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谢晏归依旧阴沉着脸,食指一下下轻点着云笙的眉心,冷冷说道:“变成狗了还这般招花惹草,真该一直把你关在屋子里。”
……
“皇上……您来看看臣女的这盆花生的如何?”
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拉回了云笙的心神。
只见一位纤瘦娇媚的姑娘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指着身旁的一盆月季说着话,女子身上刺鼻的胭脂味让云笙禁不住退后了一步。
“啊……甚好甚好。”云笙胡乱敷衍着,心中想的却是老大上辈子说的那句话,「变成狗」是什么意思?他本来就是狗啊?
没有寻到想找之人,又记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云笙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后花园,空留那些姑娘们失魂落魄的望着他的背影干着急。
回到金华殿后,云笙仍是对谢晏归的事放不下心,便叫了竹青过来问他可将事情顺利告知了摄政王。
竹青闻后想起方才王爷的吩咐,当即垂下眼不敢直视皇上,回禀道:“恕属下无能,王爷忙碌的紧,无暇顾忌旁事,属下……并未见到王爷的面。”
“什么?!”云笙听罢心头大惊,站起身就要去往都察院,不成想还没走出殿门,就见摄政王身边伺候的丁玉急三火四的跑了来,
“皇上!王爷他身体不适,脸色极其不好,您快去看看吧!”
云笙心头一沉,急切道:“王爷在哪?”
“王爷此时在未央园,奴才带您过去!”
云笙又不是找不到路,哪用得着旁人带路,他推开丁玉就飞速朝着未央园的方向跑去。
丁桂听闻王爷有事也格外担忧,正要追上去就被干儿子丁玉扯住了袖子,正纳闷着,就见丁玉凑到自己耳边小声道:“干爹,您别急,王爷没事……”
丁桂一愣,不解的看着干儿子安抚的眼神,随后又看了看旁边听到王爷病了也面不改色的竹青,
猛然间明白了些什么,丁桂看着皇上步履慌张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默默道:皇上,您保重。
——
未央园……
云笙白着脸冲进了内殿,找了两圈也没找到谢晏归的人。
他稳住心神耸了耸鼻尖,这才察觉到王爷的气息似乎在后殿的温泉之中。
云笙不敢耽搁,当即冲了过去,一进门便瞧见谢晏归正半身赤裸,阖眼泡在雾气缭绕的温泉池中。
“王爷!你怎么样了?”云笙焦急的扑了过去,外衫也顾不上脱便下了水池,游到了谢晏归的身前站定。
只见谢晏归此时凤眸紧闭,即便云笙的动静如此之大,他也未作出任何反应,仍是一动不动的倚靠在池中,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让云笙心疼的心尖发颤。
他靠近谢晏归,身体前倾,将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之上,察觉谢晏归的体温似乎比平时高了不少。
云笙急道,“叫太医,朕这就去叫太医。”
他刚起身打算去找人,手腕却被猛地握住,对方一个用力便又将云笙扯回水中。
第61章 皇上帮帮微臣?
未央园温泉池外。
丁桂朝着殿内望了一眼,扯着竹青走到一侧小声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消息递到王爷那?”
竹青点了点头,“这等要事我怎会耽搁?”
丁桂疑惑道,“那方才皇上问你时,你又为何撒谎?”
竹青撇了撇嘴,看着丁桂道:“公公问我作甚?您不是一向最有眼色的么?”
丁桂横了竹青一眼,“王爷吩咐的?”
竹青竖了竖大拇指:“公公果然英明,王爷装作不知情,故意饮下了那盏加了料的茶。”
“你少贫嘴,那……王爷真的没事?”丁桂有些不放心。
“能有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的身体百毒不侵,区区媚药又岂能奈何的了王爷?”竹青耸了耸肩,没所谓的说道。
丁桂朝着殿内看了一眼,心道:是啊……我们都知道王爷百毒不侵。但,皇上他不知道啊……
温泉池内。
谢晏归重重倚在云笙的身上,垂首抵着他的额头。
云笙被困在了池壁与谢晏归中间,手被他紧紧握着,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看着谢晏归眉头紧锁呼吸紧蹙的模样,急的不得了,“王爷,你放开我,我去叫太医来。”
“太医来了也没用。”谢晏归终于开了口,本就低沉的嗓音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沙哑。
云笙怕谢晏归滑下去,牢牢抱住他的腰身,用脸颊贴了贴他的,心疼道:“那怎么办?你哪里难受?就这样干熬着怎么行?”
