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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们已经有下一步计划了。”秦灯不怎么客气地戳破他们的意图。
心思被看穿，Ryan也没什么尴尬，大方说道：“秦，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如果你想，我们随时可以再合作。”
秦灯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么作为朋友，我给你一句忠告。”
Ryan一愣，随后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灯低头啜了口酒，慢慢地品着，片刻后，他开口：“现在的观众可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想赚钱么，可得把狐狸尾巴藏好，不然的话，Beat就是前车之鉴。”
秦灯的语气风轻云淡，Ryan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Beat的死活他当然不在乎，就是再加个K国公司也无所谓，他唯一在意的是Beat为他们蹚了一趟雷，为他们摸清华国观众的喜好做了贡献，除此之外，他就没别的想法了。
确实如秦灯所言，华国观众并不像他们事前想象的那么好应付，要摸清这些观众的底线，小心翼翼地不踩雷才行，否则就会像Beat一样，被所有人厌弃。
这可真是一件不怎么容易的事情。
秦灯瞥了一眼面色凝重的Ryan，笑了笑，把喝空的杯子放回侍应的盘子上，转头说道：“我去那边打个招呼，先失陪了。”
“请。”Ryan已经恢复如常，扬着绅士的笑容点头。
告别Ryan，秦灯也没去和别人打招呼，随意地走了走，来到餐桌边准备吃点东西，不过眼角余光一瞥，他倒是看到了老熟人。
郑易和严厉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拿了块糕点，秦灯走过去。
“嗯……”严厉挠挠头，为难了一下，还是点头，“好吧，哥，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秦灯出声。
两人被吓了一跳，扭头看来，严厉当即就炸毛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们家的事你这么八卦干什么！”
郑易拽拽弟弟，对他使了个眼色，这还真跟秦总有关系。
严厉炸完毛冷静下来，想到接下来的事情，神色变得不情不愿的，秦灯把糕点塞进嘴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严厉纠结了半天，最后低声道：“那个，我明天想请个假……”
“哦。”秦灯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不准。”
严厉瞪大眼睛：“怎么就不准了！喂，你知不知道这三个多月我们一直封闭式训练，我都没有出过门，明天请个假怎么了，这都不准你也太黑心了吧！”
秦灯比他更理直气壮：“你也知道这三个月你们一直封闭式训练，推了多少工作，现在好不容易比完赛了不得把落下的工作都补上，你还想请假，你也不想想你配吗？”
严厉被他训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嗫嚅着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副样子看着随时都能气晕过去。
郑易赶忙在表弟背上拍了拍，示意他冷静，自己对上秦灯解释：“不是秦总，严厉他请假是有原因的，他爸爸明天生日，他要回家一趟。”
严厉窘迫，气急败坏道：“哥，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他无血无泪的，怎么会体谅这些！”
秦灯瞥他一眼，直接把他看得弱弱地闭了嘴，这才笑着对郑易说：“原来是这样，早说嘛，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准了。”
闻言，严厉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你你——”
“你什么你。”秦灯翻了个白眼，“礼物买了吗？”
“啊？”严厉发懵。
“不是吧，大孝子，爸爸过生日都不准备礼物的？”秦灯故作诧异。
严厉哑口无言，半晌才小声说：“我也是临时才决定回去的，他们之前都不让我进家门的……”
秦灯笑笑：“所以这次回家才更为重要啊，居然连礼物都不准备，啧。”
“那时间来不及嘛！”严厉红着脸叫道。
