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冷的孩子,哪所学校的。”云雀刚坐到一处公园的街椅,身边就传来一些女性的讨论。
夏目漱石在街椅的另一端,他现在的外表是一只不怕生人的三花猫,尾巴晃动几下,他在思考旁边这个孩子是谁。
组合在横滨惹出的动静,夏目漱石自然上心,整日操劳的到处走来走去,不过他目前是退休状态,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面的,好在侦探社有个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这个动荡的局面很快能稳定下来。
目睹了乱步带云雀回侦探社,夏目漱石总不可能认为对方身份简单。最奇怪的是,他觉得这个孩子在散发着一股引诱猫的味道,非要说的话,特别像猫薄荷。
云雀闭着眼,忽然他的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微微抬起眼睑,发现是旁边的三花猫,云雀又重新闭上眼。
夏目漱石挨着云雀的手,他现在是猫,形象十分符合猫设。
不知过了多久,云雀这才站起身,他得去找个冤大头解决他和云豆的住宿问题。夏目漱石不放心地跟在后面,幸好他现在是猫,云雀不会阻拦。
云雀走进一个巷子,随着越走越里,他的身后聚集了一批小混混。众人皆知,横滨的巷子仿佛有层易出事buff,每天一个危险小技巧。
“喂,快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为首的混混嚷嚷道。
云雀从袖子中滑出浮萍拐,姑且感谢一下这几位送钱上门的家伙。不出一分钟,云雀的脚边倒了一群鼻青脸肿的‘尸体’,取出所有钱包里的钱,云雀才扔下钱包离开巷子。
夏目漱石看得目瞪口呆,原本他还在思考云雀进来做什么,没想到真是来要钱的。
云豆趴在衣袋口,仰视着云雀的下颚,云雀的呼吸很浅,但不妨碍它听见,以往一旦云雀睡午觉,它都会安静待在一旁听着云雀的呼吸声,果然它一点也离不开云雀。
有了钱,云雀直接带着云豆去了中华街,随意走进一家餐馆,也不叫随意,毕竟经过了混乱,现在开的店门就那几家。
云雀把菜单推给云豆,他不是独裁的主人,他的宠物可以挑选自己爱吃的食物。
云豆没特别爱吃的,纠结了半天最后看向云雀,云雀了然,挑挑眉去看跟过来的夏目漱石,询问道:“要点吗?”
“喵。”夏目漱石很清楚自己没有暴露身份,他在云雀眼里仅仅是只三花猫罢了,但云雀平等的态度让他差点误会对方认出自己,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就这么喜欢小动物?
夏目漱石不客气的在菜单上点了鱼,完美忽略金钱的不正当来源,专心等待晚餐。
等上菜的功夫,云豆告诉了云雀关于横滨的事,最近有组织在闹事,总之就是在外面大概会受到敌人的攻击。街道的残骸还没完全清理干净,这家店能开下去不过是基于港口Mafia名下的缘故。云豆在侦探社的日子不是白待的,至少了解到港口Mafia的势力在横滨有多广。
耳熟的职业,云雀给自己倒了杯茶,像草食动物那样的首领才是少数,云豆现在说的港口Mafia才更是传统字面的黑暗组织。
“终于找到你了。”一群人闯进了云雀就餐的地方,是前半小时他才狠狠打过一顿的巷子混混,脸上裹着圈绷带,看上去惨兮兮的。
云雀不为所动,氛围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稍不留神,一方就会迎来单方面的殴打咬杀。
混混们动了,集体弯曲腿土下座,“老大,请收我们为小弟。”
“是风纪委员长。”云豆矫正他们的用词。
混混们立即改口:“嗨,风纪委员长。”
云雀面无表情,他在并盛的风纪委员有一大半是从不良少年转型来的,既然喊了他委员长,那云雀对这些想归入他风纪委员会的人是不会拒绝的。
云豆秒懂云雀的意思,“你们入会了。”
当这些人以为抱到粗大腿时,云豆替云雀罗列出一堆风纪事项,首当其冲的便是不允许群聚。有人想出声反驳,但在云雀冷冷的眼神下,所有人乖乖的闭紧嘴巴。
讲完一堆进化版并盛校规,云雀终于开口道:“全员只允许留飞机头。”每根头发用发胶理得干干净净,还有识别性,云雀把这项优良传统从并盛发挥到此处。
“是!”
