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彩虹,是高一那年爸妈带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我突然尿急,想上厕所,一开门,里面有两具相缠的肉/体,他们紧紧相拥,吻得如初如醉,全然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那时候就在想,电视剧,书本,从来只有写男女相爱,至死不渝,怎么男孩子也可以这样。热烈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对情侣。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整颗心砰砰乱跳,所有细枝末节,被藏好的的情意如潘多拉盒打开了新世界。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那两位发觉,问我怎么不害怕。我还说为什么要害怕。他们说正常人看见两个男的接吻会大叫会不能接受。而我不是正常人,正常人怎么会对李卓有强烈莫名的占有欲。我不正常,我喜欢他。喜欢了好多年啊。”
揭清洋从始至终,没有出一点声音,虔诚的聆听者,默默感受到陈君赫无法启齿的爱恋。
“我想到以后要接受他娶妻生子,想到以后没有他跟着我,我就难受得没办法呼吸了。我是不是病了,怎么能这样对他啊,”他闭上眼,泪就汹涌。
揭清洋嗓子又干又哑,不知道说什么,就重复,“没病,你没病。”说到最后,也跟着掉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副cp感情线马上结束,就开始主cp,但主cp总体是甜的(?? ?? )??
第59章 柳暗花明3
等揭清洋再次走到图志大道,路上寥寥几人,寂静落寞。
他裹紧外套,夜晚的风凉透人心,步履匆匆,想早点回家。
学校门卫准备锁门了,他急忙跑两步,让门卫大叔放他出去,宿舍已经没他位置了,没地儿睡啊。
“小揭,快出去,刚有人等你半天了,我还跟他说回去了。”门卫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到晚上就老眼昏花,那人难道不是贺老师吗,竟然不认识。
“好,那叔早点睡。”
揭清洋快速出了校门,头一转,就看见贺知修在路灯上笔直站立,望着他。
“贺老师,”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深呼吸两次,然后边挥手边小跑过去,“你在等我啊,怎么没把久久带来啊呢。”
“它还小,出来不受控制,万一咬到人怎么办。”
“那么小一个,一脚就可以踢飞它啊。”揭清洋笑笑,觉得对方在开玩笑,博美巴掌大,怎么会对人造成威胁呢。
两人朝家的方向走,谁也没提他为什么出来晚的原因。
“因为我们跟它很熟,所以觉得它没有攻击性,在别人眼里,龇牙咧嘴就很凶。再小都会让人害怕的。”
揭清洋略微想想,好像是这样,不得不佩服贺知修的细腻之处。
“我明早要回学校一趟。”
“啊,”揭清洋怔住,突如其来的消息,一点防备都没有,还傻傻地问,“回哪个学校?”
“自己的学校。”
“清华?”揭清洋语调轻飘飘的,仿佛说重了就是不尊重。
“嗯。”
使原本就悲伤的心雪上加霜了,揭清洋心里更空落落的,沉默半晌才又问,“为什么回去,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论文的事情,看情况,应该要不了多久。”
每天晚上自己写题的时候,贺知修就在隔壁卧室敲键盘,他没具体去看过,题都看不完,算不尽,哪还有时间研究贺知修的事情,但他潜意识认为贺知修无所不能,论文小菜一碟。
他还记得自己毕业论文是在资料网东拼西揍出来的,自己大一下学期开始就没怎么在学校上课了,写毕业论文是为了混个毕业证。讲到底自己并没有好好体验大学生活,他的专业其实是很难作假毕业的,但是很难,不是不可以,关键只要过导师那关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许多记忆已经淡去了,他到底作假了吗,导师好像狠狠批评他不认真,让他反复改…
“你的论文题目是什么?”他在贺知修身后,声音小得还没有门里的博美扒门的声音大。
贺知修拧门锁时,博美在里面疯狂热烈地扒门,爪子抓地直响。
“久久。”
门一开,久久就在两人脚边打转,扒腿,嘴里还发出闷闷的叫声。
博美过了尴尬期,毛发没以前炸了,再过段时间便能修剪成型,颜值会更上一层楼,但两人可能习惯了,并不觉得尴尬期的博美有多丑。
“我已经将最近几天要上的知识整理出来了,我不在的时候,自己先学,消化一下,不懂就做好笔记,回来问我。”
揭清洋坐在书桌上,却怎么也学不进去,脑子有点疼,心情低落。
“可是我后天要跑3000米啊。”
“影响晚上的学习吗?”
