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很遗憾地叹了口气:“但是当初问你要自由的那个越知,已经死了。”
从牧野以及之前一些零碎的信息中,越知感受到原主应该是一个性格非常合他脾气的人,如果原主能跟自己遇见,或许自己会跟他成为好朋友。
可惜那个给了他们这么多人温暖的人早已经黯然离开了这个世界,在最无助的时候,在最凄惨的时候。
最终,他也还是没能等到他温暖过的那些人找到他。
“牧野,你在赛场上的样子确实非常夺目,但我已经有了其他的自由,我不再需要另外的方式来短暂体验了。”越知眼底浮现一缕温柔,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亦或者在想某个,能令他流露出温情的人。
“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赛场。”
原主想要的,他给得太迟,这副躯壳里早已换了人。
牧野好似被人从胸口剜出了心脏,连着血管往胸膛外拽,痛觉麻木泛滥到四肢百骸:“越越……”
门外,陆胥死死握紧了拳头。
他推着轮椅仓皇躲到拐角,才避免了被越知看见他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
陆胥心仿佛要跳出来了,在确定越知走后,他又重新出去,恋恋不舍地盯着越知离开的方向,但他身边的保镖太多,所以陆胥连一个背影都没能看到。
“喂,唐医生吗……嗯,我想好了,我接受手术……嗯,没关系,请务必尽快安排……”
第53章 泪水夺眶而出
“傅总怎么样了?”
病房内, 傅遗眼睛上缠着层层纱布,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并嘱咐相关注意事项。
傅遗的新秘书是个刚实习的小女生, 比江云颜要生疏很多, 得到消息匆忙赶过来的, 还穿着宽松的粉红兔子卫衣呢。
“不太好, 药水溅到了眼睛里, 医生说可能会失明几天。”明寒将桌子上他代写的东西给新秘书,“这段时间的事务如何分配傅哥都安排好了, 除了上面说的这几种情况, 其他文件能压就先压着, 或者去找副总。”
“哦哦好!”
“等下小言,”傅遗开口叫住她, “去把我办公室桌子左侧最上面的那份文件给我送来, 很急。”
“好的马上!”小言急匆匆走了。
“你都这样了, 就不能把工作先放放,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你眼睛还要不要了,什么工作非要这么急?”明寒眉眼积聚着一团疲倦之意, 他已经忙了48小时没有停下来休息了。
傅遗顿了半秒,开口:“是下季度与月光的合作。”
明寒愣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傅遗蒙着纱布的侧脸, 心底涌现一丝异样,“傅哥……”
没等他说下去, 傅遗抢先:“明寒,对不起。”
空气瞬间僵硬,屋内两人一个双目暂时失明, 穿着病号服也坐得笔直端正,另一个俊美逼人的眉眼染着颓废,垂落的发丝挡不住眼中的震惊。
“傅哥……”明寒声音几不可闻,有些惶恐地看向自己多年的好兄弟。
“对不起。”傅遗又重复了一遍,“我毁约了,当初答应你不跟你抢,但是抱歉,明寒,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想要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跟你抢过,但是这一次,我们还是公平竞争吧。”
这并不是傅遗一时兴起,他考虑了很久,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计划这件事情,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明寒看着傅遗,讽刺般扯了扯嘴角,“公平竞争?你拿什么跟我公平竞争,傅哥,你不会忘了你还有个白月光吧?你把越知当什么?给你催眠的工具人?还是白月光的替身啊。”
这些都已经在傅遗提前思考中有了答案,他说:“我已经找那个人找了十多年了,我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他了,我现在需要越知,我离不开他的声音。”
“哈。”
明寒笑了。
