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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安慰道：“现在走出来了就好。”
萧语淡淡道：“谁知道是不是真得走出来了呢。那孩子走得不明不白，连我都觉得痛心，更何况他。”
“有些时候我也觉得疑惑，他惦记那孩子惦记得那么深，怎么好端端会因为另一个人的突然出现，就变了感情呢。”
小林想了想，试探道：“或许……是因为他们俩有相像的地方？”
萧语顿了顿脚步，转头看她，啧啧两声：“让你们小姑娘平时少看些什么替身文学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不听，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小林吐了吐舌头：“那您还跟策划部说找个替身文学的项目拍拍，我还寻思您自己喜欢呢。”
萧语轻轻拍她脑壳：“我那是照顾观众喜好。”
她踩着高跟鞋上了商务车，自动门缓缓关上：“萧黎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中的人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绝对不会成为替身文学的男主角的。”
小林连连点头：“倒也是……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萧语闭目养神：“一定是那孩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尤其那长相，水灵灵的，我一看就喜欢。”
就在此时，「水灵灵」的周洛正垮着个小猫批脸，坐在病床上灌了一口热水，鼓着腮帮子含在嘴里，一言不发。
萧黎：“你这是什么表情。”
周洛把热水咕咚一声咽下去，看向他，正经道：“好了，你妈妈已经走了，现在可以讨论怎么糊弄她了吧。”
萧黎一挑眉：“糊弄？什么糊弄。”
周洛睁大眼：“结婚的事啊！”
萧黎淡淡地「哦」了一声：“对，结婚，所以糊弄什么？”
周洛看着萧黎，眼中缓缓多出了两分疑惑，三分震惊，五分难以置信：“你这是什么意思？玩真的啊？”
萧黎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咖啡，轻啜了一口，而后抬眼：“你这是什么态度？”
周洛猛地噎了一下。
坏了，光顾着赶紧解决「婚姻大事」争取自己的人身自由，忘记保持小白花人设了。
周洛抿抿唇，放低音量，泫然欲泣：“抱歉萧先生，我太着急了，说话有点冲，请您原谅。”
萧黎轻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周洛莫名从这声笑里听出了几分「我静静看你演戏」的意味。
周洛偷摸抬眼看他，见他专心致志地喝咖啡，倒像一点不着急似的。
莫非他早就有了盘算？
萧黎放下咖啡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看来你是很不想跟我结婚？”
周洛：“一开始的协议里……”
萧黎打断他：“不谈协议，就谈你我。”
周洛懵了。
他搞不明白萧黎是什么意思。
他纠结了半刻，才慢慢开口：“您在说什么呢？您要跟一个替身结婚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周洛自觉按住了七寸。
他此时也才明白过来自己这很微妙的不开心来自于什么。
萧黎居然真得打算跟替身结婚吗？
难道……爱一个人，真得可以用另外一个人去替代他？
萧黎站起来，走到他床边，而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是，又如何？”萧黎淡笑道，“我可以给你我想要的一切。”
周洛忽然觉得心里的一股火气猛地抬高了，像是一根弦被冲断了一样，他蓦得抬头，高声道：“我们才认识这么一会，我在你面前只是一个协议替身，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想结婚？”
萧黎眼里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他缓缓弯腰，一只手撑在病床的栏杆上，另一只手越过周洛的肩膀，压在他身后的靠背上。