秦灯抱着手臂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这样吧，你去找罗绮，就说我说的，让她给你拿一套傩戏的文创周边，就当礼物吧。”
严厉瞪大眼睛，他实在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意外之喜。文创周边的价值肯定没有那些名车名表值钱，胜在一片心意，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套傩戏的文创周边，他父母素来反对他进娱乐圈，但在他参加了《王座之路》之后，父母看到他在节目上展现华国文化，打败了那帮老外，他老爹那个老古董的热血一下子被点燃了，甚至认同了他，这才让表哥联系他让他回家。
正是那场傩戏表演让他爸认同了他，他拿一套傩戏的文创周边回家送给他爸，怎么都是点睛一笔。
“秦总……”严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灯也不想听他说什么，四下看了看，随手一指：“罗绮在那呢，快去吧。”
严厉狠狠揉了下鼻子，用力点头：“嗯！”
他转身要跑，秦灯想起什么叫住他，叮嘱：“哎哎哎，你可别拿到手太得瑟给宣扬出去了，这套周边还在保密期，没到宣发的时候呢。”
“知道了！”严厉丢下这句，跑得更快了。
秦灯笑着摇摇头。
郑易在旁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笑着说：“这小子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说声谢谢再跑。”
“太兴奋了吧。”秦灯看着不远处严厉眉飞色舞地对罗绮比手画脚的样子，“要回家了，对吧。”
郑易也看过去，他知道表弟能受到父母的认可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他也衷心为严厉感到高兴。
“是啊。”郑易说，“终于能回家了。”
秦灯笑了笑，没说话。
郑易想到什么，说道：“秦总，乘风娱乐的事你知道吗？”
“什么？”秦灯看过来。
郑易压低声音，说：“乘风娱乐的老板一直盲目投资，前几年投了不少项目，近两年又遇上影视寒冬，手头挤压了不少剧卖不出去，现在资金出了点问题。”
秦灯的眼神动了动，嘴上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哦。”
“说来剧卖不出去这事也跟秦总有点关系。”郑易又说。
秦灯狐疑：“嗯？”
郑易叹了口气，似是感慨：“秦总这之前又是搞剧本，又是搞服化道，生生把观众的眼光给拉高了一档，这观众眼光高了，业内水平也得跟着高，不然观众不买账不全都百搭。正好乘风娱乐的老板投的又都是些粗制滥造赚快钱的剧，这要是放在这之前也许还能糊弄一下，现在就算是跳楼价大甩卖都没人要了。”
秦灯莞尔：“这是他的造化，怪不得我。”
“是造化。”郑易笑着点头，话锋一转，“所以秦总要不要造化到底，收了乘风娱乐？”
秦灯没说话。
郑易还在为他出谋划策：“我觉得乘风娱乐虽然老板蠢了点，但公司还是可以的，旗下的艺人里还有齐修昀，这可是个宝藏，如果能把他挖来，想必对秦总日后的雄图大有裨益。”
秦灯听得好笑，问道：“雄图？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雄图？”
郑易被问得一噎，下意识就要说当然是称霸娱乐圈了，但他及时忍住。他看着秦灯那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暗暗腹诽，装什么呢，你要是没有这个打算，你搞这搞那的干什么，现在业内都在紧盯你的动向，就准备跟风捞一笔。
郑易咳了一下：“不是，我只是随便一说，没有就算了。”他懂，战略部署这种东西怎么能随意公开呢，万一被人知道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秦灯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郑易心里发虚，岔开话题：“啊，说到齐顶流，可真是辛苦，摊上这么个公司。每次公司不管出什么问题，都要狠命压榨他，这次也是，资金出问题，他老板拼命给他接工作，我听严厉说，昨天总决赛一结束，他就被他经纪人接走，连夜赶去外地参加活动，忙得连轴转，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刚喝了口饮料的秦灯看着他。
郑易：“……”说错话了。
秦灯放下杯子：“我去下洗手间，失陪。”
郑易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刚刚看错了，秦总是不是很不高兴啊。
……
秦灯在洗手间洗了个脸，发了会儿呆，这才抽纸擦干净脸往外走。
一出门，他看到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
