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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桓显然没有跟上郁寒舟的思路。
“这种食物，根本不是alpha会喜欢的味道。你是为了要讨哪个mega的开心才特地去尝的，是不是。” 郁寒舟的声音已经变得比平时低了几度，削直的下颚线紧绷，轮廓逆着光，在脖子处投下一片阴影。
“再过五天就是初级指挥官考试，你别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明桓恍然大悟。
合着这是在防他早恋呢。
嗐。
“郁寒舟。”他眯起眼，“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上将：“……”
“吃mega们喜欢吃的食物，只会和他们变成姐妹。”明桓说，“只有给他们买喜欢的食物，才能变成恋人。”
郁寒舟脸色稍微缓和点。
“谈恋爱那么好谈的吗？天真！”
明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给我钱……”
“合理的支出，我都会批准。”
批准。
这词儿都用上了。
真当我是你下属呢。
明桓下意识不满地扁了扁嘴。
算啦，不吃就不吃。
明桓垂着脑袋，睫毛长而卷翘，浅褐色的瞳色像琉璃球一样清澈，眨了眨，也没说什么就继续跟在郁寒舟身后。
从前明桓也对他说的话言听计从。
但是郁寒舟从没哪一刻，觉得他和“乖顺”两个字搭边过，明桓就是一只长着獠牙的小猛兽。
明桓自己都察觉不到，他每次顺从的时候，眼底的乖戾都欲盖弥彰。
好像随时都要反扑似的。
但是这一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初……”
“初级指挥官考试，我一定会考过的！”明桓再一次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贴着脑袋，“我昨晚不是说过了吗。”
郁寒舟眼神微微一凝。
明桓撇嘴的样子，透着一点点藏不住的失望。
是因为成长期的原因吗。
上将顺手划给了他二十星币。
明桓看着终端上多出的钱，垂着的脑袋忽然抬了起来。
郁寒舟：“去买。”
明桓手捧着冰激凌刚追上郁寒舟，嗷呜几口吃得急，冰到脑门，舌尖上炸开的香甜也一下霸占他的味觉。
爽。
爽得过度，尾椎骨又开始有点发痒。
这感觉有点莫名地熟悉啊啊啊啊。明桓吓了一跳，手里的冰激凌也顾不上，囫囵两下往嘴里一股脑地塞进去，郁寒舟走在前面，忽然手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往后拽，“郁寒舟——”
他刚回头，少年居然一下撞进他宽大的风衣里，脸也埋在他下巴处。
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他闻到很香甜的奶味，甜到发腻。
少年好像把嘴角的一点奶油也蹭在了他的羊毛衫上。
“别推。”
感觉到紧圈的手腕要被拉开，明桓闷闷把头埋得更深，说，“我的犄角，好像出来了。”
会被看到的。
尾椎骨越来越痒。
很小声地补充，“尾巴，尾巴好像也快出来了。”
少年好像很着急，“怎么办，郁寒舟——我控制不住我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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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试飞
郁寒舟闻着那点甜腻巧克力味。
忽然觉得也没那么难闻。
把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全部控制住，以免刺激到同为alpha的明桓。然后试着反压住明桓有点不稳的精神力。
明桓觉得脑袋里好像有一根针即将刺入，那种被侵略的感觉让他本能地要反抗。
“别抵抗。”
宽大的手掌摁着他的头，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在不了解实情的人眼里，好像是一对亲昵的恋人久别重逢的相拥。
但是只有明桓能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一只成年龙族SSS级的精神力如同狂风暴雨的深海，深邃无底，不断地向他扑压。
