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头发剪的很帅啊。”
“原来我还有这颜值?”
“我老封家基因就是好。”
“果然我没有长歪。”
“哥你现在看你自己,像不像返老还童?”
封锐:“闭嘴。”
—
霍凌然没坐车,一路走回家,进了家一声不吭,推开门一头扎进卧室。
霍奶奶从阳台走出来,知道他今天去和封锐吃饭了,奇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见霍凌然回到家一声不吭直接进卧室,更奇怪了,敲门:“小凌?”
霍凌然闷着声音:“没事,我看书。”
霍奶奶隔着门:“吃过了?”
霍凌然:“吃过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门内,霍凌然趴在书桌上。
他浑身热血沸腾、心跳极快,别说耳朵和脸,脖子都是滚烫的。
他的意志力、心绪、神经、五感一概都在灼烧,理智在沸腾中运转。
他想冷静下来,但无论如何都不行。
他灵魂里的一切、连同他整个人,都恨不得在这一刻为某个真相燃烧起来。
好不容易平静了些,霍凌然从抽屉里拿出张旧照。
那照片上是个年轻男生,不是别人,正是封锐,十七八时的封锐——
穿着深蓝色的外套,面孔年轻,余下几分未退的稚气,留着露出额头的短发,神色傲气,眼神凌厉,唇边抿着些微张扬的笑意。
因为是年少时的样子,和如今二十七八的封锐多少有些不同,却和今天餐厅窗外、商业街广场上见到的“封舒文”异常相像。
这种像倒不是说五官,真论起五官,年纪差了十岁的封家兄弟俩差异明显,而是气质、感觉上的像。
尤其是内在投射在外貌上精气神,那种凌厉、张扬,尤为突显。
霍凌然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他心底的那个答案:封锐和封舒文,互换了。
为什么会这样,霍凌然不清楚,他只是很顺利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同时顺着这个现实往下想:那这两天,在学校的、他接触的,根本不是封舒文,而是封锐。
他和封锐一起上课,和封锐在同一个教室里,最近的距离甚至都没一米。
他们度过了认识以来相处时间最久的两天,不止手机上联络频繁,学校里和他说话、拿他卷子订正的,也都是封锐。
原来早在约饭前他们就已经相处了两天,而这两天他们在同一个教室里呆的时间比他们自认识以来加起来接触的时间都要久。
霍凌然不禁开始反复回想过去那两天他对封锐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乃至每个微表情、态度。
想到除了帮捡过手机,没一句好话、好神态,恨不得抬手锤自己。
但他心底更多的情绪,其实是高兴。
因为霍凌然很清楚,如果封锐变成了如今这样,那他们往后会有很多很多的相处时间。
而有了这些相处的时间……
霍凌然心口又开始不可抑制的咚咚咚地快跳。
他再看手里的照片,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横旦在两人之间的十年年纪差被截去,十七八岁的少年封锐被一把拽到了他的身边。
他们不再有各种差距,反而有了相仿的年纪,有了一样的环境,在一间教室上课,面对同一个老师、做相同的试卷……
他们有了对等的身份。
而他也再不用靠看照片缓解那些暗自翻腾的心绪了。
更不用等,等高三、等高考、等大学、等毕业,等很多年,最后以成年人的面貌,在身份对等的情况下,站到同为成年人的封锐面前。
不用等了。
霍凌然终于冷静下来,把照片放回去,才注意到手机上有消息。
封锐:你外套忘拿了,周一让舒文给你带去学校。
霍凌然把这句话自动翻译成了:你外套忘拿了,周一我给你带去学校。
霍凌然:好。
结果等到周一,高二(三)的小伙伴们震惊地迎来了他们班两大绝世男颜。
先是“封舒文”,剪短了头发,穿着育仁那套西服款校服,长腿、窄腰,气场足,目不斜视地走进教室,眼神锐、气势足,神情间又沉淀着几份傲气和懒散。
一路走进教室、走向最后一排的角落,身上黏着数不清的目光。
哦,对了,“封舒文”臂弯里还挂了件外套。
接着是霍凌然,同款校服、大长腿,五官深邃、下颌刀削似的硬朗,步态稳健,眉眼间展露些微的冷,又隐约展露出平时并不会流露的、非常少见的气场。
走进教室,也黏了堆目光。
哦,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早饭的纸袋。
提着回到座位,没先坐下,越过邻座,在一堆视线里、众目睽睽下,递给了“封舒文”。
“封舒文”挑挑眉,肉眼可见的意外,但意外归意外,没拒绝,接了,接完后把放在桌上的那件外套拿起来,递给了霍凌然。
霍凌然接过,沉稳道:“谢谢。”
“封舒文”示意早餐,也道:“谢谢。”
这两人……
全班:“?”
