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看他神情凝重,赶紧说道:“喜欢……?喜欢什么喜欢?你是我哥们儿……我就是……你嘴长得很好看,我就是……”他的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桃子,解释半天也没解释到点上,“哎,也不是,我……我挺喜欢你的,要不也不会跟你做这么久的朋友……接吻这种事,我承认我没有你会,所以想……哎……我就是鬼迷心窍了……”
他突然害怕了,不会因为一个吻,两人的关系就出现裂痕了吧?
他从小就当谢兰舟是最好的朋友,是无话不说的发小,是一辈子的兄弟,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之间的关系能是另一种可能。
“你不会因为一个吻就认真了吧?”夏稚小心翼翼问道,然后又故作轻松地说,“只是个玩笑而已。”
谢兰舟表情并没有转好,强行扯出一个微笑,摸摸他的头发:“你平安回来就好,是我失态了,快去休息吧。”
夏稚觉得这件事因为自己而起,害得谢兰舟这么低落都怪自己说要吻他,他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往绝交的方向发展,于是说道:“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跟别人接过吻……我就是太紧张了。刚才……很舒服……”
舒服得小pony都站起来了。
这句话他可不敢说,但是亲口承认了舒服,他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兰舟没忍住,笑了出来:“小稚,你真好,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把我当兄弟也好,当什么也好,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夏稚直接曲解了他的告白,以为自己放低姿态的安慰有了效果,有些感动地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好兄弟,这么肉麻的话就不说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好吗?以后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也会帮你!”
“……”
谢兰舟真的没想到,鼓起勇气的告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忽视了,他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夏稚的不解风情。
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略带慍怒地说:“好啊,我正好有事。”
夏稚:“什么事?”
谢兰舟:“我没有女朋友,以后我想接吻,你必须陪我!”
夏稚:“……”
“你没有女朋友还有理了?这怪我吗?是我不让你交女朋友吗?我说的事不是这种事,是……唔!”
他还没说完,又被谢兰舟吻住,这次只是含住他的嘴唇,轻柔地吻了几秒,放开的时候发出一声轻轻的“啵”。
夏稚脸红地要滴血,手脚无力、头重脚轻地快要栽倒在地。
啊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兰舟扶着他:“这么舒服?我也是为了你好,将来你有了女……将来你有了恋人,不会接吻,会被人瞧不起的……”
夏稚把他狠狠一推,转头就跑上楼。
心无旁骛地洗了澡,趴倒在床上时压住了小pony,小pony仰着头抗议,实际上它在洗澡时就仰着头,只不过被夏稚忽略了。
夏稚心烦意乱,瞪着眼看天花板,看了半天,因为刚才接吻的情景和感觉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所以小pony也一直在舞台上欢快地摇大旗助威。
他只好先安抚一下,把小pony赶下舞台,脑子里没了杂念,才清醒地思考问题。
夏稚:难道我真弯了?
pony坐在台阶上,耷拉着脑袋:不可能。
夏稚:为什么不可能?
pony:你会和廖星接吻吗?
夏稚:噫!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pony:所以你没弯。
夏稚:那我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不正常了。难道是因为跟他接吻太舒服我才会……
pony想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直接跳起来,跑上舞台,嗷嗷叫着:谢兰舟!谢兰舟!谢兰舟!
夏稚扶额:……
*
作者有话要说:
小pony是啥大家都知道吧?哈哈哈哈哈,我就不说那么清楚了
第29章
早餐餐桌上, 夏家一家五口难得能在工作日的早晨聚得这么齐。
夏远和夏爽在讨论一会儿全家一起去警察局的事情。
纪星瞳昨晚几乎没睡,天快亮了才睡着,她看不见小儿子就紧张, 还是坚持起来吃早餐。
夏秋讲着笑话逗妈妈开心, 认为她今天应该在家里休息。他早上起来就打电话给了家庭医生, 让他来给妈妈检查一下。
夏稚在屋里安慰了妈妈半天, 现在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长柄小勺搅拌着咖啡,一杯咖啡从热搅拌到温,也没喝一口。
他时不时回答家人的问题, 但余光全都在餐桌对面的谢兰舟身上。
谢兰舟穿的连帽卫衣,是早上从他衣帽间里拿的。
嗯,早上,天还没亮, 这家伙就特别自然地跑到他房间,在衣帽间里翻了半天,拿出两件卫衣扔在他床上,然后嘴里嘟囔着冷,钻进他的被子里。
夏稚正要发飙, 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手和脚都缠在身上:“好冷好冷!你暖暖我!你不是我好兄弟吗?兄弟都要被冻死了,你不能见死不救!”