明桓放松了，任由郁寒舟把自己的精神力控制住。
那海水便轻轻地冲刷。
一旦他有点稳不住，逆流倒灌便如惊涛骇浪，将他这艘小船彻底掀翻。
幼崽期的明桓没有精神力，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慢慢地，尾椎骨处的痛痒消失，额头刚冒出一点的犄角也收回去了。
“好了。”
所以郁寒舟其实可以帮他把精神力压回去，那昨晚为什么不这么做。
不仅不帮我把精神力稳定好，还，还剪我裤子！
他的眼神有些怨怼。
“昨晚你吸入镇定剂，如果我强行压制你的精神力，你会下意识地抗拒，强行抑制你的精神力，你会受伤。”郁寒舟看着衣服上一点奶油污渍，淡淡地说，“走吧，回家。”
“哦，还有。”
人来人往里，身形颀长的男人手插在风衣兜里，即便不穿军装，身形依旧挺拔又笔直，“你的裤子不是我剪的。”
“你的尾巴连我手背都能划破，一条裤子更能。”
明桓才想起来，郁寒舟的手昨天被自己划破了，虽然现在只剩下淡淡的一点伤痕。
他激怒之下还说了活该。
郁寒舟居然没有跟他计较这个。
“你现在控制不好你的精神力，所以尽量情绪保持平静。明天我带你去试飞。如果你能够稳定地用翅膀和尾巴学会如何保持平衡飞行，那么你的精神力应该不会再轻易暴走。再分化成年前，学会操控精神力是必修课。”
得嘞，又有插队的课程。
必修课。
在你看来这世界上有不是必修的吗。
没有！
遍地都是课程！
明桓回到家里，打开终端连接光脑，再一次进入星网。这次他没有进论坛，而是发消息给谢书辞：“书辞，还有什么别的维修任务吗。”
“暂时没有。怎么啦，明桓，你又缺钱啦。”
“笑死，我什么时候不缺钱。”
明桓愤愤然把刚刚买冰激凌剩下的十八星币划进自己的账户。
别看他在郁寒舟面前甜甜做小伏低，一副我没钱我没钱的可怜样。
现在他账户上的余额可有九百多万星币。
都是他一点一点攒的。
这都是他平时在星网上接了一些陈旧的飞行器维修任务赚来的。他来到这个世界最早被摁头学的就是机甲制造和飞行器部件构造，他在帝国第一军校接受了最专业的教学和最严谨的实操，而超群的记忆力和领悟力让他对一些简单的机型的维修任务驾轻就熟。
明桓知道，他修理的这些大多数都是别人遗弃在荒星，或者是干脆可能是抢来的战机。
所以维修的报酬非常高。
他从不问那些战机的来处，也不问维修人的身份。
只根据战机的伤损程度和修理难度报价。
谢书辞家里掌握着联邦百分之80%的矿产开采权，其中就包括很多修理战机必须的稀有矿。
他都是免费提供给明桓的。
他好像觉得，明桓在上将府邸里过得并不开心。
郁寒舟是联邦军部的掌权人，可是他居然让明桓缺钱到这个地步。
明桓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所以才会被这样对待吗。
谢书辞想尽量帮他，让他过得好一点。
明桓是alpha，自尊心强。单纯地金钱给与他也并不想要，谢书辞只能这样换一种方式帮他了。
“明桓，明天我要去做试飞，你一起吗。”
谢书辞忽然问道，“我听我父亲说，郁上将可能明天会去联邦第一军校亲自给你试飞，是真的吗。”
明桓很敷衍地说，“嗯，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账户余额，同时打开第十七区的那颗名为思达尔星的偏远农业星的所属权拍卖。
目前的预估价格又降低了一点。
已经变成了一千八百万星币。
“明桓，我真高兴，你也到了成长期了，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分化——”
“你是alpha，我是mega……”
“我，我……”
明桓挠了挠头。
但是他现在只有一半。
还剩九百万星币啊。
存不到足够的钱的话，他就算分化了也没办法立刻拍下这颗星球的所属权和使用权，没办法消失在郁寒舟面前，偷偷去那颗农业星上顺利养老啊。
“我喜——”
“谢书辞，如果我非常非常缺钱，你能不能先借我，额，一部分钱啊。”明桓觉得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谢书辞哽了一下。
然后才端着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问，“嗯，多少钱。你告诉我，我去准备。”
明桓虽然知道，谢家是最不缺钱的。
但是这样直接要还是觉得很尴尬。
他可是一位alpha啊，怎么能找mega借钱呢。
仿佛是看出他心里的纠结，谢书辞温温地安慰，“没关系的，明桓。我们是……是最好的朋友啊。”
