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威抓着他的手便更用力了一下。
秋聿之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某一瞬间,主宰者与俘虏的地位仿佛颠倒了过来。
凯尔威声音沙哑,问他:“为什么你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扼在秋聿之下颚上的手力道放松向下滑去,凯尔威忘记了自己的洁癖,牙尖咬住掌指上的布料,白色手套脱离手掌掉到了地上。
他将苍白的手,松松地握在秋聿之的脖颈上,指腹擦过那飞快复原的伤口,沾了一点红,抹开,如同少女的口脂留下的印痕。
秋聿之微微低头,将喉咙送入他的虎口,说:“殿下,是您告诉我的。”
“不可能。”凯尔威驳斥道,“拙劣的谎言。”
“为什么不可能?”慢慢恢复的身体重新拥有力量感,秋聿之忽然往前探头,张口咬住了凯尔威的耳尖。
他报复似地磨牙,将那雪白的耳朵磨成了粉红色,凯尔威蹙眉轻轻抽气,按着他的脖子向后推:“松开。”
“不!”秋聿之干脆双手双腿一起发力,整个人死死缠到了凯尔威身上,一边咬他的耳尖一边愤愤地说道,“就是你告诉我的!”
“殿下,我不是早说过吗,我曾在梦里与您相会。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您的房间,知道这种隐秘?因为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您亲自告诉我的,现在您却拿这种事来质问我指责我,这未免太过分了!”
秋聿之越说越气,凯尔威却比他还要伤心:“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梦见过你?”
“……梦见?”
凯尔威仓促地笑了一声,说:“难道现在的你才是虚幻的梦境?”
秋聿之说:“殿下,我也想知道,这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
然后他愤愤不平更加用力地去咬凯尔威的耳朵:“殿下,您的问题问完了吗,我也有个问题想问您!”
凯尔威轻轻嘶气,试图将秋聿之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秋聿之紧抱着不放,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奴仆下属的自觉。
“松开!食用我的血液,你也会变成吸血鬼。”
“不!除非您回答我的问题!”
那书架已经被两人撞得掉出好几本书来,凯尔威干脆托着秋聿之转身,来到了书桌边。
秋聿之抓紧问道:“您到底在透过我看向什么人?您把我当成了谁的替身?总不能您之前就悄悄醒过来对我一见钟情了吧当然我并不介意这么飞速的发展,殿下,请告诉我真相!”
说完,他再次嗷呜一口咬到了凯尔威的耳朵上。
凯尔威托着他的臀沉默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原来秋聿之有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秋聿之酸溜溜地磨牙:“被我猜中了?”
“这与你无关。”凯尔威说,“过去永远无法改变,重要的是现在,你并不能让我信任。”
“凭什么这么说。”秋聿之道,“我们才认识几天?判断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难道就这么敷衍随便?殿下,我就和您不一样,我一开始就觉得您值得信任。”
“就凭你的身份以及不可告人的来意。”凯尔威隐带怒意。
“我现在的身份只是您的仰慕者。”秋聿之振振有词道,“至于我的来意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到您。如果您很介意某些表面的东西的话,那我不介意先叛变一下。”
“……”
秋聿之总能说出让凯尔威无法应答的话来,他干脆跳过,假装没有听到。
凯尔威问:“你想进去做什么?”
秋聿之说:“去看看你画的我好不好看。”
凯尔威:“……”
秋聿之:“嘿嘿。”
笑完,他伸出舌尖,在那布满自己齿印的耳朵上轻轻舔了一下。
凯尔威激烈地颤抖了一下,急促道:“下去!”
秋聿之紧紧抱着他:“不!”