“你屋没被子吗!”夏稚记得谢兰舟在夏家有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房间对面, 格局一样, 装修也一样, 被褥什么的都一样, 怎么会冷?!
谢兰舟不撒手:“我就是冷, 可能昨天找你的时候穿得少着凉了……”
一句话说的夏稚顿时没了脾气,而且实在太困了,懒得跟他计较,睡就睡吧,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被窝里多了个人,暖烘烘的,他转眼就又睡着了。
闹钟忘记关,响了起来,夏稚伸手摸手机,就被人抢先按掉。一只手过来握住他的手,把他拽到身上。
“早啊小稚,我把要穿的衣服放在被窝里暖着,现在穿不会冰~”他睁开眼就看见谢兰舟的笑脸不断靠近,又要亲他。
夏稚有起床气,朝着那张帅脸就是一个头锤。
所以早上,谢兰舟和他穿着一个颜色的情侣卫衣出现在餐厅,额头上都一块红。
“……小兰你的嘴怎么了?”夏秋问道。
夏稚顿时正襟危坐,紧张地看着谢兰舟。
谢兰舟嘴角扬起,炫耀似的摸了摸下唇中间的伤口:“这个么?这是昨天晚上……”
夏稚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他当着全家人还有厨娘管家的面,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
谢兰舟坏笑着看夏稚,继续说道:“昨天晚上不小心撞在客厅沙发上磕的。”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看着他,显然对他的这个说法不太信服,但又好像突然都明白过来,齐刷刷地转过去看夏稚。
夏稚心虚:“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弄的,别有点什么事就觉得是我的原因……”
他小时候太淘,家里什么东西打坏了,基本上不用猜就知道是他搞的,还有俩小孩身上总挂点彩,几乎每次都是他带着谢兰舟爬上爬下磕碰的。
“哦。”夏远喝了口咖啡,说道,“昨天晚上警察让我们在家里等,我接到了绑匪的电话,但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小稚,你知不知道他们具体的目的是什么?”
夏稚脸上不自然的红还未褪去,赶紧回答:“爸!昨天那个绑匪头头是半年前工地上出意外的男孩的哥哥……”
他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夏远,夏远点点头:“虽然他的方法不可取,但是他弟弟的事和你被绑架的事是两件事。他弟弟的事我会派人重新彻查,不过他绑架我夏远的儿子,绝不能轻饶。”
纪星瞳拉着夏稚的手:“你以后就在家里住吧,妈妈不放心。”
夏稚最怕的就是这个,反握住妈妈的手安慰道:“妈,我没事,我要在家里住,上学就太远了,而且我打算参加明年的比赛,想增加训练时间……”
夏秋一听他要参加比赛,激动起来:“你要比赛了?太好了!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夏爽也微笑起来。
夏稚酷爱马术,因为谢兰舟的离开消沉了半年,之后也没有再提过参加比赛的事。家人虽然为他感到惋惜,但谁也没有逼迫他什么,只是随他的意思,都不再提。
如今弟弟重拾了参加比赛的动力和信心,大家都为他高兴。
谢兰舟:“纪阿姨,是我没有保护好小稚,以后我会寸步不离他身边。”
这话听的人面红耳赤,夏稚:“谁要你保护啊,你又不是我的保镖!”
夏爽:“妈,没事的,昨天警察也说了,会加强对晶石附近的巡逻力度,您别太担心了。”
纪星瞳:“要不配两个保镖吧……”
夏稚为难道:“妈……不用的。”
纪星瞳嘟着嘴:“不行,配两个保镖,住在你们公寓的保姆间里,要不你俩就别回去了!”
