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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没想吓唬你，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故事你肯定知道，买衣服的确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但被人拿去做一做文章他就成了大事，甚至会牵连到你，众口铄金，你想给爸爸惹出本不该有的麻烦吗？”
楚宁哽住，这话他没法接，这顶帽子实在太大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只是买衣服而已竟然就能做这么多文章，扯出这么多事儿。
“哥，入乡随俗，以前你在福利院，穿你身上的这些当然可以，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可现在你在我家，你就必须得穿跟我一样的。”
楚宁点头，凌羽说的没错，入乡随俗！
他不能人来了凌家，思想还停在住在福利院的时候，更不能小看了每一件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给凌海洋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才刚跟妈妈显摆过，转头就把自己给作死了，那他还有什么脸再去见妈妈。
5、第 5 章
楚宁从来都不是认死理的人，相反，很多事情他看的比谁都通透，只是在经历了无数恶意之后他不想也不愿意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凌羽刚才都已经把道理给他掰开揉碎的说的那么清楚了，他要是再说什么不买之类的也太矫情了。
楚宁一配合，凌羽再买东西就格外顺利也格外的肆无忌惮了。不知不觉的，衣服、裤子、鞋子、袜子就都买了不少，两个人、四只手，满满当当的全是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一路逛到男士内衣店，凌羽去挑睡衣，楚宁百无聊赖的四处转悠，随意拎起一条内裤，下意识的翻了下吊牌，看到上面的价格，楚宁默默咽了口口水，连忙给放了回去。
凌羽挑好睡衣回来就看到楚宁正捏着条内裤看，他走到楚宁身边直接伸手给拿走了，拿走时还不忘跟楚宁说一句，“哥，你眼光真好。”
楚宁苦笑，“眼光好？他能说他只是在看吊牌吗？”
“不过就是个裤头，那么一丁点布竟然要五十八，真不知道是布料镶金了，还是人的屁/股变金贵了。不过，这么一对比，他觉得那些衣服似乎也没那么贵了。”
凌羽付钱回来看到楚宁一脸的生无可恋，笑着问道，“哥，想什么呢？”
楚宁：想我这个万年倒霉蛋怎么就走了狗屎运，捡了个散财童子附身的撒娇精弟弟，还顺道给自己镶了层金呢！
凌羽那么精明，岂会不知道楚宁在想什么，他凑到楚宁耳边，低声说道，“哥，你是不是在想，内裤这么小一点，怎么这么贵？”
楚宁转头看凌羽，凌羽轻笑，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说道，“哥，衣服买便宜一点的可以，但……这个，必须要买好的，没得商量。”
凌羽见楚宁拧眉，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布料不好、透气也不好的内裤穿久了会影响那里发育的。”
凌羽凑的太近，他一说话热气就直往楚宁的耳蜗里钻，楚宁觉得痒却没有躲开，他的意识已经全被凌羽的话吸引了。
“那里？那里是哪里？”
看到凌羽的眼神，楚宁下意识的就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对上凌羽戏谑的眼神，他的脸蹭的一下瞬间爆红，耳尖更是红到滴血。
这是哪里来的熊孩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才11岁！
可凌羽似乎觉得逗的还不够，盯着楚宁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哥，我没骗你，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你不能虐待了自己还要虐待他，也太不人道了。”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11岁的孩子该说的话吗？还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楚宁磨牙，站起来就往店外走，连之前的那些购物袋都没拿，凌羽大笑，知道把人给逗狠了，连忙追上去把人给拉了回来。
“哥，哥，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俩都是男人，说说怎么了，你怎么脸皮这么薄？还害臊了。”
“你……”
被楚宁瞪了几眼，凌羽不但不怕还像个傻子似的嘿嘿直笑，笑的楚宁没脾气，只能转头不理他。
凌羽见把人惹生气了，又赶紧搂住脖子哄，“好嘛好嘛，我不笑就是了。”
“该买的都买的差不多了，就还剩最后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买完咱们就回家。”
楚宁也不是真生气，就是有点臊得慌，偏偏凌羽还说的起劲儿，完全不知道他顶着一张娃娃脸说那些有多违和。
