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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新房◎
徐晓晨把曲清澄在酒店放下以后, 还要赶去祝遥那边：“姐，我先走了啊！”
曲清澄嘱咐她：“小心开车。”
她拿着徐晓晨给她的房卡，一个人来到祝遥的房间。
感觉像是刻意收拾过。
不像之前有次曲清澄去祝遥房间的时候, 乱乱的, 床头柜上堆着刮痧板身体乳用过没用过的面膜，沙发上随意甩着穿脏的睡衣。
这次却井井有条的, 恨不得贴出“我很整洁”四个大字。
曲清澄无声的笑了一下, 双颊微红。
这个小孩子……是早就打定主意把她拐到酒店房间来了吗？
走到写字桌边，上面放着祝遥说过的点餐餐单。
曲清澄略略翻了两页。
看图片是很精的碟头饭式样, 曲清澄却觉得没什么胃口，大概是下午在片场待久了的缘故, 总觉得有些气闷。
要不省下一顿算了。
正这样想着，手机响了，祝遥发了条微信过来：“点餐了吗？别想着偷懒不吃啊。”
曲清澄回：“你吃了吗？”
祝遥拍了张照片发过来，一个空荡荡的保鲜袋里，只剩一点全麦面包屑屑。
曲清澄说：“有点可怜。”
“是的呀。”祝遥回：“所以你要替我好好吃呀。”
又追了条过来：“别让我担心。”
曲清澄真的没见过心这么重的小孩子, 又要保护她、又要担心她。
自己这会儿所能做的，好像也真的只有不让她担心而已。
这才回了个“嗯”的表情过去。
曲清澄是那种从不用表情包的老干部做派，连“呵呵”这个表情别有深意都是跟学生聊天才知道的, 在发现祝遥喜欢用表情包以后，她才去下了好多。
祝遥好像喜欢小动物, 曲清澄就下了好多小鸡小狗小狐狸, 表情栏变成了动物园。
祝遥说：“我今晚录这个综艺应该很快, 大概九点回来。”
曲清澄又发了个“好”的表情过去, 一只长得挺傻的扁嘴小黄鸭举着两朵小粉花, 挺欢快的跑着。
祝遥那边再没动静了。
应该是开始忙了。
曲清澄又把餐单打开, 给自己点了份番茄炒蛋饭以后, 又对着餐单最后的甜品一栏细细看着，边看边用手机查着什么。
很快曲清澄点的饭就送来了。
曲清澄趁机问：“请问你们九点还能送餐么？”
“甜品是现做么？需要提前多久点？糖能换成代糖么？”
一一问清楚了，才道声谢关上门。
吃完晚饭，曲清澄无事可做。
本来应该拿笔记本电脑继续做下学期课件的，但没带，这酒店离曲清澄爸妈家又有点远，现在正是堵车的时候，一去一回，时间全都浪费在路上。
曲清澄想了想，索性打开电视点播，把一部一直想看的中式园林纪录片翻出来看。
亭台水榭，飞檐叠嶂，咫尺之间，又仿若万里之遥。
真真有趣极了。
这本是曲清澄最感兴趣的，每一处奇景，她几乎都能对出一句很贴切的古诗来，只是这会儿看着，不知怎么却总走神。
按了暂停，又把手机摸在手里，打开相册。
里面有她下午拍的祝遥的照片，当然旁边，避不开的是贺时乐的脸。
照片上两人也是很相衬的。
曲清澄又把手机相册里，自己和祝遥海报的那张合影翻出来。
哪两人更相衬？
这样直观对比起来，若要从客观角度，答案显而易见。
曲清澄轻咬一下下唇，把手机收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就显得一个人在房间的她，孤独的有点明显。
看了一会儿，连日没睡够的疲倦感袭来，曲清澄决定先去洗澡。
洗了澡又吹了头，借了件祝遥的睡衣，又拢上祝遥的睡衣，慢慢吹干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好不容易耗到八点过，曲清澄给酒店打了个电话，点了碗陈皮红豆沙。
她对着菜单一一查过，查完觉得这道甜品是最适合祝遥的，晚上九点吃也好消化，消暑理气，还能顺便除水肿。
她知道祝遥怕胖，嘱咐酒店把糖换成零卡的代糖，又担心祝遥工作累而且吃得少，吃凉的会刺激肠胃，安排酒店做成温热，差不多正好九点送过来，
安排好一切，洗好澡的曲清澄半倚在床头，点开刚才的纪录片继续看。
九点了，陈皮红豆沙送来了。
曲清澄因等了一天而沉甸甸的一颗心，此时被移动的分针拽起来，袅袅浮上半空，又有点雀跃了。
九点半了。
曲清澄浅浅打个哈欠。
园林纪录片虽然有意思，但节奏太过舒缓，在本来就没睡够的情况下，看久了就容易犯困。
