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阿笙,你丫别说话了,这嗓子都哑成公鸭嗓了,快快,叶筵之,你给他看看。”
邬以丞拉着叶筵之进门,然后又拉着顾笙往卧室走。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呢?”
顾笙听着邬以丞的絮絮叨叨,那声音在他脑子里盘桓,搞得他有些想吐,“橙子,你别说话,我想吐。”
“卧槽,我声音这么难听吗?你听了居然想吐!”
邬以丞觉得自己的心受到了伤害,顾笙躺下之后,叶筵之问他有没有体温计,顾笙指了指柜子,邬以丞跑过去翻出了一个医药箱,拿出温度计递给了叶筵之。
顾笙居然晕乎乎的烧到了三十九度五,“有酒精吗?先物理降一下温,要是降不下来,就必须去医院。”
听了叶筵之的话,顾笙赶忙跑到顾笙的酒柜里去翻了一下,成功翻到了一瓶白酒。
顾笙烧的迷迷糊糊,恍然间看见了林宴,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林宴,然后他抓到了一个冰凉的手。
邬以丞去给叶筵之找毛巾,一进屋子就看见顾笙抓住了叶筵之的手,脸上还带着笑意。
“卧槽,阿笙,你烧傻了吧,叶筵之这么重口味的你也敢勾搭。”
叶筵之转过头来不冷不热的看着邬以丞:“作为我的男朋友,你说这话你的脸痛吗?”
邬以丞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倚在叶筵之的肩头:“哦,我是你男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不是我男朋友难不成还是我女朋友?”
邬以丞弯下腰凑近叶筵之,勾起嘴角笑道:“明明是……伴侣。”
叶筵之看着邬以丞那近在咫尺,痞气的笑容,目光沉静,然后突然凑上去吻住邬以丞的嘴唇,邬以丞的眼里嘴角都是笑意,叶筵之突然重重的咬了一口他的嘴唇,痛得他惊呼。
“嘶!叶筵之你属狗的吧!”
叶筵之高贵冷艳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看顾笙有没有退烧。
邬以丞和叶筵之照顾了顾笙一晚上,终于在后半夜的时候,顾笙的烧退了下去。
“还好把甄以瑶托给房东太太照顾了,这要是带过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邬以丞洗了个苹果,然后坐在叶筵之的旁边,自己咬了一口之后再递到叶筵之面前,“我不吃。”
“你是不是嫌弃我?”
邬以丞转头看向叶筵之,那架势颇有一种你敢说「是」我们就打一架的意思。
叶筵之叹了一口气,然后咬了一口有点沙的苹果。
邬以丞的房东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知道邬以丞一个人带着一个心智不全的妹妹,邬以丞又是人民公仆,所以对他们很是照顾,有时候邬以丞照顾不过来甄以瑶,房东太太就会主动帮忙照顾甄以瑶,甄以瑶大多时候都是乖乖的,房东太太很心疼她也很喜欢她。
“你说林宴去哪了?他难不成和顾笙吵架了?真奇怪,顾笙这性子也吵得起来架。”
邬以丞说着说着身子就往叶筵之的身上倒去,叶筵之不动如山的任由他靠着。
“他们的事情,我们旁人说不清。”
“你别故作高深,我其实有点生气,明天就是阿笙的生日,不对,已经第二天了,应该是今天,是阿笙的生日,不仅没有庆祝居然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发烧到三十九度。我不知道他们俩有什么误会,总之他这样对顾笙,我心里很不舒服。”
叶筵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你怎么不去喜欢顾笙去?”
邬以丞猛地坐直了,然后瞪叶筵之,“别给我找架打啊,阿笙是我手足兄弟,更何况要不是他们一家,我说不定早就饿死了,哪儿还轮得上你捡这么大便宜啊,你不对阿笙感恩戴德还瞎吃飞醋。”
叶筵之将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头,“你说得对,我应该好好感谢他们一家,也感谢顾笙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你。”
邬以丞还想还几句嘴,但是这么静谧的夜晚却让他有些不忍心打破,于是他难得老老实实的靠在叶筵之的肩头,享受这份温馨和安静。
早上六点的时候顾笙原本已经退下去的高烧突然又爆发起来,邬以丞拿起顾笙的汽车钥匙就和叶筵之一起把他往医院里送,叶筵之打了个电话让人安排了病房,不用忙着去挂号。
顾笙一会儿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在厨房做饭,一会儿又看见了他的父亲在椅子上坐着看报纸,然后又看见了顾箫拉着一个身材高大但是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晕晕乎乎有些摸不到头脑,忽然这一切都消散了,他看见林宴站在不远处冲他笑,顾笙高兴的向林宴跑过去,忽然林宴的脸色变得一冷,甩开他拉着他的手,对自己说:“顾笙,我们分手吧。”
顾笙整个人怔在了原地,只见林宴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他伸出手想去挽留林宴,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根本动弹不得,脚下是一片泥潭,他陷在了里面,忽然周学锋不知道从哪儿凭空出现,牵起了林宴的手,一脸炫耀的笑容,“啊宴和我十几年感情,顾笙你拿什么和我比?”
