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中的停顿轻佻得恰到好处。
男人长长地出一口气,起身,一指勾住小东西的下巴。
“怎么个独家法?说来听听。”
醇厚性感的男低音倾在耳侧,语气淡静,却难掩其后身藏的欲望,撩得人腿弯打颤。
池稚宁软着声说:“就是只,只服务你,什么都行……”
他再演不下去,在男人带着戏谑笑意的目光里愈发羞赧,献祭一般闭起眼,胡乱亲了上去。
凌明桦舒畅地笑纳了。
顾及着池稚宁还要拍戏,他们两次就完事,结束时恰在浴缸里。
凌明桦按键换水,走出浴室,叼着烟回来。
池稚宁开了按摩,躺在翻涌的水浪里昏昏欲睡。男人大跨步进去,把人搂过来。
他的周身,连烟草气息都格外好闻。
池稚宁倏地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的笑容,“给我也吸一口。”
凌明桦微微蹙眉。
“就试一下。”
他主动凑过去。
结果并不是要吸,只是偷香似的,在海柳烟嘴上轻啄一口。
然后被大掌捏住脖子。
“再闹?明天还想起来吗?”男人话音里是浓浓的威胁,偏能让人听出一丝笑。
池稚宁就笑嘻嘻地,“真想试的,可我又怕嘛。”
凌明桦把他的脑袋往怀里摁,再吸一口,白气氤氲轻缈。
“那就不要试,不是什么好事。”他说。
池稚宁动了动,找个舒服的姿势趴着,“那哥你为什么会吸?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吗?”
“第一次吸的时候,不是。”
说话间,男人吐出一团较浓的白烟,被池稚宁伸手捉散。
“我成年不久,老凌教的,说这是必修课之一。”
池稚宁下意识问:“有很多必修课吗?”
“嗯,很多。”凌明桦应着声,却没有细说的打算,只道,“他亲自教。”
他和父亲生出隔阂,始于十岁,有心人挑唆,令他以为是父亲左拥右抱致使母亲忧郁至死。
而父亲并不在意父子关系,以强硬、冷酷的手段教他为继承人、为孤狼需具备的品质和素养。他学,越学心就越抗拒,也越冷硬。
后来他长成合格的继承人,父亲像终于挣脱了枷锁,远走欧洲,逍遥快活。
池稚宁想了想,说:“我爸爸的宗旨是,天塌下来有老大撑着,所以对秦黑要求是很严的,自己没上过几年学,秦黑的成绩下滑一点就要挨顿打。我嘛,就随我开心了。”
凌明桦眉心一拧,“是吗,那你的成绩不好?”
“还好吧,我当时的学校,动物专业很出名的,不过对比那些世界名校才显得不起眼。”
“专业是你自己选的?”
“是呀,秦黑还想逼我读商科,幸好当时我爸还活着,哼,从那件事我才意识到,专|制和强盗也就一线之隔,谁要听他的啊!”
凌明桦无声地叹了一声,一掌盖住池稚宁的双眼,另一手拿小盆盛水,从他发顶浇下,把人粗糙地洗一遍。
秦昼行比他大十几岁,玩一手欲擒故纵有什么稀罕,这傻兮兮的小东西。
第二天,池稚宁是大早上的通告。他从地上捡起乱七八糟的里外衣,赤着脚、伸长腿,走路的样子活像汤姆。
从浴室洗漱了出来,还这样走路,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卧室门前的凌明桦当场抓获。
“哥?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先去片场。”
像是约好了,话音刚落,杨纯敲响了卧室门。
“小少爷,早上我听说化妆师请假了,我们得借用男主角的化妆师,要早点到。”
“知道了!”池稚宁应了声,在凌明桦赤|裸的胸膛上亲了一下,“哥,快让开啦。”
凌明桦身上洁白的睡袍闲闲挂着,前面没有任何遮挡,他短发稍显凌乱,双眸却幽邃如许,唇角讥诮地勾着,似笑非笑。
“你进组那天,在为什么事不开心?”
“啊?”池稚宁怔住。
“别装。”凌明桦的嗓音沉着,又沾着几分哑,“后来,但凡是打字聊天,你就很容易不开心。”
“……所以,你才经常给我拨视频吗?”
