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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追求沉浸式体验，大家玩游戏也都是以全息为主，恐怕也就只有凌漠行这个另类，连和游戏人物对话都还在使用影像键盘。
【原来如此。】
方穆暗自感叹了一番大仙那神奇的读心术，察觉到远处陆续又有僵尸闻声而来，也来不及再说些其他什么，便有些匆忙地将注意力放到了街道两旁正叩拜他的镇民身上。
“我不是什么仙人，也救不了你们。”
方穆面色冷淡地望着镇民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能救你们的也只有你们自己。”
对于叩拜他的镇民，方穆除了最初对他们的反应有些讶异之外，并没有产生太多情绪。
末世最忌讳的便是同情心泛滥，毕竟末世最不缺的就是恩将仇报、过河拆桥之人，谁也说不准你救下的人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将你推入僵尸群。
一旦你的善心被人窥见却又没有足够的攻击力，等待着你的就是一堆攀附而上的蛀虫，他们不贪得无厌地将你的价值压榨彻底，是断然不会去寻找下一个攀附对象的。
而方穆之所以会讶异，也是因为在他印象中卡修并不罕见，拥有画笔或卡册的人也许在人群中所占的比例小，但数量绝对不少。
普通百姓看到卡修的目光也大多是尊崇向往，像是今天这样直接将他奉若神明叩头跪拜的，方穆反倒是第一次见。
不过只要想想现在画笔和卡册的作用还没有被发掘出来，卡修的存在也还没有被大家习以为常，方穆也就豁然了。
至于其他的，方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自然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寻到受惊躲起来的马，方穆翻身上马后，直接一夹马肚朝着另一个街道行去。
“……仙人！仙人别走啊！”
“仙人求您救救我们！”
远远地听着身后的声音渐渐模糊，方穆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凡这些镇民里有哪个人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现在带着武器走出铺子跟上他，他都不至于将那人直接赶走。只要那人的速度再能跟得上，他自保之时好歹也能顺便护住那人一时的安危。
若是那人再争气点，趁着如今僵尸好对付，跟在他后面和他学个一招半式的，那日后在末世存活怎么也都会轻松些。
可他最后看到的，也不过依旧是一群哪怕连喊话都不敢踏出铺子半步的人罢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看到小人的心情值又在缓缓下降，凌漠行就好像透过小人满是尖刺的硬壳，觑见了隐藏在其中的柔软内里。
但因为那种柔软是他所不曾拥有的，凌漠行只能有些生硬地安抚着小人。
【所以不必为陌生人感到愧疚。】
【也不算愧疚吧，我只是有些怒其不争。】
方穆看着身前浮现出的气泡，心中感觉到些许暖意的同时，却也不禁忸怩起来：【大仙，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善良，我不会为了他人的选择而去影响自己的情绪。】
【嗯。】
望着小人依旧偏黄色调的心情条，凌漠行只挑了挑眉梢，并不多言。
看着那个简单的“嗯”字，方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冷酷无情，骑着马利落地一挥刀，就同时砍下了周围好几只僵尸的头颅。
接着方穆一路疾行，在一家门户开放的杂货店前停了下来。
见小人扫除店中的僵尸后就开始收集棉花和各种布料，凌漠行想到小人重生的设定，感兴趣地问道：
【是接下来就要入冬了吗？】
【嗯，而且今年的冬天还尤其寒凉，接下来好几年的气候也都会十分古怪。】
方穆一边挑挑拣拣地往乾坤袋里装填他用得到的东西，一边在心里回答凌漠行的问题。
他也并没有仗着他拥有乾坤袋，就将杂货铺的所有东西都一网打尽，而是每一样都还留下了许多给之后那些有勇气走到这里的人。
等粗略地把杂货铺逛了一圈，方穆之后又进了几家开着门的小店铺收集了一些东西，最后便直奔书店而去。
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杂货铺中，怀揣了一大堆方穆取用过的物品。
第12章 语音
对一个卡修来说，只单独凭借画笔或者卡册都可以完成制卡。
但因为这种制卡方式所需要耗费的灵力太多，对灵力的掌控程度要求也很高，在有工具辅助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方穆先前利用点画笔引下天雷，便与这种制卡方式相类似。
虽然方穆可以精准控制自身的灵力，但由于如今他体内灵力的储量不多，他引来的雷电不但威力有限，还会瞬间抽空他的全部灵力。
如果不是意外遇见异化僵尸的话，方穆是必然不会那样冒险的。
