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里的道理:“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随便给你拖后腿的。”
她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来一张轻身符纸,隋刃说道:“我不用,我自己就能够跑得很快了。”
毕竟是猫系的半妖,简直就是登高跳远的最佳选手,棠溪将符纸拍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面,然后跟着隋刃往那边跑去。
一路上的人们都属于一种梦里的状态,他们的眼神涣散,比如说一个人坐在了地上,手里面拿着许多的泥土,身上穿着一些旧报纸然后嘴巴里面念叨着:“我发财了,老爷发财了。”
有些女孩子对着一棵树木一个稻草人说道:“我……我喜欢你。”
有些男人手里面拿着竹竿,当成了一把枪,对着一处趴伏着似乎是在找机会狙击谁。
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他们沉浸在自己想要沉浸的角色当中,独身一人的流浪汉拥有了金钱,拥有了家人,那些小孩子在梦里面不用上课,拿着火把走到了学校,然后点燃学校。
那些商人将泥土当成了金钱,一边往上撒一边挖坑然后自己走了进去埋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是埋进了泥土里面。
棠溪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这样下去整个县城里的人都有可能把自己给困死在梦境里面,他们在梦境里面可以吃上山珍海味,可是嘴巴里面的也许泥土砖块,甚至发展到后来,梦里面杀死的敌人会是路上遇见的真人。
隋刃捏了捏棠溪的手,避免她分神掉队,二人来到了一个小楼房,门前坐了一个小孩,棠溪能够感受到,这个小楼周围被布置上了一种阵法。
棠溪和隋刃停在了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角落躲起来,棠溪站在了稍微后面一点:“怎么了?”
隋刃解释道:“我同事的气息消失在这里了,他人不在这里,可是这个阵法是他布置下来的,应该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你看这个小孩子是不是很正常,没有做梦的样子。”
棠溪探头去看了一眼,的确小孩子的眼神清明,只是脸色有些蜡黄,劈柴的过程当中,头顶上的汗珠滑落了下来,他的眼神里面有很多血丝,似乎是很久没有睡觉的感觉,眼神十分的清澈。
劈柴劈到了一半的时候,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了另外一个小孩子,小孩子的手里面捧着两个大碗,眼神有些害怕的打量着旁边,才走了出来:“哥,先喝点水吧。”
大点的孩动作停下来,接过了水杯往嘴巴里面送,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那个人醒了吗?”
小孩子摇了摇头说道:“还睡着的,哥,我们要不然赶紧逃跑吧?”
大孩子抿了抿嘴唇最后半跪下来抱了抱自己的弟弟,然后安抚道:“我们不能走,娘还没醒过来,要是我们走了她就饿死了。”
小孩子的眼睛一红,有些委屈的说道:“可是娘不认识我们了……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就像是不知道一样,我现在给她喂水,她都喝不进去。”
大孩子咬了咬牙,也是十分的痛心,因为这件事情是由他起的,他和弟弟生来就有些不同,这种不同让小县城里的人十分新奇。
因为他和弟弟不用睡觉,他从出生开始就不会犯困,听娘说,别人的小孩好歹白天能够眯瞪一会,可是他却能够一整天都滴溜溜的转动。
哭上一天都不会累的,他们家族在县城里面也算是一个富户,他是第一个儿子,家里人也是十分的上心,请医生来看,医生检查了一番却找不出来,哪里不妥的。
后来他长大了一点,家里人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后来发现这个孩子不觉得困,不觉得痛,他曾经把手伸出去摸火,被火苗烧伤了却不觉得疼痛。
后来左手上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后来父母发现自己的孩子还是顺利的长大了,就想着能不能再生一个,弟弟出生的时候,他们两兄弟竟然有同样的病症。
弟弟比自己还要严重一点,他偶尔会进入一种无意识的梦游状态,半夜的时候跑到了书房里面背书,或者是坐在小桌子上面吃点点心。
还有假装抱着碗筷吃饭,最吓人的是,他有一次差点把屋子给点燃了,父母问道的时候,他只是傻乎乎的说道:“我刚刚听到娘亲让我去烧柴。”
兄弟两个同样的状况,可是身体又很不错,这种状况就自然的被考虑到鬼神之说了,爹倒是还好,他觉得自然孩子能够长大,又比别人多这么多时间,就可以学习其他的东西了。
