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是伶牙俐齿。”
“那可是十万两,我不为自己辩驳难不成要去白白当这个冤大头!再说,你是在居心叵测,为何那花瓶早不碎晚不碎,偏偏你离开那会碎了?这难道不可疑吗?”
“哦,继续说。”
深吸了口气,在这件事情上,顾子墨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了,而且还不能赖账,因为高长恭这只老狐狸实在太狡猾。
总会说的他哑口无言。
他为自己的轻敌,痛定思痛,“我没有要赖账,但我想请你少要点,十万两你不觉得太夸张了吗?”
“呵。”
“再说,我现在身无分文,别说十万,一文钱都拿不出,你要我筹钱,也要多给我点时间吧。”
气恼的看着高长恭,但愿高长恭能听进去几分,多给他些时日。
其实顾子墨如此打算,更多的原因是笃定了高长恭在王府内呆不久。
他毕竟是三军主帅不可离开营帐太久。
相信不用过多久他便要回到军中,到时候他一忙起来,这花瓶的事情,铁定会被忘得一干二净。
因此,顾子墨此刻看似在讨价还价,其实是在转移话题,让高长恭宽限些时日。
因为他真正的目的是,一文钱也不会赔给高长恭。
谁会傻乎乎真赔他十万两啊!
高长恭深深的望了顾子墨一眼,将他脸上快速切换的神情收入眼底,薄唇微勾,对他的那点小算盘了如指掌,却并未直接戳穿:“那便宽限你到上元节后。”
“那不就是十五天后吗?你方才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说我没钱!让我筹钱,也要时间的。”
顾子墨怎么也没想到高长恭会这么精明。
嘴上虽然没言明,却在时间上卡的十分严苛。
在原来十天的时间上只多给了他五天时间。
这一来,顾子墨的计划不得不泡汤。
气的顾子墨浑身颤抖,只想问候高长恭的祖宗十八代。
他亲娘滴。
缺了自己这十万两,他堂堂王爷会饿死街头吗!
既然一点也不给通融。
突然,门外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是传递信号的声音。
顾子墨并不懂。
高长恭听到声音,敛去了唇角的笑意,恢复了往常的淡漠,转身离开之前,深深的望了一眼顾子墨小拇指上的伤口,眉头微蹙,开口的声音中透着严厉:“不要动这些御品的碎屑,若是少了一片,唯你是问!”
高长恭话落,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议事厅。
顾子墨看了一眼地上的残渣。
嘴唇撅了撅,想到高长恭方才临走时的警告,一阵不痛快道:“呸!什么玩意!真当小爷没见过世面吗?就这破玩意就想糊弄我骗我钱!高长恭你还嫩了点!”
嘀咕着弯下腰,捡起了两片碎屑放入了袖子里,等回头出去后,找人鉴定一下便知道这花瓶到底值不值那个价钱了。
从议事厅离开时,发现居然又下雪了。
整个王府内银装素裹,景色仿若仙境,他却无心欣赏。
不知不觉人便已经走到了王府大门口。
门口当差的几人见是顾子墨,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见过公子。”
“公子是要出门吗?下雪了呢,公子不多穿点在出门吗?”
顾子墨微微一怔,看了一眼门口站岗的禁军,“我可以出府?”
“当然可以,公子怎么……”
“没什么,你们辛苦了,我先出去了。”
顾子墨以为会被人拦住,没想到出府这么容易。
一出王府,他便直往常青的布庄去了。
运气还算好,常青刚好在。
“小清子,有件事需要你帮我……”
顾子墨将袖子里的碎屑拿了出来,“你帮我给孙伯看看,这到底值不值十万两。”
“你今日匆忙出府就是为了这事?”
常青发现,半月多不见,顾子墨看上去清减了许多。
“你在王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半月一点消息也没有……”
“哎,一言难尽,我真是入了贼窝了……”顾子墨心头一阵委屈,看到了常青,便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常青为人向来淡定,却还是在听到顾子墨说起客栈和高长恭解毒的事情后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听完整件事后,常青久久没有平静那复杂的思绪。
过了良久,才意味深长的对顾子墨道:“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子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啊,连你也这么说,我真的要完了吗?”
