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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如蜂般的提着书包就往外跑，江北原本还想等着楼昀一起去打球，但是宋泽看了一下同样还没走的程言川，拖着江北就走了出去。
作为好兄弟，当然要优先的考虑兄弟的幸福了。
第五十九章：校园CP 9
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了程言川和楼昀两个人。楼昀趴在桌子上，看着程言川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来安安静静的擦着还在湿润的词典。
这本词典楼昀已经帮他擦过了一次，但是因为太厚压根没用。吴军大概是提了一桶的水朝着上面泼下来的，得亏楼昀自己的桌子上不放什么东西，不然也早就遭殃了。
“程言川。”楼昀试探性开口，“你生气了吗？”
“没有。”程言川回得很快，“郑柏舟，你为什么要帮我？”
有些话他是不敢说出来，但是依旧忍不住想要询问：“那个同学说的对，我是因为被迫专业的……”
他说着忍不住想要哭出来，大概是绷得快要爆炸了：“我就是垃圾啊，他们都这样说我，久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垃圾。”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楼昀反握住程言川的手：“程言川，你怎么会那么想？他们说永远是他们说，可你就是你自己。”
程言川挣脱开楼昀的手，没说话。有些事情他人没经历过，根本就不懂其中的滋味。
如果黑暗是由殴打、污蔑、侮辱、陷害、冰冷所构成的，那么原罪本就没有光明。
书包已经被楼昀擦干了不少，程言川红着眼小心翼翼的整理着书，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珍重：“郑柏舟，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谢谢你之前对我那么好……”
“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我很穷，穷到连书都读不下去了。”
滴答，一滴眼泪从眼眶流出来，低落在刚刚整理好的英语词典上。郑柏舟多好啊，这个人对他很温柔，也总会把温柔的一面留给他，可是他再也不能和他成为同学了。
程言川心中满是苦涩，声音充满了难过：“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本就应该在六中办学理了退学。”而不是转学过来，认识了你、拥抱了温暖过后再选择的离开。
楼昀伸手去揉他的头，忍不住将他拥抱在怀里：“……程言川，你从来不应该选择退学。”
“可是我姐姐她没了，我连给她办后事的钱都没有！”
程言川再也绷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的泪汹涌澎湃的落下来，泪如决堤：“我已经拖累她半辈子，如果不是我的话，她本应该会很幸福的！”
程言川有些控制不住他自己，胡乱的将头埋在楼昀怀里，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程言川还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父母就因为车祸走了，只留下了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姐姐。那司机家里也很穷，压根拿不出钱来赔债。当时姐姐的成绩很好，但是后来无奈，还是因为他选择了外出打工挣钱来培养弟弟读书。
姐姐把一辈子的梦想都寄托在了弟弟的身上，她打工很努力，人也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原本在那个工厂里面，有好几个人对于姐姐都有意思，后来几个人一同去喝了一点酒，回到厂里的时候，见到姐姐就忍不住动手动脚，还多亏了当时有人经过，姐姐才没出什么事。
但是也因为这一件事，姐姐有了很大的阴影，很快就从工厂里面辞职了回来了。原本以为这件事很快的就过去，但是没想到姐姐还是出了事。
因为好几年没日没夜的在工厂里干活，姐姐患有了颈椎病，还恰巧以为颈椎引起了腰椎狭窄，导致了双肢瘫痪。
姐姐一时大受打击，精神也开始出现了问题，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很少有清明的时候。
后来肇事的司机好不容易凑了一点钱赔款过来，也因为要给姐姐看病花去了大半部分，他也堪堪的读到了高二。
然而就在刚刚，赵颖过去说他到一个邻居用姐姐的手机播了一个电话过来，让程言川去接听，程言川过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后的亲人也没了。
听邻居说，姐姐走的时候，大概是清醒了一会，还给他写了一封信，最后用一把水果刀了解了自己。
当时的赵颖也不敢再去试探这个敏感孩子的想法，只是问他以后该怎么办。程言川启唇，毫不犹豫的开口：“老师，我打算退学。”
赵颖没立即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叹了一口气让他下来再好好想想。
程言川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姐姐原本有她更好的人生，她就是因为我，才会变成的这样。所以说那些同学说的一点也不过分，我就是垃圾，到哪都会拖累人的垃圾。”
最后是邻居和赵颖同时掏了钱去给程言川给姐姐办了后事的。楼昀害怕程言川一个人在家会做出傻事来，就拉着程言川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还一直紧攥着一张相片，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合照，合照上面的程言川还很小，看上去也就三四岁的模样。他和一个女生手拉手站在前面，身后是并排站列的笑起来和煦温柔的，两个大人，那是程言川的父母。
