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卓才将作业拍照发过来,揭清洋其实刚刚经过这么一遭有点想奋发图强了,他不想看见妈妈伤心难过的样子,最后恐怕是失望。
他当年可是全省理科状元,周傲清抱着他亲了足足半个小时,一家人跟疯了一样庆祝。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底子在,并不是从头再来。
但他选择的是文科,还是先抄着,崛起等以后。
李卓发的是自己抄好的作业,而不是陈君赫的,这让揭清洋相当害怕。
字迹龙飞凤舞,像画符一样。
一边抄还要一边找李卓翻译。
揭清洋:「就不能发原稿,非得发你的?」李卓:「陈君赫他有病啊,他不让我抄,非得现场指导我!不然我早上去的,怎么晚上才回家,游戏都没打成,烦死了!浪费我整整一天假期时间。那个狗比就仗着学习好欺负我!」揭清洋:「行吧,明天几点回学校?」李卓:「六点半到校,我平时六点去的。不过这次是新班主任,想早点去留个好印象,嘿嘿,」揭清洋躺在床上,想想又打出:「你知道我们新班主任是谁吗?」李卓:「我向我爸妈打听,他俩就是没松口,还一脸笑意告诉我,你小子未来可期了。估计来头不小。所以早点去!」揭清洋放下手机,枕着手臂,独自思索,以前没怎么关注文科,一个年级15个班,理科开10个班,文科就5个班,师资力量听说都是理科班挑剩下的,也就东拼西凑的文科创新班要稍微好那么一点儿。
换老师那不是家常便饭吗,以后考不好,就说文科老师不行呗,总不能归结于自己傻吧。
次日,揭清洋起了大早,整理好东西,吃完早饭就出发了。
临走前周傲清塞了200块钱,让他想吃啥就买啥。
他饭卡常年是学校充着的,倒不担心,周傲清怕他谈恋爱没钱,不硬气!
揭清洋没拒绝,接过钱转身打车去学校。
他上次经过宿管阿姨同意收假来就搬进文科创新班的宿舍,由于文科班的男生少,所以全部在一楼,倒方便了他,不用爬楼梯了。
拖着行李箱,在空旷寂静的图志大道上走,才不想等到人多的时候来呢。
图志大道左边是400米环形塑胶跑道,乒乓球,羽毛球场地,右边是教学楼,行政楼。
现在是早上七点,门卫都才刚刚上岗,没想到收假当天有人这么积极,原来是南高学神,热情打过招呼还礼貌地询问需要帮忙吗。揭清洋客气拒绝后慢悠悠地走着。
清晨的南高是寂寥又肃静的,弥漫着浓浓的知识气息,校园独有的。
塑料操场上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晨跑,揭清洋随意瞄了一眼,就瞥见了那个令他厌烦的身影。
贺知修!
颀长的身影让人很难忽视。
刚刚为什么要多瞟,一大早时运不济,污了眼睛,出门没看黄历。
贺知修六点半来晨练,到现在半个多钟头他差不多结束了,掏出湿纸巾边擦汗边往宿舍走。
教职工宿舍在男生宿舍旁边。
好不凑巧,不是冤家不聚头。
“来这么早?吃饭了吗?”贺知修一上来就碰见拖着行李箱往宿舍楼走的揭清洋。
揭清洋冷哼一声,“晦气!”
贺知修:“……”
第12章 春风得意12
揭清洋又忍不住去打量自己的情敌。
一大早上穿个薄薄T恤,短裤,两条大白腿就这么晃着,额前流海挂着细细汗珠,脸由于运动会后显着酡红,呼吸微微急促,胸前锁骨清晰可见,眉眼清冷却在极力展现温柔,浅色眸子泛着细碎的光。
妖精!男妖精!
这样的人没事出来瞎晃什么晃,还当老师,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能抵挡得住?能安心上课?