但是当妈妈的就不行了,始终觉得自己的孩子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是危险的事情,她求过神拜过佛,最后在一次集会上面遇到了一个术士。
这人主动走上前跟母子三人搭话,又一眼就看出来兄弟两人的不同,那个术士的眼睛有一个眼珠子是浑浊的灰色,脸上也有很多的皱纹。
身上也有一种很邪恶的气势,可是阿妈却始终觉得这个是厉害的老者,强行拉着兄弟两个人留下来,并且从他的手里拿到了一个奇怪的黑木筒。
那个术士的声音嘶哑,有些低沉的说道:“等到了半夜的时候,月圆之夜把木筒打开,木筒里面的东西摸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然后他们就能够睡着了。”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月圆之夜,黑木筒里面放着的东西是一股铁锈味道的黑红液体,他们也犹豫过可是最后还是把这液体给倒了出来。
第一天晚上,第二天晚上,兄弟两个人真的做梦了,这梦境不太好,梦里面整个县城都出了可怕的屠杀事件,天空中有敌人的飞机飞过来,投下来好几颗炸弹,然后屋子被毁掉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身上也有火。
那些着火的人高举着手臂从他们面前穿了过去,紧紧闭着眼睛,感受到一阵火热的风穿了过去,鼻尖还能够闻到一股焦臭的味道。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了,他们第一次体会到的梦就不太美好,跟爹说跟娘说,都没有人在意,可是后来的梦境就更加的具体了。
他们梦见了别人的死亡,死掉的人就是自己身边的人,梦见别人受伤,受伤的也是自己认识的人。
要说一开始对于兄弟两个人不会睡觉的事情,大家只是新奇,那么对于他们梦到了这些人受伤的梦,大家的心里就有一点害怕了。
从心里的畏惧变成了茶余饭后,所有人都开始说他们家不吉利,说他们兄弟两个被诅咒了,人们找到父亲,逼迫父亲交出这两个孩子,说他们在诅咒认识的人。
要把兄弟两个人杀了之后,大家才能够平安。
其实也挺无厘头的,后来任谁遇到了倒霉的事情,都能够说,看是这两兄弟在梦里面诅咒我们,其实别人不知道的是两兄弟,渐渐地不再做梦了。
好像是药效过去了,他们又兴奋又开心的告诉家人,阿妈的眼里面全都是泪水说道:“可是别人不信了。”
舌头也能够杀人的,父亲开车在路上走,那辆车子撞到了一户民宅,他去医院,却没有大夫敢治疗他,就这样在伤痛中去世了。
一群亲戚说阿妈不吉利,生出了两个受诅咒的孩子然后又克死了自己的丈夫,把他们母子三人逼得交出了家里面的产业,拿着一些钱住在了小楼。
原本连房子都不想留给他们的,只是因为大孩子说道:“你们不怕做的太绝了,我诅咒你们吗?”
他的眼睛里面全都是仇恨,小小的人却带着笑容这样说,自然是有一定威慑力量的。
他们有了容身之处,从那天开始阿妈就常说,在梦里面见到了阿爸,每天晚上都梦见,再后来,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清醒着什么都不做了,就坐在位置上面也能够进入梦里。
第46章 准备正面刚
隋刃和棠溪蹲守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确定了这两个孩子并没有受到梦魔的袭击,隋刃带着棠溪紧跟着自己,顺道把匕首给拿出来准备好。
棠溪听了他的话,将匕首拿出来握在了手侧,隋刃操控着手里面的墨线,将两个人给围起来,手里灵力一催,墨线渐渐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为了防止这是梦魔留下的埋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隋刃正准备往外走,突然觉得衣服被人轻轻一扯,转头一看,发现棠溪伸出了手:“麻烦你拉着我算了,我这兜里面只有一点食梦象了,要是我两中圈套都分散了的话,我还真不保准可以找到你了。梦里带着我呗,不然我也害怕。”
这话说的,隋刃的耳朵尖都有些不起眼的发红,似乎是想起来了先前的感觉,在梦里面,被困在了来自童年的情绪,孤独,仇恨,惊慌,这些情绪都将自己快沾满了。
突然从身后一沉传来了一个陌生的体温,温暖,怀抱是紧实的,听见了陌生人的心跳,最后醒了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棠溪的这双手,好看的只指节十指相扣,紧紧的将自己圈着。
隋刃不自觉的就把棠溪的手指给握住了,轻轻的低声应了一句:“好,我知道了,这次我一定会小心的。”
两个人走到了小楼的门前,大孩子明显紧张的将自己手上的斧头给紧紧的握住了:“你们是谁。”
棠溪的面上带着笑容,加上她本身的样貌就比较稚嫩,下意识的让人的警戒心下降了一点:“我们是异察司来的调查员,之前是不是有个人来这里?”
