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贾瑜收回符咒。
“大人, 小妖不敢在大人面前撒谎!”
“那你为何跟在何大人身边,还跟来了府衙偷听本官, 若不是本官眼睛好用还被你蒙混了过去。”
蜃妖没敢抬头:
“大人您有大量饶过小妖这回吧,下次再不敢了。这姓何的与我有段因果未了, 我只是每日放大他心里的恐惧吸收这恐惧来修炼,并未做什么恶事!跟来府衙纯属意外, 小妖心慕大人,想要借此机会瞧瞧大人的尊颜,这才大着胆子跟来, 不想还被发现了,大人果然是火眼金睛!”
贾瑜冷笑,火眼金睛的那是我哥哥!
“你这小妖还没到化形期,嘴皮子倒是不错,你是从胡离曲泂里出来的吧?正好一会儿叫他把你领回去。”
不想那小妖一听这话, 竟是立马要逃。
贾瑜手一抬,缚着他的绳子便勒紧, 将他拉了回来。
“本官不杀无业障的生灵,你且在一旁等着吧。”将他丢在一旁。
“大人!人捉到了!”
阿六兴奋道。
“哦?带到堂前,给他过过堂!”
“威武!”
“啪!堂下何人?”
“哼!本道正要问大人呢,本道向来安分守己,何故被捉?”
贾瑜点头:“看来是个刁钻的, 既然不想主动招,那就先来一通杀威棒吧!打二十大板!”
“你!”
“趴好!”阿六一脚上去,那道人趴倒在地挣扎不起。
那道人忙运气,想抵挡棍棒带来的伤害,不想一仗打到身上,他运起的气便散了。
贾瑜崇拜地看了眼苍正则,不愧是他的苍,就是这么全能!
不错,阿六几人手中的水火棍也是一件法器,由苍老板炼制而成的,专门对付有法力的修士或者妖鬼。
今天第一次使用,显然效果不错。
那道人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来。
不是他娇气,这棍子打在身上的确可以叫人皮肉疼痛难忍。
挨了五六下,那个原本还有骨气的邪道人便受不住讨饶了。
“大人手下留情,贫道知错了!”
“停!”
阿六等人停手,忍不住唾道:
“早点老实回答大人的话不就完了,非要受些皮肉之苦!”
邪道人咬牙,鬼知道这当官的下手这么狠!
“堂下何人?”
“贫道是采州芥米山无业观的道士王渄。”
“来云州何事?”
“只是云游时路过,并无特定事。”
“说谎,打!”
“等等,等等,大人如何认为贫道说的是假话?”邪道人不服气道。
“本官觉得他是假的便是假的,打!”贾瑜冷漠道。
邪道人气得眼睛瞪圆,鼻子直呼哧:
“枉大人还有清官之名,竟是如此肆意妄为,如何担得清官之名?”
“敢质疑本官,继续打!”
邪道人险些气吐血,他活了这么些年,走了这么多地方就从未见过贾瑜这等当官的。
咬牙道:
“是贫道的错,不该置疑大人的话!大人有什么想知道尽管问便是!”
“这可是你说的,再敢糊弄本官,本官直接叫打个皮开肉绽。”
“是,是!”
“你来云州多少天了?”
“半月有余。”
“都去过什么地方?”
“这……贫道所去之地甚多,并不十分记得,不如大人提个醒,贫道想想去过没有?”
“栖凤阁,去过没有?”
“去过,贫道是正一派弟子,不禁女色。”
“三年前也去过吧?”
邪道人想了下,点头:
“去过!”
“去过就行,画押吧!”
“画、画押?”
“对啊,你三年前去过栖凤阁,然后你点的姑娘便死了,今年你又去了,点的姑娘又死了,可不是你做下的?画押吧,本官急着出门呢。”
邪道人呆了:
“谁说今年的姑娘死了?明明……”邪道人脸色大变:
“你……你诈我?”
“是又如何,如今倒是坐实了,算不得冤枉了你,赶紧画押吧!”
“大人,贫道确实知道那姑娘没死,但并不是贫道绑的人,便是三年前的姑娘也不是贫道下的手,如何都算到贫道身上呢?”
