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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功成身退，大家是不是可以拿着大把的银子回去领功顺便再请赏了？
言冰云揉了揉太阳穴。
按道理来说的确是这样没错，虽然他生陈萍萍的气，也立志于当条咸鱼，他也确实是当了，但是奈何运气太盛，即使当了咸鱼也不能阻挡他完成任务，这他也没办法——不过既然完成任务了，自然就没必要再跟沈重耗下去了，谁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别看目前一切顺利，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小言公子虽然每日日子都过得很滋润，但总觉得眼皮在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看看日子，也快过年，小言公子挥挥手打断属下们的叽里呱啦：“就这么办吧，分批撤，不要引人注目，留下暗桩，有人问起就说今年生意做得好，歇歇回家过个好年。”
过年这种大事，可不分南庆北齐，谁还能不让人过年了不是？
小言公子觉得，自己的确可以找这个理由赶紧麻溜的走人了。
然而走不成。
沈重来了。
今儿的沈重明显和之前的沈重不一样，如果说之前的沈重是一副狐狸样，今天的沈重就多了几分狼性。
小言公子什么人啊，就算他这些天一直在消极怠工，一直在玩儿，也不代表他不聪明不敏锐，当然就发现问题不对啦。
于是小言公子一个眼色下去，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立马退得干干净净了，但能不能走得了，小言公子想，得：自求多福吧，这么多人呢，总不能全靠他吧，关键时刻自己动动脑子不行？他都拦住沈重这个带头的了！
沈重倒也没反应，就这么看着小言公子把人撤走，然后关上门，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了，沈重终于发作了：“言！冰！云！”你瞒得我好苦！
言冰云睁大眼睛：要不说怎么总觉得眼皮在跳呢，原来是身份暴露了？谁？谁干的！
特喵的沈重藏私啊！给他的南庆小本本里没有哪个该死的奸细！
小言公子很不爽，瞪了沈重一眼——这种时候依然理直气壮。
“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言冰云抬抬眼皮，依然是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懒散模样。
沈重气坏了，你丫的皮痒了是不是？你丫的都已经掉了马甲了还敢在我这儿这么嚣张？真当我沈重只是披了老虎皮的HELLO KITTY呢？
老沈咬牙切齿，真有抽筋扒皮吃肉饮血的冲动了——不是他野蛮，是这个言冰云太气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言冰云的？”然而小言公子依然老样子，半点不把沈指挥使的气愤放在眼里，贵族公子的谱摆得更大了，大有你都知道我是谁了我就不用装了的意思。
老沈：你好像就从没装过，还不如装一装呢，手痒，想揍！
“你搞清楚言冰云，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你还这么挑衅我，不怕我分分钟捏死你？”老沈要吐血了，特别想把言冰云打一顿（众锦衣卫等得更吐血还很无语，只能在心里MMP：老大，你别光说不打啊，我们都等着呢，你老是不是真的不行？虽然我们早就知道你不行了，但你怎么能不行的这么彻底呢？）
沈重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都什么时候了，言冰云就是个大奸细，就是他偷了情报，就是他搞得北齐大败，就是他给自己打了脸，自己还跟他磨蹭什么，赶紧带回锦衣卫诏狱去打个一百鞭子然后各大酷刑轮流一遍，整得他哭爹喊娘求饶才能出这口气。
可是他现在在这里干吗？跟言冰云闲磕牙？
还有这言冰云，他不怕么？也老神在在跟他在这里闲磕牙？凭什么？
老沈只觉得自己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它哽住了，特难受！
言冰云眨眨眼，终于大发善心，不跟沈重抬杠了，他指指身旁的椅子，对沈重说：“站着做什么，你不累吗？坐下说，再喝口茶，要不要来口点心，刚做的，还温着呢。”
沈重：“……”我是来抓人的不是来陪你吃茶的，但是为什么身体不听使唤他就自己坐下了喝上了吃上了呢？
肯定不是自己有问题，八成是这个房子吧它就不对！对，肯定是这样！不然就是言冰云会下蛊，他中蛊了！
言冰云才不管沈重在想什么，没直接把他拎去诏狱用刑就有门——他又不自虐，没事干嘛要送上门挨揍，那多疼啊，要疼也该陈萍萍来，都是他害的自己！啊，当然，如果范闲一起来就更好了，这个是罪魁祸首！
（南庆，陈萍萍和范闲连续不停打喷嚏。
陈萍萍摸鼻子：冰云肯定又在骂我了。
范闲喜气洋洋：媳妇儿是不是又在想我了？）
