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颢将何俞昌送回家,俞汤的父母就在楼下等。
他们看见盛颢的车开进来,立刻挡在了车前。
两个人在闹,想要一笔赔偿他们儿子性命的钱。
刚刚的葬礼被盛颢严格封锁了,不允许他们两个进,于是他们就在这儿等着,等着盛公子过来赔钱。
何俞昌下车,立刻就被爸爸拎走了。
周围的人都在看,何俞昌的父亲大声骂道:“那是害死你哥的人,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何俞昌瞬间就恼了:“你现在知道他是我哥了?!”
“你再跟你爸瞪一下眼?!”
何俞昌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我以后不姓何。”
何俞昌的父亲抬手就要打儿子,被盛颢的保镖摁住,带到了一边。
“你……你敢动我?!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要是曝光你们,你们盛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盛颢走过来,看着这个中年男人,轻轻皱眉:“曝光我什么?”
何俞昌的母亲尖叫着:“曝光你喜欢男人,和男人睡!”
盛颢:“我就是喜欢男人,怎么了?”
盛颢的声音低低沉沉,完全不似以往在俞汤手边撒娇的甜软:“我的父母,长辈,包括我盛家的竞争对手都很清楚我喜欢男人,所以呢?”
两个人怔愣着看盛颢,不知道该说什么威胁的话了。
一场闹剧罢了。
盛颢用手轻轻推了下何俞昌的后背:“你上去吧,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何俞昌垂着头往里走。
何俞昌走到楼道里,又回头,犹豫了一会儿,对盛颢道:“你要上来看看吗?”
第177章 我真的不是海王啊!58
盛颢跟着何俞昌上了楼。
这种老式住宅隔音很差,邻里邻间都没什么秘密。
这一路走上来,各式各样的议论声在盛颢耳边不断响起。
盛颢不知道俞汤听到这些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麻木了,但他听的时候,心疼的快要碎掉。
盛颢以为自己很了解俞汤的。
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走近俞汤的生活,走入俞汤长大的地方。
这里已经没有俞汤的房间了,琴房里头堆满了杂物。
但在何俞昌的坚持下,那台钢琴还没卖掉。
何俞昌保存了许多哥哥的东西,课本,乐谱,老旧的节拍器。
何俞昌:“不准摸!”
盛颢的指尖儿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噙着泪:“好,我不摸,不摸。”
何俞昌脾气容易炸,但本质上和俞汤一样,都是容易心软的人。
何俞昌看盛颢那藏都藏不住的委屈,叹了一下:“只准摸一下。”
盛颢眼泪掉了出来,接过来节拍器,将上面的灰小心擦掉。
何俞昌:“我记得,当时我妈气疯了,拿着板凳就朝琴砸,我哥当时才多大啊,就硬生生地往前挡,头都被砸破了,流了很多血……”
盛颢站在何俞昌对面,看着眼前被琴罩罩住的钢琴,身体不住地抖……
“你也看到了,我爸妈很物质的,他们衡量我们俩的时候看的全是价值。”
“哥哥那会儿是天才,电视台啊记者啊都挤在我们家,还有些节目组邀请哥哥去表演节目。”
“我妈那会儿可高兴了,天天教育我要向哥哥学习,要和哥哥一样懂事……”
“结果呢,懂事有什么用吗,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懂事只会招来一群狼,像你这样的狼!”
盛颢垂着头,任何俞昌说什么都不会反驳。
俞汤尽管只和何俞昌接触了几次,但他也是真的了解何俞昌的心性,所以才能放心离开。
何俞昌一定会和盛颢讲自己的事。
因为何俞昌周围,没有人能让他分享这些。
他引以为傲的哥哥,是所有人的笑柄。
盛颢虽然做错了许多事,但他是爱俞汤的,而且他大方的承认自己喜欢男人,所以何俞昌能和他说。
何俞昌把尘封了的奖章全都抱出来,一一告诉盛颢是哪场比赛,名次是什么,当时哥哥穿了什么衣服,下场的时候鞠了躬,温和又绅士。
他告诉盛颢,哥哥当时站在桥上要往下跳,自己吓得魂都飞了,拼命过去拦住他……
何俞昌说着说着,突然抱住头哭起来:“我是不是错了……如果我当初没有拦他,他也不会再平白受这么多委屈,对不对。”
最后,何俞昌将游戏录像交给了盛颢。
盛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他听何俞昌讲完俞汤的少年时期,又在游戏里看到俞汤和自己的初遇。
游戏里的盛颢和小伙伴胡乱跑着玩,迷了路,路过那个桥洞,看到一个少年在哭泣……
盛颢经常哭,并不觉得俞汤有什么伤心的事。
或许只是被老师罚了写检查。
又或是一次球赛没能拿第一。
盛颢的世界很简单。
自然理解不了当时的俞汤。
所以他更不知道,当时的俞汤在桥上站了整整一天!