夏稚:“保姆间住不下两个保镖。”
纪星瞳:“那起码要有一个,这是我的底线。”
见夏稚还是不太乐意,谢兰舟就替他答应下来:“好,都听纪阿姨的。小稚,别让纪阿姨担心。”
夏远集团的安保部门马上派来了保镖,一个叫龙泰阳、三十岁、留着寸头、膀大腰圆、看着壮实唬人、眼神机警的退役军人。
龙泰阳跟夏稚谢兰舟打了招呼,就被纪星瞳和夏爽叫去培训了。
夏稚走到外面,看见谢兰舟正背对着他坐在花园里打电话,他没想偷听,奈何耳力太好,远远听见那边柔声细语地说:“……没事,嗯……好啦,放心……”
干嘛?骗我没女朋友,那这个柔软哄人的语气是跟谁打电话呢?
夏稚有点生气,转身想走,又听见谢兰舟说:“……哈哈,我倒是想……太可爱了,我觉得我快忍不住了……”
“……”夏稚简直无语,要不要这么肉麻啊!
他心里烦躁,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发出很大的声音。
他扶住椅子,不敢回头,径直往屋里走,但是立刻被人拉住了胳膊。
“干嘛?”他现在有点怕跟谢兰舟有肢体接触。
谢兰舟把他拉到花园凉亭里,左看看右看看,活像要搞什么地下活动:“好了,没人!”
夏稚想化解自己的尴尬,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看出那个龙泰阳有什么问题吗?要不咱俩一会儿把他甩掉,再把公寓密码改了,他就进不来了,哈哈!”
他正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时,谢兰舟猛地把他按在凉亭栏杆上,亲了上来。
“艹……唔!”谢兰舟这招出其不意,用的擒抱,再厉害的人被擒抱,也难以逃脱或施展出任何招数。
夏稚挣扎了几下,就被他找到破绽顶开双唇:“你混蛋!”骂声刚出口就被对方的舌头推了回去,只剩下几声支离破碎的呻丨吟。
最后谢兰舟顾及着他嘴角的伤口,没敢太用力,但两人唇齿分开时,夏稚已经眼角发红,腰腿发软,双腿也被挤开,半坐在对方大腿上。
“你……你有病吧?”他喘着粗气,擦擦嘴角的口水,发狠地瞪着谢兰舟,狠话说出来都颤成了撒娇。
谢兰舟往后退了一步,腿从他两腿间撤出。
突然没了依靠和支撑,夏稚直接滑落,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小稚……”谢兰舟笑得嚣张,“你怎么这么纯情?嗯?这要说出去,晶石私高的校草,接个吻都会腿软,大家肯定都不信……”
夏稚挥开他摸自己头发的手,站起来就去追他:“混蛋!你给我站住!”
傍晚两人从警局直接回了公寓,谢兰舟看着门口这颗硕大的太阳,有点后悔,想到以后想撩撩或者欺负欺负自己的小王子,旁边都戳着个外人,就有点不爽。
我的二人世界啊!
“我们在家的时候,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可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除了我俩的房间,其他房间的东西都可以用,打游戏也可以,就是别覆盖我的存档……出门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夏稚给龙泰阳指了指保姆间,是从客厅角落的楼梯下半层,挨着露台的一个小房间,因为夏稚不需要保姆,这个房间一直空着。
黑猫深渊在保镖脚下转来转去地嗅他,他也没有一点表情,严肃道:“是,我知道了。”
第二天,夏稚还是选择去上学,谢兰舟的骨折是装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自然再没有理由逃学了。
夏稚一大早就被谢兰舟吻醒,和他打了一架。洗漱完毕后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他抓住谢兰舟的手臂低声警告他:“在学校不许亲我!”
谢兰舟:“那在家里可以亲你吗?”
夏稚:“在哪儿也不行!”
谢兰舟:“你说我有什么要求你都能满足,怎么现在出尔反尔了?”
夏稚对他的厚脸皮简直不可置信:“我什么时候说过什么要求都满足你?你脸也太大了吧?我……”
他看了看四周,因为龙泰阳穿了一身黑西服,戴着墨镜,跟在他们后面五六米远的地方,气场十足,没人敢靠近,所以平时缀在夏稚身后的女生们都离得很远。
“你现在要求跟你接吻,那将来是不是你要求上床我也得陪你啊?”
他说完就脸红了,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盼着跟他上床一样……
谢兰舟认真道:“也不是不行!”
夏稚抬脚要踹他:“求你了,做个人吧!”
进校门的时候,夏稚照例微笑着跟同学打招呼,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里一点也没有勒住人脖子时那股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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