杨纯在门外“咚咚咚”地敲门,语气颇有种视死如归的味道,“小少爷——来不及了——”
不等池稚宁开口,凌明桦不容置喙地说:“不交代,就不准走。”
“……”池稚宁深吸一口气,“打个商量。”
凌明桦扬眉。
“我可以说,但说完第一时间就得走,所以,我要和你换位置站。”
“你真这么急,一句话的时间完全可以说清楚。”
杨纯还在想方设法地制造动静。
池稚宁急道:“你怎么没明白,我是为了说完就跑嘛!”
凌明桦的表情好像在说,当我傻吗?
他们为此多耽搁了三分钟。
最后是池稚宁咬着凌明桦的手腕,羞恼却仍然不忍心用力,只得就势把脸埋起来。
“你以前从来没用过表情包,这段时间发的表情包,又不是我给的……你外面有别的狗子了!”
池稚宁横着心说完,耳根、后颈肉眼可见的红起来,炸了毛的猫一般,柔软却用力地推开凌明桦,夺门而出。
凌明桦被小东西的一连串动作逗得,露出一丝笑,瞬息就收住,恢复到冷肃庄重的表情。
就这么严肃地琢磨起“外面的狗子”是哪种生物。
池稚宁逃也似的奔到保姆车上,面颊红潮未褪,涨红得好像能煮鸡蛋。
杨纯一脸的“口意”,“昨天回去得那么早,都不够吗?小少爷你刚刚跑得挺利索呀~”
“快闭嘴!”他脸转向窗外,兀自尴尬了好一阵。
的确,自从进组那天起,看凌明桦发了一个陌生的表情包,他就不开心起来。
那是一种很淡,也很无力,以至于持续了十天的消极情绪。
可要不是凌明桦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永远也不会说出原因。
池稚宁二十一岁,行事不老道,长相更不老道,生来享受诸多宠爱,在溺爱的土壤里逆风狂扑棱,善于瞎几把反思,不时生出一种“我会不会太幼稚”的杞人忧天——并非来自于社会的毒打,一般是他围观别人被毒打。
所以他耻于说出原因。
可他又分外在意凌明桦那几张表情包,感慨他的冷面总裁去哪儿了,以至于夜半子时辗转难眠——没有。
待那股子羞臊淡去,池稚宁才想到,莫非凌明桦是为了这事特意飞来晟城的?
他在微信上问凌明桦。
当着面把那么幼稚的想法都说了,微信上还有什么不敢?等凌明桦承认,看他浪里个浪……
凌明桦没承认。
只是发来一张截图,是微信表情包界面,里面只有寒酸的不足两排的表情,全是池稚宁发过的。
而第一张,是很久远的“霸道总裁静静看你.jpg”。
池稚宁对着车窗露出笑容,无声而灿烂。
—
凌明桦端着一张除了池稚宁谁见谁怕的冰山脸,死活不承认他是为了池稚宁特意来的,问就是路过,再问就是讨债,还要问就直接做。
“闲置”酒店两天后,他终于安排上正经事,乘车去周边小城视察,当天往返。
池稚宁整个人被欢愉的气息裹挟,快乐得能冒泡泡,惹来何祺孜孜不倦地追问:“Parr和你又联系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再合作呀,别误会我只是想听歌。”
“……”
他现在怀疑何祺是他和Parr的CP粉,淦!邪|教!
剧情进行到第一个槛,也就是池稚宁饰演的小年轻被上司一再打击,又听见同事在背后拿他开恶劣的玩笑,原地怀疑起人生来。
这是小年轻性格的第一次沉淀,根据人物设定,情节上并不激烈,因此更需要演技来支撑,首先整个人外释的那股气就得沉下来。
池稚宁NG了四次。
实际上,对他来说飙泪简单,但他没飙,而是将出未出,已在他理解范围内用尽全力了。
导演对这个情况也有心理准备,叫他过去分析了几句,末了让同场景的另一组先拍。
何祺走到他身边,“我还当你受挫之后,马上就能达成导演要的状态。”
“如果有用的话,导演不就直接骂我了?”池稚宁勉强笑了一下,又说,“何老师,我没有敷衍工作,但力有不逮的滋味真不好受。”
“正常的,”何祺温和道,“你经验阅历都浅,还有大把填补的空间。”
何祺不与他说戏,只是闲聊,还拿八卦举例,模糊了姓名只谈故事,慢慢说予他一重开阔境界。
然后找出几个经典的影视片段,让他临时抱佛脚。
这场戏过后,池稚宁说什么也要请何祺吃饭,何祺推却几次,被八卦勾了过去。
池稚宁是选秀出身,打一开始跟何祺混的就是两个圈子,偶有重合而已,所以他知道的八卦,对何祺来说新鲜的很。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他们吃了满肚子汤锅,通身暖呼呼的,出了餐厅被冬夜的风一卷,都是一激灵。池稚宁捉起棉外套的连帽套在脑袋上。
何祺笑话他,“这种帽子丑的,连我都嫌,待会儿要是被拍到,你这个时尚小达人不会掉代言吗?”