到时能举报吗。
他别过眼,从贺知修面前昂首而过。
“揭清洋,”“干嘛?”揭清洋回头望。
少年的朝气很盛,目光倨傲,不屑,脸上却跟打了霜似的,甚寒。
贺知修莞尔:“没事,好好学习。”
“有病,”揭清洋悄悄呼出一口气,转头,有点置气地推着箱子,刚贺知修额前刘海尖上有一颗晶莹的汗珠,摇摇欲坠,现在应该落在脸上,或者鼻子。
揭清洋甩甩脑袋,进入男生宿舍,宿管阿姨也才刚刚起床,还在梳头发。
“娄阿姨,早啊,吃饭了没?”他经过窗户边,笑眯眯地打招呼。
“小揭啊,每次都这么早,活这么大头次看见真正热爱学习的,你真棒,将来指定有出息。”
“到时一定不会忘了您的。”
娄阿姨笑弯了眼睛。
新宿舍是109,里还剩一个位置,舍友也都文科创新班,但没怎么接触过。
八人间,配有吹风机,卫生间蛮大,两蹲坑。
私立学校讲究,学费贵是贵了点,他也没交过。他记得刚入学那会儿是校长亲自接待的,免三年学费,生活费。
等他跑上跑下把盆衣架什么东西都摆成自己中意的位置,已经十二点,外面下起了暴雨。
揭清洋站在宿舍门口,等雨停,期间问了李卓什么时候来,竟然还没起床,昨晚玩游戏玩疯了,又跑去找宿管阿姨,结果阿姨不在,估计是去食堂了。
陆陆续续也有一些学生回宿舍放行李,又成双结对地离开。
就没人关注到一旁有一个落寞又孤独的身影。
此刻这位少年有点想抽烟,站久了腿麻,雨没有停的意思。
他决定跑回教室拿伞,教室门后面挂那么多伞,先借借。
豆大的雨滴砸着,揭清洋头顶一件衣服在大雨中疾驰,学校是真他妈大,雨也是。
跑到一半全身全湿透了,雨水流进眼鼻嘴里,睁不开。
好不容易到了教学楼,教室门没开????????
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国家机密,要锁门????
他抖抖了身子,拿出手机给李卓发消息,「教室钥匙在谁手里?不能早点来就别拿钥匙好吗,服了!」李卓:「哥,难道不是你自己拿了一把吗?」揭清洋傻眼,他钥匙呢,重生这么久没看见那把钥匙啊,「除了我,还有谁拿了,不会就只有我一个吧。」李卓:「生活委员,每次他最后一个离开教室锁门。你是第一个到教室的,所以你有一把。」揭清洋:「你给他说一声,让他早点来学校开门,我忘带了。」李卓:「行。外面下雨了啊,估计没几个来的早。也就你了,那你现在进不了教室,去哪儿?来我家,我爸刚给我买了苹果最新款手机,请你吃饭,」揭清洋:「我准备出去买点东西,回学校了再欣赏你的新手机。」宿管阿姨应该吃好午饭了,他需要换件衣服,湿湿的粘在身上好不舒服。
他又准备一头扎进瓢泼大雨,一把黑色雨伞印入眼帘。
“给你,回宿舍换衣服,”揭清洋脸抽了抽,伸手压下伞,“不用,已经淋湿了,多此一举。”
贺知修仿佛跟没听见似的,将伞一转反塞进他的手里,“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小心感冒。”
“你,”揭清洋想飚粗话,但贺知修撑伞走了。
话咽回去了。
伞柄还留有余温,瞬间觉得这把伞气质非凡,但这种可怕的念头一般不会残留超过两秒。
伞都跟人一样,装x。
揭清洋撑开伞,一路上心里都没好想,我也不是非要拿他伞的,接受情敌的帮助,就是打自己的脸,但又不是我主动的,连拒接的余地没给啊,不算接受好意吧,谁会接受一个间接害他妻离家散的人,不过这一世人家不还没开始作恶吗,阻止严佳佳喜欢上他,不就不是自己的情敌,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啊,对嘛,所以还是得让严佳佳快速喜欢上自己才是真理。
追一个十六岁的妙龄少女应该不难吧,耍帅耍酷,对她好,让她成为人群里最闪亮的星。
打定主意换完衣服,就出门去花店了,他记得老婆喜欢粉色玫瑰,带点细散,亮晶晶。
“老板,这花儿多少钱?”
老板看他学生样,“一朵十块。”
“花店不应该便宜点?”揭清洋一眼相中那大簇大簇粉色玫瑰花,弯腰贴近闻了闻,花瓣娇嫩,一半粉一半白,刚刚好。
“最新鲜的,可以保持一个多星期呢。”
“便宜点呗,老板,”揭清洋站直身子,眼里流露出对这话的急切渴望。
“你说多少?”老板是个青年,正在细致地修剪花束,有条不紊跟中学生讨价还价。
“两块。”
“我是学生。”
青年拿剪刀的手抖了抖,抬起眼皮,“你是畜生也不行。”他指了指旁边一堆枯萎烂掉的花,“这,免费,除掉外面一层枯的,洗洗还能用。”
揭清洋挪步过去,蹲下查看,“老板,你这缺短工吗,”“不缺。”
“老板,我帮你卖花,你给我提成好不,学生数量多,消费能力强,我帮你扩展校园领域,先从我们学校开始,等我做大做强,再向市区其他学校进军,你觉得成不,”他翻来覆去也没找着能看得过去的花,放弃了,还是不要省钱,该花还得花。
青年老板将修好的几枝花插进柜台花瓶里,望着小滑头,“你真当我没上过高中?这些东西带得进去吗,带进去能有好事?别浪费一束春色。”
“那老板,再帮我一个忙行吗,”“你怎么那么多事儿,说。”
揭清洋走到柜台,“你们这距离图南高中近,也就五分钟的事,这个月每天早上七点送一朵花到图南高中,我绝不会白让你忙活,等以后我和老婆成了,请你喝喜酒,把你店的花全包了,还聘任你这区域的代理人。”
青年憋不住了,被揭清洋一脸正经胡说八道破防了,“小子,为了一朵花真没必要,哈哈,”他从花瓶里抽出一枝花递到揭清洋面前,“拿去追你喜欢的人吧,趁年轻。”
揭清洋低头看着,不确定道:“免费的?不要我钱?”