“我吧，真没有恶意。”言冰云支着下巴看着沈重黑着脸喝茶吃点心，样子无辜又可爱：“前方战事跟我没关系，我每天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扪心自问，我到底有没有作案时间？好吧好吧别瞪我，我实话实说，我的确是被派来刺探军情的，但是我根本不想来，也不想完成任务，你有功夫跟我耗，还不如查查内奸，看看到底是谁看你不顺眼，卖国都要把你拖下水。”小言公子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顺便给北齐的高官们上了上眼药。
沈重用鼻子喷气：“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然而，沈重心里却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谁让他们都是干情报工作的呢？再喜欢这张脸，再觉得这个人有趣，再上心，疑心病也不可能少呀，他的确盯着言冰云呢，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觉得言冰云要真能从他手里获取情报有点儿太厉害了，看看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公子，不像！
所以，是有人故意的？
看看，这个时候把言冰云拖出来，不也很有当替死鬼的意思吗？
越想沈重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神色越发难看了——艹，想他沈重作为北齐头号情报头子，掌管着锦衣卫这个大杀器，监控着上上下下的文武百官，居然还有人敢在他眼皮子下面玩心眼？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不把此人揪出来五马分尸，他沈重颜面何存？
不过，言冰云也绝对不无辜！
盯着小言公子的眼神又凶狠起来，一想起来这个人把自己耍得团团转，沈重就牙痒痒手更痒痒。
小言公子一看不好，火都被自己引走了怎么又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呢？看来关键时刻沈重还真不好糊弄啊！
“你就告诉我到底是谁告诉你我的身份的？除了院长和他的心腹，没人知道我是谁。”言冰云眨了眨眼睛：“我得知道到底是谁那么手眼通天卖了我，我怎么也得回敬他几分。”当然，你敢在南庆安插眼线，我们国家有人跟你北齐狼狈为奸，我小言公子也是不会放过的——怠工归怠工，爱国人设不倒，小言公子就是这么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沈重脸黑黑：言冰云你这个没自觉的，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你是南庆的细作，被我北齐抓住了，是我的阶下囚，你还在问我这些问题你是不是傻？
言冰云眨眨眼，叹了口气：“沈重，你可真蠢。”
沈重差点跳了起来，什么？还敢骂他蠢？他是不是真想试试诏狱的酷刑套餐？
言冰云：“你不觉得你有点缺心眼吗？我本来还想跟你谈笔生意，但现在看你这么笨，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我怕被你连累了。”
沈重：……尼玛言冰云你够了啊，从来没有人敢说我笨，从来没有！
言冰云还在捋虎须：“你要做什么？把我抓起来？那行，带我走吧，不过，我不太好养，我也不太想去诏狱，我要万一死了，你也没什么好处，北齐也会倒霉的。”
他虽然是被迫送来完成任务的，但好歹是立下了不世之功为南庆出生入死了，陈萍萍总不至于真要让他死在北齐吧，培养他这么一个能干的人容易吗？就这么死了不可惜？还有他们了不起的皇帝陛下，这种时候难道还会不拿着他的事例来鼓动年轻人为他卖命，顺便告诉所有人，为他卖命都是会得到极大的奖赏和重视的，就算为了拿他作典型，陛下也会救他，而且还要特别隆重的必须把他活着带回去！不然怎么给世人立典型呢？
小言公子又不傻！
再说，他还有个爹！
言若海只要是他亲爹，总不能看他送死吧，就算他爹愚忠到不行，也还记得他们言家就他这个一脉单传，养大这么大不容易吧？
当然，营救很重要，自己也得先保证营救到来之前不死才行，不但要不死，还得好好活，被酷刑打得皮开肉绽什么的——小言公子一点都不想！
北齐是不会至于杀了他的，一来能从他嘴里套出点有用的情报来；二来北齐如今的情况危急，也许还能拿他做筏子缓一缓，但要如何少吃苦头，就得看自己的了。
言冰云看看沈重，觉得自己还是能无耻的撒个娇卖个萌讨个饶的——当然，得讲究方式方法，沈重这种人，怎么哄可是个技术活啊。
小言公子眨巴着眼睛满心眼里都是坏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言公子点亮了忽悠技能，沈重……沈重你是真不行啊哈哈哈
第9章 第九章做个生意吧沈重
沈重一直都在无语的打量着言冰云。
其实小言公子考虑到的他都考虑到了，他比言冰云大了十几岁，见惯了大场面也看惯了风浪，就没想到自己栽在这小子的手里，但是都这样了，他竟然还很兴味的看着这小混蛋在他这里耍宝，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哄自己！
啧，不想吃苦头不是？
那就多动动脑子，好好哄！
