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裴千越独自留在屋中。
***
风辞昨晚宿醉,今日本就醒得晚了点,又和裴千越在屋中耽搁了一阵,走出屋时已经日上三竿。
庄内弟正在前院忙碌。
萧承轩自然也在其中。
他们分明喝的都是一样的酒,可这位年轻庄主瞧着依旧精神饱满,不像风辞,早晨起还晕着。
见风辞走过,萧承轩连忙迎上前,朝他行礼:“见过仙尊。”
风辞点点,问:“准备得如何了?”
“按照仙尊的意见,已山门外的法阵重新加固,只是这机关阵法……”萧承轩顿了顿,道,“折剑山庄不擅此道,就连如今这机关阵,都不过是先祖世代传承下,所以……”
他露出一丝惭愧的神情。
术业有专攻,风辞倒不觉得这有什奇怪,道:“你派帮手给我,我帮你改了就是。”
萧承轩早有准备。
他立即唤了几名弟上。
这也是昨日风辞萧承轩商议的内容之一。折剑山庄如今的防御工事仍有极大的漏洞,需要调整和修缮的部分很多。
关于如何改动,风辞昨日过一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给几名弟分配了任务,自己也没闲着,亲自去改动了几关键枢纽。
萧承轩身为一派之主,还有许多事务要忙,没法全程跟着他,便派了大弟靳易供风辞使唤。
昨日便是靳易领风辞进入山庄,这年轻人本就待人有礼,今日见了萧承轩对风辞的态度后,更是风辞奉为上宾,处处抢着干活,不敢让他劳累。
风辞索性偷懒,使唤他替自己做事。
闲的没事还他闲聊句:“你家师叔身如何了?”
问话时靳易正在给一处机关人偶添加灵力枢纽,听言动作稍顿了顿,眼神暗下:“庄主昨晚已经连夜他送走了。”
风辞一怔。
他知道昨晚那萧公是跪得昏厥过去,那,萧承轩显然是在对方昏睡时人送走的。
那位萧庄主,虽然口中说着要替修真界肃清祸害,但实际上,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所以才会坚持要唯一的亲人送走。
不只是他。
风辞抬眼望去。
如今的折剑山庄各处,弟们各司其职,神情认真专注。可留在这里的每一人,又有哪一,没有做好赴死的准备呢?
风辞闭了闭眼,低声道;“别担心。”
靳易转向他:“您说什?”
“我说,别担心。”风辞道,“你们会再见面的。”
而且不会太久。
***
风辞原本以为,他把裴千越关在屋中,对方多半又会和他闹脾气,亦或者偷偷跑出黏他。
可是都没有。
接下的好几日,裴千越每日都乖乖留在屋里,乖得不像话。
这几日风辞忙于折剑山庄的战前准备,每日早出晚归,可不管何时回,总能第一时间喝上裴千越亲手泡的茶,再享受一番自阆风城主的贴身伺候。
让风辞平感受了一把金屋藏娇的乐趣。
当然,如果什都不求,那就不是裴千越了。
“……好了,我给你变还不成吗?”风辞被他闹得没办法,口中默念法诀,身重新浮起淡金色的光芒。
自知道风辞能够短时间变回原身后,每日缠着风辞让他变回去,便成为了裴千越近最大的乐趣。
“我这样变很累的。”模样清俊的青年倚在裴千越怀里,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他在外忙碌了一天,回还要满足裴千越这独特的爱好,实在是很劳累。
裴千越没说话。
他身后搂着风辞的腰身,手掌摸索到对方的手腕,给他徐徐渡进灵力。
想让他多保持一会。
风辞翻了身,在裴千越怀中寻了更舒服的姿势。
“我觉得你根本不是上了我。”风辞闭着眼,轻笑,“你喜欢的明明是我这具肉身。”
裴千越揽着风辞手臂的手骤然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
“不是。”裴千越轻轻道,“我分得清。”
风辞:“你说什?”
