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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救我，我快被勒死了！杀人犯的儿子回来了，你快打死他！”
“那是咱家的房子，不能还回去！”
小男孩拼命挣扎，凌羽可没有楚宁那样的耐性，他对着小男孩的屁股就是一脚，冷声呵斥道，“闭嘴！再敢说话我就拿胶水把你的嘴黏上，让你一辈子都张不开嘴！”
“唔，唔唔。”小男孩用力摇头，吓得死死捂住了嘴巴。
“杀人犯的儿子？扫把星？房子？”凌羽冷笑，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个说法吗？
楚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凌羽，冷酷到不近人情，他就执着的要一个答案，妇人和小男孩不回答他就一直问。
妇人见儿子被踢了一脚就想要上前，凌羽立刻拽进了小男孩的衣领，小男孩的脖子被勒紧，脸瞬间变的红透。“你要是再动我就勒死他！”
“你……”
“还不说吗？”
“你谁啊你，老娘跟你说得着吗？”妇人见凌羽衣服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今天撒泼是没用了。
楚宁看了眼住了六年的房子，他家在二楼，除了他家的们紧锁着，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在，他们都围在自家窗户前看热闹却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帮妇人和小男孩说句话。
“你跟他说不着，跟我说得着吗？”楚宁牵着小孩儿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听说，我死了？”
“你……”
“你是？”
“啊！！！诈尸了！杀人犯的儿子回来了！！！”
“唔，妈！妈！！！”小男孩的衣领再次给揪紧，他连忙喊他妈妈救命，妇人看到儿子的脸已经青紫，作势就要打凌羽，楚宁直接一脚出去，踹中了妇人的肚子，妇人这次就没上次那么好运了，她后退了两步就摔在了地上。
“天爷啊，杀人啦！杀人犯的儿子回来杀人啦！！！”
“既然你都这么喊了，我不杀你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你？”
“你……”妇人看着楚宁朝他走过去，吓的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嚎都不敢嚎了。
“你男人就在屋里，你和你儿子都这样了他宁可在屋里看热闹都不敢站出来替你们说话，你说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你……”
“你站了我家的房子？”
“我……”
“凌羽，报警。”
“好嘞。”凌羽还以为楚宁会再需要点时间适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恢复了。
“报警？呵，你凭什么报警？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说要报警，说出去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报啊，你们倒是报警啊，我倒要看看警察是抓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还是抓我！”
“别以为你现在穿的人模狗样的你就不是杀人犯的儿子了，我呸！”
凌羽看了妇人一眼，拿出手机，当着妇人的面报了警，报完警手机也没收起来，就拿着手里把玩。
“张口闭口杀人犯的儿子，上了这么多年学，看过那么多的书，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都2009年了还有连坐这一套，你当自己还活在古代呢，就你这幅模样，回到古代能活两天吗？”
“你……”妇人给凌羽堵的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只想骂人出气。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老娘想干什么管你屁事！他老子是杀人犯，在老娘这里他就也是杀人犯！”
“哦~~~那我老子是市长，我是不是也是市长了？”
“你……”妇人给突如其来的市长被吓懵了，手举在半空，嘴巴张着，眼睛瞪圆，活像个没进化的远古人。
凌羽也不催，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手机转着玩，悠哉悠哉的模样让楼上的人都有点摸不准，有些急性子的已经开门下楼了。
警察来的还挺快，妇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们就到了。
“刚才是谁报的警？”
“警察叔叔，是我，我是凌羽，我报的警。”
