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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宇桓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这个疑问。
如果是后者，他所爱之人又是谁呢？
“想什么呢？”裴明轩揉揉贺宇桓脑袋，把他精致的舞台发型揉成了鸟窝，“回去早点休息，把黑眼圈压下去，别让化妆老师费心。”
贺宇桓按了按脸颊，说起来今天化妆老师往黑眼圈上涂了好几层遮瑕，为了和他原本的肤色贴合，用的还是最白的那档。
彩排全部结束，舞美还需要调整细节，导演催促大家离场。
贺宇桓摘下耳返，把事先贴在手背上的一块小指甲盖大的创可贴残片，粘到信号接收器侧面，犹豫了一下，把接收器的麦克风音量偷偷调成0，交还给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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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男团》第三次公演录制即将开始，做好妆发的选手们戴上耳麦耳返，陆续在备战厅集合。
贺宇桓看了眼挂在腰后的信号接收器，底下粘着写有他名字的小标签纸，不过和之前他记下的位置略有变化，昨天特意黏上的创可贴残片也不见了。
裴明轩那天在车上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舞台随身设备，特别是耳返之类，贺宇桓领会了半晌，才明白裴明轩是怀疑选手中可能有人会算计他，而让一个vocal表现出问题，且最不容易被查出黑手的方式，就是在耳返上动手脚，毕竟因为耳返造成的演出翻车事故屡见不鲜。
选手们一个个都是抱着梦想而来，贺宇桓并不是不相信裴明轩，只是自然而然地觉得，追逐梦想的方式应该是提升自己，绝不是用恶劣的手段算计竞争者。
标签纸移了位，也许是掉下过，工作人员重新贴上；记号没了，也可能是被热心的工作人员清理。直到贺宇桓按出各项音量控制，发现所有数值都与他昨天调试的不同，这才彻底相信，真有如此险恶的人存在，还和他同处在这不大的录制厅中。
素人和新人一般都不会调试接收器，都是在彩排时由工作人员帮忙调整，如果不是贺宇桓有上辈子的经验，这次一定栽了。
录制正式开始，陈若雨卡着点进入录制厅，坐到贺宇桓身边，看他脸色有些凝重，打趣道：“怎么？都第三次公演了，还这么紧张？”
“和陈老师共演，当然紧张了。”贺宇桓调整表情，笑着回答。
事实上，经过裴明轩的点拨，昨晚在练习室，他拉着虞景鸿试演了好几遍，回寝室后，又对着魏肖试演了几遍，除了被魏肖笑场打断的一次，他的感觉越找越准，临睡前那一遍练习，还生生把魏肖整脸红了。
连魏肖这种线条粗似电线杆的傻小子都能被撩到，证明他的演绎成功了。
贺宇桓对今天的表演很有信心，一点不慌，唯一在意的，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算计他。
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显示着舞台上的演出，这是决赛前最后的公演，剩下的选手水平都不错，大家竭尽全力表现着，舞台水准较前两场有所提升。
第二组霍晨星冷着脸和有rap女王之称的助演嘉宾，层叠式的rap炸翻全场，最后在四名队员围绕下，两人互相伸手，挂在对方肩上，藐视众生的眼神，引来一阵阵叫好声。
贺宇桓下意识地学着那眼神，睨了屏幕一眼，边上陈若雨正好转头，想和队员们交流评价，看到他的眼神，心道：演技也不差，怎么对着我就这么逊？
第三组选手上台，贺宇桓看到C位薛诚别的接收器上，隐隐有个驼色的小点，眯着眼往前探了探脖子，仔细确认后，确定这就是他被换走的接收器。
现下想来，昨天薛诚彩排完最后一遍后，让工作人员来调整了耳返音量，调了半天，最后只随口试唱了几句，确实可疑。原来是他自己不会调耳返，先让人调废了，再偷换了贺宇桓的接收器。
只不过他万万想不到，贺宇桓有两年的舞台经验，对接收器的操作熟悉得很，而他现下自己戴着的接收器，也是调废的。
第三组表演正式开始，前两个唱段都挺正常，薛诚一开口，调整个飞了，垮出天际。
他自己也意识到出了状况，配合舞台风格的甜笑陡然变僵，舞蹈动作都慢了半拍。
助演嘉宾按照排练动作，轻巧地转过来，原本这时，薛诚应该揽住她的腰，然而动作的节奏还没调整过来，眼睁睁看着女嘉宾转过了头。
后面的队友眼疾手快，手一探轻轻搭住助演嘉宾的腰，没让她尴尬。
这位助演嘉宾是出道不久的唱跳歌手，业务能力强，年龄不大，脾气却不小，当下就不高兴了，表情管理到没什么问题，只是原本属于C位的对视，一个也没给薛城，全看边上的队员去了。