夹在两人之间的邻座:“?”
从纸袋里拿出果汁喝了口的封锐:全新的一天。
把外套卷起来塞进桌肚的霍凌然:全新的一天。
第18章 把封锐夹在中间
封锐的这天从按时交作业开始,到上完第一节 历史课,到用课间时间登录学校内网重选了另一节选修课,到上完第二节物理课,到课间被内网弹出来的提示通知:篮球课选择成功。
搞定选修课,还有社团。
可惜社团的问题没那么容易解决,封舒文自己都说了,是被人整了,对方能量大,没社团敢要他。
封锐便想国际部那个男生能量到底有多大,能让所有的社团都不敢要他。
这不比袁蒙蒙霸多了?
育仁是那男生家里开的?
不过也不算毫无办法,至少封锐手里有张牌——姜澜心。
她既然说过欠他一个人情,那他就索性兑了这人情。
姜澜心在手机上很爽快:我帮你问问,稍后答复你。
封锐:谢谢。
姜澜心:不用,还你人情而已。
封锐看到姜澜心回复的话,觉得这女生很有性格。
而在育仁,有性格的何止一个姜澜心,还有两个缠人鬼:袁霸、乌泽。
这俩冤家像是咬住他了,钢琴课扔手机不够,周末酷跑不够,周一又来——
第二节 课课间,两人跑过来,一定要他赔手机。
封锐心道我陪?我呸还差不多。懒得理他们,径直去卫生间。
这下好了么,又在卫生间堵住他,凭借没有监控的地理优势,想搞点事情。
反被封锐搞了——扭胳膊背到身后,抬脚一人一屁股。
两人又试图联手反扑,被封锐叹了口气提醒:“想清楚,先掂量掂量打不打得过。”
打不过个屁!缠人鬼们联手一起上。
封锐转了转手腕,“被迫”加入2对1。
结果战局还未正式开始,负责当日校园纪律执勤的几个男生走了进来,警告地喝退袁霸和乌泽,喝完就要把两人带去教务处喝茶。
袁霸:“?”
乌泽:“……”
凭什么只有他们?
还有一个呢?你们瞎了?
我们屁股上后背都有鞋印!鞋印!谁踹的你们想不到、看不见吗?
看不见、想不到,就是瞎,带头执勤的那位肉眼可见地给封锐放水,一边放水还一边冲封锐看过去,挂起一个自己人的友善微笑。
封锐认出他,是之前和霍凌然一起打球的几个男生里的一个,国际部的,还常来找霍凌然吃饭,叫褚航。
褚航示意执勤的另外两个男生把袁霸、乌泽带走,又堪称关切问封锐:“没事吧?”顿了顿,“哦,没事。”微笑,“那就好。”
封锐挑挑眉。
等他们从卫生间出来,封锐终于知道褚航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巧了——霍凌然就在门口。
褚航一出去,就跟霍凌然打招呼:“好了,行了。”又说,“今天的KPI顺利完成。”
霍凌然回应平平,反而冲封锐这边看了眼。
课间时间有限,褚航很快走了。
霍凌然和封锐一起回教室,封锐其实有点奇怪,霍凌然不是不管的么,怎么今天忽然帮了?
封锐觉得是不是周六的吃饭的时候他弟借着他的身份说了什么,比如学校里关照一下,诸如此类这种话。
封舒文在微信上傻乎乎地回了句:没啊,我就顾着吃饭了,那家餐厅还挺好吃的。
封舒文:哦,想起来了,好像是提过一嘴。
原来如此。
结果等到了中午,封锐正要拿饭卡去食堂吃饭,霍凌然跟上来:“一起。”
封锐扭头:“?”
霍凌然如常神色:“几食堂?”
封锐:“你要跟我一起吃?”
霍凌然反问:“我在和其他人说话?”