“林宴!林宴!”
顾笙大声的叫着林宴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任凭他怎么嘶喊都没有声音,他只能看着林宴和周学锋相携离开。
“不,不要!”
顾笙猛地睁开了眼睛,“哈……哈……”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衣衫湿透了背脊。
“阿笙!你可算是醒了,让我看看烧傻没有?这是几?”
邬以丞凑上前来然后在顾笙的面前比了个二,顾笙浑身无力根本不想搭理邬以丞。
邬以丞见顾笙不说话,立马拉过叶筵之:“你看看他不会真的烧傻了吧。”
叶筵之给顾笙检查了一下:“没事,他应该是不想搭理你这个智障。”
“叶筵之,你是想找死啊?”
回答邬以丞的是叶筵之的后脑勺和离开的背影。
对于邬以丞公然开黄腔,顾笙现在无力表达感受,他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几点了?”
“下午两点了。”
邬以丞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喂顾笙喝了点,顾笙似乎很渴,咕噜咕噜的将水都喝完了。
邬以丞去打了一盆热水,然后拿毛巾给顾笙擦擦身体,顾笙身上没有力气,邬以丞就帮他擦,邬以丞手劲儿大,擦个身体比搓澡都还使劲儿,很快就把顾笙的皮肤给擦红了。
“卧槽,阿笙你这皮肤和小姑娘似的娇嫩,我都不敢使劲儿了。”
不一会儿叶筵之回来了,手里还提着清粥小菜,顾笙的烧退了,吃了点东西体力也恢复了。
邬以丞和叶筵之照顾了他一晚上,他现在没事了,就让他们去休息。
邬以丞看着顾笙虚弱的模样,眉头紧皱,“阿笙,林宴去哪儿了?”
不提林宴还好,一提,顾笙就立马想到了那个荒唐的梦境,他的心脏一阵钝痛。
顾笙没有说话,可是他这模样却惹怒了邬以丞,“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他在哪儿?我倒是要找他问个明白,我邬以丞的兄弟没有道理给人这么欺负的。”
“橙子,我没事,昨晚麻烦你们了,瑶瑶呢?”
叶筵之拉住了盛怒的邬以丞,然后回答顾笙,“放在隔壁房东太太那儿了,她人很好,瑶瑶和她也熟悉。”
“那就好。”
邬以丞看他这幅样子就来气,“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橙子,别这样。”
顾笙的声音因为发烧很是哑,虽然现在高烧已经退下去了,但是他的嗓子还是哑的。
邬以丞哼哼了两声又开始抱怨他不好好照顾自己,一年过一次生日还生病,还是在医院。
“橙子,生日而已,没有什么不同,你要是不高兴,等我病好了我们再找个日子庆祝就是。”
邬以丞很是看不惯顾笙这幅淡然的模样,他多伟大啊,一点都不怨天尤人,而邬以丞却是心头发堵,如果一切事情都可以打一架解决就好了,可惜很多事都没有这么简单,这个道理邬以丞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顾笙,你是不是真的傻啊,那能一样吗?算了,和你说多了都是气。”
顾笙转过头看着邬以丞,说道:“橙子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打抱不平,但是我爱他。”
这三个字堵得邬以丞什么都说不出来,顾笙爱林宴,所以一切痛苦都是他应该承受的,谁让他爱林宴呢,活该他受罪。
晚饭的时候因为顾笙感冒所以吃得比较清淡,邬以丞还是给他买了一个蛋糕,虽然最后吃的人是邬以丞,毕竟叶筵之和顾笙都不爱吃甜食,算是走了个形式。
“刚好,你的生日礼物快递到了,我们回去恰好可以取。”
邬以丞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物流信息,笑了笑,顾笙只觉邬以丞不会送他什么正经的东西。
第124章 丧事
晚饭虽然是在医院吃的,但是顾笙还是坚持回家休养,医院里再好也没有家里舒服。
邬以丞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然后脚步愉悦的去去快递。
顾笙看着邬以丞的背影问了叶筵之一句,“他买了什么?”