顾子墨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常青摇了摇头,有些拿不定主意,“具体怎样,我也不好说,我只是凭直觉觉得,兰陵王怕是让你留在王府做幕僚另有他图谋,就比如说这次你摔碎了花瓶,你不是之前就提出要离开王府辞去幕僚一职?
这事情才发生没多久,你便一下子欠了他十万的债务……这样一来,你要离开王府,已然是不可能了……”
“经你这么一说,看来我真的是上了高长恭的当了!没想到他长的人模狗样,心底却是如此腹黑!我与他有救命之恩,他却如此算计我!”
“目前我还不能判断他对你有没有坏心思,所以……”
“所以你想不到办法帮我解围是吗?小清子,我是怎的走投无路了才找上你的,你可千万要帮我啊……你若是都不帮我,我可该怎么办啊……”
“你不是能自由出入王府吗?这样,以后有消息你即使告诉我,我帮你分析分析,若是兰陵王真要对你不利,你也……”
“我明白了,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你是让我留在兰陵王身边找到他的软肋他的短处,适当的时候用来自保让他不要太过分,是这个意思吧?”
第23章 王爷一直在等你
常青摇了摇头,“不然,这些并不急,眼下最要紧的是,你须得弄清楚,兰陵王对你到底是何居心,方可制定良策。”
“他对我的居心?自然是讹诈我那十万两!让我白白为他奴役!”
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凭他为高长恭做幕僚的月俸要十年才能攒够那十万两,想来想去,高长恭就是阴险狡诈故意不想支付他月俸所以才用那花瓶来讹诈自己。
闻言,常青摆了摆手,一脸笃定道:“不,你所说的,只是表面现象。”
“表面现象?你的意思是,高长恭还有其他目的?”
顾子墨望着常青翻了个白眼,他怎么觉得高长恭的目的就是讹诈他。
“你觉得兰陵王与市井小人一般会讹诈你那点钱?动动脑子想想吧子墨,这件事绝非单纯的讹诈你月俸那么简单,兰陵王他还不屑做这种下三滥之事。”
“小青子你是有所不知,他一点折扣都不让,还以我爹来胁迫我在上元节之前必须把这十万两还清,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还不够下三滥吗!”
“这……即使他这么做了,我依然保留我的看法。或许,兰陵王他只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想要让你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才故意以这样的方式让你多注意到他呢!”
“噗!小青子你在搞笑吗!你说他是为了让我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才这样做的?我告诉你,很明显不是这样!
他连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还多次一巴掌将我拍飞,若不是我命大,或许早已经丧命他手,你啊根本不知道情况,所以才会有这种奇怪的看法。”
见顾子墨极力反驳,常青摇了摇头,便没在继续刚才那个话题,“高孝琳还是杳无音讯吗?”
提到高孝琳顾子墨便有些萎靡,无力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本来以为可以从高长恭那里打开突破口。可……高长恭现在和我水火不容……又怎么可能会帮我寻找孝琳呢?”
从高孝琳失去消息的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顾子墨对要娶高孝琳为妻的热情冷静下来。
不论如何,对顾子墨而言,和高长恭之间不清不楚的那一夜,始终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
在加上现在的他不得不屈膝在高长恭的屋檐下,这更加让他知道,他短期内和高孝琳的事情不再有可能。
戌时,顾子墨极不情愿的在常青的提醒下返回了兰陵王府。
刚进大门,高文突然上前来行礼,将顾子墨吓了一跳。
“高总管你……不是回乡过节了吗?怎么这才半日你就回来了?”
顾子墨分明记得高长恭说上元节之前高文不会回来了。
这才过去半日时间,高文就回来了……
难道说高长恭之前在哄自己的?
想来也是,怎么可能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回乡去,那这偌大的王府内没人料理日常琐事岂不是要乱套?