此时天色已晚,风辞脑中困倦,还要分出精力满足裴千越,脑已经不太清醒。
裴千越轻声开口,也不知在对他说,还是在对自己说:“我说,我分得清。”
“好好好,你分得清。”风辞并未在意,他打了哈欠,“得赶紧把那破肉身弄回,总是这样真麻烦。”
过了一会,他又道:“我要睡了,你不许趁我睡着乱碰,否则下次不给你了。”
裴千越把埋在他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才极其眷恋地声道:“好。”
第42章 “你还会走吗?”……
风辞法道裴千越有有继续碰。
因为多久就睡着了。
并再次沉入梦境。
次,身处在一个漆黑隐蔽的山洞内。
山洞里烛灯摇曳,风辞盘膝端坐前方,有一道身影跪在面前。方低着头,面容在阴影里瞧不真切,唯有影子被烛光映照在石壁上,能看是一名纤细的男子身形。
“……目前那份名录中,除了七八家仙门仍在观望外,其仙门都做决定。”
“观望?”风辞开口,声音低而清冽,“们在观望呢?”
“可……可能是因为折剑山庄那份告示……”说话那男子似有些局促仓惶,“您再给们一时间,们一定只是还清楚,绝不是忤逆您……”
男子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隐隐让风辞觉得有些耳熟。
可还等来那声音来自何人,又听见自己开口了:“你在害怕?”
跪地的男子难以抑制地颤抖一下。
“不……不是……”
“为何要怕我?”风辞起身,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长得几乎垂到地面。走到跪地的男子面前,略微低下头:“你们不是很崇敬我吗?”
男子顿时将头埋得更低。
风辞也在意,继续往外走,径直了山洞。直到时,才发原来山洞正处在一个悬崖之上,目之及处群山林立。
远处最高的山峰之巅,一座道观正燃着香火,青色的烟雾飘摇,消散在夜幕之中。
风辞闭了闭眼,悠悠吐几个字:“折剑山庄。”
***
风辞睁开眼。
盯着头顶上方的床梁发了会儿呆,才从方才那梦境中稍稍清醒。经变回了少年模样,一条臂横在腰间,似乎察觉到醒过来,裴千越臂收紧,风辞后背碰到了方的胸膛。
“主人睡得吗?”裴千越在身后轻轻道。
风辞低低地应了声。
裴千越听了声音里的异样,问:“怎了?”
风辞淡声道:“要来了。”
揽在风辞腰间的臂一僵。
风辞原本以为裴千越会问,可也说,风辞主动道:“是我第三次梦见了。”
第一次是在临仙台,梦见“自己”行走在三千年后的灵雾山。
第二次是在弟子院,梦见“自己”亲杀了寒山寺的僧众。
而第三次,梦见……
“在一个道观。”风辞说。
裴千越:“道观?”
“。”风辞头,“是一个道观,那里多半就是最近的藏身之。”
可那地方风辞有去过,哪怕在梦里见了,也认不来。
过多把关注放在事上,而是伸了个懒腰,从裴千越怀里挣脱来,坐起身。
会儿时辰还早,窗外的天空薄雾朦胧,阴得仿佛马上就要落下一场大雨。寒风吹拂着院中的树影摇晃,带来湿润的气息。
平白多了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喂,最后再给你个机会。”风辞翻身压在裴千越身上,半开玩笑道,“真有提前交代的?”
裴千越道:“主人希望我说?”
“当然是说清楚……你还瞒着我多少事。”
裴千越又不说话。
风辞都要被气笑了。
几日当然放弃从裴千越嘴里撬的法,人刚开始还会编瞎话骗,到后来,直接装闷葫芦,一言不发。
风辞趴在裴千越身上,咬着牙笑了笑:“你不说也可以,要是后面被我查来你有事瞒着我,我一定会狠狠罚你。”
裴千越抬扶住胳膊,防止掉下去,才轻轻道:“主人不也有事瞒着我?”
风辞一愣:“我瞒你了?”
“你为何回来?”
