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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直都溺水的人突然被人从水域中拉起，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第一秒，是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他需要确认。
确认这空气是不是真的，确认这是不是梦。
“孙璐洲，过来。”周闻深对上孙璐洲的目光叫他。
孙璐洲没说话，但过去了，他走到了周闻深的面前。
他没他高，只能微微抬头看着他，哪怕他并不知道周闻深要干嘛。
可下一秒，周闻深就告诉了他自己的想法，他说：“孙璐洲，我准备吻你了，你可以躲，我给你五秒钟。”
这五秒注定是寂静的，厨房开的姜汤煮好了，小锅汩汩的在响，但没有人去关天然气，而周闻深等着确定这场是是而非的梦境。
五秒不过很短，他看到了孙璐洲眼睛瞪大的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也看到了那人眼底的坚毅。
但孙璐洲没躲，于是他便靠了过去。
两人呼吸是交错的，贴得很近，周闻深甚至可以看清孙璐洲眼底的震惊以及一丝拒绝。
他是冲着那人的唇去的，但最后只贴到了孙璐洲的脸颊。
那人还是躲开了，梦是假的。
“我……”
先反应过来是孙璐洲，他拉着周闻深想去道歉，却反而得到了周闻深的一抹笑，一抹早已了然，或者说是有些刺眼的笑。
“没事。”周闻深把孙璐洲的话堵在了喉咙里，那人甚至宽慰的摸了摸孙璐洲的头，“吓到了吧？不怪你，但你今天说的话我不会当真，就先这样吧，我走了。”
这次孙璐洲没有拦住人，那人说话的速度很快，出门的步伐也是，孙璐洲拦不住，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拦。
因为他躲开了，哪怕他当时根本没想躲。
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没办法在说什么。
而厨房里那个煮着姜汤的小锅还在叫着，配合着窗外的雨声，像是有人在哭。
第15章 吻
那碗姜汤，孙璐洲最后到底还是喝下了，辛辣的味道让他难受，以前都是周闻深哄着喝的，喝完还能吃颗糖。
可这次糖没有，周闻深也不在。
孙璐洲从冰箱里把车厘子洗了出来，抱着坐在沙发上次吃。
水果的甜味炸开在嘴巴里，却还是让孙璐洲感觉有点苦。
这次的雨来势汹汹，隔着窗户能听见外面的雷声和风声，孙璐洲想联系周闻深为他有没有安全回家，可消息根本不敢发。
他没了底气，因为或许周闻深是对的，因为他没接受那人吻自己，甚至他对周闻深可能不是喜欢，可能只是占有欲和习惯。
“明明不是，我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孙璐洲小声嘟囔着，想骂周闻深只给他五秒钟考虑，却又舍不得骂他。
因为那人离开有点狼狈，那抹笑也让自己不喜欢。
孙璐洲手里摆弄着手机，想跟周闻深联系却又不敢，切到朋友圈想看看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却瞥见岳擎发的一条视频。
视频的拍摄地点在酒吧，灯光昏暗，声音嘈杂。
孙璐洲只能看见周闻深坐在卡座里在闷头喝酒。
而坐在周闻深旁边的，是今天孙璐洲刚见过的那位相亲对象。
孙璐洲赶到酒吧是在一小时后，下雨天不好打车，他叫车叫了二十多分钟才勉强有司机接单。
这次的雨下得恼人，打伞也没用，该被淋湿的位置到底还是湿掉了。
酒吧的地址是岳擎告诉他的，那人就站在酒吧门口，像是守株待兔成功了的农夫，一脸笑的给孙璐洲指了指卡座的方向。
周闻深肯定是喝多了，从来的时候就在喝，问他怎么了也不说话，沉默的过程里一直在喝酒。
岳擎本以为孙璐洲那一出后，他们两个多少能说开，毕竟孙璐洲都把周闻深的相亲给搅合了，他都把人相亲对象叫出来先赔罪了，谁知道周闻深半路又打电话问他在哪。
周闻深的相亲对象姓路，文质彬彬的，确实是个老师，叫路扬。酒吧这种位置他来的少，但跟岳擎关系还算不错。
他席间偶尔跟周闻深说几句话，但周闻深回的很少，那人心里装着事，卡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
孙璐洲进去的时候，周闻深已经喝多了。路扬坐在周闻深旁边，见他过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孙璐洲冲着路扬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在周闻深旁边坐下后叫他。
周闻深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眼神微眯着，在酒吧震耳欲聋的环境里大概是没听清孙潞洲说的什么，他可能都不知道孙璐洲过来了。
酒还拿在手里，是度数很高的伏特加，还剩一点杯底，周闻深仰头喝完了后，又倒了一杯。
“周闻深！别喝了。”孙璐洲在周闻深耳边声音放大了些的喊他，想去拿他手边的酒，却被周闻深躲开。
那人眼神恍惚的盯着孙璐洲，像是为了确认什么，直到过了半晌后才冲着孙璐洲笑了下，将酒一饮而尽。
空酒杯磕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孙璐洲坐在旁边看着周闻深又往酒杯里倒酒直接去抢，却又被那人躲开。
“不用管我。”周闻深说。
孙璐洲不说话了，抬眸看向站在一边的岳擎，而后者则耸了耸肩，“他想喝我可管不了。”
“那我陪你。”孙璐洲顺手从一边拿了个杯子过来，站起来就去够放在桌角的那瓶伏特加。
但周闻深不让，那人捏着他的手很用力，掐得孙璐洲隐约觉得疼。
周闻深一双眸子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放下。”
孙璐洲没听，伸手就想抢，却被周闻深更用力的按住，“孙璐洲，我叫你放下。”
岳擎见状上来打圆场，“小孙就别喝了，你胃又不好，这酒一下去估计就是受罪。”
孙璐洲一双眸子看着周闻深，没理岳擎，顶着周闻深的眼神说，“我就想喝，凭什么我不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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