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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什么臭什么……”祝遥又开始犯愁：“就算她跟赵先生没什么，可她怎么能说跟我不熟呢？”
“你一直怂得不跟人表白，人家跟你熟什么呀？你不表白你们不就停留在前师生关系么？”
祝遥嘟哝着手指绕着杯沿画圈：“她怎么能说什么……跟很多学生的关系都很好。”
说着又忽然紧张起来：“等一下，不会现在真有这么个跟她关系很好的学生吧？”
“我记得之前去二中听课的时候就有一个，叫什么……张伊枫？好像还是语文课代表，看起来跟她关系挺好的样子，简直就是加强版的商晓冉。”
秦恬又在旁边笑。
“你笑什么啊？”祝遥叹口气：“这么危机四伏的。”
“我笑你啊，长得吧挺好，演技吧也挺好，赚的吧也挺多，现在还是金鹿影后了，我刚睡前刷微博，一堆姐姐妹妹为你嗷嗷叫，说女鹅好帅。”
“你是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啊，怎么在曲老师面前就这么不自信呢？”
祝遥愣了一下。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真的，我在她面前，就总觉得她是讲台上站着的那个人，我是坐在下面仰望她的那个人，牵下她的手都跟xie*渎她似的。”
秦恬又要笑死了：“那你们那啥的时候，你岂不是充满了浓浓的背de感？”
祝遥脸一红：“不瞒你说……还真是。”
“你这是病，得治！”
祝遥托着腮：“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你们俩都是在这么拧巴的人，肯定就得一个人积极主动啊！”
******
第二天一早曲清澄起床，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看到眼下浓浓两道黑眼圈。
她难得用了点遮瑕膏，用手指点在眼下又拍匀。
倒不是很介意别人看到她的黑眼圈，而是她介意看到自己的黑眼圈。
不愿意面对自己，昨夜因为祝遥的突然出现而辗转不能睡这件事。
吃早饭的时候，曲清澄跟曲妈妈说：“我跟赵先生说清楚了。”
曲妈妈夹小菜的筷子滞了一下：“你有对象了？”
“是那个小祝吗？”
曲清澄惊讶：“不是祝遥，我也没有对象，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昨晚看到她来家门口找你了，我不是故意偷看，只是……”曲妈妈握着筷子叹了口气：“我担心你，也担心你爸。”
“要是小祝逼你跟家里摊牌……”
“妈，没人逼我什么，是我自己想清楚了。”曲清澄说：“况且祝遥来找我，只是为了以前的一些事，现在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真想清楚了？”曲妈妈看着曲清澄：“你爸那边怎么办？他可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
曲清澄忽然说：“妈，姐姐的忌日快到了。”
曲妈妈手里的筷子一下子掉到桌上，啪嗒一声。
她没想到曲清澄会这么直愣愣提到姐姐。
在那件事以后、在全家搬来邶城以后，大女儿就和那件事一起，变成了家里一个不能提及的存在，埋在时间的灰尘下静静安眠。
全家人似乎守着同一个默契——大女儿没有消失，曲清澄正代替着她，好端端活在这个世界上。
曲妈妈说：“嗯，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这不是对我公不公平的事。”曲清澄说：“我只是觉得，姐姐出事这件事，应该我们全家一起去面对，而不是每个人都把这事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这么多年，这件事变得就好像……没有人记得姐姐，也没有人记得我，所有人都还关在那个悲伤的泡泡里，跟真实的情绪隔着一层，很虚假的活着。”
