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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风的问话没有得到薛指北的回答，其实也算得到了，没有回应不也是一种回应吗？
薛指北在韩倾的房子里无所事事度过无聊的两天，除夕那天他还是一觉睡到大中午，等他洗漱完吃完饭后，外面已经零星响起鞭炮的声音了；
薛指北趴到阳台的窗子那往外看，没看到正在放鞭炮的那家，只看见了路边一些燃过的红色鞭炮灰烬，他把窗子开了个缝，寒风争先恐后的往里钻；
薛指北只穿着一件睡衣，冷风一吹打了个抖，但他没躲，吹进来的冷空气混着冷冽的硝烟的气味，还有一丝淡淡的饭香，这可能就是年味，他想；
韩倾刚刚发来消息，是一张照片，一大桌子菜，看起来就很丰盛，薛指北回了个「看起来好好吃」，那边没再回复过；
薛指北又刷了会手机，开了几局游戏，冬天的白天很短，才五点钟，天就快黑透了。
薛指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外对面人家屋里明亮的灯光丝丝缕缕泄露出来一点照到这里；
被黑暗包裹的那种孤独和恐慌一下子绑住他，好像被世界抛弃，莫名其妙的抑郁情绪蔓延开来，薛指北呆呆的坐在沙发上顶着睡乱的头发出神；
——有点窒息——
今天是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日子，薛指北没有家人，没得团圆。
他是被丢掉的垃圾，坏事做尽的烂人，雨天被抛弃的小狗；
薛指北陷在情绪里挣扎，指甲快把手心抠破，他像被丢进冰冻深海里，用力浮沉也见不到一点海面之上的阳光；
突然，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咔哒声，薛指北缓慢转过头去，跟站在门口的韩倾对上了视线韩倾疑惑道“怎么不开灯？”，随着他话音落地，门口的灯被打开，灯光的范围实在有限，但足够照亮薛指北；
一瞬间冰层破裂，阳光顺着裂缝照在快要迷失的薛指北身上；
突如其来的明亮让薛指北眯了眯眼睛，再睁开时韩倾发现他眼睛竟然有点红，脸颊也红扑扑的，他的反应实在不太正常，韩倾放下手里的东西，外套还没来得及脱，先冲着薛指北走了过去；
他的手背贴在薛指北的额头上，担忧道“生病了吗？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薛指北没回答，就那么看着他，韩倾的手有些凉，试不出来什么，他干脆收了手，直接低头与薛指北额头相抵，仔细感觉了一下，应该没发烧；
他重新站起来问道“怎么了？”
张了张嘴，薛指北有些迟疑道“你怎么回来了？”
这下沉默的换成韩倾了，他走回门口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故作随意道“就是觉得，现在应该陪在你身边”
他就是这么想的，在家的这两天脑子里都是薛指北，会想他现在有没有起床？
起床了的话有没有好好吃饭？自己不在的话小崽子会干什么？听见别人家团圆的笑闹声他会不会难过？
韩倾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知道薛指北从小野大的，但他从不认为薛指北不需要爱。
相反，他觉得薛指北太需要人爱了；
他从前以为薛指北是脆的，是易折的，是碰一下都会被扎的满手血，但真握到手里他才发现，薛指北是软的，软的他碰一下自己的心先化了；
所以中午那阵吃完饭他就回来了，他不想在这种日子只留薛指北一个人在家，他不想再让薛指北当没人爱的小可怜；
也许他当初决定捡这小崽子回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再把人放走；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韩倾刚转过身就被薛指北扑了个满怀，小崽子力气大冲劲猛，韩倾没防备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按在开关上，室内重回一片黑暗；
薛指北今晚就是不太正常，韩倾伸手环住怀里这个瘦的不行的身躯，一只手给他顺毛，温柔哄到“好了，别不高兴了”
颈侧埋住的脑袋动了动，薛指北的头发弄得他下巴有些痒，韩倾捏捏他的后颈“乖，先松开，给你做饭吃”
薛指北没动，反而又在他颈窝处蹭了蹭，韩倾有些无奈，笑道“撒娇呢小崽子？”
令人没想到的是，薛指北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嗯了一声，反而让韩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就这么抱着薛指北，两人在黑暗里沉默，耳边都是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