青年手指有节奏地点点玻璃柜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最好见好就收。”
“我等等见好就收,你得先答应我每天早上七点给我送花,我全部家当都在这儿了。”揭清洋把身上所有钱都掏出来放在柜台,一共两百八十六块二。
“不够,你来我学校,我请你吃早饭。”
青年没收钱,只是笑笑,“看你这股热忱的劲儿,早饭就算了,我还是想成为区代理人飞黄腾达呢。”
揭清洋也咧嘴一笑,“我不会骗你。谢谢老板,你人帅又好,没有我,迟早有天也会发财的。”
他将钱和花都牢牢拽在手里,离开了花店。
只要不要脸,没有什么事是完成不了的。
去给老婆买点零食,揭清洋逛完超市,又去看了最近要上映的电影,九月三十日《夏洛特烦恼》,他决定月假带老婆看这部喜剧片。
学生证可以半价,再想想别的赚钱方法。
半路李卓给他打电话了。
“黑皮,来学校了?”
李卓:“揭哥,不是,都六点十分了,你还在没来?你快点啊,咱新班主任可是”突然电话里传来一声怒吼。
“李卓!手机拿来吧你!”又嘭的一声,手机大概是保不住了,五马分尸壮烈牺牲。
揭清洋提着一大袋零食和一枝花,匆匆跑进学校,果然讲台上立着一个庞大,杀气腾腾的身影。
远远地就能感受班上阴森恐怖的气氛。
已经六点半了,却只来了一半人,都在低着头看书写作业,没人在做学习无关的事,这还是九班?
“报告!老,”那个背影如此的熟悉,转过来,打量完了,皮笑肉不笑,“揭清洋,来得挺早,怎么不再逛逛明天来呢,你看看全班被你带得乌烟瘴气,学校说了六点半收假吧,现在几点了?啊,几点了,来了几个人!!”
揭清洋真是服上天了,这高音不去参加中国好声音对得起父母给的天赋嘛,起码三层楼以上全遭殃,把孩子们都震麻了。
赵天帝真不是吹的。
所以他妈的是谁把赵德友换到九班来了!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他扫了教室一眼,李卓耸拉着脑袋闷闷不乐,莫名其妙就折了个最新款苹果手机,这会儿估计在把赵德友全家拉出来问候了个遍。
陈君赫规规矩矩坐在第一桌,写作业,眼皮不带动的。
严佳佳没来。
“报告。”
“报告。”
一声声清脆充满活力的少年音,让整个班紧张的氛围又拔高了一档次。
揭清洋身后站了一群不死者。
“都给我站好!!以前久闻你们九班浪得大名,纪律差,没规矩,果真,你们自己瞧瞧,别班都开始讲正事了,我们班还在等人来,反了天真是,今天不收拾…”
“我错了,赵老师,我们都错了,您别生气,”揭清洋进将塑料袋放在地上,从裤子口袋里抽出那朵淡粉的玫瑰花,又从袋子里找出一个小玻璃花瓶,“以表歉意,这朵粉玫瑰送给您,它寓意着感激与感动,也有着我们对今天所做的错事铭记于心的意思。赵老师,我们错了,不仅仅是今天,以后每天都给您送,请您宽恕一次,就这一次,我敢保证,大家绝对不会再犯!”
后面的学生立马附和,“对,赵老师,我们错了,以后让您的办公室充满芬芳,带我们班真是太委屈,太辛苦您了。”
“赵老师,这心意虽小,但我们会坚持。”
“我知道您生气也是为我们班好,恨铁不成钢,没事,我们会改的。”
“我们在您的带领下肯定会是不一样的九班,全校最好的班。”
“对,请相信我们,也请相信您自己。”
赵德友盯着讲台上娇艳欲滴的花,听着各种各样的甜言蜜语,那颗暴躁的猛男心微微一软,嘴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瓢了,“你,这,我,你们都回座位上去吧。”
“谢谢赵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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