“妈，你说姐姐出事以后，爸他放声大哭过一次么？”
曲妈妈深吸一口气，把筷子捡起来：“你是怎么想通的？”
“十多年了，也该想通了，不然我们一家人永远走不出去。”
“决定了？你爸那边，可能会很难。”
“嗯，决定了。”曲清澄笑笑：“怕了这么多年，也怕够了。”
“行。”曲妈妈郑重的说：“那我支持你。”
******
曲清澄吃完早饭到学校上班的时候，发现这两天，祝遥成为了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虽然她要求自己别刷微博，但架不住其他老师都要刷微博啊。
早自习以后的休息时间，袁怡跟张海报一样摊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边刷微博边说：“小祝影后又上热搜了你们看到没？”
电影迷老师立刻热烈回应：“看到了看到了！都说她语言天赋好啊，英语法语发音那叫一标准！”
“顶着这样一张绝世美人清冷脸，说一口标准英式英语，哇塞苏炸了好么！”
袁怡突然问曲清澄：“诶曲老师，祝遥以前高中的时候英语成绩好么？”
曲清澄握着红笔批着作业，一脸淡淡：“我怎么知道？我是语文老师。”
“可你以前不是教过她那个班么？总有点印象吧？”
曲清澄的面色更淡：“没印象，都说了我跟她不熟。”
她已经彻底否认了祝遥在颁奖礼上提到的“曲老师”是她这件事。
“……”袁怡见挖不出什么八卦，百无聊赖靠着办公椅：“哎，谁晓得我们学校会出这么大一明星，不然趁她以前上课的时候多拍两张照片，现在拿去网上拍也发达了。”
电影迷老师笑她：“你听听你这是为人师表说的话么？”
“诶哟我就那么一说，我的意思就是……”袁怡晃着手里的手机：“要是我以前也教过她就好了，我就想看看大明星活体什么样儿的。”
她问曲清澄：“你现在还能打听到小祝影后的联系方式么？怎么说你以前也是她老师，你要是约她出来，她有没有可能出来啊？”
“打听不到。”曲清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继续淡淡的说：“人家现在都是影后了，通告那么多，档期那么满，哪里是我能约出来的。”
“你要是要约我的话……”一个好听又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多少空我都有的。”
袁怡本来正在很小声放一个祝遥接受采访的视频呢，这时觉得耳边的声音跟视频里的声音怎么这么像？
回头一看，惊的手机都差点摔了：“小、小祝影后？！”
祝遥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就已经美的闪闪发光，带着一脸挺不好意思的笑站在那里。
所有人都看着她，可她只看着曲清澄。
曲清澄还握着红笔批着作业，根本不看她。
袁怡都傻了：这什么情况这是？
电影迷老师激动的有点呼吸不畅，祝遥在她心里凭一部电影封神，让她由颜控路人粉转为究极死忠粉，旁边有老师提醒她：“快去要个签名呀。”
她深呼吸了三次才哆哆嗦嗦走过去：“祝影后能给我签名吗？”
祝遥挺和气的笑笑，一点不是金鹿电影节上面对全球记者的那张清冷脸。
袁怡正琢磨着这笑容有点不对，怎么看着那么像乖巧小媳妇，就听祝遥挺不好意思的笑道：“问她。”
她指着曲清澄：“她说要我签，我就签，签篇小作文都成。”
这下不止袁怡，全办公室老师都傻了。
这这这……祝影后和曲老师到底什么关系？
不是不熟吗？！
然后众目睽睽之中，祝遥把手里拎的四五个袋子，全堆在曲清澄的办公桌上，小心翼翼的说：“我给你买早饭了，煎饼果子、肠粉、咸豆浆、紫米粥，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就都买了，都是在点评网上评价最好的不同店里买的，你挑着吃。”
曲清澄头都不抬：“不用，我吃过早饭了。”
祝遥好脾气的笑笑：“是我送晚了，那你分给其他还没吃的老师嘛。”
袁怡举手：“我！我还没吃！”
曲清澄瞥她一眼：“全送你。”