“不想吃苦头？”沈重斜眼看言冰云，想到到底自己现在才是手握主动权的人，顿时心情好了不少：“那就说点实话来听听，情报是你拿的吧？除了你，鉴查院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吗？你对我们北齐了解多少，乖乖说出来，我就少让你吃点苦头。”
言冰云一脸的你当我傻？
沈重生气：“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你是真想挨鞭子？”
言冰云缩缩脖子：“我不想，但是我说的话你会信？”
沈重：……
好吧，言冰云这小混蛋说对了，他说的话自己还真不敢相信！
但是，就这么被言冰云吃定了沈重不是太不要面子了？
老沈脸一黑，威胁恐吓说出口：“信不信我现在立刻把你关进诏狱去，住最黑的屋子，让老鼠在你身上爬，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你，用冷水泼你？”
言冰云捂着脸，有气无力的阻止沈重继续说下去：“那你还不如现在把我杀了吧？”人小言公子金贵得很，吃不了苦，也不想吃苦受罪
沈重无语，就这？就这你还干什么谍报人员？你一个贵公子跑来我这边卧底，你就不知道会有身份败露被抓的可能？身份败露可是要吃大苦头的啊！
“那你还不老实点？”还在气我？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还是想死？沈重眼神示意。
小言公子顿时苦大仇深，“我哪里不老实了，我这不在跟你谈笔生意吗？你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卖了自己再帮你数钱？”沈重扯了扯嘴角：“言冰云，我又不蠢。”
“我觉得你挺蠢的，你要不蠢，怎么会没发现你都四面楚歌了？”言冰云语出惊人：“今天你看我出现在这里奇怪，我就不信你没想过这其中有问题，我是被人卖了，无论是来这里还是身份暴露。但是你信不信你不跟我合作，改天你死的比我还快？好歹我就算要栽你手里吃苦头，我还是死不了的，会有人救我的，你也不敢真杀了我，而是要拿我换好处的。我是很惨，可是你会比我更惨的啊沈重。”
因为大势所趋，整个南庆都得出大力气来救他，不然以后谁敢替皇帝替鉴查院卖命呢！小言公子最大的倚仗还不就是这个吗？
可是沈重呢？
他根本没有任何倚仗好不好。
沈重磨牙：“你不就是不想吃苦头吗？我跟你合作能有什么好处？”
“能让你不死呀，不仅不死，而且活得比谁都好，位高权重作威作福。”小言公子眨眨眼睛，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传教士模样，就差没在头顶圈个光环了。
沈重差点一口老血梗在脖子口噎死。
言冰云不无失望地盯着沈重：“沈指挥使，你不是吧？真觉得自己位高权重就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了？好歹也该懂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吧？”
沈重闻言倒是认真了几分，所以说，这言冰云跟他玩真的？
但似乎……总觉得哪里违和？
他们两，一个北齐的情报头子，一个很有可能未来是南庆的情报头子，这是在……惺惺相惜互通有无？
哦，不是，只是言冰云落他手里了，不想吃苦头，糊弄他罢了。
沈重瞬间清醒，然而言冰云却开始说话了：“你笨啊，”就是这话是在不太中听，三句不离傻笨蠢，听得沈重很想发作，但好在言冰云还是挺机灵的，“你高高在上，是因为你投诚了太后，太后重用你，但如果有一天太后不重用你了呢？还有，你们那小皇帝如今也不小了吧，你摆明车马站在太后这边，那到时候万一这皇家的争夺小皇帝获胜了可怎么办呢？不先杀了你杀谁？你还觉得你很安全？要我说，你不如趁早打算，到时候你自己觉得这辈子什么都得到过了也就算了，你妹子还年轻得很，还没嫁人呢，为她想想吧。”
沈重突然之间脑子里就有了个奇怪的念头：不，我还没活够，我还没有什么都得到，我还想得到……他看着言冰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就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惊世骇俗。
但是，也不意外。
否则，他为什么对言冰云这么纵容？难道就因为妹妹喜欢他？才怪！
关键时刻，沈重悟了。
但又特别郁闷，为什么不早点悟，早些把人吃进嘴里关在家里，管他什么人，以后就是他沈重的人，可如今……
沈重的眼色晦暗不明，言冰云却毫无所知，沈重突然开口：“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要是不摆明车马，我也做不到今日。”他固然能干，但要是没有人赏识，他也不可能位极人臣。
而他完全靠着自己一步步爬上来，如果不摆明车马跟着谁，怎么可能有今天，不比那些世家大族，可以在太后和皇帝之间反复横跳争取利益——但是不是他说，别说他看不起这种反复小人，太后和小皇帝也不傻，就算必须要争取他们，事后也不会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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