听到还有最重要的东西没买，楚宁转过身，拎袋子的时候悄悄的把凌羽那边的袋子拿过来几个，让凌羽少拎点，轻松些。
“走了，哥，咱们去那里。”楚宁顺着凌羽指着的方向就看到了一个特别大的文具店，应该是还没到开学季的原因，里面的人并不多。
“给你买齐学习用品，明天陪我一块儿接受老师们的荼毒。”
听出凌羽的语气不太对，楚宁转头去看凌羽，凌羽发现他和楚宁从见面到现在也没多少时间，但他已经能从楚宁的眼神里读出他想说的话了。
凌羽转回头，叹了口气，扁着嘴低声说道，“我也才11岁好不好？开学才上初一！我也喜欢玩，也想出去跑一跑。”
“可是，别人玩游戏的时候我在学习，别人出去旅游的时候我还在学习，每天都是学习学习学习，也就是今天你来了，爸爸看在你的面子上给我放了半天假。”
“有时候我会特别烦躁，特别是遇到不会的题目的时候，就想，为什么我每天都在学还是有题不会做。每到那个时候我就会疯狂的自我怀疑，自我厌弃，我看过那些被爸妈逼着学习最后变成傻子的新闻，是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放给我们看的，老师说希望我们能学会劳逸结合，我从那时候开始就害怕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傻子。”
楚宁拉着凌羽走到一边的休息椅上坐下，把购物袋放在一边，他拿出便签纸写道，“你不喜欢学习？”
凌羽摇头，“也不是不喜欢，我知道爸妈对我的期望很高，所以才会那么严格的要求我，我就是不想每天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躺在床上睡觉，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都在学习，现在是暑假诶，可我过得还不如上学的时候。”
“你没出去玩过？他们不带你出去玩？”
凌羽又摇了摇头，两只胳膊的胳膊肘都撑在腿上，身子前倾，低下头把额头贴在了手上，情绪十分低落。
“爸爸的工作你知道了，我妈是一家对外贸易公司的总裁，妥妥的女强人，他们都忙的很，三岁以前我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三岁以后我被他们带回来就直接被送进了幼儿园。”
“爸爸忙着考察民情，忙着给百姓送温暖，妈妈忙着谈生意，忙着她每天几百几千万的订单，根本没人想起来还有我这个儿子,每天去幼儿园接送我的是张嫂。”
“你刚才一定以为我跟我爸的关系很好吧？”
这话问出来，楚宁还没表态，凌羽自己倒先笑出了声，不过，这个笑与楚宁之前看到的都不同，充满了嘲讽和自怜。
“如果我告诉你那都是习惯使然，是做戏，你信吗？”
楚宁有点懵，明明是一家人，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为什么还要做戏？
凌羽见楚宁一脸茫然，低声说道，“这是家里的规矩，哥，你也要记住，以后家里只要有外人在，就算是原本吵架吵翻天了，也要在客人面前保持体面，一家人和和气气，开开心心。”
楚宁：这……
“其实，我见他们的时间很少，基本上都是我睡着了他们才回来，我醒了他们已经出门了，连面都见不到还说什么带我出去玩。
楚宁记得凌海洋对他说过市长的儿子不是那么好当的，却万万没想到这个不好当竟然是这样的！
他没有一个好爸爸，但他有一个一直到死都爱他的妈妈，小时候会把他抱在怀里哄，一声声的喊宝贝儿，坐不起旋转木马就带他做一块钱的摇摇车，可凌羽……
三岁前的记忆全是爷爷奶奶，三岁后的记忆就全是上课和学习……
想到这些，楚宁忽然就心疼的不行，他无法想象凌羽那些灿烂的笑颜背后究竟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
楚宁又在便签本上写道，“以后有我了，我陪你一起学习，你要是累了我就把肩膀借给你，你可以放心的休息，遇到不会的题我们也可以一起研究，不要再烦躁，也不要在怀疑自己，你很好，真的。”
楚宁第一次安慰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写管不管用，写完以后犹豫了好半天也没把便签本递过去。
“你写作文呢？刷刷刷的写了半天，给我看看。”
听见凌羽说要看，楚宁挣扎了一下，还是递给了他，连忙又写了一张，“我……我不会安慰人，你别……”
？？？
楚宁还没写完就被凌羽一把抱住了，楚宁一头雾水，听到凌羽的抽泣声，他暗暗懊恼，恨自己不会安慰人，这下好了，没安慰成还把人给惹哭了。
“哥，你怎么不早点来呢？”
听到这话楚宁愣了一下，他迟钝的抬起手，抱住了凌羽，又轻轻的拍了两下。
楚宁的动作十分笨拙，却意外的安抚了凌羽，凌羽深吸了两口气，放开楚宁时脸上已经满是笑意。
“不想笑就不要笑，没必要在我面前装。”
楚宁见凌羽看完笑的更欢了，拧眉又把自己写的看了一遍，“这孩子不会是真傻了吧？让他不想笑就不要笑，他怎么还笑的跟花儿似的。”
凌羽扯过楚宁的手把玩，笑着说道，“嘿嘿，以前我一个人学习的确挺痛苦的，可一想到明天开始我可以跟你一起上课了，我又很开心。”
其实，对于楚宁来说看书和学习很大程度上算是一种消遣，他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也不出门溜达，所以，这是他不浪费时间的前提下唯一能做的事儿。
更何况，他还答应了凌海洋上初中以后依旧要保持成绩全校第一，学是必须要学的，能和凌羽一起学，他也很开心。