这两天程言川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请了几天假也没去学校上课，不过好歹是在没有说起退学的话。
他今天一直在处理姐姐的事，都还没来得及吃饭，楼昀看着他在沙发上坐好，这才放心的进厨房去给他煮了一碗面。
等楼昀把面端出来之后，程言川还是像静止了一样坐在沙发上。楼昀把面放到他面前，不由得担心道：“程言川，想开一点吧，也许这样的结果对于姐姐来说，是一种解脱。”
程言川机械式的点了点头。
其实楼昀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程言川心里也明白，早些时候姐姐因为被猥亵的事，给她的精神就带了极大的创伤，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那阴影一直笼罩着她过了好几年年。他知道，姐姐一直都很骄傲，在检查出病因瘫痪的时候，那个骄傲的人躲在房间里哭了一晚上。
她再也没有像正常人一样能够直立的行走了，甚至家里面为数不多的钱全部都拿给她治病，以至于自己最亲爱的弟弟连上学的时候都是啃着蒸得发烂的馒头来填饱肚子。
他不想成为弟弟的累赘，她觉得弟弟没有她能够更好的生活下去，所以终于等到她好不容易清醒的时候，她选择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程言川，以后搬过来住吧？我爸妈不在这个城市，你也不必再回到那出租屋去了。”
为了给姐姐治病，程言川不得不选择卖掉了以前的房子，和姐姐搬到了又小又窄的出租屋里。
出租屋里的邻居也很好，还愿意主动掏腰包来给程言川给姐姐办后事，后来楼昀拿着钱过去还的时候，那邻居也不愿意收下。
第六十章：校园CP 10
吃完面，楼昀又陪着程言川回到了出租屋去收拾衣物，收拾完了之后打电话给房东退租。
程言川在沉默了一天之后，终于原意和楼昀说话了，他说：“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这些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对你这些事不要求又回报的，程言川，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可怜你？可是你看我像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家伙吗？”
楼昀有些气恼：“正常的同学谁会为你出头？谁会为你买早餐吃，会一天到晚的担心你的健康？甚至在这个时候，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做傻事出意外。”
“程言川，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给我装傻？老子对你的感情你到现在都还看不出来吗？”
楼昀一点也不像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傻逼一样，之前被琛南下了套，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又在这里被琛南的灵魂碎片折磨，如果确定的话，不久他就会疯的。
琛南为什么不愿意让他知道之前的那些事，甚至还给枕边人的他下了手，可是他们两个明明都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摆在明面上摊开来说的？
他以为自己在面对伤痛满身、绝望自残、卑微下贱的各种琛南缩影后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谢溪到底是怎样的被谢府折磨，被谢夫人亲手折了双腿，像狗一样在谢府深处苟延残喘。苏晚又到底在孤儿院经历了什么，导致他才一到成年的法定年龄，被迫退学进娱乐圈闯荡，最后又是怎样的被经纪人逼着上资本主义的床，让他去讨好那些所谓的资本家。而程言川呢？那么小就失去了父母，被校园暴力，大冬天的睡在湿淋淋的被褥里，连着发烧了半个月，因为没钱都是自己熬过来的，到最后连唯一的亲人上天都要无情的索走。
言折和星宿老君都说，这些都是他的缩影，这些都是他脑海里最深处的意识。
楼昀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被伴侣不信任的想法一露出来，他就觉得那么多年来他就在琛南眼里就像一个笑话一样，让他心寒。
“……你，你怎么会？”被楼昀的一番话给吓到，程言川震惊得连瞳孔都放大了不少，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一样。
“你是在怀疑我说的话吗？那你现在别动，我前面的给你看。”楼昀凑近压过去，把程言川压在沙发角落，自己撑着沙发将他圈起来，楼昀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程言川，突然之间就泄了气。
是了，琛南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他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他更应该有些耐心才对。
他压迫过去，一低头就吻上了那个瘦弱的少年。
少年很瘦，楼昀将他怀抱在怀里的时候，都感觉到骨头在膈着他。等到终于放开了程言川的时候，少年的脸早就红透了，他的眼睛很湿润，巴眨的看着楼昀，明显又是吓得呆住了。
楼昀过去亲他的嘴角，叹道：“宝宝，我想这样做很久了，下次再也不会等你那么久了……”