贾瑜冷笑,他就知道他不会承认的。不过承认不承认都不重要,涉及灵异之事都不需要用正规程序来办,只看他身上有没有业障在便是。
“照你这么说前段时间闹入云州的尸妖也与你无关了?”
“尸妖?那自是与贫道无关的。”
“哦,那你跑到北氓山十多日做什么?”
“贫道只是进入山中采药,寻找合适的桃枝做法器,一不小心走得有些深迷了路,转了这许多天才出来!”
“嗯,好口舌!来啊,继续打,打四十大板!”
邪道人被打得奄奄一息扔进牢房中。
高捕头看到后觉得脖子后冒凉风,没想到这贾大人瞧着温和无比,竟也这么狠!
摇头,嘱咐衙役将牢门锁好。
邪道人趴在牢中的草堆上,恨恨地捶地。
这狗官,迟早要给他些颜色瞧!
想到还未大成的货,再忍他一忍,待大成后,一定要将他这云州闹个天翻地覆,拿狗官的血来喂他的宝贝们。
想到宝贝们,不禁想到这云州城中还有一个,喂了几年也差不多了,这几天怕是要醒过来了,他得早些去盯着,可不能叫这狗官给害了去!
凡人就是凡人,以为凭几把大锁就能锁住他了?
真是笑话!
再说被吓昏过去的何大人,醒来后连声惊叫“怪物?府衙里果然有怪物啊!”
贾瑜过完堂回来恰好听到,没好气道:
“那不是怪物,是蜃妖,能变幻成各种形态。还有,那不是原本就在府衙的,是你带进来的,你这段时间之所以噩梦不断,都是它在搞鬼!”
“大人所言当真?”
“本官需要骗你?”
何大人松了口气:
“不行,下官要回府了,还是府里安全,大人,下官告退了!”何大人仿佛被鬼撵一般匆匆离开。
贾瑜没理他,而是开始翻看卷宗。
“狄朗,目前各处农田可有全部耕种完?有没有哪里上报有困难无法耕种的?”
“目前没有收到求助的,舅舅前段时间又发了一批种子给因干旱禾苗死了的村子,想来再没有遇上什么困难了。”
贾瑜放心地点头:
“那就好,能正常耕种便是好事,粮食才是最主要的,和这个比,其他都是小事。”
“可是……舅舅将府库的粮食种子发放下去,那西南阵地若是要粮草,我们拿不出怎么办?”
狄朗担心的是这个。
“没有再想法子便是,总不能将种子当做粮草送走,叫村民没了种子下地吧?这样明年岂不是大家都没粮,更没粮草给他筹措呢!”贾瑜不在意道。
“理是这道理,就怕对方不讲理!”狄朗叹气。
贾瑜冷笑声没有说话。
西宁郡王打了败仗被皇帝治罪,削了他的王爵,收回兵权,其他倒未太过。
如今这西南镇守的是南安郡王,南安郡王带兵打仗的本事还不如西宁郡王呢,但架子可是不比西宁郡王小,对他这云州知州是并不瞧在眼中的。
照理说南安郡王府同贾府有亲,理应相互照应才是,可贾瑜没感觉到一点的亲近之意。
狄朗好奇道:
“舅舅将那邪道人关在牢中,只派高捕头手下的衙役看守,就不怕他跑了?”
“就是要让他跑!”
狄朗眼睛一亮:
“舅舅的意思是……打草惊蛇?”
“再审问也是无用的,他不会说出炼尸的目的及地点的,索性叫他自己带我们去就是。”
贾瑜淡淡道。
“到底还是舅舅足智多谋!”
贾瑜摇头:
“别夸了,等真正抓住了再夸不迟。”
还别说,封山神土地的法子还挺好用,在各粮食不收地封了山神、土地便有了守护的,这样平时遇上点什么事便能很快传到城隍老爷这,再由城隍老爷转告贾瑜,贾瑜便能更快速地去处理了。
当然,暂时还没遇上这等事,一般的野兽祸害农田都由山神处理了,不需要官府出面。
倒是一些不信山神土地,有自己信仰的地方,贾瑜也是没办法的,只能暂且封了个有功德的占着位置,其他的需要城隍老爷自己相法子显灵叫他们改变信仰了。
今天是初六,晚上并没有月亮。
待子时,人的困意正浓时,原本睡在地上的邪道人睁开了眼睛。
整个人十分精神,没有半点困意。
邪道人拿出下午悄悄做的草人,口中念念有词,在上面点了几点,草人动了起来,从栅栏空隙里钻了出去,爬到挂钥匙的墙边,灵活地拿到钥匙又钻回邪道人所在的牢房。
邪道人悄悄打开牢房门,并没有惊动熟睡中的看守监牢的衙役。
用草人做配合,邪道人悄悄地逃离了府衙。
收到消息时贾瑜正在同苍老板下棋,淡定地对阿六道:
“不要惊动他,悄悄地跟在后面。”
“是!”