“怎么回事儿啊？”
“警察叔叔，我想先问你一件事，是不是爸爸是杀人犯，当儿子的就不能是好人了？就要一辈子背着杀人犯儿子的名声？”
“胡闹！”
警察厉喝一声，在院子里看了一圈，“谁说爸爸是杀人犯，儿子就一定是坏人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株连九族那一套！简直胡闹！”
“陈叔，好久不见。”
“啊？你……”警察回头看向楚宁，好半天才指着楚宁说道，“你……你是楚宁？”
“陈叔的记性真好，我是楚宁，我妈的丧事还都是你帮忙办的，谢谢你。”
“害！多大点事儿啊，你怎么回来了？”警察大笑一声，抱住楚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把你送去福利院以后我还担心了好久，跟张院长打听了好久，张院长说你已经上学了，挺好的，我才放心了。”
“你这……燕城第一初级中学的校服，你去燕城了？”
“嗯，我被凌市长领养了，已经上初三了。”楚宁说着就把凌羽扯到了自己面前，有警察在那妇人和小男孩都跟鹌鹑似的，凌羽早就把小男孩放下了。
“这是我弟弟，凌羽，也是凌市长的儿子。”
“陈叔好，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哥。”
“哈哈哈哈，好，好好。”陈叔说着又拍了拍楚宁的肩膀，“行啊小伙子，有出息，你爸是你爸，你是你，那些事儿早就过去了，你要好好的。”
“嗯。”
叙旧叙完了，陈叔就开始忙正事，他看向凌羽，朗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哥这几年没回来，她家占了我哥的房子，还口口声声骂我哥是杀人犯的儿子，说我哥也是杀人犯！”
“几年了那间屋子都没人住，我放点东西怎么了？我帮他看房子还没找他要钱呢？”妇人见警察看向自己，梗着脖子大声喊着。
“真是不知者无畏，你当法律是什么？是你嗓门大你就有理吗？”陈叔厉喝一声，朗声说道，“走，我上去看看。”
楚宁看向凌羽，凌羽向楚宁伸出手，楚宁轻笑，“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那也不妨碍我心疼你。”
“哥哥，你们在谈恋爱吗？”
凌羽和楚宁一起看向楚宁牵着的小孩儿，笑着说道，“小鬼头，你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吗就瞎说，我们是兄弟。”
小孩儿努努嘴，哦了一声，被楚宁和凌羽一左一右的牵着，跟在警察身后上楼。
小孩儿看看楚宁又看看凌羽，暗想，“两个哥哥真不是谈恋爱吗？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神和爸爸看妈妈的眼神好像。”
想到爸爸妈妈小孩儿又低下头，不再说话，只默默的跟着凌羽和楚宁。
妇人在警察的威压下不得不拿出钥匙打开楚宁家的房门，然后站在客厅里一脸的不高兴，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楚宁在脑子里预设过很多种再次回到这里的场景，但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
妇人嘴上说的只是放点东西而已，可楚宁看到的却是面目全非的家，墙被重新粉刷过，地板也被换过了，就连家具都是新的，这里陌生的没有一丁点过去的痕迹。
楚宁震惊的看着这里，一直拉着凌羽和小孩儿的手没有松开，凌羽和小孩儿就默默的跟着楚宁穿过众人往卧室走。
楚宁走的不快，他一直在扫视这个陌生的地方，直到走到卧室门口，他才定住了，盯着房门看了好久。
“哥？”
楚宁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松开凌羽和小孩儿的手，伸手推开卧室的门。
看到房间里的摆设，楚宁倒吸一口凉气，没了……什么都没了……
妈妈亲手换上的门栓没了，他和妈妈一起睡过六年的小床没了，放在窗边，妈妈每天坐在那里陪他写作业的书桌也没了……
楚宁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来回回的走，他越走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这可是他和妈妈的房间！
他曾被妈妈推进这个房间，他曾趴在门缝亲眼看着妈妈倒在血泊里，为什么没了？为什么他和妈妈的回忆半点都找不到了？
“妈妈，妈妈，妈妈……”
“大哥哥。”小孩儿被楚宁状若疯狂的样子吓到了，怯怯的喊了一声就往凌羽跟前凑。
凌羽揉了下小孩儿的头，无声的说了句别怕，让他站到一边，就去追楚宁。
“哥。”
眼见着楚宁要喘不上气，凌羽连忙截住楚宁，把他搂进了怀里，“哥，我是凌羽，你看看我。”
“没了，都没了。”
“妈妈，没了……”
听到楚宁的呢喃，凌羽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一边轻轻拍着楚宁的后背，一边柔声说道，“哥，我带你去找，我们去问她把东西弄哪里去了，我陪你一起去把东西找回来，好不好？”