谢晏归缓缓睁开眼,瞳孔中倒映出云笙慌乱的神色以及那双微微泛紅的眼窝。
他垂下脸,薄唇落在云笙柔软的紅润之上,轻轻浅浅的啄了啄。
云笙乖顺的任他举动,明亮鹿眸饱含忧色,盈盈望着他。
“要不,朕去叫丁桂来?他一定有法……”
谢晏归再次垂下,封住他喋喋不休的唇。
许久,谢晏归终于放开了他。
云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紅唇微肿,浑身酥软的瘫在了谢晏归的怀中。
“唯有皇上能帮微臣。”
谢晏归抵在他耳边低低说着话,平日里清冷的眼眸此时一片幽黯。
云笙闻后眼中一亮,毫不犹豫的问道,“我?你快告诉我该如何做?”
谢晏归大拇指在云笙的嘴角摩挲了两下,“皇上真的要帮微臣?”
云笙点头如捣蒜,满眼诚恳。
下一瞬,谢晏归骤然逼近,垂首深深吻住,大掌握住云笙的手,缓缓带入水下……
——
一个时辰后。
殿外等的直打瞌睡的丁桂忽地听到殿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立刻迎了上去,只见俊冷孤傲的摄政王怀中抱着昏睡的皇帝,神情自若的走了出来。
皇帝白皙凝脂般的脸颊上泛着紅晕,碎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前,双眸紧闭沉沉的睡着,看起来仿佛遭了什么大刑,累极了一般。
丁桂忙垂下了眼,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亦步亦趋的跟在摄政王的身后,硬着头皮道:“王爷,皇上因着担忧您的安危,午膳也没心思用,您看……”
谢晏归听罢脚步顿了一瞬,随即道:“让御膳房的人备好了,待皇上醒了就端上来。”
“诺。”丁桂领命,匆匆下去安排。
一路上,想起方才皇上那副凄惨兮兮的模样,丁桂禁不住腹诽:
谁人能想到冰山铁桶,谪仙一般的摄政王,好不容易下了凡,却是折在了自己亲手扶持的傀儡皇帝手中呢?
继而想起小皇帝粉雕玉琢般的面容,丁桂又摇了摇头,叹了声:都是命啊!
……
云笙是被饿醒的。
他坐起身看了看四周,发觉自己正身处未央园谢晏归的床上。
云笙回想起自己昏过去之前的种种场景,懵懵懂懂的伸出双手,端到鼻前嗅了嗅,唔……没什么味道。
丁桂听到动静进门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尴尬的慌忙垂下视线,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皇上饿了吧?膳食都为您准备好了,快用些。”
云笙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狠狠点头,忽地又想起谢晏归来,急道:“王爷呢?王爷可还有事?”
丁桂想起王爷离开时神清气爽的模样,清了清嗓道,
“王爷好得很,皇上不用挂念,方才若不是镇北王世子有急事禀报,王爷定会在此处等着皇上醒来的。”
云笙听后长吁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等朕醒来作甚,朕又没什么事,告诉王爷忙他的便是。”
云笙看了看自己身上里里外外已经换了一套衣裳,随口问道,
“丁公公何时给朕换的衣裳?朕方才睡的也太沉了些,竟一点都没察觉。”
丁桂正跪在地上给云笙穿靴子,听到这话险些被口水呛到,红着老脸道,“老奴手笨,哪能侍奉的了皇上更衣,是王爷亲手为皇上换的。”
云笙听罢「哦」了一声,也没觉着哪里对劲。
待丁桂帮他穿好了靴子后,立刻嚷嚷道:“快传膳快传膳,朕要饿死了!”
心悬了大半日的云笙终于没了忧心之事,抱着自己爱吃的采食大快朵颐起来。
丁桂在一边看的直叹气,不断的劝说着:“您慢着些,王爷瞧见您这副吃相,怕是又要请先生来。”
云笙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嘟囔道:“公公别告诉王爷便是,再说了,朕都是因着他才饿成这样,他若是再罚朕,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丁桂听罢惊得瞪圆了眼,恨不得上前捂住皇上的嘴!
他狠狠斜了一旁伺候的几名宫人一眼,那些人立刻缩着脖子鱼贯而出。
云笙吃的正香,就瞧见丁桂绿着脸凑到自己身边,压低音量说道:“皇上!老奴接下来要同您说的话,您……您务必照做!否则长此以往,会为您和王爷带来麻烦的!”