最后的结束动作，原定是女嘉宾跳起来，薛诚公主抱住她。薛诚伸着双手，只待美人入怀，然而等了两秒钟，手中空空如也——女嘉宾瞧都没瞧他一眼，把手搭在的另一边的队友肩上，对着镜头一笑，就算结束了。
备战厅中传来稀稀拉拉的窃笑声，这画面确实挺好笑，只是碍于同为选手，这一路走得不容易，大多数人都忍着没表现出来。
贺宇桓回头扫了一圈，发现在笑的那几个，几乎都是曾经和薛诚搭档过的，想来他的口碑挺差的。
导师点评环节，宋珂毫不留情，把表现稀烂的薛诚批评了一通。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薛诚急声打断：“不是的，宋老师，我的耳返有问题，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不要找借口。”宋珂话被打断，脸上满是不悦，“调是耳返跑的？舞是耳返跳错的？老一辈的歌手，哪个上台有耳返，哪个唱成你这样？”
薛诚脸涨得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贺宇桓的接收器为什么没调好音量？这太不合理了！
裴明轩拿起话筒：“薛诚，舞台表现稳定度太差，看得出练习不够。还有……”
裴明轩顿了顿，神色冷峻：“打断别人说话，对方还是你的前辈，这是很不礼貌的，希望你练歌舞的时候，也别忘了训练自己的素质。”
全场倏然寂静……
裴明轩戏外向来谈吐温和，在公众眼中，这么严厉地指责后辈，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不过这个薛诚刚才的行为确实没素质，业务能力还那么烂，观众们看向他的眼神更多了几分鄙夷。
评分显示完，薛诚只觉得舞台烫脚，连话筒都没接，心急火燎地等队友说完感言，逃似的下了台。
下一组上台，贺宇桓组到后台备场。
贺宇桓把信号接收器的各项音量调整到之前习惯的数值，娴熟地开嗓、拉筋，事先调整状态，对着正补妆的陈若雨，微微眯眼，把他想象成裴明轩，做了个势在必得的表情。
陈若雨从随身化妆镜中看见贺宇桓，那双星眸里有着浓浓的爱意和侵略感，让她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什么情况？看错了吧？
陈若雨回头，只见贺宇桓表情如常，正调整耳返的位置，认真中带着几分正经过头的萌感，和刚才的镜中人判若两人。
一队六人与前一组擦身而过，上了舞台。
贺宇桓这次的演出服，是苏格兰晚礼服风设计，长长的西装领上缀着黑蕾丝和银色亮片，敞开的衣襟里衬着同色的V领内搭，露着半截锁骨，三条共悬着一个十字坠的银链交错在颈前，配合暗灰底红尾的浓眼妆，挑染了几绺暗红的发，唇色也化得较以往更艳，再加上白得晃人眼的皮肤，从外型上看，完全是个妖孽小血族。
不过是个乖宝宝血族，举手投足间，尽显他尚没有狩过猎的纯真。
一队人自我介绍完，裴明轩拿起话筒：“宇桓，看着我。”
贺宇桓知道裴明轩想引导他进入状态，重重眨了眨眼，把演绎的情绪推入脑海，看向裴明轩。
这次他心跳虽然变快了，却没有丧失主导权，直勾勾看着裴明轩，又把他昨天教导的话回忆了一通，对舞台表现更有把握了。
裴明轩对贺宇桓特别关照，演出前指导几句不是稀奇事，观众们早已见惯不怪，不过他接下来的话，还是让女生们露出了满脸姨母笑。
裴明轩：“看到你最爱的人了吗？”
第25章
贺宇桓死死盯着裴明轩。
他最爱的人，毫不自知成了猎物，正像头优雅却脆弱的羚羊，一步步踏入他的领地，邀请他品尝。
宋珂看着台上台下两人对视的气场，竟忘了cue流程，另两名导师也看呆了，没有提醒，毕竟这种双神颜之间的交锋，连在荧幕上都显少出现。
全场观众雅雀无声，直到导播在耳返中提醒，宋珂才恍然大悟：“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灯光暗下，台上六人在初始站位上站定。
钢琴声响起，小调的前奏和殷红的灯光，仿佛将舞台置于艳色的梦靥之中。
陈若雨如同芭蕾舞娃娃，一动不动，以优美的舞蹈动作，定格在舞台中丨央。
五名队员犹如垂涎已久的血族，绕着中丨央的祭品，移动舞步。
前奏落下，红光转成刺目的白，虞景鸿转向舞台正前方，用气声唱出第一句，有过几年歌剧学习经历的他，只用简短两句歌词，就把整个舞台氛围铺陈开。
四名队员依次随着唱词，走到舞台前方，贺宇桓独自站在陈若雨身边，修长的指尖虚划过少女丨优美的脸颊。
一段简短的间奏中，贺宇桓背对观众席，双手如施法般指引，优雅地后退，陈若雨恍如被蛊惑，跟随着走向前方，走到他身边。
贺宇桓转向正前方，眼神魅惑中带着丝迷离，扫过陈若雨的脸，又扫过台下：
“盛放，荼蘼，荆棘不灭萦绕。
指尖，收紧，捏碎你迷人的笑。”