这话要是在之前,说不定自己还会大家赞同,认为傅遗这样做是对的,毕竟谁也不能完全停留在过去,他们忘不掉白月光,可白月光又不知道到底还出不出现,所以找个替身自然是没关系的。
替身就是打工人,双方各取所需,再合理不过了。
可现在,明寒完全不那么认为了。
他们签署的替身合约里全部的条款都是倾向于他们这边的,对方在这个过程中所要遭受的,完全不是金钱能够抵消的,更何况能不能坚持到底拿到钱还要另说。
“那不还是拿他当替身吗?”明寒哂笑,“你凭什么觉得越知会答应你。”
“不是替身……”傅遗皱眉,他觉得哪里不一样但是他好像又反驳不了明寒。
在他眼里,他需要越知的声音跟他需要越知是等价的,没有任何差别。
明寒突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傅哥,你要怎么做随便你好了,但你休想伤害到他,如果你做了什么会对他不利的事,别怪我不顾念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傅遗不认为自己会伤害到越知,“好。”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寒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他临走前,回头看了傅遗一眼。
傅遗正襟端坐,十几年如一日的正经。
从上学起,傅遗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事事表现超出同龄人很多倍的优秀,他们同龄的小孩子都不愿意跟他玩,因为站他身边会衬得自己像个智障儿童。
唯独明寒跟他玩,其实明寒一开始也不是自己愿意的,是他父母告诉他,傅遗是家中独子,将来要继承家产,自己如果能跟他成为好朋友,将来会对家族非常有利。
所以明寒主动靠近了他。
后来事情发展也逐渐脱离原本的轨迹,明寒与家族决裂,反倒真和傅遗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这一好就是近二十年。
傅遗好像做什么事情都非常成功,永远不会判断错误,永远理智冷静,现在,明寒想,他可能真的待在高处太久了,以至于觉得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傅哥,最后提醒你一句,越越跟你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你想要他,还是先小心别把自己赔进去了吧。”
说完,明寒带上了门,扬长而去的背影令傅遗皱了皱眉。
……
越知来傅遗病房的时候,正好跟他的新秘书小言撞上。
“你怎么换秘书了?江秘书呢?”越知顺嘴问了句,自己在椅子上坐下。
“她自请调去别的岗位了。”傅遗虽然看不见,但听见越知的声音他非常高兴,越知的声音天然对他有一种吸引力,清澈平稳的少年音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安抚傅遗骨子里躁动不安的因子。
“嗯,”越知直接进入正题:“我来是想说,下季度合作的事情我会让他们延后,你好好养伤,以及……之前的事情我们合作非常愉快,我现在有另一份合作想找你。”
傅遗受伤的过程越知大致听说了,对他们能在医院打起来的行为有点无语。
“嗯这事儿还不急,我简单拟了一份初稿,你可以先看看,双方利益分配可以等你病好了之后我们再详细谈。”
“我现在眼睛看不了。”
这个越知当然知道,理所应当道:“你可以让秘书给你念。”
傅遗设想的是能够让越知为自己念,毕竟之前也都是这样的,“还是算了吧,小言刚上任,很多事情还不太熟练。”
越知觉得今天傅遗奇奇怪怪的,这新助理不熟悉业务跟让她念个文件不冲突吧?但越知这事儿也不着急。
“好。”
“小知哥!”
牧怀从外面被保镖拦住,探头探脑喊他名字,越知招招手让人放他进来,接着就被扑了满怀。
“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他是得到消息才赶过来的,好不容易找到了病房越知还不在,打听了半天才找到这里来。
“没事,吓到了而已。”越知不着痕迹推开他一点。
牧怀警惕的目光扫向傅遗,又重新挽住越知的手,带着点示威的意思。
“需要住院吗?”
“不用。”
“那咱们回家吧!”牧怀声音都高了一度,生怕傅遗听不见似的。
傅遗:“我也要去。”
牧怀瞪了他一眼,一脸不情愿地看向越知,希望越知能够狠狠拒绝他。
数条错综复杂的关系在越知那小脑袋瓜里转了几圈,他突然一笑:“好啊!”