凌羽见楚宁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抬手扯了下楚宁的衣服，大声说道，“哥，走吧，买完回家了。”
“嗯。”
6、第 6 章
“哎呦，这不是凌少爷嘛，这么巧，你也来买东西？”
刘成业！
凌羽拧眉，他根本不用抬头看，光听声音就知道那个死胖子又来找茬了。
暗叹自己太倒霉，凌羽下意识的想转身就走，避开这个瘟神，又想起来楚宁也在这里。
楚宁正在和凌羽一起挑作业本，各种不同的作业本看得他眼花缭乱，听到那人喊凌少爷，他以为是凌羽的朋友也没在意，可余光看到凌羽手里的作业本都被他捏变形了，他才知道，来人可能不是朋友，凌羽在害怕！
凌羽为什么要在怕他？
楚宁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三个人，最前面的那个胖的眼睛都快被撑没了的男生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人，后面那两个贼眉鼠眼、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男生应该是胖子的跟班儿。
其实凌羽怕倒是没怕，就是觉得膈应，他好不容易能放纵半天，他都还没从有哥哥了和能和哥哥说心里话的喜悦里走出来，竟然就碰上了刘成业！太晦气了！
发觉楚宁在看刘成业，凌羽不怂了，刘成业就是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楚宁才刚来燕城，他不能让楚宁吃亏。
这么想着，凌羽看向刘成业，冷声说道，“怎么？这店你家开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啧啧啧。”刘成业没想到一向见他就躲的凌羽竟然敢还嘴了，他边啧嘴边往凌羽面前走。
“行啊，凌羽，够能耐的，今天身边有人说话都有底气了，忘了之前在爸爸面前有多怂了？嗯？”刘成业说着就要伸手去拍凌羽的脸，楚宁眼疾手快，一把把凌羽扯到了自己身后。
“滚你丫的！不孝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清楚，跟谁称爸爸呢？”
刘成业示威不成反被骂，气的眼睛都绿了，“曹尼玛的凌羽，你丫的有本事出来，躲在别人后面算什么本事？”
“老子乐意，你咬我呀。”
“艹，你……”
楚宁见刘成业想上前，立刻伸手拦住了刘成业的路。
楚宁常年板着张冰块脸，这会儿又刻意的让眼神阴狠点，看起来还真挺唬人的。
刘成业气急，抬手就想打人，手是抬起来了，可抬头猛地对上楚宁的冰块脸，他被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心跳还没稳住呢，楚宁又猛地凑近，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放大的冷脸，刘成业尖叫一声，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凌羽看到楚宁什么都没做就让刘成业吃瘪简直要爽翻了。
不能说话以后，楚宁就全靠冷脸和眼神吓唬人，刘成业会被吓到，他完全不意外，就是看到刘成业被他的两个小跟班扶住了，都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觉得有点可惜。
十来岁，正是要面子的年纪，刘成业更是因为家里的关系，一直都趾高气扬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眼前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竟然让他在小跟班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丢脸，他不收拾一下这人，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还怎么在跟班面前立威！
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小瘪三吓住了，刘成业从没这么憋屈过，他一站稳就甩开了小跟班的手，梗着脖子对上了楚宁，“你他/妈/的是哪里来的狗东西！本少爷的事也敢管！”
“你……唔……”
听到刘成业骂人凌羽作势就要推开楚宁和刘成业对骂，却被楚宁死死按在身后，还被反手捂住了嘴。
“唔。”
凌羽挣扎，楚宁就空出一只手轻轻捏他手上的软肉，安抚他，让他安静点，眼睛还是一直冷冷的盯着刘成业。
都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刘成业块头不小，在别的小孩面前可能很厉害，但遇上楚宁他就不够看了。
刘成业被盯的后背发凉，默默的咽了几口口水，心口也莫名的有点发颤，本能的想要后退，可想到小跟班就在身后，他只能梗着脖子硬撑。
“凌羽，躲在别人后面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单挑！”
刘成业装腔作势的冲凌羽喊，想找回点场子，楚宁见刘成业的脚动了，以为他又要对凌羽做什么，放在背后的手轻轻的推了下凌羽，让凌羽离自己稍微远一些。然后，他的右手快速出击，一拳打中刘成业的肩膀，刘成业都没反应过来，甚至连尖叫都没有就被楚宁掐住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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