36、第 36 章
“哥，我在，我陪你一起去找，好不好？”
感受到楚宁的气息一点点平稳下来，凌羽长出了一口气，他真的很怕楚宁会听不到他的话，将自己困在过去的记忆里回不来。
“这里是你装修的？”
警察问话妇人不敢不回，哼唧了两声给自己壮了壮胆，朗声说道，“这里可是凶宅，死过人的，卖又不能卖，空着也是空着，我花钱装修放点东西进来怎么了？我还没问他要装修费呢！”
妇人的强词夺理让凌羽恨不得冲出去抽烂她的嘴，可楚宁还在他怀里，他不能冲动，他不能再让楚宁受刺激了。
“我出生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的感情还很好，我妈妈经常抱着我说你爸爸其实很爱你的，他只是受了刺激，一时想不清楚才会去赌的。”
“妈妈明明每天都在偷偷的哭，我看到过好多次，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却总是笑着。”
楚宁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低声说道，“我从没跟你说过我爸，其实他是个老师，教小学三年级语文，人又高又帅还戴着眼镜，人人都夸他斯文又帅气。我妈和他是同事，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是我妈高攀了，明明那么多人追我爸，却被我妈得了手。”
“明明我妈长得那么好看，他能娶到我妈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凌羽想到照片上抱着楚宁拍照的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笑着说道，“是，是他不知好歹，娶了天仙还有个天才儿子都不知道珍惜。”
楚宁没有接凌羽的话，接着他自己的话继续说道，“我懂事特别早，说话也早，不过我一般都不吭声，院子里的那些邻居就都以为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说话从来都不避着我。”
“我没有奶奶，只有爷爷，爷爷不会带孩子，我妈生下我以后就辞职了，在家带我。”
“我在院子里玩的时候经常听她们说什么家花没有野花香，起初我不明白，直到有一天我爸一脸落魄的回来，我才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小三，那个小三也是老师，还有自己的家，那天他和那个小三正办事的时候，小三的老公回来了。小三老公直接把事情闹到了学校，我爸就被学校开除了。”
“那天我妈一直在哭，我妈质问他，他却转过来骂我妈，说都是我妈的错，说我妈是黄脸婆，看着我妈倒胃口。”
“我妈是独生女，外公外婆在我妈上大学的时候就双双去世了，所以我妈就算再难过都没离婚，她没地方去也舍不得我，就一直忍着。”
“起初我爸还只是酗酒，他每天喝的烂醉，我妈说他两句他就跟我妈动手。从那时候开始他就频繁的打我、打我妈，后来受不住别人的引诱他又开始赌博，喝醉了就打我们，赌输了没钱也打我们。”
“这个房间的门锁就是被他踹坏的，他赌输了回来又打我们，我妈抱着我躲进房间，他就把门锁踹坏，在这个房间里打，要不是邻居实在看不下去冲过来阻止，我和我妈那天就被他打死了。”
“不说了，哥，咱们不说了，好不好？”
楚宁的身体开始发抖，双臂收紧，勒的凌羽快要喘不过气，可凌羽半个字都没说。
“家里没钱，仅剩的一点钱是我妈偷偷省下来给我交学费的，那时候我上一年级，老师夸我聪明，学东西快，我妈让我争气，等考上大学就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她终究没能等到。”
“那天，我爸又赌输了，回来要钱，我妈跟他吵了起来，我本来在睡觉，被他们吵架的声音吵醒了就出来找妈妈。”
“他看见我就让我去拿钱，我说没钱，他就打我，我妈为了护着我，推了他一下，他自己碰到茶几把茶杯摔了，摔倒的时候又划伤了自己的手，最后却把事情全都算在了我妈头上。”
“他爬起来以后就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
小孩儿站在一边泣不成声，外头说话的声音已经没了，除了小孩儿的哭声家里安静的只有楚宁的哽咽的声和凌羽的轻哄。
“哥，我知道了，都知道了，咱们不说了好不好？”
楚宁没有回答凌羽，他缓缓说道，“我亲眼看到他举起菜刀砍向我妈，我尖叫着喊我妈，我妈却把我推进了这个房间，我爸就在她身后。”
“我妈锁上了房门，她没钱买原装的门锁，就买了门栓和一把小锁，即便锁门也会留下一条门缝，我趴在门缝喊她，她就一直把我往里推。”
“我亲眼看着菜刀砍在了妈妈身上，温热的血喷在我脸上，我拼命的哭，我从门缝把手伸出去抓她，但我的胳膊太短了，我根本碰不到我妈的脸。”
“我爸那个时候已经疯了，他双眼激凸，双目赤红，和恶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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