没过多久，薛指北突然开口喊他「韩倾」……
韩倾应了一声，薛指北顿了顿，问到“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薛指北抱他抱的很用力，韩倾能感觉到，好像他要是回答错了，下一秒这小疯子就能当场勒死他，韩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安静两秒后，薛指北的脑袋从韩倾的颈窝处抬起来，借着窗外的月色和灯光注视着韩倾的眼睛。
他的胳膊还搭在韩倾的脖子上，韩倾的手也没从他腰上拿开；
薛指北思考两秒，开口“炮友？”
韩倾挑眉，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只亲亲抱抱也算炮友？那他可有点亏。
还没等他说话，薛指北就自我否定道“也不算，我还没操着你呢”
这句话着实逗笑韩倾了，他没忍住笑意，问道“你还想？”
“那不然？”薛指北回答的很肯定，一脸胸有大志的样子，韩倾心下好笑，嘴上道「那咱俩不能当炮友」……
薛指北舔了舔嘴角，神情有些危险，他往前凑了凑，鼻尖快要蹭到韩倾的下巴，他扬起头来看着韩倾问“那当什么？”
薛指北此刻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韩倾是他下一秒要攻击的猎物，该说不说，这样的薛指北真是，太让人着迷了；
韩倾开口，轻飘飘道「当男朋友吧」……
一句话砸在薛指北心上，砸的他一愣，眨眨眼睛，“什么。”
二字刚发出来半个音，韩倾低头碰了碰他的鼻尖，语气似诱哄又似求饶，轻声道“当男朋友吧，好不好？”
在韩倾近三十年的人生经历总结中，感情的确算不上什么重要的必不可少的因素。但是，薛指北很重要；
薛指北没说话，沉默一时蔓延开，他感受着韩倾近在咫尺的呼吸，腰上的大手也开始慢慢收紧，薛指北挑了下眉，他微扬下巴亲在韩倾唇上，笑起来；
“好……”
作者有话说：
在一起啦！在一起啦！！（大喊
第 36 章
“我对象，我摸两下算什么耍流氓？”
在薛指北十八岁这年的除夕夜，他有了一个男朋友；
一个长得还行人品待定岁数不小还能打得过他的男朋友；
韩倾在厨房里忙活，薛指北就靠在门边看他。食材是之前都准备好的半成品，稍微加工一下就行。
薛指北抱着胳膊看韩倾忙碌半天，舌尖抵了抵腮帮，走到韩倾身后，伸手挑开韩倾身上围裙的带子，然后又像模像样的系起来；
韩倾：“怎么了？”
“带子开了。”薛指北答得一脸坦然「我帮你系一下」，韩倾没怀疑，甚至停了动作等薛指北系好；
一个蝴蝶结很快完成，薛指北收手的时候在韩倾屁股上拍了下，然后转身就跑，没等他跑出去两步，就被韩倾一脚踹在身上；
“我操！”薛指北往前一个踉跄，揉着后腰处转头凶神恶煞道“你谋杀亲夫！”
韩倾早就收了动作继续忙手底下的，闻言也只是淡淡回道「让你手贱」……
“啧”薛指北又抱起胳膊一脸无赖样“我对象，我摸两把怎么了”
韩倾转头乜了他一眼“行，那待会你也让我好、好、摸、摸”
后四个字说的意味深长，薛指北怂了，但还是嘴硬道“那不一样啊，你是耍流氓”
韩倾复读“我对象，我摸两下算什么耍流氓？”
事实证明，男人越老越狗比；
薛指北不跟老男人一般见识，扯了餐桌旁的椅子，跨坐上去胳膊搭在椅背上，监工似的等着老男人给他做饭；
韩倾做了六个菜，都是按薛指北口味来的，最后一盘菜端到桌上后，薛指北把它们摆的整整齐齐，噔噔噔跑到客厅去拿手机，又噔噔噔跑回来；
左右换了好几个角度对着桌子咔嚓咔嚓好几张，韩倾就在一旁安静的站着等他拍完照片拍好，薛指北精挑细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发到了朋友圈里，配了一个小烟花的表情发完后他就收起了手机，坐下跟韩倾一起吃饭；
这会已经快九点了，窗外烟花爆竹不断，屋里气氛也很温馨；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薛指北夹了一块了排骨塞到嘴里后，嘟嘟囔囔道「我想看春晚」……
韩倾抬头看了他一眼，揶揄道“我以为你们年轻人都不看春晚”
「是不看」薛指北含糊一句，吐出嘴里剃干净的骨头“这不是照顾你这个老年人吗”
韩倾挑挑眉“那我谢谢你？”
“客气……”
茶几上摆满了水果零食，电视打开正放着今年的春晚，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薛指北被安排坐在地上的软垫上，一手塞个橘子一手拿着糖，旁边还放了一罐打开的可乐，韩倾满意的拍拍他的头，然后挨着薛指北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薛指北愣了两秒，眨眨眼睛回头一言难尽的仰视着韩倾道“哄小孩呢？”