池稚宁牙齿打颤,哆嗦着说:“我,我还是养生小干部呢。劝、劝老师你也戴上,当心耳朵。”
“有这么夸张?”何祺奇怪地碰一碰他的手,发现确实凉得惊人,又看他连帽被吹得歪了歪,便帮忙正过来。
池稚宁竭力平复着呼吸,道了声谢。
餐厅所处的位置偏,他们要走出好一段才能上车。风雪里,慢慢行。
说来也是池稚宁大意了,不关心温度骤降的预警,好好地去吃汤锅,给自己加了个反向buff,体验了一波酸爽的风霜雪雨。
回去酒店被凌明桦灌了一大碗姜汤。
还嘲笑他丢习武之人的脸。
池稚宁吸着鼻子,不服地说:“还不是我没有准备,否则怎么会!?我要真白练,你的按摩服务就没了!”
凌明桦一身能随时参加总统竞选的正装,是挽着衬衣袖子给他煮汤的,神情也无比端肃,非常公道,“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没有白练。”
池稚宁翻了个白眼,“吸溜”一大口热汤进胃。
看凌明桦解了领带去挂,他又在身后小声嘀咕:“本少爷独一份的服务,怎么可能差。”
没那个力气也要使出力气呢,这冰锤知道个锤子。
“好,知道。”
沉厚的男低音把池稚宁吓一跳。他又腹诽出声了吗!?
……是的。
衬衣的纽扣从上解开一半,配上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孔,似笑非笑的眼神,别提有多败类。
男人走近了,利落地把人抱起来,用手包着屁股这种正面朝向的方式。
“锤就锤吧。”凌明桦把他放到床上,声音沉又缓,徐徐渗着危险气息,“冰锤,口味就太重了,小东西。”
“…………”
池稚宁羞愤欲死。
“宠溺正帽”的画面被媒体精准地捕捉下来。
但《向阳》剧组无意搞腐向营销,何祺作为青年一代实力派的路子一向正,媒体无可无不可地报道出去,池稚宁粉丝进行了一番“和谐友爱感谢前辈”的控评,连对家都懒得来黑。
凌明桦在晟城的第六天,预备次日出国,带几个晟城当地的高管,以投资人的身份来到剧组。
制片人、导演亲自招待。凌明桦问了拍摄进度,又问是否有困难,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态,没有跟任何演员交流。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池稚宁有一腿,也要跟着装蒜。
里外看过一遍,凌明桦谢绝了用餐邀请,又带人轰轰烈烈地离开。
剧组外有一小群粉丝在等候,没有举牌,但凌明桦认出其中一个女孩抱着的公仔,是池稚宁代言品牌出的定制周边。
看凌明桦一行明显是大人物的排场,女孩们懂事地让开路,有人拍照,有人观望,有人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
“这个帅哥我曾见过。”
“呸,你想得真美。”
“唉小池什么时候出来呀?”
“要是跟何前辈一起,那我就可以了!!”
“你走开,我站Parr!”
“何前辈气质那么好!”
“小池那么喜欢《思慕》!”
“你们两个品味那么差……”有个很突出的高个子女孩摇头叹息,“干嘛非要把小池和老男人扯在一起啊!!”
有些关键字句,无形中被加粗了。
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
—
凌明桦飞北美后,时间就过得飞快。
经何祺点化,池稚宁又顺利苟过了一个小高潮的拍摄,逢平安夜放假,又要请何祺吃饭。
“这次真有事,”何祺不无好笑地说,“小池呀,平安夜呢,我们不约,好吗?”
“……”池稚宁又叹又笑。
这个平安夜注定不平静,因为那部青春疼痛电影上映了,非常精准地踩了池稚宁粉丝的雷点。
当年拍摄时,池稚宁和女主演有过借位吻戏,如今这段不仅用上了,还用替身镜头暗示两人拍了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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