傅遗喜出望外牧怀又气又急。
越知走到病房门口,逮着一个保镖,“去告诉他,他太慢了,我出院了,让他自己看着办。”
保镖背后一层冷汗,他哪敢这样去跟顾逢说话,但越知才不管,扭头就直接走了。
不过一天没在家,越知觉得房子都冷清了好多,他打开电视随便拨了个超级狗血的三俗电视剧,声音开得很大,看了没两眼,厨房传来一声尖叫,并伴随着摔碎东西的声音。
越知赶紧过去看,发现是牧怀开了火不知道想要做什么,但是水平不到家,滚烫的油溅到了他手背上,一只碗摔碎了。
虚惊一场。
越知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谁摔碎了那天顾逢偷偷摸摸带回来的名贵青花瓷碟呢,不是就好,还等着想看他要耍什么名堂呢。
牧怀看着越知这么担心自己的样子,满足地勾起了嘴角,还好,小知哥还是偏向自己这边的。
傅遗住了原来牧野的房间,他眼睛不方便,助理带了他的一些生活用品和药,上上下下搬东西。
“小知哥,你生日想要怎么过呀!”牧怀重新打了个鸡蛋,突然想起了离越知生日不远了,“办个party怎么样?让我想想给你准备个什么惊喜好呢。”
顾逢正好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应该就是给越知买的果脯了。
越知双手屈起,小臂压在楼梯扶手上,身躯微微前倾往下望着站在玄关处的男人,意有所指:“我也很期待生日惊喜呢。”
对于家里又多了个人这件事,顾逢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好似家里不是多了个会喘气的活人,而是多了株小花小草,不,或许连小花小草也不如,毕竟越知养的那些花平时全都是顾逢在照顾,一朵朵的,都养得可好了。
牧怀在厨房忙来忙去,傅遗在客厅坐着,戴着耳机不知道做什么,他本来应该再住院,但他坚持,不仅如此,还要求医生给他把眼睛上的纱布拆了。
“你生日?”大概是眼睛看不见之后耳朵就会格外灵敏,傅遗戴着耳机就听见了这一句话,循着声音的方向往那边看。
“嗯。”
越知也在沙发坐下,接着,傅遗注意到有道黑色人影晃了过来,与越知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随后分开了一点,并排着靠得很近,就像连体婴儿似的。
他的眼睛并不是完全失明的,但只能看见非常模糊的人影,傅遗性格使然,他一直盯着越知身旁的那个人影看,企图看出来那到底是谁。
最后实在看不出来,也没有听见对方开口说话,傅遗只好问:“我听见脚步声了,谁过来了?”
越知眼巴巴看着顾逢并亲了他一下,伸出舌尖舔了舔,脸不红心不跳:“没人啊。”
明明就是有人,为什么越知不告诉自己?他们在做什么?傅遗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到原因,他是想不到两个人能做什么,但是视线里模糊的人影都快要完全重叠起来了,到底是谁?做什么事情需要离这么近?!
傅遗的手抓着沙发,忍了忍,“那你帮我念一下文件吧。”
越知接过来,开了手机扫描搭配那个非常智能的声音模拟器给他开始播放。
这个声音……傅遗耳朵动了动,感觉有点僵硬。
越知平时声音非常好听,灵动且舒缓,但此时他听着却有几分僵硬,很死板,但他没有开口打断,毕竟很难多听一下越知的声音。
或许是文件太正式了,内容枯燥,所以才会这样吧。
忽然,平稳的念文件声中夹杂着一丝滑腻的水声,傅遗耳朵非常尖,迅速发现了不对劲:“什么声音!”
越知伏在顾逢怀里,眼中水光潋滟地喘着气,他鲜红如滴的唇瓣沾着水光,微微张合,头枕在顾逢肩膀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平静呼吸。
本来可以好好回味一下方才的吻的,越知很喜欢事后独自慢慢体会余韵带来的酥麻感,但傅遗已经快想要从他的位置上起来了。
越知只好伸手关了声音模拟器,并打开电视,“没什么声音,是电视。”
傅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他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从前没人敢让他看这些淫||秽的东西,自从那次合作方杜总事件之后,傅遗连做了三天的梦。
每一个梦里都是越知。
都露着大片白皙的皮肤,衣衫凌乱,浑身布满令人面红耳赤的痕迹……
“别大声说话,对眼睛恢复不利。”越知又说了一句,此时傅遗才注意到,他的声音有点哑,又好像软软的,没什么劲,与方才一板一眼僵硬读文件的声音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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