每一次节奏的停顿空拍，所有人动作随之一滞，像音乐盒上关节不灵活的木偶，红白灯光交替闪动，动作卡点与灯光同步，精确无比。
副歌起，贺宇桓重新将眼神粘回陈若雨脸上，嘴角勾着势在必得的弧度，双眼微眯，扫了长眼线的眸子，仿佛紧盯猎物的狐眼。
“悬心口的刀是我的毒你戒不掉。”
C位两人交错而过，眼神灼灼对视，流动的电流仿佛成了实体，冲击所有观众，让他们不由屏住呼吸。
“红玫瑰的泪是你的血我擦不掉。”
贺宇桓揽住陈若雨纤腰，脖子微微一歪，眼神一亮。
“金丝雀啊，沉沦在我怀抱。”
优雅而残忍的猎人终于俯身，贺宇桓的眼神近乎妖魅，凝视着陈若雨，唇虚停在她颈项旁，启唇，薄唇在猝然转红的灯光中，几乎要滴出血来。
陈若雨微微仰头，引颈就戮，在贺宇桓咄咄逼人的注视下，竟忘了歌词：“我爱的人……”
少女纤细的嗓心带着混响，回荡在舞台中，倒也不突兀，反而像失了魂，情真所至。
贺宇桓本来想补上一句，发现这一点后，没有多此一举。
器乐声弱下，只剩小调钢琴仍在弹奏，八小节间奏结束，各种西洋乐器声奏响，在交响乐般的伴奏中，虞景鸿开腔彪出高音，贺宇桓紧接着跟上，两人一个浑厚，一个清越，双重高音吟唱层叠在一起，伴着中丨央陈若雨如濒死天鹅般的舞蹈，把气氛推向高潮。
乐声终于落下，时间恍如猝然静止，所有人停住了动作。
舞台中丨央洒下一簇白色聚光灯，照着和贺宇桓和陈若雨。
贺宇桓转向陈若雨，行了一记绅士礼，眼神冷冽却情深，像泡着冰球的浓酒，引着少女，一步步走上高台。
少女被引入玫瑰花藤缠绕的巨大鸟笼中，贺宇桓优雅地关上笼门，聚光灯闪成血红，在少女扑上笼门之际，熄灭。
灯光重新亮起，贺宇桓向镜头行了一记绅士礼，魅惑一笑。
“桓妈妈！我爱你！”
台下忽然响起女生的尖叫。
贺宇桓瞬间出戏，嘴角抽了抽，还好结束镜头已经拍摄完了。
贺宇桓打开鸟笼门，和嘉宾、队友们一起来到台前。
宋珂在节目里，一直隐隐端着架子，为了突出自己公司的胡传昕，对其他竞争大的选手，总有些吝于夸奖的意思，这次终于忍不住：“这个舞台太震撼了。”
他出道这么多年，自认唱跳水平在爱豆界是天花板级，但也没有把握能把这个舞台演绎出让人如坠深渊，却又沉溺深渊的效果。
虞景鸿和贺宇桓的vocal能力不用说，让他没想到的是，贺宇桓的舞台感染力竟然这么强，短期内能达到这个表演水准，大概也只有裴明轩能教出来了。
宋珂终于找到能不夸赞贺宇桓的话：“贺宇桓，你要好好感谢裴老师。”
贺宇桓已经从演绎中出来了，顶着有些妖媚的妆容，却是一脸好学生的乖乖孩表情，朝裴明轩鞠了个躬：“谢谢裴老师。”
“宇桓很有天赋，我只点拨了两句，他就都懂了。”裴明轩笑着说。
“若雨，你有什么想说的？”尹腾海道。
陈若雨还在失神，刚才和贺宇桓一番交锋，心都快被他勾出来了，脸现在还发烫，闻言赶忙调整状态，从艺术沉浸中切换到干练的工作模式：“和大家合作很愉快，队员们不止唱跳水平高，连演技也很赞，我原来根本没想过，练习生竟然有这样的水准，太惊喜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继续合作。”
除了“大家”两个字是端水，其他的倒不是客套话，如果贺宇桓进军影视圈，她还真挺想合作的，颜好演技佳，和他搭戏就是种享受。
整个节目两大最强vocal都在这组，其他三名队员也练得不错，倪菲除了夸还是夸，放下话筒，猛然想起什么，又拿起话筒：“宇桓，景鸿，你们俩都没有经纪公司吧？要不要签入我的工作室？”
“等等。”裴明轩也拿起话筒，“倪老师这就要抢人了？”
倪菲愕然，转念一想，裴明轩对贺宇桓那么照顾，兴许早就动了签他的念头，只是还没落实。
裴大影帝的人她可不敢抢，倪菲摊手：“宇桓让给你？”
裴明轩摆出明显演绎的不满：“什么叫让，宇桓本来就是我的。”
台下观众一阵起哄，贺宇桓直想捂脸：裴男神，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让人误会！
评分出现，贺宇桓又是组内最佳，虞景鸿的分数也很高，剩下三人虽然表现不错，可惜组里有两个大魔王，只能分到个位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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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舞台，除了薛诚组，其他队伍都拿了高分，最后总分公布，七个组中，三组190分以上，紧随其后的三组也不下180分，贺宇桓组以199的高分，成为全场小组第一，他个人也以102分，成为全场个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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