周洛被逼迫地向后靠了靠，后背倚在柔软冰凉的靠枕上，看着萧黎越靠越近的脸，呼吸都微微发颤。
他的瞳仁漆黑，情绪深不见底。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洛竟觉得自己在这双平淡如水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丝的渴求、冲动、以及带着侵略性的占有欲。
萧黎低声道：“如果我说，我知道你是谁呢？”
作者有话说：
崽，你掉马了；
最新评论：
【什么时候知道的，好吧，我还是对攻明明那么喜欢受，却找替身的行为表示不开心，唉。】
【替小周捏把汗这马掉的有点突然】
-完——
27、蛋糕
到了秋末，夜晚的风就带了凉意。
常有人说，这是肃杀之气，但是周洛却觉得很舒服。
……
到了秋末，夜晚的风就带了凉意。
常有人说，这是肃杀之气，但是周洛却觉得很舒服。
他很喜欢秋天。
他全部美好的回忆，似乎都跟秋天有关。
周洛从教学楼往操场走，一溜的路灯亮着暗黄的光。
体育馆前有学生聚集，低低的女声正在唱着，吉他相和，默契的像是同一个人。
这对一个艺术学院来讲，是很常见到的景象。
周洛紧了紧卫衣上的帽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他现在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寄居蟹，又或是戴着严丝合缝的面具，不让别人看出自己是谁来。
回忆起那天在医院，萧黎直直地看着他，就好像能把他整个人看透一样。
周洛都不记得自己在那之后是怎么回应萧黎的了，可能是糊弄过去了，可能是萧黎看他实在局促，放过他了。
他漫无目的地拿起手机，看到萧黎发来的微信，叹了口气。
那天之后，已经三天了，回到学校也有一整天了，但是他都没敢回萧黎消息。
他不知道萧黎是不是猜出自己是谁了，更奇怪他是从什么蛛丝马迹猜出来的。
回到宿舍，里面空无一人。
孟衍已经好两天没来学校了，他在宿舍无故殴打同学的事校方已经知道了，现在正在讨论怎么处理他。
当然，在萧黎的小操作下，李博文什么事都没有，更何况本来他也只是为了朋友拔刀相助，算正当防卫，是否是借着机会泄私愤，就没人管了。
刚换完衣服，手机就又响起来了。
周洛看了一眼，是萧黎打来的视频电话。
周洛犹豫了半晌，还是接起来了。
他在外面吹了冷风，鼻尖还有点红红的。
萧黎可能刚开完会，穿着整齐的西装，衬衫领口也被领带系得紧紧的。
“刚回宿舍？”
周洛点了点头。
“今天课很多？一条消息也没回我。”
周洛摸了摸鼻尖，抽了抽鼻子，有点心虚：“对，一天都满课。”
萧黎没戳破他：“今天降温了，多穿点。”
周洛换了一件加绒的睡衣，深灰色，看起来毛茸茸的。
萧黎的视线在屏幕上他露出的上半身和有些炸开的头发上转了转，最后定在他敞开的领口处，那里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和锁骨的轮廓。
“伤口还疼吗？”萧黎问道。
可能是下属过来请示工作，萧黎偏了偏头，接过来一份画外送进来的文件。
周洛摇了摇头：“不疼了……你工作很忙吧？挂了吧，不打扰你了。”
萧黎的视线朝镜头扫了一眼，点了点头：“晚点找你。”
挂断电话，周洛长吁了一口气。
就像往常一样，什么异样都没有，就好像那天在医院，萧黎没有说出那句话。
他把今天课上留下来的作业做完，就到了九点了。
鬼使神差地，周洛给萧黎发去条微信：“忙完了吗？”
没给他后悔的时间，萧黎居然秒回了：“嗯。”
周洛脑子里忽然冒出了奇怪的念头，觉得自己跟他现在这样，就像最普通不过的情侣一样。
但是……明明不是。
也不该是。
他对萧黎从来没有超过朋友的感情，萧黎对自己也不该是。
周洛点开赵奕的微信，打了个电话。
“喂？对对，这个项目就定了，不用改了……喂？抱歉抱歉，你说？”
周洛：“在忙吗赵哥？”
赵奕那边的嘈杂慢慢弱了，听起来是他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有什么事吗？”
周洛问道：“我想问一下……萧先生最近有再看过医生吗？”
赵奕：“哪有空啊，而且他最讨厌去看医生了。”
周洛心里沉了沉：“那他的病……”
赵奕有些紧张：“怎么了？更严重了？他又干嘛了？”
周洛忙道：“不不，我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好转。”