韩倾放下手机思考两秒，然后认真问道“做的太明显了？”
“你妈的。”薛指北伸手就把橘子扔韩倾身上了“老子都成年了！”
“这已经是这两天你第三十八次说这句话了。”韩倾轻松接下橘子道“我记住了，不用总说”
薛指北把糖放在桌上，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刚起身到一半，就被韩倾按着肩膀又跪坐了回去，正对着韩倾的方向；
韩倾问道“干嘛？”
“干你！”薛指北咬牙启齿的“干嘛？老子今天非让你知道知道，我不是什么小孩！”
韩倾手下加重力气，制止了薛指北挣扎的动作，伸手捏着他的脸左右扯了扯“歇歇吧，小屁孩”
薛指北冲他龇了龇牙，身体动不得，薛指北干脆一偏头咬住了韩倾的手指，恶狠狠的磨了磨，韩倾嘶了一声，皱皱眉“属狗的？”
“是狼！”薛指北把韩倾半个指尖都咬进了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他还是恶意调笑道“不知道韩老师那些学生们知不知道他们亲爱的韩教授偷偷在家养了头狼啊。”
这话里就带酸味了，韩倾有些感慨年轻真好，吃个醋都能从去年吃到今年，他把手指从薛指北嘴里拿出来，嗤笑一声，在薛指北脑门上弹了一下，嫌弃道“哪来的狼？一条小疯狗罢了”
小疯狗对韩倾的话不是很满意，猛地用力支起上半身，伸手扯过韩倾的衣领把人拉近了不少，然后一口咬在韩倾的颈侧；
他的虎牙太尖了，韩倾能清楚的感觉到颈侧混在薛指北湿润口腔包裹的触感中清晰的尖锐刺痛；
薛指北用力在韩倾脖子上咬了一口，松开的时候还轻轻舔了舔，然后抬头跟韩倾对视，又龇了龇牙挑衅道「这才是疯狗」……
他此刻还跪在沙发前的地上，紧挨着韩倾的膝盖，上半身却已经半落进韩倾的怀里。
身后是正放着合家欢春晚的电视，窗外是一刻不停歇的烟花爆竹声，薛指北眼睛里只装着一个韩倾；
他舔了舔嘴角，又看了眼自己刚刚咬出来的痕迹，满意的笑了。
薛指北刚想再说些什么，韩倾的手指却顺着他嘴角的弧度，塞进了他的嘴里；
指尖刮了刮他的那颗虎牙，薛指北听见韩倾说“你这颗牙太尖，咬人疼”
薛指北得意起来，刚想夸自己两句，韩倾的手指又往里进了进，拨弄起他的舌“但你的嘴又太软了，我总想亲”
口腔里的异物感让人不太好受，薛指北却一直没动，他看着韩倾盯着自己的眼神，不似平日里大多数的冷淡自持，反而充满了欲望和危险；
薛指北笑了笑，双手扶在韩倾的腿上，张了张嘴把韩倾的手指又往里吞了吞，接着舌头顺着指尖往上轻轻的舔弄；
痒意顺着手指一路麻到韩倾心里，他的眼神变了，薛指北看的分明，他直勾勾的看着韩倾，舌尖一直与他的手指纠缠；
没过几秒，韩倾突然把手收了回来，捏住薛指北的下巴，语气沉沉的问道“跟谁学的？”
薛指北笑起来「无师自通」……
他清晰的听见了韩倾磨牙的声音，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小崽子」……
韩倾松开了捏着薛指北下巴的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薛指北就被韩倾勾着腰从地上抱了起来，下一秒他就由跪在地上变成了跨坐在韩倾的腿上；
薛指北的手搭在韩倾的肩，坐稳后笑着看他问道“干嘛？”
韩倾盯着眼前的人，突然没头没尾道「你真是说反了」……
“什么？”薛指北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见韩倾凑了过来，偏头在他耳垂上含了一口，呼吸钻进耳朵，他听见韩倾轻声道「会勾人的明明是你」……
电视音量早就被调小到几乎听不见，薛指北听见的看见的感受到的，只有韩倾的呼吸，韩倾的体温，和韩倾趴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喊他薛指北，喊他小疯狗，喊他小崽子，喊他小北；
手上沾了奇怪的东西，薛指北趴在韩倾身上满头大汗，韩倾也没好到哪去，呼吸重的薛指北耳朵都痒；
平复了一会后，韩倾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的薛指北“起来，去洗手”
薛指北懒得动，鼻腔里哼出一声没有动作，韩倾等了一会看他没动，又拍了下他的屁股，薛指北哼都没哼，小幅度扭了扭身子表示抗议，刚扭了两下就被韩倾按住了“啧，别蹭了”
薛指北眨眨眼睛反应过来，笑了出来「韩老师血气方刚啊」……
韩倾让他说的脸黑，动了动腿，催他“快去洗手，待会还得给你煮饺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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