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近日以来自己的心境越发的平静了。
他自己还喜欢柏颂赢吗?他觉得他还是喜欢的,只是......
这一切的改变在宋羽瑶来到丞相府的那一刻似乎有些说得通了。
关于和兆,宋羽瑶一早抱着的是捉弄的心思,只是后来可能有些像朋友,当然她是不介意给和兆一个身份的。
和兆要是能成为她的驸马其实也挺不错的。
然后她就看到了和兆的......肚子......
“谁的!!!”
宋羽瑶气的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这是她的驸马!!!
和兆看着这个漂亮的,急的跳脚的女人,只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鲜活,让他不自觉的就想再亲近几分。
于是,和兆走了过去,将这个女人给缓缓抱住。
宋羽瑶带来的那个丫鬟眼睛在亮了一下之后直接就看向了她家的公主。
种的蛊虫如今应该已经长的成熟了。
宋羽瑶在接收到自家丫鬟的眼神之后才猛然想起了那档子事儿,苦着脸,看着对自己分外依恋的和兆,半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他现在爱的是自己,却怀了别人的孩子,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啊!
和兆在抱着她的时候觉得会舒服,身上的那些不爽利以及因为柏颂赢而产生的心疼都减轻了不少。
和兆终于是松开了,看着宋羽瑶的眼睛,里面迷茫中散发着光亮。
正巧看到这一幕的宋邀直接就怔住了。
和兆看向宋羽瑶的那种眼神......
连忙进宫将和兆的事儿跟柏颂阳说了,柏颂阳握着的茶杯里直接就抖出了大半的水来。
“你是说他们两个......”
宋羽瑶确实是一个难得漂亮的女人......
但是......
论长相的话柏颂赢跟她......
这两人也没发比啊!
宋邀细想之后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直接道:“我觉得他们两个凑到一块儿也确实挺不错的,宋羽瑶要是接受不了阿兆的孩子,那孩子可以留下来,咱俩......我养。”
柏颂阳此时根本就抓不住半点儿重点,猛地站了起来,分明就是一副对他这想法气急了的样子,“朕的皇兄过几日就能回来,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还有,他们两个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宋羽瑶作为南朝唯一的公主,性子娇纵,又是个心气儿极其高的,跟阿兆......怎么着都算不上般配!”
柏颂阳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强调的不太到位,继续道:“别说他们不合适了,就算他们是天生地设的一对,那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是朕的皇兄在先,且已经跟阿兆孕育了骨血,有她宋羽瑶什么事儿啊!”
宋邀对此只是挑衅地哼了一声,“那场面你若是见了......”
“就算他们是两情相悦,阿兆只能是朕的皇兄的!”柏颂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谓是铿锵有力,满满的天子威严,竟然让宋邀一时给噎住了。
柏颂阳即便是说的再有底气,对宋邀的话也是极其担心的。
而且他不明白的是......
阿兆难道就对他皇兄没有半丝的情谊吗?
柏颂赢如今还是生死未卜,和兆却在怀着他的孩子的情况下跟宋羽瑶搞......
柏颂阳实在是在宫里待不下去了,但天子出宫可是大事儿,最终他只能乔装打扮,凑合着宋邀的轿子去了他的府上。
下了轿子,问了管家,却得知这大晚上的两人还在一个屋子里待着呢!
柏颂阳惆怅半天之后......
“朕去找他们两个聊聊!”
宋邀却一把将他给抓住了,“你觉得你现在过去合适吗?”
“不合适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房间里煮米饭!”柏颂阳此时此刻几乎理智全无。
宋邀却被他这一副毛躁的样子给逗乐了,“隔着门你也看不到不是吗。”
柏颂阳却没心情应对他的嬉皮笑脸儿,直接将他的胳膊给抡开,领着丞相府战战兢兢的管家去了那个烛火未消的房门外。
柏颂阳生生地在门外停住了脚,脸色极其的不自然。
自己现在算是在做什么,帮自己的哥哥捉自己嫂子的奸?