“哟，改行当门童了？”秦灯调笑，“要不要说声‘欢迎下次再来’啊。”
宋嘉声极力保持的扑克脸瞬间破功：“我们有事找你！”
秦灯把纸随手扔进垃圾桶：“有事找我就在这里堵我？你们喜好够特别。”
“问了别人才知道你来这的。”杨真说。
秦灯更无语了：“你这么一解释我感觉你们更变态了。”
宋嘉声气得想撞墙，杨真用淡定的语气说：“找个地方说话。”
三人移步到露台，大家都在里面联络感情，这里倒是无人问津，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秦灯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面色凝重的两个人：“说吧，找我什么事。”
宋嘉声神情纠结，看看杨真，再看看秦灯，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支支吾吾：“就，那个……嗯……那什么……”
“你再那个这个下去，我走了。”秦灯作势要走。
“别别别！”宋嘉声直接冲过来抓住他，一脸焦急，“我说还不行吗！”
“嗯哼。”
宋嘉声犹豫：“但你得让我酝酿一下……”
“我走了。”秦灯恐吓。
杨真往前一步，拦在他面前。
秦灯觉得好笑：“你们够有意思啊，到底什么事，别浪费我时间。”
宋嘉声一咬牙一狠心，闭着眼问：“你是重生的，还是穿越的？”
秦灯愣在原地。
宋嘉声忐忑地看着他，又和杨真对视一眼，他和杨真早就已经摊过牌了，坦白了彼此的身份和经历。摊过牌之后，两人原本剑拔弩张的关系得到缓和，甚至还奇妙的融洽起来。
原来的剧情太憋屈，什么互相敌对，什么争名夺利，什么情敌关系，哪有现在这样来得恣意畅快，就算完全不按照原本的剧情走，他们也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
原本他们以为是自己的主角光环太强大，但那次生日之后，他们发现了端倪，秦总似乎知道些什么。就像抓住了一根线头，剩下的就很轻易地被抽离出来，两人私下讨论回忆了许多，发现许许多多的事情里面，秦总在里面占据了至关重要的位置，他们的世界因他而改变。
在他们的记忆里，秦鸣这个人原本是个很讨厌的无能之辈，但自从改名秦灯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或许，是真的变了个人也说不定。
宋嘉声是个憋不住问题的人，既然有了疑问，就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而杨真也不是喜欢被蒙在鼓里的人，于是两人一番合计，这才上来堵人来了。
虽然忐忑，但宋嘉声心里也充满了激动，长久以来的未知即将揭晓，怎能让他不兴奋。
可偏偏他忘了他面对的是最难对付的秦总，只见秦灯对他微微一笑，薄唇轻启：“你猜。”
宋嘉声被这两个字刺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你……怎么这样啊！”
杨真却目光沉沉地看着秦灯，开口：“你没有否认，所以，你确实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他把“原来”两个字咬得很重，是重生也好，是穿越也好，都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令人无法喜欢上的家伙。
说完，杨真暗暗攥了一下手，他也不再是原来那个充满愤恨与阴暗的自己，不再是那个拒绝一切善意将内心封闭只顾自己的杨真。
他开始喜欢上现在的杨真。
“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秦灯抬手在两个人的脑袋上揉了揉，“最重要的，是现在，是未来。”
宋嘉声不知被打了什么鸡血，攥着拳头高喊：“对，是未来！”
秦灯扶额：“小声点。”还嫌不够丢人吗。
宋嘉声眼巴巴地望着他：“秦总，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退休。”秦灯冷冷地说。
宋嘉声张着嘴，诧异地看着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秦总，您说什么？”
“我说，”秦灯重复，“我要退休。”
听清楚了的宋嘉声还是目瞪口呆，他眨巴眨巴眼睛，比划着给他解释：“不是，我说的未来没有那么远，就近期那么远的未来。”
“退休。”秦灯还是这么说，“我近期就打算退休。”
不知宋嘉声，连杨真也皱起眉。
秦灯笑了笑：“我在考虑退休的事，不是早就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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