凯尔威将自己的古董油灯拿了过来,刚才烧掉了秋聿之的身份资料,现在,可以连秋聿之一起烧。
他将油灯往秋聿之屁.股下挪了一下,温烫的水晶罩烫的秋聿之忍不住往上一蹿,紧紧扒着凯尔威密不可分。
凯尔威冷声道:“再不下去,我就将灯罩拿开。”
秋聿之在屁.股被烤熟和垂死挣扎之间选择了后者,他颤声道:“这样的话,殿下就只能在下面了。”
凯尔威:“…………”
秋聿之:“嘿嘿。”
*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自动感谢功能好像不太好使,不过大家的投雷和营养液我都有看到,评论好多熟悉的id哈哈
只有空投月石这个我不知道是谁干的,后台不显示
但是心意还是收到了的
谢谢大家包养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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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泥怪2度出击
最终秋聿之还是从凯尔威身上下去了,倒不是他忽然良心发现,而是凯尔威又在他脖子上来了一口。
秋聿之浑身软绵绵,失去力气,像一滩软泥似的滑下,被凯尔威的手接住。
颇为不甘心的秋聿之闭上眼睛开始装头晕,哼哼唧唧道:“诶哟好困好累我没力气了……呼呼呼——”
凯尔威托着他,双眸大睁,试图用严苛的目光责令他下来。
秋聿之装睡装的差点真睡着。
然后他被凯尔威放到了地毯上,秋聿之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看到凯尔威正站在自己身边陷入了胶着。
他走到了窗边,吹着夜风冷静,然后走了回来,弯腰伸手。
秋聿之赶紧闭上眼睛,感受到凯尔威再次将自己抱了起来。
这一次,他被放到了那张柔软芬芳的大床上,鼻端嗅到了属于凯尔威的淡香,秋聿之配合地一个翻身,紧紧抱住被子埋头进去。
凯尔威伸出手,去解他的外套,秋聿之激动地睁开眼睛,双手一抬便搭到了凯尔威的肩膀。
“殿下,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弯着腰的银发美人顿住了:“……你没睡。”
秋聿之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好像是。”
然后,他就被凯尔威揪着后衣领,丢到了门外。
秋聿之慢吞吞地站起来,隔着门说:“殿下,您还要练琴吗,要我帮您泡茶吗?”
凯尔威:“……你走。”
秋聿之怀疑他想说的可能是“滚”,于是他拍拍屁.股麻溜地滚蛋了。
刚才的极乐依旧残留在骨头缝里,让他神情迷蒙,懒懒散散。他跑去“员工”食堂吃了顿丰盛的不知该称为宵夜还是午餐的饭。
这时,他忽然听到遥远的琴室那边,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充满了怒气的琴声。
秋聿之忍不住发笑。
吃饱喝足之后,秋聿之向厨房要了两份柑橘芝士蛋糕,整理好仪容后,淡定从容地端到了琴室。
凯尔威像见鬼似的看着他。
秋聿之对他露齿一笑:“殿下,辛苦了,请吃点点心休息下吧。”
当着外人的面,凯尔威没有再赶他走,声音低沉地说道:“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秋聿之耸耸肩走到门外守着,琴室内的钢琴声更加焦躁了。
好不容易等凯尔威弹够了,秋聿之立刻进去准备继续服侍他的殿下:“殿下,您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
在钢琴上发泄完后,凯尔威似乎冷静了许多,说:“回去。”
回去后凯尔威先看了一封信,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之后,他又独自一人进入了书架后的密室,等到凌晨的时候才出来。
这个时候秋聿之已经倒在他的床上睡了过去。
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少年人,凯尔威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金发,秋聿之乍然惊醒,望着凯尔威呆了会儿才说:“殿下,早啊。”
“你可以回去休息。”
秋聿之摇头:“我不敢。”
“为什么?”
秋聿之立刻告状:“殿下,之前在走廊的时候,我遭受了非常可怕又恐怖的袭击!”
凯尔威竟好像完全没预料到似的,眼中露出几分惊讶。
秋聿之立刻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不忘给他上眼药:“我抢了茵塞姆阁下贴身服侍您的机会,或许他出于嫉妒,便想要对我做出过分的事情!”
凯尔威皱着眉陷入了思索。
片刻后,他说:“后面的事情与茵塞姆无关,我会派人调查的。”
秋聿之怒道:“所以前面的事情果然与他有关,甚至殿下你也知道!”
凯尔威有一点不自在,挪开了视线:“那又如何?这本就是对你的考验与惩罚。”
秋聿之问:“那考验结束了吗?”
凯尔威无情地说道:“尚未,蒂森特,如果你坚持维持现在的身份下去,可以,只不过要做好接受折磨与考验的准备。”
秋聿之问:“我不维持的话,就不用遭受折磨了吗?”