“等等,叫上洪道长一起去。”
“好嘞!”
贾瑜问苍老板:
“你猜他们跟踪邪道人,能不能有所收获?”
第80章
京城
太上皇和皇上父子不和几乎在京城都不是秘密了。
太上皇直接指出皇上不孝!
为人子不孝尚且有罪, 况且一国之君?
皇帝也有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太上皇既然已经退位, 便该颐养天年, 不该再私下动玉玺, 下圣旨,插手国祚。
朝臣们也吵了起来。
上皇的老臣们早就不满天启帝上位后的打压, 自然支持上后废黜天启帝,另立新帝。
天启帝自然也有自己的死忠, 他们纷纷指责老臣们尸位素餐,只知道兴风作浪, 对天下没有一点贡献!
太上皇虽然没有明着说废帝,却也频繁招其他儿子进宫给他侍疾,尤其忠顺亲王更得上皇的喜爱。
王子腾位置最尴尬。
他出身老牌勋贵, 属于上皇的老臣一派,但他偏又得天启帝信任,如今算是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干脆找了个借口,请了病假, 没去上朝。
好在大家都在忙,倒也没人只盯着他不放。
朝堂上开始几天大家都在互相攻击打嘴仗, 过了没几天,第一个在上朝时批判太上皇不该插手朝政的言官被太上皇直接命人推出午门斩首,其家眷被贬为贱籍。
这可算是点燃了战火了。
天启帝第二日便以各种罪名将老牌六侯抄了四家回敬太上皇。
这下朝臣们有怨的,对立派的开始了各种手段。
便是低调的贾政都受到了波及,被顶头上司寻了个错罢了官。
贾政被罢了官一时间有些无所事从, 只呆在书房发呆。
王夫人过来安慰他:
“老爷可还为了罢官之事烦恼?”
贾政叹息:
“忙了几十年了,突然闲下来倒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休息一下也好,今天我去瞧我哥哥,我嫂子同我说,我哥哥只是一个小风寒,并没有什么大毛病,此次是为了避风头才告假的。老爷能趁此机会避一避也是好的。”
“夫人说的有道理,放心吧,我只是一时的感慨,道理还是明白的。”
老太太也唬得不轻,忙叫关了府门,拘束下人,这时节少外出惹事。
刚说完这话,老亲甄家便出事了。
就在这消息传来前几天,贾家府门被叩响。
“你们找谁?”西角门被敲响,守门的小子开门一瞧不认识的几个体面婆子便问道。
婆子们神色有些紧张:“我们是江南甄家的下人,特来寻府上王夫人的!”
“那你们等等,我叫人去通传。”小厮便要关门,被几个婆子拦下:
“好哥儿,且叫我们进去等吧,在外面不方便。”
小厮看了他后面几辆马车,只当是有主子在上面,便点点头放她们在门里等候。
王夫人得知甄家有人上门自然不能拒之门外,忙道:
“请那管事的过来。”
“给亲家太太请安!请老太太和老爷、公子、姑娘们安!”
“起来吧,你们怎么来了,你们家老太太、太太及家里其他人可还好?”
“都好呢,多谢太太挂念!”
王夫人点头:
“那你们这次进京是为了走亲戚来,还是有其他什么事?”
那管事婆子忙笑着接口:
“可不是走亲戚来着!只是我们太太叫我们送了几箱银子,说想存在府上,待我们家哥儿他日进京赶考时再来提。”
“你们家哥儿要进京赶考了?倒是有出息!是哪一位啊?”
“是我们家二爷小名唤宝玉,参加下一科,夫人说不过是尝试一下并没有十分把握,比不得贵府上的瑜公子,那可是最年轻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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