叶筵之面无表情的看了顾笙一眼,用沉默回答他。
不一会儿,邬以丞抱了一个箱子回来,“走吧,先送你回家。”
顾笙瞥了一眼那个箱子,并没有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便收回了视线。
邬以丞虽然想要陪着顾笙,但是他却被顾笙赶走了,“我没事了,有这个时间你们俩还不如去约会,就是打一炮也比看我强。”
“阿笙,你真是越来越污了,行吧,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或者给叶筵之打也行,别自己一个人憋着。”
“嗯,知道了。”
送走了邬以丞和叶筵之,顾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了沙发上,他喝了一口水才突然发现自己用的是林宴的杯子,好像才几天没有看见,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顾笙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时间跳到了零点,他也没有接到一通电话,或者一个短信。
顾笙无声的笑了,他在期待什么呢?
顾笙将杯子洗了,然后进了卧室,关上灯,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林宴这些日子忙得晕头转向,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想顾笙,因为林鞅死了,抢救无效,他死了。
他以为这一天要很久之后才会到来,但是这一天却来得这样猝不及防,林宴甚至有些恍惚,他完全没有那种真实感,他也不悲伤,反而冷静得过分,所有人都在痛哭流涕,只要他站在林鞅的遗体旁边,冷眼旁观。
他见到了林家乐,那个被林鞅百般宠爱的孩子,结果也不过如此,长相不及他出众,为人也有些优柔寡断,一听到林鞅死了,只会和他妈一起哭,整个人六神无主的没有一个章法。
“啊宴,医生让你签字。”
周学锋在他的旁边小声提醒道,林宴这才回过神来,医生让家属签死亡证明书。
他的喉咙发干,说出来的话,哑得不行。
“我不签,你找他们俩去。”
林宴不觉得他该签这个字,要签就找林鞅的妻儿去好了,反正不该是他。
林鞅的妻子回过神来,拉住林宴哭诉,“宴宴,你爸爸都去了,你心头就算再有什么恨,也该放下了,别让他走得不安生。”
林宴的眼睛黑洞洞的看着林鞅的妻子,女人害怕的松开了手。
“总之我不签,葬礼我只出我该出的那一部分钱,算是了却了这一场本不该有的父子情份。”
林鞅后面的所作所为林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林鞅的葬礼他会出席,也会出钱,毕竟没有林鞅还真没他,前面的十一年林鞅也的确是个好父亲,他出这个钱也算是了结了这一切。
“宴宴……你爸爸的公司你不能不管啊……我们孤儿寡母根本没有办法和那群人斗啊……”
“乐乐,乐乐,你快求求你哥哥,宴宴,乐乐可是你亲弟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女人在林宴面前哭哭啼啼,拉着林家乐似乎想唤起他那可怜的亲情。
林宴的眼神十分冷漠,打在林家乐身上,林家乐原本张嘴想叫哥,但是却被吓得缩回了他妈背后。
“你们死活与我何干?我这个人最是心肠歹毒,你们也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林鞅的一切我一点也不稀罕,他的公司爱归谁,归谁,总之别来烦我,否则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女人和林家乐都被林宴阴鸷的眼神给吓得不轻,之后再不敢胡乱找林宴说话。
签字是林鞅的妻子签的,之后是联系殡仪馆的人还有联系亲朋好友。
林宴忙得脚不沾地,幸好他请了三天假,否则根本忙不过来,周学锋一直陪在他身边,林宴其实也没有注意到周学锋,只是等他忙到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喘口气的时候,周学锋给他端了一碗饭过来让他吃,他这才注意到周学锋还没有走。
“你这么还没有走?”
他问得理所当然差点让周学锋一口气喘不上来,“你这样子,我能去哪儿?”
林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周学锋你回去吧,别做无用功。”
然后就赶忙扒了几口饭又去忙了,办葬礼这件事繁琐又耗钱,林宴之前亲自给他母亲办过,只是那时候一切从简,远没有林鞅这么繁杂。
哀乐一遍一遍的在他耳边响着,他看见一个又一个他眼熟,或者他不认识的亲戚到来,他让林家乐走上前去跪着接过这些人手里的纸钱和香蜡,这是习俗,感谢前来悼唁的人。林宴自己却不去,让他去跪这些人,他们还没那个资格。
林宴清楚的记得这些人在他去借钱时候的嘴脸,明明家里刚发迹那会儿他们一个个看见他和他母亲都是客客气气的,还会给他买玩具,但是当他去借钱的时候,不借直接说就是但是他们却以一种羞辱他的方式借给他钱,还让十二岁的他写下欠条,连带利息。
那时候只有十二岁的他不明白这些,可是当他后来还钱的时候看着那些利滚利的数额,他清楚到头皮发麻,这就是现实。
82/104 首页 上一页 80 81 82 83 84 8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