隋刃配合的将自己的调查牌给拿出来,然后语气有些生硬的问道:“就是这个,之前已经来了一位调查员,我们刚刚追踪到他在这里断了联系,你们楼前的保护罩是他布置的,所以我想问一下。”
小孩子紧紧的抱住了哥哥的腿,在看到隋刃手上的木牌之后,从快速的跑进了屋子里面,翻找了一阵子之后从屋子里面找出来了一个名牌,然后塞给了哥哥:“找到了,好像是一样的。”
大孩子把牌子拿过来,隋刃没有收回手,他便拿着手上的名牌这一眼看过去,仔细的观察了一次,然后才松口说道:“的确是,不过那个叔叔已经昏迷了,就在楼上的房间里面。”
他的眼睛里面明显还有警惕的情绪,不过身体已经比先前放松了一点:“叔叔说,只有他的同事可以过来,所以你们能进来的话,我就带你上去。”
隋刃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下话里的意思,然后拉着棠溪围着整个小楼转了一圈,墨线轻轻的散开来,碰到了保护罩的命门。
隋刃将木牌按在了若隐若现的锁扣上面,一阵闪烁的声响,他们两个人往前进了一步,顺利的踏过了屏障,将名牌收了回来,兄弟两个的脸上才露出一点笑容:“阿妈有救了,幸好那个人没有骗我们。”
棠溪一听便问了一句:“这屋子里面还有谁?”隋刃没有乱动先是重新布置了一次阵法,自己来了之后,他干脆把破解的锁口加固了一番,免得梦魔趁虚而入。
大孩子的眼睛里面有些难过,亮晶晶的看着棠溪说道:“我阿妈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这两天连一口水都喝不下去,她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瘦了一大圈,之前的叔叔说有办法救阿妈,可是他出去了之后,受伤回来了。”
顿了顿,大孩子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然后,叔叔将我们住的地方布置了一番之后,让我和弟弟用绳子把他也绑在了床上,然后也出现了和阿妈一样的症状,这两天是彻底没有醒过来了。”
小一点的那个孩子看着隋刃思考的表情,选择棠溪跑了过去,抱住了棠溪的大腿:“姐姐,你一定要救阿妈,阿妈是为了我们才这样的,我有天天照顾叔叔,你能不能救救阿妈。”
棠溪对于小孩子的撒娇一点办法都没有,赶紧蹲下来承诺到:“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一定会好好想办法的。”
小孩子不大懂这样的话语,只是再三的问道:“一定会救阿妈的是不是?”
棠溪看着他的脸,没忍心拒绝只是说道:“一定会尽力救她的,你们能不能讲一下,事情的过程,然后之前叔叔有没有东西要你们交给我两的?”
隋刃也收回了思绪,问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这些事情你们慢慢讲,但是一定要全都想起来,能想多少就多想点,以后;
只有这些都想起来了,我们才更有把握。”
棠溪和隋刃被孩子们带进了屋子里面,一边听他们讲起了事情的经过,一边跟着他们去看了一下屋子里面的两个人。
先是去看了看隋刃的同僚,一个一身黑西装的男人,他脸上有些青色的胡茬,头发长长的略显卷曲,发尾有些浅褐色的感觉。
外套被脱下来放在了椅子上面,手臂的地方潦草的包扎起来,他安静的躺在了床上,眼下的青黑,头上的细汗。
两个孩子应该是真的认真的照料着他们,帕子绞了一次又一次给他清理,换下来的崩带也堆在了角落的地方。
隋刃的食指抵在了同事的脖颈处,感受到了脉搏的稳健跳动,心里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沉睡在梦境里面了,生命暂时没有任何的危险。”
隋刃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来了他带上的伤伤药坐在了一旁的床沿上,把崩带解开了,伤口是一种锐器造成的撕裂,撕裂的部分微微的泛着青黑,似乎是有毒素的样子,周围的肌肉组织都开始腐烂了。
棠溪也探头来瞧了瞧,这种伤口她倒是第一次看见,又问道:“要不要把这个人给叫起来?”
她手里面倒是还有几只食梦象,要是这个人比较了解内情的话,救他清醒过来倒是更加好的办法。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隋刃的眼神默默的看着两个小孩子,将他们的小情绪全都收入了眼底,最后果断的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要了,魔梦说不定一直暗中监视着他,要是他突然醒了,被魔梦知道了会打草惊蛇起了防备。”
这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仅棠溪相信了,连两兄弟的跃跃欲试也暂时的压了下去。
隋刃面不改色,他还是觉得人性本自私,如果自己答应了棠溪将同事给救醒了的确是能够更好的了解敌人的弱点。
可是这两个兄弟一定会想让他们两个救醒自己的母亲,不答应的话指不定小孩子沉不住气就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而且他们了解到的情况来说,这个女人应该是自愿的沉浸在梦里面,要是突然救醒了,说不定情绪会失控,一点都不利于接下来的还要对战的情况。
隋刃拿出自己的匕首,将同事手臂上的伤痕直接给割开更大的一部分,血液的颜色也是泛黑的,先是开了一个十字的刀口,让血液慢慢的流了下来,腐烂了的肉用匕首轻轻的割掉,然后将这些肉放进了小瓶子里面:“这些先保留下来,之后要交给上面,说不定能够化验出来更好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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