赵奕：“这我也不知道，最近我都快把这茬给忘了。当初诊断的时候也只是他的私人医生下的一个猜测，小萧总自己从来没真正承认过，知道这事的也就我们几个人。
我最近都想着，看他也没影响工作，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也不着急非要治疗。”
周洛心里一沉。
“只是私人医生下的结论吗？”
赵奕后来说的什么，周洛就听不到了。
难道……
周洛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本什么脑子出问题要玩剧本就很离奇，萧黎后来的很多举动也跟常人无异。
或许，他只是找了个借口，为了跟自己接近？
周洛想到这个可能，顿时一切都仿佛说得通了。
他捏着手机，指尖发白。
手机又是一下震动。
萧黎：
【忙完了的话，有时间出来吗？】
【李导想见见你，跟你聊几句。】
周洛看着这两条消息，蓦得反应过来。
他突然开始怀疑，连李导来学校选角色，以及自己能入围，都是萧黎一手安排的了。
他蹭得站起来，一面换衣服，一面利落地打字：
【我这就出门。】
地点选在了一家会员制酒吧，环境隐私性极强，内里别有洞天。
萧黎走到连廊尽头，从店长手里把周洛接过来：“冷不冷？”
周洛把自己缩在卫衣帽子里：“不冷。”
声音有点低哑，萧黎便多留了神：“怎么了？”
男人换掉了工作时穿的高定西装，现在穿一身深棕色长风衣，黑色短靴，衬得他肩宽腿长，一身薄薄肌肉掩在几层衣物内，宽阔的骨架撑起颇为挑人的衣服，贵公子般的气质泄了一身。
饶是周洛现在不大想搭理他，还是忍不住多瞟了两眼，然后摇摇头不吱声。
包厢很宽阔，吧台酒柜麻将桌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钢琴和吉他，灯光很暗，约莫十五六个人。
“是李导组的局，随意玩玩的局，不用紧张。来的有几个制片几个演员，还有他最近提携的几个青年导演，别人忘了，七七八八吧。”萧黎低声解释了一下，接着道，“本来只邀了你，我沾了你的光……”
这最后一句话是句调侃，带点逗他的意思，但是周洛一点也没被感染：“知道了。”
萧黎终于察觉到了点不对，视线朝他毛茸茸的卫衣帽子晃了晃。
自打三天前，他在医院冲动地透露了自己已经知道他这副皮囊下究竟是谁之后，就总觉得状况不大对了。
他从一开始就在试探，猜测，直到三天前他也没有确信。
但是三天前的那句试探之后，他就有点信了。
他在这个少年眼睛里看到了属于周洛的眼神。
虽然身边这个少年，不论从身高、长相、声音还是性格，都跟他多年入梦的那个人不一样，但是在举手投足和一些细微的细节处，他还是能看出周洛的影子。
哪怕演技再高明的演员，都无法每时每刻去演绎另外一个人。
走进包厢，身边的这个少年，又变成了小兔子，缩进了他的身后。
这是人设又要立起来了？
萧黎扯了扯嘴角，也自觉地陪他演。
周洛站在男人高大的脊背后，听着他向包厢里每一个人介绍自己。
这场景……
怎么都像是资本太子爷介绍自家小媳妇的感觉。
不过他倒不在意这些细节，没那么矫情。
他在意的只是，如果自己能获得的一切，完全源于萧黎的帮助，就……无趣了。
周洛活到第二次，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有几分傲气的，他相信就算没有萧黎在背后撑腰，他也能获得李导的赏识。
对于这个年轻的未毕业学生来这样的场合，不知情的人自然心底嘀咕，互相投去了或觉得疑惑或意味深长的眼神。
先开口的是李导。
李导年逾四十，二十岁凭借处女作出道一炮而红，口碑票房俱佳，被誉为天才导演。
到了这个年纪，即使息影了几年，依旧在圈内有很强的影响力。
“来来来，等你很久了。”仿佛是应了萧黎的话，李导对萧黎一整个视而不见，直接去拉周洛，“快来这边坐。”
周洛看了萧黎一眼，跟着李导坐了过去。
李导身材胖胖的，发际线有点危险，但是看起来挺年轻，像个在街边撸串的老大哥，没有任何从艺者的矜傲感，拉着周洛就跟各位演艺界的朋友解释他那天的试镜表现有多优秀，多合适现在手里的角色等等。
老实讲，如果是上辈子，周洛完全不怀疑李导对自己的夸奖，毕竟他一度觉得自己早晚是要把影帝收入囊中的。
可是现在，他就越来越担心……不会都是借着萧黎的面子吧。
即使他对李导的人品并不怀疑，也不觉得他是一个任人唯亲说违心话的人，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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