不过好在方穆遇到的僵尸才刚刚开始异化，所以尽管他引来的雷电威力有限，但用来对付那只僵尸还是绰绰有余的。
并且方穆对自己的水平也十分了解，他是确定了自己能够一击即胜才会那样做。否则雷引来了，方穆的灵力也被耗空了，异化僵尸却依旧活蹦乱跳的，那可就有些太刺激了。
此时，方穆体内的灵力已经回复了许多，正在一间书店中大量地收集着白纸，其他的墨锭与砚台却都只收纳了很小一部分。
【怎么就只收了纸张？是因为乾坤袋的空间太小了吗？我再送你一个吧。】
望着屏幕上小仓鼠般忙忙碌碌囤积着纸张的小人，凌漠行眼中满是对这种行为的赞许。他觉得小人早就该这样大肆囤积了，先前小人总是特意留下大半物资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良善。
对凌漠行而言，他对自己身边的人态度都很冷漠，想让他对游戏里面的NPC态度有多好那自然是更不可能。
并且凌漠行会对小人态度软化，也是因为他在和小人相处的过程中，他或被动或主动地慢慢了解到了小人的性格与经历，同时这个他所熟悉的小人还曾无意间触及过他的内心。
再加上小人虽然也是游戏中的一个角色，但由于小人的所思所想对凌漠行来说都不算是秘密，凌漠行天然地就会对小人降低戒备，将小人当成自己人。
所以凌漠行在看到被他罩着的小人，如今却连收集物资都不能放肆收集，还得顾虑那些NPC的时候，凌漠行虽然理解小人的心软，却还是忍不住觉得他的小人是受委屈了。
【大仙不必麻烦你了，这个乾坤袋对我来说真的已经完全够用了。】
方穆一边把书店中的最后一捆白纸收入乾坤袋，一边在脑中回答道：【我会只收集纸张，也是因为目前只有纸张是我急需的。而且如果我不把这些纸带走的话，最后这些纸也只会被镇民用来生火，未免太过浪费了。】
更何况如今气候异常，在没有专人看顾的情况下，这些纸张说不定都不能完整保存到有幸存者敢从家中主动走出的那个时候。
倒还不如让方穆现在趁着纸张完好，将它们全部妥善收纳进乾坤袋里。待到日后方穆有了空闲，就可以把它们一一做成等级白卡，让这些纸都死得其所。
【……其实你完全可以再自私一些。】
望着光屏中再次坐上大马的肉嘟嘟小人，凌漠行不由得有些无奈。
或许在小人自己看来他已经足够铁石心肠、不近人情了，但在凌漠行看来，小人本质上却不过是只披着成狼皮的狼崽子——再怎么凶神恶煞，身上也都还散发着奶味。
等见到小人随后并没有在哪家店铺前面停留，而是直接穿过了一条条街道，马不停蹄地出了小镇，凌漠行无奈中便又有些不解起来：
【这就走了？你不再多收集一些物资吗？】
方穆看着周围渐渐没了人烟，点点头，直接开口回道：“嗯，我需要的东西都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末世最初的这段时间是最安全的一段时间，也可以说这个时间段是最适合发展的时期。
而在方穆的计划中，他所收集的这些物资便只是为了协助他度过这段发展期。真到了末世中后期时，这些物资能起到的作用其实也已经变得十分有限，握在手里都可能会显得多余。
所以方穆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浪费这段难得的发展期，在这些基础物资被时代淘汰之前，让自己可以尽早地实现自给自足。
望着那个虚空中自己并看不见的人影，方穆眉眼依旧不自觉弯了弯：“大仙，这次真是多亏了你送给我的乾坤袋，我才省下了不少功夫。”
“如果没有这个宝贝，我到了镇子上之后，就得最先收集纸张现做些白卡出来，后续还得耗费许多灵力将物资暂存进卡牌里，期间还要注意提防那些僵尸，必定会十分辛苦。”
方穆一边说着，一边驾马朝着他计划中的方向疾行而去。
想到自己今后的生活，方穆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主动问道：
“大仙，你之后还会离开吗？”
凌漠行正放松地听着小人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怔了怔。
再联系到小人先前的心情值变化，凌漠行指尖在光屏上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声音平缓而坚定：
“不会。”
“我是因为你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只要你还存在，我想我就不会选择离开。”
在尝试着开口后，凌漠行才发觉和小人之间交谈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并且因为没有了那些虚与委蛇，还远比他和现实中的人谈话要来得从容自在。
等适应了，凌漠行更是完全不会觉得怪异。
毕竟那些和家养宠物说话的都大有人在，他如今只不过是和自己养的小人说话而已。
想到此，凌漠行又顺势解释道：
“之前我会不告而别，也只是因为临时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今后如果我再有急事时，我会记得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听到耳边突然响起的低沉磁性的男声，方穆耳尖不自觉间晕开了一层红，在听完其中内容后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用了！我只是想知道大仙会不会回地府而已。大仙如果有要紧事的话，还请大仙尽管去做，千万不用再费心告知我。”