风辞眨了眨眼。
事的确与裴千越提过。
但其实算不上一定要保密的事。刚开始提,是因为很多事情尚有眉目,不敢贸然戳破天机。至于后来,单纯是忘了。
到,裴千越竟然很在意个。
风辞抓着裴千越散落在身前的长发把玩,觉得自家小蛇有时候真是很可爱:“你道,直接问我不就了?”
坦然道:“因为里需要我回来。”
裴千越:“需要?”
“嗯。”风辞将裴千越微乱的发丝拂到耳后,耐解释道,“天道给我托梦,个世界会大乱子,以我就回来了。在看来,多半就是那个作祟的家伙了。”
可裴千越听后却沉下脸来:“是天道……告诉你的?”
风辞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收敛下来:“怎了?”
“……事。”
虽然口中说着,可呼吸分明经乱了。
风辞还再问,却被后者淡声打断:“主人不是说敌人要来了吗,不能再耽搁下去。”
说完,也不理会风辞的反应,直接将人推开下了床。
风辞再抬眼看过去时,方经取过挂在一旁的衣袍穿,只留给一个高大消瘦的背影。
不劲。
风辞眯起眼睛。
***
大敌当前,裴千越再继续当风辞那金屋藏娇的小美人,而是与一道离开屋子,去了前院。
清晨的折剑山庄静得可怕。
几日,庄内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凝重,有人的脑中都仿佛绷着一根无形的弦,气氛紧张得叫人喘不过气。
风辞带着裴千越从居住的院落溜达到前院,在前厅见到了那位年轻庄主。
“萧庄主,早上。”风辞和打招呼。
“仙尊?你……”萧承轩率看见了跟在风辞身后的裴千越。
在万海集市上曾与裴千越见过,但风辞次是独自一人前来,萧承轩便也有过问同伴。
可人今日怎会忽然在庄内?
山门前……不是设下了法阵,还派人严加看守着吗?
“萧庄主别担。”风辞解释道,“是友非敌,过来帮忙的。”
“如……”萧承轩迟疑片刻,朝裴千越行了一礼,“多谢位仙尊,不仙尊如何称呼?”
裴千越个名字,整个修真界就人不道。阆风城与折剑山庄之间仍有芥蒂,如今关口,不能再因为些事耽搁时间。
风辞了,认真道:“叫风小黑就行。”
裴千越:“……”
裴千越偏头面向。
风辞无辜地朝眨了眨眼:“是吧,小黑?”
“……”裴千越道,“嗯。”
众人便在前厅落座。
风辞问:“萧庄主今日怎起得早,不再休息休息?”
萧承轩苦笑:“刚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将山下的法阵破了,吓醒后睡不着,索性来看看。”
风辞默然,道你的梦还挺准。
但说,只是宽慰:“船到桥头自然直。”
萧承轩:“仙尊说的是。”
很快有弟子过来给几人上茶,萧承轩沉默片刻,又道:“但如若番折剑山庄不能全身而退,还望二位仙尊以自保为,莫要受到波及。”
风辞正品着茶,听言抬起眼皮。
只听萧承轩继续道:“还有我那不器的弟弟,如今我将送去广陵城中,派了弟子看管。如果萧某……最终能去见,不仙尊可否替我带一句话。”
“不能。”风辞打断,“临阵说遗言是大忌讳,萧庄主不道吗?”
萧承轩道:“可萧某担,如果在不说——”
的话还说完,忽然有弟子从门外跑来。
是靳易。
萧承轩如今的精神经紧绷到了极,顿时如临大敌:“有敌情?”
“不、不是。”靳易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风辞和裴千越,道,“是小师叔回来了!”
哗啦一声,萧承轩霍然起身,打翻了边的茶水。
风辞眉梢微扬,笑了:“萧庄主,看来你不需要留遗言了。”
萧承轩面色铁青:“承桓?我不是经把……回来做?!”
“……还带了些人回来。”
靳易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道年轻的嗓音:“兄长!”
一袭红衣的少年快步走前厅:“兄长,我回来了。”
“你——”萧承轩被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你回来做?!”
萧承桓被吼得瑟缩一下,弱声道:“不止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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