他拿起笔,“那倒也不影响。”
贺知修站在门口,“先做,我去隔壁了。”
“哦。”
揭清洋甩甩脑袋,强迫自己进入学习状态,这几天是要进攻数学,昨晚贺知修详细讲解了平面向量,然后利用空间向量建模解立体几何。
接触完后只觉得太简单了,当场感叹是谁发明了空间向量,造福人类啊。
刷刷就解决了贺知修布置的题目。
他不想这么快去打扰对方,从贺知修说出他要离开的那刹那,他发现自己心底本能地涌出了一个大胆又可笑的想法,能不能别离开。
但理智让他住了口,他没有任何理由说这样的话。
贺知修能留在这帮助自己,就是最大的幸运,其他,别无所求了。
在学校,陈君赫敞开心扉说的那些事,又在他心里烙开了一个口,这世间存在超越男女的爱,以前遇见宋时,只觉得单相思的可怕,而小学霸隐忍且晦涩的爱,彻底改观了他。
性向不是天生,但爱人是。他不信李卓不爱陈君赫,但很难说服他那就是爱情的爱,如果说了,那么对范湉湉的呢?
脑海里浮起李卓谈恋爱时的意气风发,这是朋友给不了的啊。该怎么处理呢,假使自己不说,小学霸是绝不会主动开口对黑皮说出来的。
要陈君赫讲,不如让他去死。
但自己应该讲吗,讲了对李卓好残忍,他们两个人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不讲,答案永远未知,永远都有希望且渺茫。
揭清洋进行头脑风暴,反复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横插一脚,解脱他俩。
“你在想什么?”耳边响起略有愠意的声音。
揭清洋小幅度的一激灵,想得太入迷了,“贺老师,”“做完了为什么不叫我?”
“想检查一下,怕出错。”
贺知修拿起题集,“是学校遇见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有一点。”他等贺知修问这句话很久了,他觉得贺老师应该很会替人分忧。
“因为陈君赫吗?”
揭清洋眼里流露出惊讶,对方好似有读心术,他木讷地点头。
“你前天告诉我,李卓谈恋爱了。”
“可我没告诉你,陈君赫喜欢李卓啊。”好吧,照贺知修的聪明才智,敏锐观察力,估计早察觉到了,不足为奇。
贺知修拉开椅子,挨着揭清洋坐下,“依陈君赫的性子,宁愿自己难过至死,也不会对李卓表露出一点的。”
“是的,我几次说要找李卓,他都极力拒绝了。”揭清洋支着下颌,专心致志地听。
“但他实在憋不住了,扛不住了,所以他才会跟你坦白自己的性取向,你知道他为什么跟你袒露吗?”
揭清洋想想,“他想倾诉,一个人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实在太累了,找人分担。”
“为什么找你?”贺知修亦近乎痴迷地望着他。
“因为我跟他是同桌,关系好。”
“在这之前,你认为你俩关系好吗?”
揭清洋面露尴色,“不怎么好,所以他跟我说这个,我感到很吃惊,然后最近频繁表现出我们很熟的,但事实上,我一直觉得他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
揭清洋感觉自己就像学生一样被老师引着走,“因为我和李卓走得近啊,他喜欢李卓啊。”
贺知修没再提示了,静静等待他自己反应过来。
揭清洋嘴里叨念着刚刚的话,灵光一闪,开窍了,“我知道了,他是想让我去帮他给李卓说。他给我的感觉是宁死不说,但不说又悲痛至极,他不是不想说,是想让我说,”他豁然开朗地看着贺知修,寻求对方的赞同。
“所以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李卓已经有女朋友了,我说是不是不太好。感觉就像是拆散他们一样。”
贺知修敲了敲他的头,“怪就怪你反应太慢,人家早告诉你了,你就是没反应啊。”
“那也是哈,如果我在李卓谈恋爱之前说,就这层负担了。”
贺知修继续说:“没必要有负担,你只负责说,李卓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但他知道后肯定不会马上有回应。”
“我懂,该怎么说是现在首要问题。”单枪直入,不太好,会直接把李卓吓到的,隐晦点又怕对方听不明白,不理解。毕竟李卓也会是个把彩虹圈认为是天上彩虹的人。
“嗯,事已至此,早点说为好。”贺知修翻开课本,指着书上一题:“把这个知识点讲给我听听。”
揭清洋快速扫了一眼,是等比数列,算数学里比较简单的一类,他很快讲出来了。
贺知修轻轻合上课本,“我觉得数学你没有问题了,我是说基础知识,至于拔高题,难题,还是得多做多钻研。我们重点是政史地,你能说说你学这么久的感受吗?”