夏目漱石僵硬地扭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说少年中二又有点不对,这个人有实力,但要说他有颗诚挚的梦想心灵,他的原则不允许他欺骗自己。
为了表达忠诚,一群人跑去占领附近的理发店,原本挤人的餐厅瞬间变回安静。
餐馆经理听说有人闯进包间,马上跑过来问候,“这位客人,你还好吗?”在他们店正常消费的客人是受保护的,云雀怎么看都和那群混混没关系。
“没事。”
经理尴尬笑笑,既然不要他们帮忙,他们也不会主动凑过去,出了这家店,就和他们毫无关系了。这人大概是别的城市来观光的,不懂他们横滨文化,他不过是看在对方年少才出言的,本质上他也不是大好人。
“您的菜上来了。”
云豆吹着汤勺里的嫩豆腐,它记得镜花很喜欢吃豆腐,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事,侦探社里的人有没有找到她。
“你有心事?”云雀注意到云豆的不对劲。
云雀虽然迟钝,但他永远不会错过他宠物的异常表现,不过是放心里不说和说出来的区别。
云豆把它对泉镜花的担心说了出来,夏目漱石抖抖耳朵,侦探社的成员他都清楚来历,毕竟是他创建了三刻构想,那个女孩的父母也和政/府有着关联。有了她父母的原因,她在Mafia时犯下的错很大可能会从轻处罚。
云雀给云豆又添了一块豆腐,“吃完再去侦探社。”
云豆亮起眼睛,云雀果然最好了。
云雀摸了摸云豆的头,他的宠物确实变得外向了,第一次见到云豆的时候,明明有许多同类,却一只鸟形单影只,瞧上去闷闷不乐的,同时也只有它飞到了他的身边。
第33章
“你们是谁派来的, 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云雀刚走到门口,另有一批人手拿武器威胁店内的工作人员,说话的人是他之前见过的经理。
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嗤笑道:“别讲笑话了, Mafia那群人忙着处理他们的五大楼和其他赚钱的产业,哪有空理你们,就算来了, 像这种小店最多派几个中下层人员过来。”
一番言语引来同伴的吹捧, 皮夹克男人更加充满自信, 横滨不止有一家Mafia,他们隶属的组织可是最近兴起的大蛇会,武器、人手样样不缺, 随便一个电话, 就有不少海外/走/私团伙帮忙。横滨乱成这样,他们在其中浑水摸鱼赚好处不是很正常。
经理被狠狠揍了一拳,狼狈的倒在草坪上面, 其余工作人员吓得跌倒在地。
云雀微微皱起眉,这些人在他眼前群聚了。云豆趴在云雀脑袋顶,已经开始默哀起对面的人类。
换做以前,云雀或许会一个个收拾过去,但他要带云豆去侦探社,而且看上去那么弱,咬杀的乐趣几乎为零, 云雀伸出手,掌心向上。
夏目漱石眨了个眼的功夫,云雀掌心处凭空出现了一只刺猬,心里明白了云雀是个异能力者。
小卷好久没见到云雀,爪子抱住他修长的手指表达思念。
刺猬渐渐变大, 在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们逐个变成刺猬背部尖刺的装饰物。
见把人收拾干净,云雀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他很喜欢这个环节。夏目漱石瞄了眼云雀,少年看着清心寡欲,没想到骨子里是战斗狂热分子。
云雀按下电梯,踏进了侦探社的四楼,但可惜里面待的人并不多。乱步玩着玻璃球,笑道:“你们来得也太迟了。”仿佛早已知道了他们会来的态度,云雀心底诧异,难不成是跟草食动物一样的超直感。
“不啊,我推理的。”乱步指了指他的脑袋,云豆又不是没良心属性的,“给,坐这。”乱步推来一张椅子,热情地邀请云雀。
云雀刚坐下,乱步就挪动他的转椅与云雀面对面,一股脑地说:“你是来自平行世界的并盛,那你觉得谁最强,你有什么异能力,虽然肯定不如乱步大人我,但我还是想知道,是不是关于小动物的。”在乱步的世界里,是没有委婉说辞的。
云豆用翅膀拍拍云雀的头发,让不要计较乱步的孩子气,这种情况要是不回答他,他会有一百种办法纠缠你。
云雀差不多也算认识了乱步的性格,索性把小卷放了出来。
夏目漱石站在侦探社楼下,他没有跟着云雀一同上去,选择保持着一定距离,省得被上面那个聪明小孩发现轨迹,然后他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叫声。
“啊,居然是刺猬。”乱步纠结地噘上嘴,他还以为是毛茸茸类的动物,刺猬怎么都算不了毛茸茸,堪称失策。
乱步看向云雀的眼神变得奇怪,云雀推开他的脸,像个猫似的。
乱步翻了翻杂乱的桌面,全部是一些零食,打开一盒未拆封的和果子,边问道:“你喜欢什么饮料?”
“椰汁。”
“椰汁?我去冰箱找找。”乱步忙忙碌碌,终于搞定了下午茶问题,他才不喜欢光坐着聊天,这也导致整个氛围变成了同学见面联谊会。
云雀接受良好,“多谢。”掰开一份和果子,云豆不能吃太多,半个正好。
乱步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一向是烦人的性格,嘴里塞着东西含糊说道:“那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科技很发达吗?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呀?社长嘴上不说,其实特别想念小云豆来着,不过不是社长养的鸟,这也没办法。”
云雀淡定道:“不知道,看情况。”
以乱步的大脑,霎时明白了云雀的意思,“所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太没用了。”乱步叹起气,大家真的全是笨蛋。
云豆拿看勇士的目光给乱步,这个世界上估计只有乱步敢随便说云雀没用,云雀竟然没生气,道:“不用在意。”
在某个层面来讲,云雀是信任沢田纲吉的。
乱步挑着粗点心中最可爱的一个,顺口道:“是异能力吧。”
“异能力?”