凯尔威:“……”
秋聿之在床上弹了两下:“殿下,我现在这样,算是在遭受折磨与考验吗?”
凯尔威:“……”
秋聿之感叹道:“如果算的话,那我希望您可以更加努力地折磨我,但蝙蝠就算了,不太卫生。”
凯尔威眼中带上了怒意,直起身说:“你走!我不会永远保有余地,不会永远手下留情,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出现在我面前!”
秋聿之看着他,同情地说:“殿下,您真是个温柔又善良的血族。”
嘭!
秋聿之又一次被丢出了门外。
门被狠狠关上了。
他顶着侍卫血族惊疑不定的目光,嗤嗤笑着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好家伙,竟然接二连三地丢他。
当然他理解凯尔威的愤怒,因为他自己也在愤怒着。
只不过他不能像凯尔威对待自己一样对待他,秋聿之有自己独特的报复方法。
秋聿之等到了晨光乍破,才沿着那条走廊走。
走进去之前,他发现墙壁上的挂画已经换了另一批。他感到好笑,然后一边走,一边将重新被拉上的窗帘拉开,然后在阳光中冲刺向下一道窗帘。
这一次他没有遭遇到古怪的鬼打墙现象,也没有碰见那只可爱而亲昵的小肉蝠与奇诡恐怖的黑泥怪。
但,蝙蝠群还是坚持不懈地出击了。
秋聿之在衣服里掏了掏,掏出了藏在袖中的迷你杀虫剂。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高手。
秋聿之面不改色地出手,呲出了一条阳光大道。
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查查快递到了什么地方。
谁知道一推开门,就发现宿舍的格局产生了变化,自己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舍友汤姆正站在床头,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
“你在干什么?”秋聿之冷声问道。
闻声,汤姆被吓了一跳,手机掉到了床上,他回头讪讪道:“茵塞姆阁下命令我帮你收拾东西,因为你要搬走了。”
“那你看我的手机做什么?”秋聿之走过去,弯腰将自己的手机拿了起来。
汤姆轻咳一声说:“我只是想帮你把手机包起来,免得摔坏。”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啊。”秋聿之笑眯眯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想偷窥我的自拍帅照呢。”
汤姆立刻配合地尬笑了两声,说:“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就快搬吧。”
“不着急。”秋聿之打了个哈欠,直接躺到了床上,眼皮刚刚碰到彼此就分不开了,“先休息一会,等有人来通知搬到哪里再说。”
大约中午的时候,就有人来催秋聿之搬家了。
秋聿之两脚游离,抱着自己的被子来到了新的房间——与尊贵的凯尔威·梅德南特亲王大人在同一楼层,方便就近服侍凯尔威殿下。
这是个远比之前宽阔舒适多了的单人房间,秋聿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半天无法再睡个回笼觉。
摸出手机查了下快递,发现庄园的位置太过偏僻不在配送范围内,快递无法送来,被放到了镇上,需要自己过去取。
他猛地跳起身,反正睡不着,出去拿个快递也好,于是他找到庄园内的司机,向他借车出行。
却被告知,没有准许,他无法离开庄园。
秋聿之无奈,只好撸袖子去找茵塞姆。
“阁下,我有一个请求。”
“说。”茵塞姆对他始终没有好脸色。
“我想去镇上取个快递。”
茵塞姆十分冷酷地拒绝了他:“没有殿下的准许,你不能离开。至于快递,可以让别人帮你取。”
秋聿之说:“我想顺便放半天假,再说了,殿下不是总在晚上才出来吗,白天又用不到我。”
茵塞姆依旧古板地不容一点捷径:“想要出去,就去请求凯尔威殿下,没有殿下的准许,你不可离开半步。”
秋聿之败退,只好等晚上。距离晚上还早得很,他躺回床上试图继续补觉。
窗帘被拉上了,屋内极其晦暗。
昏昏欲睡间,冰冷的粘稠感从身后覆来,阴郁沉重的痛苦瞬间爆发。
他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微光,脚下的路又漫长到让人心生绝望。
秋聿之猛地睁开眼睛,在床上一个翻滚滚到了地上,回头看了一眼正飞快向自己蔓延来的黑泥,刷地一下拉开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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