云笙平日里对于一些正经事,还是很听丁桂的话的。
云笙见其神情严肃,仿佛要说什么重要的大事,不免也跟着认真了几分。
云笙此时嘴里塞着一块排骨说不了话,只用力点了点头,随后又歪头看着丁桂,用眼神问道:什么事?你快说!
第62章 朕是细作?
殿内没了多余的人,丁桂这才松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慰道:“皇上,您和王爷亲近,老奴是知道的。但……日后在外人面前,您万万不可如方才那般随随便便就说出来。”
云笙把嘴里的排骨咕哝了两下吐出了骨头,神情不满的问,
“为什么?朕和王爷是最亲近的人,朕恨不得让这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为什么不能说?”
丁桂闻言嘴角抽了抽,在脑海中搜刮了一圈借口,忽地眼中一亮,说道:“您忘了?眼下在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心中,您是傀儡皇帝,是和王爷有血海深仇、势不两立的人!
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您和王爷是一伙的,他们岂不是不敢在你面前露出马脚,藏得更深了吗?
所以……有外人在时,皇上对王爷可以冷漠些。”
云笙听后怔了怔,细细琢磨了会儿丁桂的话,随后恍然大悟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朕现在是细作?要在那些坏人眼中表现出和王爷水火不相容的架势出来?!”
看着小皇帝分外认真又带着几分期许的眼神,丁桂迟疑了一瞬,随后又用力的点了点头。
云笙得到肯定的答案,胸腔内一股强烈又自豪的使命感油然而生,这下排骨也顾不上啃了,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前胸,大义凛然的说道:
“放心!朕一定将这项任务顺利圆满的完成!”
丁桂看着小皇帝异常激动的模样,心头莫名觉得有些不踏实,暗暗腹诽:皇上到底有没有明白我的话?看这样子,应该是懂了吧?
终于又一次接到任务的「细作」云笙此时格外的亢奋,他决定再多吃点东西,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做事!
但他发觉自己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帮摄政王解了「毒」后,云笙的双手便一直酸的发抖,这会儿拿筷子也是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
他看着自己发颤的双手,猛然记起在温泉中解毒后王爷说过的话,心情又变得沮丧起来。
丁桂见状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菜色不合皇上的口味?”
云笙摇了摇头,没精打采的说道:“王爷说他今日中的毒极为霸道,怕是这辈子都解不掉了,日后还会时不时的发作,王爷让朕好好吃饭,才能帮他好好解毒。”
丁桂听后嘴角抽了抽,扶着自己险些惊掉的下巴,看着眼前懵懂无知的小皇帝,默默的闭上了嘴。
……
谢晏归回勤政殿时,云笙正端坐龙椅之上一本正经的看奏折。
丁桂和一旁候着的宫人瞧见摄政王进来,不约而同的作揖请安。
谢晏归自打进门起,目光便一直落在云笙的身上。
他默不作声的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小皇帝抬头,更没等到对方像平日那般满眼欢喜的迎上来。
谢晏归微微蹙眉,颔首示意丁桂等人起身,随后视线扫向丁桂,眼中的质问之意不言而喻。
丁桂看了眼一直毫无反应,仿佛没有看到王爷进来的皇帝,心里也有些纳闷,忙小声提醒道:
“皇上,王爷回来了。”
云笙这才装腔作势的「唔」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神情冷漠的看向谢晏归。
谢晏归神色顿了顿,随后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行至云笙身侧站定,垂下眸目光柔和的看着他问道,
“生气了?”
云笙听罢拧起了眉,冷眼看着谢晏归反问道:“摄政王真是越来越无礼了,见到朕竟然都不行礼的吗?”
旁边站着的丁桂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终于有点明白方才同皇帝说完那些随口胡诌的借口后,心里为何会莫名觉得不安了……
小祖宗,老奴还想多活几年,这就先走一步了!
丁桂怕再待下去脑袋就要搬家,忙朝着另外两个宫人摆了摆手,三人默默退出了大殿。
待丁桂将殿门关好,脚步声也渐行渐远后,云笙才收起「冷淡」,巴巴扑到谢宴归的怀里,
语气关切的问道:“可还觉得哪里难受?”
谢宴归似乎对云笙的忽冷忽热有些不解,抚了抚他的脸颊,说道:“臣还以为皇上在生微臣的气。”
云笙闻后指了指门外的方向,解释道:“好端端的生王爷的气作甚?方才有外人在,我才故意装出一副冷脸来,王爷莫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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