历经三月,把高中数学课本终于全部梳理了一遍,以后不怕遇见陌生题型了。
所有题的源头来自于课本,这是每个老师会说的话,但基本被学生忽略,尤其是数学,大部分学生认为数学就是听完课多刷题,刷题,擅长题海战术。这样做当然没问题的,可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书上的例题,定义,要熟记于心,要理解钻透,做完题事半功倍。
这也是贺知修这么久以来,只讲课本,看似皮毛不深,但悟性高的人早已举一反三,比如他。
“那我先说政治吧,其实我能理解上课的讲的内容,但答题不能很快运用上,有时候甚至吧这个知识点运用到别的题上,所以经常错题。我也在背,基本上老师每上一课,我课后马上背完。历史很有趣,没有政治俺么枯燥,李大嘴上课很喜欢讲历史小故事,我蛮喜欢听他讲课,对历史也有浓厚的学习兴趣,成绩我相信会慢慢提上去的。地理,我按照你说的背地图,刚好我们在讲区域地理,果然是有套路的,上完一个区域,另外一个区域我自己可以分析出来。地理我也觉得蛮有趣的。”
揭清洋并不厌恶学习,说的时候嘴角含着笑,脸上有光。
“嗯,不能慢慢提,要快点。”
……这以前不是说好慢慢加油吗,揭清洋不理解,“这次月考,我会进步的。”
“今晚到此为止。”
这么快就结束了?揭清洋看向桌上的闹钟,已经快一点了,很晚了,在学校耽误较长时间,竟然不觉疲惫。
他去卧室找好睡衣,钻进浴室洗澡,洗衣。
他的衣服基本都是自己洗的,夏天的衣服倒也好,随意地搓几把就可以了,但随着天气渐渐变冷,衣服的厚度加重,搓洗的速度日渐缓慢,怎么不买个洗衣机。
以后冬天的衣服怎么办,也要手洗,又冷又重。
他想起贺知修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浸入冰冷的洗衣粉水,尤为违和。那样的手天生是来拿笔的,自己可以帮他洗的。
揭清洋看了看自己略黄的手,顿觉得太糙了,就适合干重活。于是他洗好澡就跑到卧室门口。
“贺老师,你今天换洗的衣服呢?”
贺知修在床上看资料书,蓦得仰起头,“洗了。”
揭清洋一脸失落,“贺老师,以后让我洗吧。”他怕贺知修拒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贺老师每天悉心为我辅导学习,作为学生理应报答一番,我没钱没势,只能以劳力活动相报了。”
“你是每天嫌作业不够多,那我再给你布置点。”
不解风情,揭清洋咂咂嘴,“不用了,够了够了。”他返回浴室,蹲在地上洗自己的衣服,博美跑老闹他。
博美精力是真的旺盛,半夜了,主人不睡,它也不睡,走到哪,跟到哪,无忧无虑,头上毛没像正常博美那样是个球形,倒像只白色小狐狸,除了它睁开圆溜溜的大眼睛时。
总之这是只与寻常博美不同,应该是博美与其他品种狗配的。
“久久,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贺老师啊?”
博美看准他拖鞋上两个软趴趴的狗耳朵,拼了命地撕咬。揭清洋也不管它,“你跟我玩得这么开心,那就是喜欢我一点哦,那你去把贺老师的衣服叼过来,我再洗一遍。”
博美更加疯狂了,脑袋左右晃动,撕扯他的拖鞋,没过几秒,撕拉一下,两只狗耳朵成功被博美咬下来了。
“我刚买的新鞋啊!你这小崽子实在太坏了。”
博美充耳不闻他的抱怨,叼起战利品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卧室,放在了床边,朝贺知修嗷嗷叫两声。
贺知修偏头瞟了眼,博美纯白的毛脚前,安静躺着两根触角一样的东西。
“哪来的?”
揭清洋撵过来,“贺老师,久久真太坏了,我刚买的拖鞋,还没穿两天啊,狗耳朵被他咬走了。”他伸出自己的脚,晃了晃。
“那也该教育教育了,明儿我就给它上狗德教育。”贺知修眼睛笑咪了。
“可你明天要走了呀。怎么教育。”
贺知修也是随口一说的,“我回来教育也是一样。”
揭清洋没说话,将狗抱起来,捡起地上的布条,出了房间,将久久关进笼子,检查了门锁,回到卧室,从床的另一头爬进属于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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