她又强打起精神看了一会儿。
十点了。
曲清澄从床上下来，走到写字桌边，手背贴上装红豆沙的碗试试温度，大概因为放在空调房里的关系，已经不怎么热，变成半温了。
她又回到床上半倚着，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
曲清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刚刚靠在床头睡着了。
然后她发现，自己是被轻轻吻醒的。
祝遥一张浓妆冷艳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陌生感令她恍惚了一下，祝遥嘴里清新熟悉的味道传来，她才又安下心来。
“吵醒你了？”祝遥轻声说：“躺下来睡嘛，这样睡脖子不疼呀？”
大概为了口红不沾到曲清澄脸上，吻过来之前擦掉了，露出粉粉的嘴唇本色。
“几点了？”曲清澄柔柔倦倦的问。
“两点了。”
“两点了？”曲清澄吃了一惊。
“嗯，现场有个环节临时改掉了，拖了很久……本来想给你发微信的，找着空的时候又怕你已经睡了。”
曲清澄愣愣的坐起来：“这么辛苦的吗？”
她睡乱的发丝夹在睡衣领子里，祝遥怕她不舒服，帮她撩出来：“你继续睡，我洗个澡就来。”
“啊……好。”目光往写字桌瞟了一眼。
祝遥顺着曲清澄的目光望过去，这才看到那儿有碗红豆沙。
“给我点的？”祝遥走过去。
“凉了就别吃了，对胃不好……”曲清澄翻身下床追过去。
两人一起围站在写字桌边，气氛一瞬沉默。
不是凉不凉的问题。
酒店熬的红豆沙加了木薯粉，本来准备九点吃的，结果静置这么久，早已经尴尬的结成一块块硬块，不能吃了。
祝遥想补救：“其实还可以……”
曲清澄从祝遥手里抢下来，盖上盖子一下扔进垃圾桶，“咚”的好大一声。
祝遥吓一跳：“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曲清澄意识到自己刚才动作有点大，温和笑笑：“忙到这么晚，累了吧？快去洗澡吧。”
“那你呢？”
“我也累了，先睡了。”
******
祝遥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着曲清澄枕着一截白玉似的胳膊，双眼轻阖，倦倦的躺着。
她关了灯，轻手轻脚的上床。
曲清澄在一片黑暗中轻声说：“洗好啦？”
祝遥心里一跳：“你还没睡着？”
曲清澄“嗯”一声。
祝遥说：“那……我们聊会儿天？”
曲清澄：“不要。”
她翻了个身背对祝遥，祝遥躺在她身边，一颗心汹涌的跳着。
之前她叫曲清澄来酒店等她，是想跟曲清澄多相处一下，毛姐电影剧本那边有了眉目，所有要赶着拍完的通告一下子堆起来，忙的不可开交就根本没法去见曲清澄，她太想曲清澄，也怕曲清澄会想她。
只是艺人的工作性质就这样，忙起来身不由己，让曲清澄一个人等了这么久，她愧疚又心疼。
她想找曲清澄好好道歉，又怕影响曲清澄休息，僵着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曲清澄是不是睡着了，睡梦中脚伸过来，在祝遥脚踝上轻蹭了一下。
祝遥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她叫曲清澄来酒店，那不就意味着……同床共枕吗？
曲清澄的皮肤像丝缎，蹭得祝遥心里躁躁的。她拼命提醒自己忍住，别去吵曲清澄的梦，而且关于什么时候发生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其实她心里有个计划，并非今晚。
但是。
她忽略了曲清澄有多美这件事。
祝遥的睡衣都是品牌方送的，就是以前曲清澄穿过一次的那种风格，细细的吊带，薄薄的蕾丝，勾勒出胸前一片山峦起伏的好风景，水粉的颜色衬着雪肌，像是点点盛开的春桃。
偏偏曲清澄穿着这样的睡衣，还是一脸清雅文隽，让人很容易想起站在讲台上的她。
祝遥想着那天去二中送早饭时，躲在教室外偷看的那一眼。
曲清澄在讲《小石潭记》：“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
