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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虑考虑。”
“您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接受呢？”
“不知道啊。”
“您喜欢楚先生吗？”
许无笑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笑起来特别好看，有种特别温柔的气质。
让人不自觉心动。
采访他的记者红了脸，小声：“那许小姐您喜欢什么类型呢？可以透露一点吗？”
“可以呀，我喜欢……”
“我喜欢……”
LED屏幕上，许无的唇角慢慢拉了下去，他低了低头，瘦削的下颔没入一片阴影，任何人都再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抱歉，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马上有人上来拦在镜头前，采访被迫中断。
真的和许情长得一模一样！
苏霜的脑海里关于许情的记忆，也如同浪花回潮一样翻涌了出来……
可是许情明明已经……
想到这里，苏霜冷冷地哼了一声。
一分钟，他要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
上网查找“许无”，却一不留神打成“许情”，苏霜看着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又删掉“情”改成“无”。
网上关于许无的资料很快显示：
许无，性别女，爱好男。
苏霜咋舌：真是女孩子？
许无这个“女人”，不但是崔枫的白月光，还是国民白月光，年纪轻轻就已经走红。
和其他艺人不同，许无出生豪门，身家雄厚，出道仅是为了好玩，没想到因为外貌太过出众，钞能力太过出色，成为国民心中的“女神”。
只是拥有这样完美的家世、完美外貌的“女神”，半年前却因为一场车祸累及腿脚，时至今日出行都带着轮椅。
“残了？”苏霜点开许无其中一个关于“肯德基”的视频——
“你们是知道我的。”视频中的许无坐在轮椅上，一袭长裙，举止端庄，似乎是在参加一场访谈节目。对面的主持人问他“对于时下年轻人爱吃肯德基的看法”，许无是这样回答的：
“肯德基这种垃圾食品，我是从来不吃的，我劝大家也少吃，最好不吃。”
“尤其是很多父母，过年过节过生日，都喜欢把孩子带去肯德基大吃一顿，我个人是不提倡这种做法的。”
弹幕里都在刷“肯德基付了多少我金拱门付双倍”、“我必胜客付三倍！”、“我华莱士付十倍！”
也有人在弹幕里刷“就喜欢吃油炸食品”、“啊啊啊女鹅说啥都对”的。
苏霜看着手里的炸鸡汉堡，突然就觉得不香了。
有些来气。
他一连看了许无的好几个视频，感觉有些微妙：
许无这个人，不唱歌不跳舞不演戏，单纯就是参加各种综艺节目、真人秀和粉丝见面会，他活跃在镜头下，似乎更享受那种被人追捧崇拜的感觉。
除此之外，许无生活奢靡，姿势颓废，像条咸鱼。
自信点的话，或许可以把“像”字去掉。
这和苏霜认识的那个雷厉风行的许情不一样啊！
难道他认错人了？
苏霜有心想去确认一下，隔着屏幕始终太过遥远。
思考得过于入神，一抬头，苏霜才发现李莲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儿子啊……”
“嗯？”
“凉、凉了。”李莲指的是炸鸡跟汉堡。
苏霜：“……回去热一热。”他实在不忍心当着李莲的面说出扔掉这种话。
毕竟，傻子妈妈在看他吃的时候，自己也在不停地吞口水。
“哎，回家！”
“……等等！”苏霜拉住她，严肃脸：“今天是我生日，对吧？”
傻子妈妈：“嗯嗯！”
“我生日，就应该让我过得高兴，对吧？”
“嗯嗯！”
“你会听我的话，这样才能让我高兴，对吧？”
“嗯嗯！”
“那就陪我住一晚酒店。”
“嗯……嗯？？？”
——
酒店房间里。
苏霜本来想要两间房，但是傻子妈妈死活不同意，就只好要了一间带两张床的。
“贵……”傻子妈妈觉得住酒店真的好贵。
“乖。”苏霜双手撑在脑后，望着天花板：“不贵。”
“睡吧。”
兴许是起得太早的缘故，妈妈很快睡着了，空气中响起小小的呼噜声。
苏霜一时半会却睡不着，除了许无的事真的吓到他了，还有就是：有生以来头一次，他在为生计发愁。
那张银行卡里的钱不多，加上林秀为数不多的积蓄，要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租一个过得去的两居室，几个月就没了。
林秀学历不高，只有高中，要说应聘上枫茫的总裁助理没有暗箱操作，苏霜是不信的。
他现在辞了职，又要去哪里找一份钱多事少的工作呢？
还有许无……
苏霜思来想去，从床上爬了起来，轻手轻脚走到阳台，摸出兜里的名片，给张致远打了电话。
“喂？”
“我考虑好了。”苏霜低声，“这里的明星，是不是很高薪？”
“只要努力，月入百万不是梦。”
总裁助理的工资是一个月两万。
“我答应了。”既能搞到钱、又能接近许无，苏霜没有理由不答应：“先说好，我跳舞不太行，唱歌还可以。”
“你还会唱歌啊？”张致远似乎挺满意，“行，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具体聊一聊合同。”
“我现在就有时间。”反正睡不着，苏霜就约了张致远现在见面：“您现在方便吗？”
张致远：“当然！”
两人约好在酒店的大厅见面。
“你看有什么问题吗？”
苏霜仔细看完了合同：“没有。”张致远给出的合同很公道，苏霜看不出什么问题，爽快签了字。
“我已经和白露影业签约了。”张致远高高兴兴地收起合同，面上都泛着一层红光：“你现在就是白露的艺人，公司会统一为旗下的艺人分配宿舍，你是E签，可以分到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
“地段？”
“郊区，正规小区，三条地铁线环绕。”
“听上去不错。”苏霜歪头，“我可以明天就搬过去吗？和……”苏霜卡了壳，有点叫不出那个称谓：“和我、我的……”
“你可以和家人一起搬过来。”张致远笑道。
“你这人真不错嘛。”
“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想。”张致远伸出手，“我很严厉哦。”
