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箭矢停下。
诺恩吉雅脸上闪过狂喜,可就在他以为暗中人会走出来谈判时。
四个保护他们的随从却猛地倒在了地上,眼珠子一翻,口吐白沫,四肢不停地抽搐。
抽搐了两三秒,便一命呜呼了。
诺恩吉雅又惊又愤:“卑鄙小人!你们在箭上抹毒!”
说完,他又赶忙低头询问妹妹的状况:“阿勒坦花,你有没有受伤?”
阿勒坦花哭着说道:“我没有。”
诺恩吉雅转头望了眼身后的悬崖,不禁咽了咽唾沫。
然后又悄悄觑了眼手臂处露出的伤口,正在逐渐变得乌青,且流出的血也变得黑紫。
他自知难以活命,索性道:“你们要杀得是我,放过阿勒坦花,她什么也不知道,她的智力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你们放过她!她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的!”
草丛中没有答复。
“阿哈我好怕。”阿勒坦花低低哭道。
诺恩吉雅攥紧拳头,恨恨道:“藏在草里的老鼠,出来说句话,怎么连个脸也不敢露?!”
“咻!”
一道箭矢猛然从草中射出,这道箭矢又快又恨,直直地瞄着诺恩吉雅的心脏。
诺恩吉雅慌忙躲闪,那箭只射中了他的左肩。
他以为结束了,谁知那草丛中又连着射出三道箭矢,全是命中他的要害!
慌乱中,诺恩吉雅能做得只有把阿勒坦花推开。
他的四肢此刻已经全部中箭。
诺恩吉雅跪在地上,面目痛苦地望着草丛。
乌云散开,露出一线天光。
照亮了密密麻麻的野草丛。
他看到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不由得万分惊愕,他长大嘴巴,刚要开口说话。
那人拉满的却猛然松开,最后一箭穿透了诺恩吉雅的嘴巴,叫他直接去见了长生天!
诺恩吉雅瞪大眼睛,满脸的惊愕。
他的身体向后倒去,坠入了悬崖之下。
“阿哈——”阿勒坦花痛苦叫道。
她爬到悬崖边,向诺恩吉雅伸出手,脸色惊恐地唤道:“阿哈!阿哈!阿哈!”
像极了丛林中失去母亲的小狼崽。
草丛中走出七八个黑衣人,两人上前将阿勒坦花拖走,她拼命地挣扎,哭喊道:“还我阿哈!还我阿哈!你们这群坏人!还我阿哈!”
张着嘴巴就要向拉她之人的手腕咬去。
站在她身后良久的黑衣人给了她一记手刀,阿勒坦花立即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那黑衣人拉下蒙面布,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哑声吩咐道:“把她带回去,切记不可伤她分毫。”
架着阿勒坦花的两个黑衣人,高声回道:“是!”
他们二人走后,其余人处理尸体。
李寒池一瘸一拐得走到了悬崖边,脚边的石子掉了下去,他怔怔地望着原本属于他的黄泉路。
那天的记忆一点点涌了上来。
暴雨如注,马车朝着悬崖的方向奔去。
颠簸中,在马车上醒来的他渐渐意识到抹在酒杯上的只是药效浅显的蒙汗药,也明白了这是谢资安在死局中留给他的一线生机。
天黑路滑,加上雨势湍急,马儿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但一早踩过点的马夫早就知晓前面是万丈悬崖,故马夫早早便跳下了车,站在雨里,望着那辆马车往深渊去。
可就在马车掉下去的一瞬,一团黑影从马车中滚了出来。
李寒池身上的药效尚未全部退散,从马车中跳出来时使不上力气,双腿直发软,因此摔在了悬崖边。
悬崖边连着远处,形成了一处陡坡。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所以从坡顶滚到了坡底,最后狠狠地撞在了一块巨石上。
马夫揉了揉眼,吓得以为是花了眼。
他跑到崖边看到除了车轮滚动过的痕迹还有一道不明的痕迹,立马就确定李寒池是跳下了马车。
他害怕李寒池,但又觉得李寒池从跑得如此之快的马车上跳下来,很有可能受伤了。
于是他顺着被压倒的草,往坡下走。
果不其然,他看到斑斑血迹。
惊喜之余,他壮着胆子捡起一块石头。
可惜他在附近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李寒池的身影。
不得已,他才懊恼离去。
马夫走后,一个黑色人影立即从树上摔了下来。
李寒池的脚腕登时传来剧痛,踝骨像是碎了一般。
他躺在草堆中,明明满身伤痕,却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下来了。
天上那断了线的雨珠,倏忽变大,烈风将它们噼里啪啦得吹向他,冰凉湿腻的触感,一如谢资安不带感情的吻。
他想趁尚余一丝清明,爬起来离开这里,以免被附近的野物吃得骨头也不剩。
可是手掌磨出了殷红的血,还是没有站起来。
他咬着牙低头瞥向那不争气的腿脚,天这么黑,伸手都不见五指,他又怎么能看清伤口?
就在他脑袋昏昏沉沉的要昏死过去时,眼角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脸。
“将军!”齐奇提着灯笼,惊呼道。
这时李寒池已经晕死过去了。
他提着灯笼照向李寒池的脸,额头上布着一寸的口子,身上的划伤更是数不清,微弱的灯光渐渐照清李寒池的腿脚,几乎能见白骨。
齐奇心疼不已,登时泪流满面。
他背着李寒池下了山,找到一个木屋。
那木屋的主人应该是个猎户,看样子是逃命去了。
齐奇索性把李寒池安顿在这里。
之后他又骑马回城,跑到医馆抓药,顺便还抓了个懂医术的老头。
老头开始拒绝帮忙,他撒谎是要救个抗胡的大英雄,老头这才答应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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