还真是怎么着都有点儿不太合适......
于是,柏颂阳也就给了旁边的管家一个眼色,让他代替自己闯进去。
管家哪敢啊......
那南朝公主不过在这里呆了有半日就让他们见识到了何为蛇蝎心肠,自己若是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坏了她的好事儿,她这个一国公主要是给他穿了小鞋,他这把老骨头,可就直接埋进土里去了。
“皇、皇上......”
柏颂阳早就已经等不及了,直接一脚将门踹开,又将身旁的管家直接退了进去。
“谁!”
宋羽瑶压着嗓子,看着闯进来的老管家。
老管家瑟缩地朝着她瞅了一眼,“老、老奴走错房间了......”
宋羽瑶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割在他的脸上,却因为要护着枕在她的腿上睡着了的和兆没有在出口训斥。
管家可真是要感谢她的大恩大德了。
最后没有秋后算账这么一说......
管家带着歉意地朝着她鞠了两下,连忙退了出去,还不忘替他们将门给关严实了。
“如何?”柏颂阳问他。
管家擦了一把冷汗,挤了一个笑出来,可笑又难看。
“俩人没在床上,小公子只是在床上枕着公主的腿睡着了而已......”
“真的?”柏颂阳问的极其怀疑。
管家忙点头。
柏颂阳这才放宽了心,回头却发现宋邀已经在他的背后等了许久了。
管家跟着柏颂阳又离着房间远了点儿,眼珠子咕噜着,眼眸一深,一个主意就出来了。
“如今天色也晚了,皇上要不要在府上歇下?”
这种事儿若是被宋邀问出来的话,他肯定理都不会理,但问的是管家,又是合情合理的,他顺势就点了一下头。
管家将头压的很低:“那奴才现在就去安排。”
柏颂阳脑子确实挺乱的,直接跟着管家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
宋邀看着离开的柏颂阳,眼眸暗沉。
柏颂阳也没有那么矫情,洗漱宽衣都是自己来的。
不过说起来,这房间布置的还真是挺雅致的,有点儿像是......宋邀的风格......
他倒是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这本就是宋邀的宅子。
房间里熏香袅袅,没过多久他便困了,几乎刚躺下就睡熟了。
不多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男人进来,抚上柏颂阳的脸庞。
“傻不傻啊你......”
柏颂阳自然是听不到的。
烛火熄了,屋外夜色浓重。
——————————
和兆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宋羽瑶正没有形象地流着哈喇子,半分盛气凌人的样子都没有。
和兆坐了起来,看着她脸出神,脑子里却又闪过了柏颂赢的样子。
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苦不堪。
另一边。
柏颂阳觉得自己的身上......不大舒服,昨晚睡得很沉,却做了一个极为......的梦,全身都像被碾过一般。
之前也曾出现过这种情况,好几次,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还发了一次高烧......
而且每次......
柏颂阳不敢深想,舒展了一下身体,推门出去。
门外的男人正站着,胳膊上搭了一件狐裘。
柏颂阳看着他手上的狐裘皮子,心想这么好的料子他这个当皇帝都没见过,他一个清廉的丞相怎么会......
宋邀将胳膊上的狐裘抖开,直接向前给他披在了身上。
“马车已经在外面了......”
柏颂阳垂着眉眼,没有看他,就这么走了。
在他走后,宋邀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
垂头走过来的管家看着自家的大人,眼神带着些许的心疼之色。
“你觉得他真的不知道吗?”宋邀望着那个早没了人的转角,淡淡地问。
管家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能选择缄口不言。
“君臣之礼......”宋邀苦笑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
没人知道,一个男人在昨夜已经回来了。
柏颂赢回了王府,脱下长进烂肉里的里衣,在盐水中足足泡了有两个时辰,又在大夫战战兢兢的包扎后,穿上锦袍,变回了当初的那个摄政王。
柏颂阳乘坐的马车中途调转,直奔摄政王府,在看到柏颂赢的时候几乎当场哭了出来,柏颂赢却没有搭理他,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柏颂阳没等到柏颂赢再见他,等来的是一堆还沾着血的兽骨。
“皇上,这是王爷让奴才给您的......”