袁怡就笑嘻嘻把袋子全拎走了，拎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祝影后，你和曲老师什么关系啊？怎么还亲自送上早饭了？”
祝遥笑笑说道：“我是曲老师粉丝。”
“从以前上学的时候开始，就最仰慕曲老师那种。”
“哇——！”袁怡惊叹：“曲老师你不是说跟祝影后不熟么？当所有人偶像的偶像，好有排面啊！”
曲清澄批着作业不说话。
倒是祝遥笑道：“不管曲老师觉得跟我熟不熟，反正我觉得，我跟曲老师挺熟的。”
曲清澄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祝遥一眼：“你到底干嘛来了？学校封闭式管理不能随便进你不知道么？”
“知道，可我之前不是帮二中拍了个宣传片么？效果挺好的。”祝遥无辜的眨眨小鹿眼：“我经纪人跟校长商量了要拍第二辑，我今天先来看看情况。”
“那你看完了么？”
“……看完了。”
“那还不走？别打扰学生上课。”
“那……我走了哦？”
祝遥鼓励式看了电影迷老师一眼。
电影迷老师很配合的开口：“曲老师，你还没让祝影后给我签名呢！”
“……”曲清澄说：“手长在她自己身上。”
祝遥笑道：“可我都听你的呀，你说嘛，我签不签？”
电影迷老师委屈巴巴的开口：“曲老师……”
“……”曲清澄十分无语的开口：“那你签吧。”
祝遥立马笑笑的抓起笔，十分配合的模样：“你说，签什么？”
曲清澄只好问电影迷老师：“你想签什么？”
电影迷老师絮絮说了一大堆，连图标都要求画三种不同的心形。
曲清澄：……
她都不知道明星签名这么麻烦的。
她问祝遥：“可以吗？”
祝遥含笑道：“可以啊，只要你说可以就可以。”
曲清澄：“……那你签吧。”
祝遥提笔在电影迷老师递过来的本子上，一字不落把她刚说的要求全签了，画了三种不同心形，还附赠画了一只猪。
电影迷老师激动的说：“祝影后你画的这土豆可太传神了！可怎么长芽了呢？”
祝遥；“……这是猪，那芽是猪的尾巴。”
电影迷老师心满意足了，捧着她的超豪华签名向曲清澄道谢：“谢谢曲老师！”
曲清澄：“……谢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签的。”
祝遥又向全办公室笑道：“还有哪位老师想签名吗？”
曲清澄忍无可忍的站起来：“一会儿就要开始上课了，我还是先送你出去吧。”
一出办公室，祝遥就把手里拎的帽子口罩重新带上了。
来的还挺低调，难怪没引起骚动。
曲清澄问她：“你到底干嘛来了？”
祝遥笑笑：“我说了呀，来找校长商量拍宣传片的事，顺便给你送早饭。”
曲清澄不跟她废话：“你是为了单纯送个早饭么？你到底想干嘛？”
等了那么久等她表白时她就不踏出那一步，分开半年多了，偏偏又来惹的人心烦意乱。
祝遥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曲清澄。”
“本来这话，我是打算等个浪漫的月夜，找个旋转的摩天轮，买很多鸢尾和马蹄莲再跟你说的。”
“可是……”
她又向着曲清澄更凑近一步：“我喜欢你。”
曲清澄本来微拧着眉看着祝遥的，这会儿却连拧眉都忘了。
惊讶的难以置信的，本来戴着金丝边眼镜十分文雅的脸庞，就显出一种懵懵的可爱。
祝遥的唇忍不住弯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年轻，总幻想着对爱的表白，应该莺飞蝶舞，烛火夜光，充满形式感和一切浪漫主义的象征。
可原来实际上，只要你面对的是那个人，一切形式又有什么要紧呢？
在值日生没有打扫很干净的走廊里，在一片闹哄哄甚至有人骂脏话的操场边，在一阵辣条和干脆面的气味里。
“我喜欢你。”
内心最深处的话，就这样顺畅的自然而然的，在最琐碎的日常里说出来了。
曲清澄，我喜欢你。
原来这样的喜欢，早已掰碎揉化了，融进我的血脉，融进每一个最琐碎的日常。
作者有话说：
大日子大日子，不容易啊！！大家今晚吃点好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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