苏霜拉住他的一根手指：“哦。”
“握手不能这样握。”张致远皱眉，“算了，礼仪什么的，以后再慢慢教你。”
“先从形象抓起。”
苏霜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张致远又拿出了另一份协议：一份改名协议。
“这是？”
“林秀这个名字太普通，你需要一个艺名。”
在空白栏，略加思索，苏霜填上了自己的真名。
“苏霜？”张致远笑了，“古人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希望白露，真的能成为你的家。”
“苏霜，很高兴认识你。”
……
第二天，苏霜和李莲说了这件事，李莲自然是为儿子能找到这样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感到高兴，也自然是愿意和儿子一起住员工宿舍的。
正在搬东西时，意想不到的人打来电话——
“林秀。”崔枫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结了一层冰，“你辞职了？还从家里搬了出来。”
“你真要和我分手？”
苏霜一开口就气得崔枫差点挂电话：“崔公公，早啊。”
“……”崔枫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苏霜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在琢磨怎么送他去铁窗泪吧。
“我劝你少耍花招……别忘了，你的把柄还捏在我的手上。”
苏霜顿了顿：把柄？
不会是他想的那种……那种把柄吧？
不对啊，他穿过来的时候林秀才刚刚搬进崔枫家没多久，两人的进度才刚到拉手，连房间都是分开睡的。
“像你这种人，也有资格挑三拣四的？竟然还和我说分手……”
确认自己没有露出什么把柄后，苏霜底气也足了三分：“崔公公，威胁对我没用，送您一个滚字。”
“滚！”
苏霜干脆地挂了电话。
转头就拦住了李莲：“这个真不用搬，不用。”傻子妈妈还想把缝纫机搬到员工宿舍去。
“可、可是……”
“没有可是。”苏霜放下缝纫机，“以后你再也不用缝补旧衣服了。”
“瞎说！不补衣服！哪来、哪来的钱？”
“没有钱，秀秀就娶不了媳妇儿了……”
“我不娶媳妇儿，你也别给我存钱，以后有钱就自己花。”
傻子妈妈瞪圆了眼：“不娶媳妇儿？”
“那嫁、嫁人也需要嫁妆啊。”
苏霜被傻子妈妈的神逻辑逗乐了：“不要嫁妆，也不需要彩礼，一堆人争着娶……呸，嫁给我呢。”
“儿子呀，你是不是傻？”傻子妈妈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他，“什么都没有是会注孤生的。”
苏霜：“……东西还搬不搬了？”
“搬！”
——
白露分配的员工宿舍，说是宿舍，其实也是一套简装的套二公寓。
小是小了点儿，但和傻子妈妈之前住的地方比，已经是天差地别。
来到新家，傻子妈妈到处看来看去，摸来摸去，似乎不敢相信能住进这样的地方。
唯一的遗憾就是：缝纫机被儿子强行滞留，以后没法开店做生意了……
“我饿了。”苏霜本来想叫外卖，傻子妈妈却一头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菜在搬进来的时候就买好了，苏霜放下手机，嘴角含着一丝微笑。
饭后，苏霜打量着“新家”，回想起渣攻的威胁，觉得是时候了，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
第五章
人证物证俱在，警察很快逮捕了崔枫。
世界，清净了。
……
——
这日，张致远打电话来，说是要整顿一下苏霜的脸。
苏霜摸了摸额头的黑斑——
“好，你来接我吧。”
苏霜躺在床上，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他旁边，张致远站在另一边，叮嘱：“就把额头上的这块斑去了。”
“我盯它不顺眼很久了。”
“怎么样？宋医生，没难度吧？”
宋医生颔首：“轻轻松松。”
祛斑手术用的是激光，涂上麻药，扫一下就行。苏霜没有任何感觉，手术就做完了。
“麻药效力减退后，伤口会有一点痛。”宋医生一边包扎一边叮嘱，“你可以吃片止痛药，平常注意防晒，手术的地方不能碰水。”
“嗯。”
“一般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恢复，手术效果很好的，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宋医生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奇怪，你之前来的时候，是长这样的吗？”
苏霜面不改色：“我现在是什么样？”
“感觉比之前好看多了……但也还好。”
看来要等到伤口完全恢复，苏霜才能恢复自己正常的颜值水准。
他有点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
一周后，某个剧组的试镜现场。
季安从接到试镜通知后，就一直很紧张，为此努力准备了好几天。
他是个连十八线都不如的十九线小演员，演出经历只有一部网剧，播出后扑得悄无声息。
自那部网剧后，季安已经一年多没有接到戏了，今天的试镜机会尤为珍贵。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剧本，反复琢磨一会儿后的表演，忽然听到离他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碎碎念——
“不要紧张，也不用紧张，相信我，肯定没问题。”
说话的人眉目清秀，就是看上去有点老，和试镜的角色形象不太相符。
听他说话的那人侧着身子，修长的颈项呈现出优美的弧度，那一抹雪白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季安发出羡慕的声音：“真好。”他身边连一个陪同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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