满足了所有人对老师最美好想象的人，现在就躺在她身边。
明明空调开着，祝遥心里混着愧疚的躁意，却始终下不去，她发现自己不可能睡着，用气音试着叫了一声：“曲老师，”
她本来想曲清澄睡熟了就算了。
结果曲清澄轻轻的：“嗯。”
******
祝遥忘了自己是怎么转身过来、把曲清澄揽入怀里的。
曲清澄双唇过分柔软的触感，让她像陷入一张桃花瓣铺成的软床里，清香迷醉芬芳，巨大的感官刺激，带着人沉醉不知归处。
并且这一次，可以深深的吻，尽情的吻，不用担心接下来收不住。
曲清澄软软的贴着她，好像早在等她的主动。
柔软的身体像一片沃土，丰饶而美好，祝遥像棵树拼命吸收，逐渐通往天堂的方向。
祝遥本来想多吻曲清澄一会儿，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急、不要急。
可还是急了。
半年没有踏足的桃源，不知藏着怎样的硕果。
之前没有品尝过的时候也许还能忍得住，可一旦品尝过那样非凡甜蜜的滋味后，怎么还忍得下去。
湿润的美好，共振的极乐。
祝遥喃喃叫一声：“曲老师。”
曲清澄“嗯”一声，几近嘤咛。
******
祝遥也没想到，在曲清澄身体紧绷成弓的那一刻，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生气了？”
当然那会儿是不可能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曲清澄紧紧抓着她的背，足弓也绷成弓。
等两人都放松下来以后，祝遥望着背对她的曲清澄，莹白的背脊随着呼吸的节奏，稍显剧烈的一起一伏。
祝遥贴上去，从背后拥住曲清澄，把人揽在怀里。
鼻子在后脑柔顺的长发上蹭两下，软软的，滑滑的。
“曲清澄……别扭的可不只我一个人呀。”
“你怎么也……什么都不说呢？”
曲清澄背对着她：“我没有生气。”
“骗子。”祝遥的手指贴上曲清澄的背。
因为她穿着祝遥的睡衣，细细的带子长长吊在背上，薄透蕾丝下，露出大片莹白的皮肤。
那繁复的黑色纹身就露出来，即便祝遥刚扭开的台灯并不明亮，也足以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祝遥的手指，顺着天使纹身的线条慢慢抚摩，又移到美杜莎的纹身上，指腹摩擦光洁的皮肤，似要把纹身再勾勒一遍。
“喂……”曲清澄低低的吟一声。
祝遥忽然问：“曲清澄，你困吗？”
“好像应该是困的，但睡不着。”
从两人和好开始，两人就好像都陷入一种巨大的亢奋中，睡不着也醒不了，晕乎乎的快乐，像是要把分开半年的时间都补回来。
“我也睡不着。”祝遥轻笑：“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本来计划不是今晚的，但曲清澄好像总能激起她心里一切犹然年少的躁动。
等不及了，那就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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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徐晓晨早都睡了，祝遥也不想毫无人性的叫徐晓晨来接她。
只好冒险打一辆车。
还好这时正是天最黑的时候，开夜车的司机也迷瞪瞪的不清醒，听着深夜电台打着哈欠，祝遥估计，不管后座上的是她还是葛苇还是外星人，司机都没心思去管的。
她戴着帽子和口罩放松下来，曲清澄把后座的车窗打开来一点点。
夜风徐徐的灌入，直到这会儿，才算脱去了白天的燥热。
曲清澄的手放在座位上，莹白如软玉，祝遥忍不住伸手去够。
先是覆盖在手背上，还嫌不够，大拇指伸进去，轻挠着曲清澄的掌心。
曲清澄瞥一眼前座司机的方向，轻轻瞪祝遥一眼。
祝遥笑着摇摇头，意思是没事。
是没事的呀，前座司机正沉迷于“我二大爷的舅老爷的侄孙女跟我老婆好上了”这样的狗血伦理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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