“如果一下子还不上，可以慢慢还。”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明桓最终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儿。
谢书辞已经有他喜欢的人了，到时候分化了也会和那个人结婚的，不是原著里写的那样真的是他老婆，他一张口就跟对方借九百万星币，而且以后还不一定还得起。怎么说都太夸张了。
他一定要在匿名拍卖会之前筹够钱，买下那颗农业星。
足够偏僻，离首都星足够远，星球上也并没有设立监测站。是他考虑了三年，最适合养老的地方。
等他离开了首都星。去往那个荒僻的星球的时候，他是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的地址，包括谢书辞。
他不想走原书主角日天日地的事业线。
……虽然很羡慕他那几十个老婆。
但是，他真的只想分化后逃离这一切，静静地养老。
明桓想到老婆这个事儿，忍不住一个响指，谁娶了谢书辞是真的走运。
联盟首富之子啊。
最富有的mega，而且还是那样的大美人。
谢书辞好像有点失望，还想再说点什么。
明桓却有些心事重重地退出了。
第二天郁寒舟果然带他去了联盟第一军校，试飞场是在一座塔形的建筑上，上细下宽，顶上是一片平台。这栋楼周围两千米都安置了隔离屏障，开启的时间内没有闲杂人会进得来。
明桓还是第一次脱离了飞行器，站在这么高的地方。
好像一阵风吹过来他都能给刮下去似的。
腿有点软。
谢书辞倒是精神力非常稳定，身后的翅膀张开，很快就在老师的指导下学会了怎么平衡精神力，直接迎风一跳，在湛蓝的天空中飞了个一千来米又绕了回来。
明桓就不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翅膀张开都有些困难。
他的精神力不稳到根本没办法自如地控制他的翅膀。
“准备好了吗。”
“没……”明桓想说没有，但是看到身后的郁寒舟，咬咬牙，“好了。”
“别紧张。”教导老师顺了顺他的头顶，说，“飞翔是每一位幼龙都必须学会的，这是他们成长期能平稳控制精神力的表现。明桓，你可以的。”
郁寒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如果你学不会飞，那么后天的初级指挥官考试也一定没办法参加。一只精神力都不能自控的龙，是不能去驾驶任何一台飞行器的。”
“郁上将，您这样说……这孩子会更紧张的。”教习老师安抚着，“明桓，你别害怕，闭上眼往下跳，本能会在危机中教会你如何控制你的精神力。相信我，你是最棒的alpha，未来你会成为和郁上将一样优秀的高级指挥官的，这只是一个开端——”
明桓咬紧了牙，“我，我没有怕，就是风有点大。”
对，他可是alpha。
没道理谢书辞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做不到。
他站在边缘，一般的脚掌踩在外面，往下一看就是三百米距离的地面。
脑，脑袋有点晕啊。
明桓喉头上下一滚，闭着眼睛直接往下栽。
刚跳出去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发现，他根本展不开翅膀，他找不到翅膀在哪里。那腿一蹬出去他就像一个铁桶一样直直地往下坠。
越坠越快。
明桓吓成了竖瞳，尾巴一通乱摆，打在小腿上很疼。
但是，他就是展不开翅膀！
三百米的地面瞬间近在咫尺，就在快要落地的一瞬间，什么东西绕过他的腹部把遏制住他下跌的速度。
与此同时，明桓好像从极度的惊惧里打通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身后翅膀呼哧一声展开，迎着夕阳扑腾两下，再一次从塔底飞上了塔顶。
明桓喘着气，回过神来，就看到郁寒舟和老师都站在他旁边。
老师一脸担忧：“明桓，你没事吧。”
明桓的犄角和尾巴根本收不住，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郁寒舟说：“再跳一次。”
“什，什么？”
郁寒舟：“再跳一次。”
明桓暴怒：“你想要我死！”
“你不会死。”郁寒舟似乎不满他孩子气的话，“听我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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