封锐真心实意地觉得纳闷。
以他上周那两天的所见所闻来看,霍凌然没什么事几乎不会理他,哦,正确来说是不会理封舒文,更别提一起吃饭。
今天怎么回事?
还是因为周六那顿饭的关系?
有可能,说来说去都是给他这个房东哥哥面子。
封锐心底挺高兴的。
一起吃饭?那就一起吃。
而恰恰是这顿饭,在育仁引起了一波蝴蝶效应——
一个中午,私下各种小群、尤其是高二三班学生所在的群都在传,说封舒文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一个周末过去,得到了霍凌然的“认可”,两人都一起吃饭了。
本来两个男生一起吃饭,不至于引起这样的关注,实在是霍凌然在育仁赫赫有名,封舒文这三个字臭名昭著,风马不相及的两个人,竟然处到一起了?
高二(三)的人也都知道,霍凌然以前从来不搭理封舒文,怎么现在……?
更让人震惊的是,午饭后,国际部的姜澜心也来班里找封舒文,两人站在走廊里聊了五分钟都不止。
姜澜心!那可是姜澜心!
育仁校花,国际部隗宝!
封舒文怕不是有什么隐藏的了不得的身份,比如本地首富的儿子这种,要不然怎么会同时让姜澜心和霍凌然都对他扭转态度?
而学生间的氛围是很微妙的,大部分人离一个人远远的,剩下的人也会随大流远离,而如果一个群体中算得上顶尖的少数人偏向一个人,其余人也会跟着转变风向。
大家有一个很相似的处世逻辑:如果这个人很差,最优秀的几个人怎么可能跟他接触?还一起吃饭,特意过来找他?
能一起吃饭、会过来找,肯定因为这个人其实还不错,至少可以接触看看。
何况同在一个班里,大家都长了眼睛,都看得到,“封舒文”已经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瞎混了,还按时交作业、认真上课,课间都在位子上对着稿纸写写画画……
“唉,封舒文。”班里终于有同学主动喊了这个名字。
封锐抬头看去,是个男生,男生有点犹豫,但还是带着好奇地问:“那个,能问问姜澜心找你做什么的吗?”
不做什么,只是来当面答复他有关社团的问题。
姜澜心:“我和我同学这学期刚好在组新社团,最近快弄好了。”
姜澜心:“你既然要参加社团,又没别的社团可以去,就来我这儿吧。”
不用封锐问,姜澜心傲气道:“放心,我这边我说了算,谁也管不了我招不招谁进来。”
如此,加入社团的事也基本搞定。
封锐条理清晰,把事情一个一个解决,同时不耽误别的,该上课上课,该整知识点整理知识点。
隔着一个邻座,霍凌然默默用余光看着。
他以为封锐会有很多东西搞不懂,会再像之前那样向他借卷子借笔记,结果没有,一次都没有。
霍凌然的目光不禁一直往角落里看,看着看着,视线的焦距对上了邻座疑惑回视的眼睛。
霍凌然:“……”
邻座:“?”看什么呢?在看封舒文?
霍凌然拿起桌上一本书,扫球似的把邻座的脑袋扫开点儿角度,挡着了,挡着他看人了。
被扫开的邻座:“?”不是,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
只要是封锐坐在那里,他情不自禁就想看。
余光看、瞥着看、盯着看,各种看,看着看着,很快就嫌两人之间的那位邻座碍眼了。
当天放学,封锐走了,邻座正收着书包、准备等会儿吃完晚饭去图书馆自习,霍凌然忽然对他道:“换一下。”
邻座:“?”
霍凌然两手抓着桌角,轻轻一抬,抬着桌子往后走了几步,把原先自己的位子空出来,示意邻座:“跟你换。”
邻座:就很突然。
次日一早来班里的封锐也觉得有点突然。
?
他旁边怎么换成霍凌然了。
不仅换了人,两张桌子还桌沿贴桌沿的靠在一起,成了整个高二三班唯二贴一起的两张书桌。
等霍凌然进班走到位子落座,刚好和墙一起,把封锐夹在中间。
夹也就夹了,他们反正最后一排的角落,夹一起也不妨碍其他人,结果霍凌然还要侧身正对着他,一脚踩自己的书桌横杠,一脚踩他椅子的横杠,成包抄之势。
封锐:“……”
包抄就包抄了,霍凌然又亲切地表示:“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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