俞汤在生与死之间反复抉择,最后饥寒交迫,没了力气,落魄地钻进桥洞。
然后就遇见了他。
盛颢伸手,俞汤拒绝,说他是个怪物。
盛颢心里想,这么漂亮的小哥哥怎么会是怪物?
于是,他对俞汤天真地笑了笑:“我最喜欢小怪兽了。”
那一瞬间。
陷入黑暗中的少年抬起头,眼里渐渐有了一点光。
从此,就像向日葵永远追随着他的太阳,移不开目光。
……
盛颢终于明白俞汤为什么这样迁就,宠爱自己了。
他是他的药。
俞汤不止一次这样和盛颢说过,盛颢却一直觉得这是哄小孩儿开心的情话……
可是……
俞汤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挚的。
以至于游戏都参考了他说的话,将那些写进了玩家台词里。
而盛颢,只会猜疑,嫉妒,不懂得去体会那些昭然若揭的细节。
【盛颢爱意值+1,当前爱意值100】
盛颢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色,神色落魄,在寒冷的晚上缓缓往前走着。
这一刻,他仿佛就是俞汤。
他的头顶在流血,不是何俞昌打破的,而是被自己父母用凳子狠狠敲破的。
盛颢继续往前走,耳边渐渐有湍急的水声响起。
是那座桥。
盛颢缓缓眨了眨眼。
他看到了俞汤单薄的身影,颤颤巍巍地站在桥边!
单薄的少年正跨过护栏,眼眸之中是一派绝望的死寂。俞汤的脚尖儿悬空,双手张开,脚跟晃晃悠悠落在大桥的边缘。
盛颢睁大了眼睛,失去挚爱之人的悲痛再次袭来时只增不减!
他大声叫俞汤的名字,冲过去想要抱住自己的小哥哥,让他不要离开自己……
盛颢抱住了。
这次,盛颢抱紧了俞汤,再不让他离开自己了。
何俞昌躺在床上,越想盛颢临走前的眼神越觉得不对。
何俞昌咬咬牙,觉得不应该管这个杀死哥哥的凶手。可最后,还是披上外套走了出来。
何俞昌走到桥头,看到桥边围了群人。
何俞昌心里快跳了一下,跑过来,问周围的人发生了什么。
有个牵着狗的大爷告诉何俞昌:“刚刚有个小伙子跳下去了,就从这里,突然冲下去的。”
那个位置。
正是俞汤站过的位置。
何俞昌声音直发抖:“爷爷,是什么样的人,穿什么衣服?”
