端端生出一种在看幼儿园小朋友上台跳舞的感觉。
想看邢焇跳舞。
言队长发现自己的思维逐渐走偏,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要进包间。”幼儿园小朋友转过脸来,眼睛亮亮的。
“嗯。”言少爷随便应了一声,心猿意马。
邢焇咀嚼着的腮帮子停了一停,转过头面露疑惑:“看我干吗?”
言雳被当场抓包,瞬间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
“什么?!”
邢焇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不远处。
穿着普通深蓝色T恤的年轻人被翔哥揽着肩膀,右手在他肩头安抚似的拍了拍,然后人就跟着翔哥拐进了包间区域的走廊。
“那两人……”
“欸~你不是言……言团……”
言雳才准备说话,面前的舞池边忽然走过来一个捏着酒杯的酒客,这人40多岁了,一脸的油腻,但是言雳一眼就认出了他。
“等我一下。”言雳迅速跟邢焇嘱咐了一句,起身就跳下舞池把那人肩头一搂。
“欸~言团长真的是你啊!我以为认错人了呢!那次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们公司可真的完了。一直说要请你吃个饭,你怎么忽然就退伍了呢?”
这中年酒客姓赵,是言雳当年当兵的时候一次出任务时解救的对象,虽然言雳已经退伍,但这样的场合被叫团长恐怕也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言雳把人一带就到了舞池边上:“赵董事长你好你好,真是相请不如偶遇,我请你喝酒请你喝酒。”
“这哪儿行啊!必须我请啊!”赵董事长立刻拿出了主人翁架势,伸手把言雳肌肉发达的胳膊一拉,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哇~你这胳膊,都赶上我大腿了!走走走!咱喝一杯去。”
赵董事长虽是个瘦小个头儿的中年男,但常年职场酒桌混得多了,拉人的架势倒是不假。
言雳被他几步拉到一边的吧台,就听他“咣咣咣”地敲着桌面:“来两杯老样子!”
言雳眉心一皱:这边必须得快点搞定才行啊!
不一会儿,两杯冒着火焰的蓝色烈酒就送了过来。
赵董事长看起来已经有几分醉,伸手拿过一杯递到言雳面前豪迈道:“来!干一杯!为人民服务!”
言雳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从他手里接过酒杯,想想这一杯要是喝了肯定还会有下一杯,这一晚上都耗这儿了,必须得说点儿什么。
蓝色的火焰烧灭了,言雳主动过去跟人碰了一下,神秘兮兮地道:“赵董事长好酒量啊,不过小弟今天真的不能喝多了,等下还要办事,嘿嘿嘿。”
赵董事长是什么千年的油条,既然是在这种地方遇到的人,必然都是来快活的,不禁顺着言雳的声音往他目光所及处瞄了一眼。
刚才和言雳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正在望着这边吃花生米。
“哇~~~”赵董事长惊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了常态,“那位是……你……”
言雳没答,扬起嘴角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赵董事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言雳坐在高脚椅上的下半身瞄了一眼,又扫过挺括的胸肌与贲张的小臂,上唇努了努,说出了两个另言雳费解的字:“也是。”
也是什么?
什么也是?
这下轮到言雳疑惑了。
这赵董事长看出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哎……不是……”
言雳出手拉住对方衣袖,一个起手间却被对方反制过来拍了拍肩膀。
“挺好,挺好。”赵董事长不再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沉默半晌,“……挺好。”
言雳:“……”
“来!干了!为人民服务!”
言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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