凌漠行盯住小人头顶上那团随着小人的动作而左右晃动的小揪揪看了看，又看了看小人红润润的胖脸颊，不由得低笑一声，伸手弹向小人头顶的揪揪。
却因为把握不好力道，直接把小人弄得披头散发起来。
“……？”
而作为被欺负的当事人，小人则是顶着一头乱发，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有些发懵。
方穆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大仙对自己做了什么。
又想起自己之前同样被欺凌过的脸颊肉，方穆一边抬起胳膊给自己整理发髻，一边气鼓着脸暗自腹诽：
【……大仙也太幼稚了吧！】
但想是这么想，自小便游离在人群外，从未与旁人有过太多接触的方穆，此时不仅无意识间轻轻提起了唇角，脸上的热气更是迟迟都没有散下去。
望着小人那副好似包子般暄软易揉捏的模样，凌漠行指尖动了动，便要继续对着小人的红脸蛋下手。
却在这时，小人的头顶缓缓飘过了一行黄灰色的文字：
【不过有大仙在，感觉有点热闹呢。】
哪怕看不见他，也会觉得热闹吗？
凌漠行动作一顿，最后手指落在小人的发顶上轻轻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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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终于要写到小人建自己的小房子啦~
第13章 败家
“唔！我刚弄好的发髻！”
刚理顺的头发再一次被大仙弄乱，方穆下意识便惊呼着抬起手护住了发顶。
等方穆发觉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大，显得很是不够稳重后，当即红着脸轻咳一声，颇为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大仙，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房间？”
“我接下来准备去燕云谷建房定居。既然大仙你如今不准备再回地府，那以后肯定也得有个住的地方。这样的话，大仙你倒不如直接和我住在一处。”
说着说着，似乎是因为想到了憧憬中的画面，方穆的眸光越加明亮起来，原先转移话题的不自在也不翼而飞。
“反正房屋还没开始修建，大仙你现在有什么想法都尽管提，等我规划屋子的时候也好统一按照你的要求来。”
方穆眉眼含笑地望着远处的崎岖道路，哪怕马背上十分颠簸也影响不到他那絮絮叨叨的小模样：“反正我这人也没见过什么好房子，如果让我来的话，充其量也就只能建出那种勉强住人的房屋来，论美观肯定是顾及不到了。所以这方面还是得大仙你多担待一些才行。”
“等到屋子建好了，我们可以再养些灵兽灵植用来平日里吃用。对了，不知道大仙你都喜欢吃些什么？”
“是喜欢香火吗？那我到时候可以试着做看看，说不定用灵材做出来的香，大仙你吃起来会觉得味道更好呢。”
凌漠行看着小人睁着星星眼，一脸期待地和自己探讨两人未来的同居生活，心底一暖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无奈。
“我可以帮着你规划设计，但是房间就不必给我多留了，我平日也用不到。”
这个小人是不是已经忘了他是个连形体都没有的“鬼”了？竟然还要给他准备房间。
而且也亏得小人认为他是鬼之后，还能想出来替他制香的事情，难道正常小人不应该是担心鬼饿狠了，会把小人给吞吃了吗？
“不行，大仙你既然都要和我一块住了，怎么可以连个属于你的房间都没有呢？”
两辈子都还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的方穆，对于此事的态度异常坚定：
“房间建好后大仙你完全可以选择不进去住。”
“但是大仙你作为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不住这个房间的理由是因为你自己不想去住，而不是因为这个房间不存在，导致大仙你只剩下不去住的这个选择。”
听完小人清脆有力的话语，凌漠行不自禁怔了怔。
等回过神来，凌漠行便直接伸手捏了捏小人因为过于较真而鼓起来的肉脸蛋，低笑道：
“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房子建好了我都不去住一次，好像未免太说不过去了些？”
方穆闻言眸光一亮，也顾不上自己被捏红了的脸颊，急忙确认道：“大仙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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