“个子很高的,黑色衣服,走过来的时候很慢……当时我看出来不对劲了,想过来,但已经晚了。”
“对,突然就冲下去了。”
“这要是白天还好,晚上黑,水流又急……多半是没了。”
何俞昌愣了很久。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夜深到再没任何声音的时候,何俞昌才清醒过来。
何俞昌走到哥哥曾经站过的那个位置,朝着湍急的江面轻轻摆了摆手:“有人抱着你走,应该就不会冷了吧。”
“哥哥,再见。”
第178章 大将军的小小护卫01
“既然爱卿执意如此,那这门婚事免去也罢,只是河清候无后,朕深感惋惜……”
“臣意已决,请陛下恩准。”
高堂之下,男人一身盔甲,身姿挺拔,犹如琼枝玉树,跪于天子脚下。
皇帝一身龙袍端坐王位,看着脚下的大将军,欲言又止几番,抬袖挥退了满朝臣子。
皇帝走下来,竟是躬身伸手扶自己的大将军起来:“纪爱卿不必多礼。”
俞汤站起来,眼底依旧是臣子对天子的敬重:“谢陛下。”
整个大殿都没了人,只剩下皇帝和俞汤两人。
皇帝悄声对自己的大将军道:“爱卿正是好年纪,不娶妻生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系统223:唔,古时候的皇帝都这么八卦吗?】
【俞汤:不至于,他是怕河清候无后,我死了以后没人给大梁打仗了。】
【系统223:哦——原来是这样!】
【世界设定读取中……】
【人物:纪俞汤】
【刺杀目标:纪燃】
【俞汤:和我同姓?】
【系统223:是的主人!纪燃是您从战火中解救出来的孩子,一直养在身边,取名纪燃。】
【俞汤:给我看看他现在的数值。】
【系统223:好的主人!】
【纪燃爱意值:40】
【纪燃黑化值:100】
【俞汤:宝贝儿,解释一下。】
【系统223:是!】
【系统223:纪燃当年虽然被您救出,但他知道,那场火是大梁放的。】
【俞汤:我烧死了他的父母?】
【系统223:是的,但这都是战争需要,大梁需要烧粮仓引戎狄上钩,您尽力去救了,但只救出了一小部分人。】
【俞汤:那这40点爱意值是怎么回事?】
【系统223:他当时小,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打仗的时候一个流落在外的同村人告诉他的,这40点爱意值是他得知真相前,也就是年少时期对您的仰慕。】
【俞汤:馋我身子就说馋我身子,仰什么慕。】
俞汤太了解男人了。
什么心之所向。
全都是见色起意。
【系统223:……】也可以这么说,纪燃之前的确会经常看着主人的房间发呆。
【俞汤:他现在在哪儿?】
【系统223:被人掳走了,信已经送到侯府,等您去救他呢。】
【俞汤:哦,这样啊,可惜我和皇上还有要事要商议,让他们撕票吧。】
【系统223:……】害怕.jpg;
大首领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即使来到这些低级文明世界,也是作为这些低级文明位面的主神,自然不会发生被人撕票这种事。
纪燃被掳走。
不过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码,引着俞汤上钩罢了。
纪燃得知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认贼作父后,就向邻国抛去了合作意向,还带出了一支训练有素的死士。
效忠于纪燃。
这会儿,纪燃手里权力不能说通天,但也几乎可以在邻国只手撑天了。
俞汤并不知道这些,只觉得纪燃是缺乏历练,但很刻苦听话的孩子。
俞汤没急着去救人。
但俞汤也确实走不开。
皇帝像个黏皮糖,一直试图说服河清候娶妻生子,留俞汤喝了好几杯茶。
皇帝软硬皆施,最后还是拿这位有些面瘫的大将军没办法。
“总归堂堂河清候不能无后,到时候朝廷上下该责怪朕亏待大将军!”
“这样,纪爱卿身边可有合适的人选,朕将他归入纪爱卿门下,袭承侯位。”
皇帝这样说,俞汤终于有所动容。
俞汤重新跪下:“臣心中已有合适人选。”
自然是纪燃。
俞汤虽不会表达对谁的喜爱,但待纪燃这个勤奋刻苦的孩子时,总是不一样的。
皇帝闻言,笑逐颜开:“是什么样的孩子?带来给朕看看。”
俞汤:“娇生惯养,还需历练,请陛下再给臣一段时间,臣定将他带到陛下面前拜见。”
俞汤知道,纪燃现在还没有战功。
若是硬将他带来皇帝面前,不仅难以服众,皇帝这边也会为难。
皇帝拍拍俞汤的肩膀:“不必多礼,朕相信纪爱卿。”
皇帝说不必多礼,但臣子的礼节还是要到位。
俞汤叩谢皇上,离开正殿。
俞汤作为镇远大将军,不经常上朝参圣,故而朝廷里的一些小官他认得不多。
俞汤没在皇宫停留,骑马带了几名护卫回了侯府。
刚回到侯府,马都还没来得及下,侯府的管事就叽里咕噜地滚出来跪在俞汤面前。
大管事哆嗦着说:“不好了侯爷,小公子被掳走了。”
俞汤下马,手扶起老管事:“莫慌,几位公子虽无战功,但也身经百战,不会轻易吃亏。”
俞汤的侯府里不止纪燃一个孩子。
当时临江村着火,火势骇人,俞汤单枪匹马冲入火场救人,但还是晚了。
大部分村民已经被火烧死,十分惨烈。
俞汤尽力安抚幸存的村民,但最后还是留下了三名孤儿无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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