“皇兄他为什么自己不去?”柏颂阳不解地问。
管家将头压低,开口声音却哑了,“......王爷劳累多日,只是先回去休息了而已。”
第五十五章 :解恨
柏颂阳不太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但是在刚才他又确确实实的看到柏颂赢好好的,也就没有硬闯的理由了。
将狈骨递给身侧的随从,柏颂阳再次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才离开,直接这就去了宋邀的府上。
宋邀看着送过来的狈骨到底是知道关心一句。
“他呢,还好吧?”
柏颂阳抿唇不语,半晌之后才开口道:“阿兆跟宋羽瑶必须得断了!”
宋邀在心里笑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柏颂阳的性子是使不住什么阴狠招数的,而在感情这种事儿上,太仁慈的话,又怎么会好办呢?
柏颂阳见宋邀跟着沉默,反倒是有些生气了,就这么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宋邀与他相识多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在想的事儿,自己并不愿意做。
“难道假借人手就对得起你的仁慈了吗?”宋邀看着他。
柏颂阳摆出了一个帝王的威严:“我是君,你是臣,盛世之下,只残忍的臣子,没有残忍的帝王,我做不到的事儿,就该是你做的。”
宋邀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柏颂阳,你说你至于吗?他不过是你的一个兄长,你有多少个兄长啊......为什么,难道就只是因为他对你好吗?”
柏颂阳双眸微敛,“你到底想说什么!”
“臣哪敢说什么......”
“那就闭上你的嘴!别说一些我不爱听!”
柏颂阳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但是因为这个怀疑让他气的要死。
难道在他的心里他会是那么龌龊的人吗!
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兄长有......
他明明是......
“宋邀,你长在宫外,所以你不知道,在皇宫里是没有亲人的,但是我曾经有过,他就是柏颂赢......”
他的母妃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宫女,生了孩子也没有资格养在自己的膝下,孩子一生下来就被送往了柏颂赢的母妃那里。
没人知道柏颂赢的母妃有多温柔,柏颂赢这个哥哥有多让人仰望。
并不是身为皇子就天生高贵,但在这两个人的庇护下,他的童年得以不受任何欺负,他的母妃也得以在宫中保全自我。
但在最后,他的生母却背叛了那个温柔的女人。
他气的要发疯,跑到他的生母面前质问她,可是他得到的回复呢......
他的生母告诉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儿子啊,你看看,母亲如果不为你这么谋求算计的话,你能当上皇帝吗?
就为了让他当上这个皇帝......
别人爱他如亲子亲弟,他却是他生母手中的一枚棋子。
实在是荒唐又可笑。
现在想想,还真是他被保护的太好了,本就不知道除那个温柔的女人之外,宫里的人其实都怀有像他生母一样的想法。
绊倒、压制,谋求算计......
柏颂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人说起这些。
“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现在只有这个哥哥了!”柏颂阳在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了朋友之后转身捂住了自己的嘴。
宋邀被这情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颂阳......”
柏颂阳强行压下涌上来的泪水,回头看向他,笑得极为难看。
“你就帮我这一次行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已经有十四年没有理过我了......”
宋邀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慌乱。
“颂阳......”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先冷静一点......”
“不是我的错,你知道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生母会联合那个恶毒的女人......”
“颂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柏颂阳看着他,目光呆滞,将他幼年看到的那个真相说了出来。
“我亲眼看到的,我碰到了,是我的生母将阿兆的母亲迷倒,然后告诉我说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颂阳!”
“我哥猜到了,他没有连我一块儿杀了,只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宋邀完全怔在了原地。
“你先别哭......”
宋邀将他死死抱住。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的这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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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和兆一直在想着一件事儿。
自己为什么会对宋羽瑶这么的依恋。
宋羽瑶见他又在发呆,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实在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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