“就是所谓的超能力啦,能做到这种事的,估计也只有很强的家伙。”正常条件下,每个平行世界都当是互不相交的平行线,除了特别强大的力量,乱步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随意跨过时间和时空。
“你的意思是说背后有人。”云雀挑了挑眉,他倒没有这么怀疑过,自从认识了草食动物,对于发生的任何奇怪的事物,云雀已经免疫了。
“一半一半。”乱步瘫在椅子上,喝着他刚才冰箱拿出来的波子汽水,像这么厉害的异能力能不能顺利操控,真就取决于使用者本身的实力,所以这种事也得分使用者的有意或者无意。
云雀扔掉喝光的椰汁,评价道:“你很聪明。”
“这不是当然的嘛,乱步大人可是拥有最厉害,呃。”乱步卡住声,经历了与坡的对决,乱步也从此认清了他没有任何异能力,当年社长说他有异能力完全是为了安慰他,但信以为真多年,乱步一直改不了骄傲的习惯。
好在云雀没觉得奇怪,他不爱多管闲事。
小卷趴在桌子上休憩,乱步缓过劲来又生龙活虎地跑去逗刺猬。试探性的用指腹戳着小卷的银刺,痒痒的,也不疼。小卷微微睁开眼,见是有人在玩它的刺,乖巧的一动不动。
“为什么你养的动物好有灵性,动物缘好的人的特殊待遇吗?”乱步继续抛出问题。
云豆开口道:“云雀,喜欢。”
它和小卷比较特殊,但其他动物完全是出于对云雀的喜欢,动物们没有歪歪扭扭的心思,它们用各自纯粹的方式表达喜爱。
乱步了然:“啊,社长一定很羡慕。”
他嘴里的社长走到门口,喊住他的名字,“乱步。”
乱步身形一抖,立马心虚转过身,“社长,我在。”
福泽谕吉本想说什么,但瞧见上门的云豆,垂放的手不由握紧,视线稍微移开,他又看到了一只小刺猬,有鸟有刺猬,刚刚乱步没有说错,他是羡慕了。
云雀没见过福泽谕吉,直到他对上福泽谕吉的眼睛,一下子明白了他是这家侦探社的社长。
“云雀恭弥。”
“我姓福泽。”
“嗯。”
一段相当微妙的自我介绍,仿佛北方吹来的冷风般僵硬。
乱步插话道:“社长,今天的草莓大福没了,晚上陪我去。”
“乱步,你可以自己一个人。”侦探社附近的区域,乱步还是认识路的,福泽谕吉也不会总是纵容。
“可是我不认识路,要坐地铁才能到。”
原来如此,福泽谕吉点头道:“等解决了白鲸的事。”
“就快了。”乱步随手指向外面的天空,他的脑海内差不多能把海边的情况播放一遍。
福泽谕吉不会怀疑乱步的能力,偏过头去看云雀,邀请道:“要来一坐吗?”
福泽谕吉的社长室是单独一间的,云雀没拒绝,跟在他后面进去。第一眼过去,云雀就很喜欢福泽谕吉的办公室,那里有榻榻米和清茶,比起群聚的办公室,他更喜欢待在他满意的地方。
云雀盘腿坐着,摸了摸凑过脑袋来的云豆,他刚进来就看见了福泽谕吉桌面的相框,想来他没来之前,他的宠物在这里很受欢迎。
云雀沉默不语,过去有着养一个叛逆乱步少年的经验,福泽谕吉道:“来横滨是有什么事吗?”按照云豆的说辞,它和少年在横滨走散,想来少年是横滨外部来的人。
“没打算。”云雀看着茶冒出的热气说,他才喝掉一杯椰汁。
“以后可以多来坐坐。”福泽谕吉有个美好的愿望,他将近认清少年的动物缘与他天差地别,说不定哪天他上门就会带上一只猫,喜欢猫的福泽谕吉抬起袖子,遮住自己快要荡漾的笑容。
云雀没注意到福泽谕吉的表情,他和云豆迟早有一天会回家的,他不会乱答应别人的约定,干脆选择沉默,这是他的做法。
福泽谕吉微微咳嗽,让自己的关注点先从猫身上移开,“你看着年纪轻,学校没关系吗?”谷崎直美和谷崎润一郎是大学生,时间空闲才在侦探社帮忙,顺便赚取生活费,其中包括中岛敦,对方至少也成年了。云雀从外貌上来看,与泉镜花大概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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