程言川低下头去没说话。楼昀带来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到底哪里奇妙他又说不上来，只是这样的亲吻，他感觉他们两个已经做过了很多次一样。
今天的程言川确实是很累了，不消多时就打起了呵欠，楼昀也不敢闹他，把他的东西全部搬到自己的房间里，催促程言川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程言川还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提议说有没有客房，但是全被楼昀强硬的拒绝了。夜间他眼见着程言川睡沉了这才敢凑上去把宝贝抱在怀里，低头去亲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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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言川姐姐去世的消息被楼昀压着，除了他和赵颖之外没别人知道，等程言川将姐姐的死消化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楼昀带着他一起去了学校。
多日不见，他俩的课除上了压了厚厚的一层白卷，楼昀把早餐放到程言川的桌子上，翻了翻试卷，硬是没看见一张重复的：“这学校也太狠了吧？那么多的试卷，谁做的完啊？”
程言川这些天同样也消化楼昀那天做的事说的话，心里也得到了慰藉，原本还不敢放开的心也悄然绽放，对楼昀依赖了很多。
他将试卷一张一张的整理好，又同样的整理完楼昀的试卷，这才把早餐分为两份，一份给楼昀：“赶快吃，待会还得去和学委借笔记过来抄……”
两人缺课那么多天，知道原因的赵颖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楼昀原本就差的成绩会不会再次落后了。
上午第一节课就是赵颖的课，楼昀盯着赵颖探究的目光想睡又不能睡，简直折磨人到家了。
程言川私底下去勾楼昀的手，看他困倦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他：“柏舟你别睡了，待会赵老师就下来了。”
楼昀头一次体验这种学生的生活，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不管是哪一科老师上的时候讲的知识点都像是在揪着他的耳朵念佛经，越听越困。
“宝宝就一次，我真的忍不住了。”
“可是我们原本就缺了很多天的课，如果再不仔细听课的话，成绩会越来越不好的。”
“那宝宝你认真的听课，等放学回家了，你再教我好不好？”
楼昀趴着眯着眼，朝他灿烂的笑起来，郑柏舟长得不错，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那种不容忽略的帅，但是奈何他校霸的名声在外，别人不敢看他，在看他的时候也会自动忽略掉他的帅气只记得他的武力值。
程言川被他调戏得脸红，最后连他自己都听不进多少了，还好也快下课，程言川盯着挂在黑板旁边的时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下课后，赵颖果不其然的又把程言川喊了出去。宋泽掐着时间跳过来拍楼昀的肩膀：“兄弟牛啊，前段时间你和程言川都不在，赵女士也没什么话，快好奇死我们了，快说说到底都干嘛去了。”
江北不知道从哪里也凑了过来：“舟哥，我太佩服你了，你这算不算光明正大的逃课啊？而且还是赵女士一点都不说的那种。”
楼昀的困意被叽叽喳喳的二人赶跑，只能无奈的支着脑袋朝门那边的窗户看去，没见到程言川，大概是被叫到办公室去单独谈话了。
宋泽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随即反应过来他在看些什么，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绝了兄弟，小媳妇又不会跑，你真的没必要那么紧张啊？”
第六十一章：校园CP 12
江北不解：“什么小媳妇？”他也朝门外看去，恰巧看见宋昕禾从门外抱着一堆作业进来，他瞬间恍然大悟，“不是吧舟哥，你媳妇是学委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楼昀忍无可忍朝着书朝他扔过去：“你可闭嘴吧！”
宋泽也是一脸迷惑行为的看着他，看见楼昀甩书过去也不帮江北，自己站在一旁笑得开心。
“舟哥！”林尧一的声音从第一排传过来，在吵闹的教室里尤为响亮。自从他上次和宋泽江北一起过去打算劝楼昀架的时候，已经不怎么害怕楼昀了，还时不时的喊他舟哥，“郊游的名单马上就要交上去了，你和程言川给个准话啊？”
楼昀看向宋泽。后者耸了耸肩：“听赵女士说是要去什么香山拜佛，我才懒得参加。有这时间，咱俩还不如单挑篮球呢！”
“就是就是。”江北跟着吐槽，“舟哥，你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们打篮球了，什么时候再来一场啊？还有这个新同学还没和我们一起玩过呢，什么时候拉他一起过来啊？”
楼昀朝那边一直看着他的林尧一摇了摇头，听到江北的话，也觉得这是个机会，不是经常有人说男朋友打球的时候女朋友一般都回去观看和送水的嘛。
楼昀终于对江北的态度好了一点点：“我问问他。”
程言川一直去到了第二节课上课到一半的时候才回来，还害得楼昀差点忍不住冲到办公室去和赵颖要人。等到程言川终于回来之后，他才收敛了一点点。
程言川回来的时候抱着两本厚厚的笔记本，楼昀问他是什么的时候，他眉眼藏不住的开心：“这是赵老师去和其他老师要来的学习资料，一本是你的一本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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