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冷眼盯着李寒池,恨不得将眼前人四分五裂。
李寒池吊儿郎当的站起来, 作势拍拍身上的尘土, 仿佛刚看见门口站着人, 他心里得意快活至极, 表面却装出一副失意慌张的模样。
“你, 你们何时来了?”这世上或许再没有比李寒池更拙劣的表演者了, 他悻悻问道, “方才都看见了?”
门口站着赵成霄、黄副教,还有公主府不请自来的春雪。
齐奇和莫大问二人则是扒在红木雕窗上瞪着一双眼。
除了春雪略显镇定,其余人皆是震惊的望向他们。
“既然看见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与谢提......”李寒池笑了下,又佯装失望,“我与扶青,郎有情妾有意许久,奈何祖父不同意,这才不得已.......”
“唉,算了算了,还望今日之事,各位卖我个面子,莫要往外传。”
赵成霄和黄副教依旧尚未回过神来,嘴比脑子快了一步,皆同道:“一定一定。”
趁着李寒池胡说八道的空隙,谢资安已经提好鞋袜,整理妥当了,他站起来,恍如无事发生,朝众人行礼,淡淡道:“失礼,还望见谅。”
赵成霄、教坊司,还有他没有通知的公主府的人也闻讯而来,先前他生怕来得人不够多,事情闹得不够大,现在看这些担心是多余了。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请各位移步西厂。”
春雪一言未发,率先走了出去,赵成霄和黄副教忙应道:“好好好。”
说完二人跟了出去。
谢资安也要走,李寒池却拽住谢资安的手腕,挑眉道:“连个谢字都不说吗?”
“谢谢。”谢资安连挣扎都懒得挣扎,淡漠的吐出那两个字,觑向李寒池握着他的手,“可以松手了吗?”
李寒池瞟了眼遗留在桌子上的脚链,嗤笑道:“不真诚。”
即使如此,他还是送了手,目送谢资安冷漠的离开。
***
***
赵成霄和黄副教先进了宅院,春雪则故意放慢脚步,等谢资安赶上来并肩而行。
西厂外面的车轮滚动声还有人流声适时飘荡了过来,这才使得他们二人的气氛没那么冷清。
谢资安微笑道:“长公主近来可安好?”
“安好。”春雪淡淡道,撇开那些没用的话题,单刀直入道,“谢灵瑶死了,你以为如何?”
谢资安道:“教坊司能歌善舞的女子不只她一人,渴望爬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更是不在少数。”
春雪瞥了谢资安一眼,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但我能回答的只有这个。”谢资安实话实说道,“扶青不是不念公主恩情,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春雪无言。
两人静默的走到庭院中,身后留下一行行脚印。
庭院摆着两具尸体,皆用草席裹着,一大早就被叫来的仵作将查验出的情况一一于众人坦白。
元虎是被一只铜钗插进胸口,正中心脏而亡的。
那支铜钗黄副教看过,他十分确定那是教坊司的东西,这东西做工粗糙,且不值钱,教坊司的姑娘人手一支。
至于谢灵瑶则毫无疑问是中了牵机药毒发身亡的。
“此事是我看管不力,灵瑶姑娘的死我定会负全责。”谢资安面上露出自责,说道,“只是那领舞的女子,教坊司还有合适的吗?”
黄副教为难道:“有是有,就是年岁大了些,身子也不干净了,只能做个领舞的了。”
言下之意众人皆领会。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我们说了未必算。”谢资安顿了顿,又道,“黄副教就安排你说的那个姑娘来吧。”
赵成霄叹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朝露香。”春雪蹲下查看元虎还有谢灵瑶的尸体,她查到了谢灵瑶的尸体,发觉不对劲,“既然有朝露香,就一定有兮夜霜。”
谢资安疑惑道:“那是什么?”
春雪不假思索道:“春|药,朝露香与兮夜霜必须共同作用才能发挥它的作用,朝露是一种奇香无比的药材,而兮夜则是一种白色乳膏,味淡色浅,涂抹无感。”
“此药来自东胡,作用威猛。”她将掀开盖着谢灵瑶尸体的草席再次盖住,站起来,看向黄副教,“教坊司还让姑娘用这种东西?”
这种药剂量稍微不对,就会闹出人命,故而是禁药,黄副教久混酒色,自然清楚,他大惊失色道:“春雪姑娘慎言,教坊司可没有这种东西。”
“有没有另说。”春雪冷笑道,“凭谢灵瑶的姿色,很难用到此药,她既然用了此药,那是准备用到谁的身上?”
她觑向谢资安。
谢资安可算是明白自己昨夜市如何中招的了。
谢灵瑶昨夜进他屋时,那强烈的香味便充斥了整个屋子,他还以为是教坊司特有的香料味道,原是朝露香。
春雪所说的兮夜霜定是谢灵瑶在缠抱他之际涂上去的。
“春雪姑娘博闻广识,竟然对东胡的药还十分了解。”谢资安不回应春雪的逼问,反而夸赞道,“真是令人佩服。”
黄副教一边掏出快手帕擦汗,一边连忙附和道:“就是,佩服,佩服。”
一旁的阿南忽然道:“姑娘好厉害。”
春雪不动声色的瞟了眼阿南,只见他眨了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
“太后诞辰在即,不能再错任何差错。”春雪不再逼问下去,沉声道,“此事既然是公主府与谢府共同督办,谢提督还是莫要再插手为好。”
她走到谢资安的身旁,低声道:“关于那兮夜霜我还有一点未说,凡是涂抹的地方皆会变得青紫,三日才可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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