高文脸上的笑意深了深,并没回答顾子墨的问题,而是一脸关切的对顾子墨道:“子墨公子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在下这就命人为您熬姜汤驱寒……刚好,今日在下从家中带来了一些特色小吃,待会也端去让公子尝尝鲜……”
若是心情好的时候,顾子墨听到好吃的自然是眼冒精光。
然而此时的他,却是萎靡不振,完全没有胃口。
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对高文道:“不必麻烦了,我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话落,也不在与高文多言,顾子墨转身便要离开。
高文急忙道:“子墨公子,王爷他……”
高文的声音提醒了顾子墨,顾子墨倏地脸色一沉,回身望向高文道:“高总管,还请代为转达,若是王爷找我,便说我已经安寝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顾子墨话音刚一落下,却见高文面色十分奇怪的望向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顺着高文的视线顾子墨转过身望去。
蓦地,瞳孔一阵收缩——
高长恭此刻竟然站在他不过一丈远的位置。
绝世的容颜依旧如墨如画般让人眼前一亮。
从高长恭距离自己的那个距离,方才他和高文的对话,岂不是听的一清二楚?
忽然想到了什么,顾子墨又松了口气,方才好在他没跟高文发牢骚说高长恭的坏话。否则,岂不是要被逮个正着?
“子墨公子,王爷在……您还是快过去与王爷见礼吧。”
见顾子墨一脸被高长恭惊艳到的模样,高文噙起了一抹笑意来。
高文的话,令顾子墨从高长恭身上移开了视线,忽略掉心头那种隐隐被高长恭撩拨的有些不太正常的心跳,顾子墨将这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归结于高长恭那惑乱人心的美貌上。
果真是红颜祸水啊。
摇了摇头,对高文摆手道:“见礼就算了吧,殿下他正在赏雪,需要清静,我过去打扰,诸多不妥。”
说完,生怕在生变故,顾子墨连忙绕到了另外一条道上,临走时对高文嘱托道:“我突然有些内急,就不跟你多聊了,你好好服侍殿下吧,我先回屋了……”
不等高文开口,顾子墨已经加快了步伐准备溜之大吉。
之所以见到高长恭便走人,除了那十万两债务外,还有一个原因。
他也有些疑惑和彷徨。
方才那不正常的心跳和悸动。
以及会情不自禁被那人绝世的容颜吸引的诡异感觉……
这些都是让顾子墨必须要远离高长恭的理由。
“子墨公子,您别急着走啊,在下还没说完,殿下他在此恭候您多时,而且膳房已经备好晚膳,殿下为了等您回来,一直没用膳呢。”
生怕顾子墨就这么溜了,高文一个箭步上前,会武功的他,很轻易的便超在了顾子墨的面前,挡住了顾子墨的去处。
顾子墨头皮有些发麻,“你说他在那里,是特意为了等我一起用膳?”
都这个时辰了,高长恭还没用晚膳?
“是的,子墨公子,殿下一直在等您回来。”
呵呵……
顾子墨嘴都笑歪了。
他为何一点也不信呢。
他顾子墨有那么大的面子?
让堂堂兰陵王等他吃饭?
“高总管,我方才应该跟你说过,我不饿,晚膳不用了。”
“在下听到了,只是,您不用晚膳,和在下说没用,需要您亲自跟殿下说明,否则殿下那里,在下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高文弓身对顾子墨一揖,生怕顾子墨反对,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对顾子墨恳求道:“还请子墨公子念在在下一把老骨头了,给在下点活路……”
“高总管言重了……”
只是晚膳这种小事而已,怎么就不给他活路了。
顾子墨有些无奈,眼见高文就这么挡着他的去路,现在不去跟高长恭见礼都不行了。
避无可避,顾子墨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我答应你就是。”
摇了摇头,又折回到了高长恭所在的那条道上,高长恭还是方才那个姿势,幽邃的眸不知道望向何处,深不可测让人难以窥测他眼底真正蕴含着的谜。
一步一步的朝着高长恭走了过去,顾子墨的心头却是七上八下的。
高长恭许是听到了有人靠近过来,收回了眺望远处的视线,回眸瞥了一眼顾子墨。
极其冷淡的一瞥,幽邃的眸底是他惯有的冷淡。
毫无任何情绪,任何波动,仿佛一潭冰泉,惊艳,却又透着让人拒人千里的漠然。
“参见殿下。”
最正常不过的见礼。
他标准的躬身对高长恭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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