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这个消息一说出来,几个人只是短暂地惊讶了一下,没什么其他特别大的反应。
“转走的事,我们不太清楚。”课间很短暂,高个子要打算回班了,“只知道是把人给打了,至于是不是开除,我也不知道,你去别的班问一下吧。”
打……打了?谭霜傻在了原地,“他把谁给打了?”
没人再回答他这个问题,大家都各自散了,班门很快又严丝合缝地被拉上。
“不是。”老龟有点懵,“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班的人?怎么啥都不知道啊?”
谭霜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惊天消息里不能自拔。
曲珦楠的身手,他是知道的。
也曾经见过感受过。
但是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和别人主动打架的人吧。
因为打架曾经被开除不可能。
谭霜直摇头,“他干不出来这事。”
“请问你们……”
俩人吓了一跳,一回头,撞见个抱着书的女人,赶紧低头,“老师好。”
“你们有事情?”
“啊……”
谭霜卡了,老龟截住那个正好要进班的女老师:“请问您知道曲珦楠吗?”
“曲珦楠?”
“对对对。”
“当然知道啊,”老师看着他俩,“他是我原来的学生。”
谭霜赶紧问:“他为什么转学了?是和别人打架了吗?具体是怎么回事……”
预备铃已经响了,女老师不禁起疑,她怀疑这两个从没见过的小子是来找事儿的。
“你们不是我们学校的。”
谭霜解释了一顿,老师却没耐心听了,她还要上课,只想尽快脱身,“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去冯老师办公室里问问,那是他们的班主任,你在这问我,我也不清楚。”
说完,她抱着讲义就推门进教室了,也没再管外面站着的俩人。
“老谭我觉得,这不太对劲。”
不光是老龟察觉到,谭霜也早就从这些师生字里行间的态度里读出了什么。
想要再找,可是时间只剩下半小时,也不知道还够不够。
“要不就别管那个人贩子了,你直接捡你想问的问,你需要我帮你去拖住他吗?”
“……”
谭霜现在没什么心思再去赴约,“我先去找一下班主任吧。”
他也没打着听故事的目的来这儿,初中就在同一个学校上的曲珦楠,会把自己的人际关系处理得这样糟那么多人本部直升,五班不可能一个从前认识他的人都没有。
他们的态度,让谭霜觉得曲珦楠之前的存在简直就像是半路才插进来,于他们而言的完全陌生的一个路人。
这让谭霜觉得诡异。
五班的班主任姓冯,年纪不小了,是一位教语文的女性,带着细框眼镜,有些不苟言笑。
听了谭霜的来意,她并没有急着告诉他他想知道的,反倒问:“你和他,你们是?”
谭霜:“我们是……兄弟。”
曾经意义上的,现在的关系变得很复杂,谭霜怕这位上了点年纪的中年女士听懂了再当场晕过去。
“他出国一个月了,电话什么的全都打不通,我之前也不清楚他转学之前的事,现在也,也挺担心的。”
冯老师点点头,思索了一下他的话,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他出国的事我不清楚,但是我之前带过他半年,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
谭霜:“我想问,老师您对他这个人是什么样的看法。”
老龟守在门口,很意外听见他会这样问问题。
他还以为谭霜会急着打听曲珦楠之前打架的事情。
“那孩子,怎么说呢,在我来看升到我们班以前,他还是挺正常的。”
冯老师回忆着从前接触过曲珦楠时的一点记忆:“初中时他就是学生会长,成绩非常好,几乎所有考试都排在前面。平常在路上碰见也主动打招呼,挺爱笑的。”
谭霜听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爱笑?”
谭霜觉得自己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信息量太大的事,“您,您确定?”
“之前他初中是这样,我当时不教他,但是我见过他很多次。”
“很合群的一个小孩儿,长得也好看,讨人喜欢,所以没什么异议就被安排了职务,他老师开始是看他有点腼腆,想锻炼一下他,没成想还真就锻炼对了。”
谭霜听着她继续说着:“我们的学校,有跳级的制度,他念完初二,直接就插到了我们班来,我当时看他年龄实在小还让我们班的学生照顾着他。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来了以后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大胆了,我找过他几次他也不说什么,最后只好联系了他哥哥,想着家长方面也对孩子上心一点,开导一下,他哥哥正好在师大教书。”
“这个我知道。”谭霜说,“所以,他是直接从初二跳到高一的了”
“是,因为他成绩真的很好。”冯老师说了一会儿,推一下眼镜:“这孩子是有天赋的,他学起来东西非常快,即使是没参加中考直接进来我们高中部以后,成绩在年级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初中时的曲珦楠,是十分讨老师和同学们喜欢的一个小孩儿。个头还没长开,胜在五官精致,是所有小女生争抢的对象。学习好,颜好,性格也好,用他们的话来说那简直就是……完美。
就像一件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价值不菲,被人们供起来仰视着。
待人礼貌,举止得体,平时就是和同学们发生口角都少有,更别提他会去和谁发脾气。
他那样的性子,实在是发不起来脾气。
可是,这大概也算是那时候他身上唯一不那么完美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果:太温柔也是一种折磨。。。
文案又装修了,我实在是怕了jj
想看小时候楠哥的举爪!治愈一下!
第89章 【八十九】
四年前,冬季,曲珦楠十三岁。
小升初的时候才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从外地来要迁户口,为了让他有个好点的学习环境贺陵不知下了多少功夫。
附中条件很好,师资力量比其他学校强一些,然一个学生们全凭自觉,就已经打消了部分家长的念头。十几岁的孩子们正是贪玩的时候,有不少当时信誓旦旦保证自己来到这一定不荒废学业的小孩儿最后都成了处分黑名单上活生生的例子。
贺陵是老师,老师的待遇加上他自己找的关系,足够把曲珦楠给安排进去。
“进来了,你得听话。”
办手续的老师看着眼前清俊的青年从背后拉出来个洋娃娃似的男孩,微俯下身子和他说话,“有什么事我就在隔壁外语学院,你直接过来找我。”
“嗯。”曲珦楠还操着一口小奶音,答应的很快。
好多人都在看他,有的打量,一边啧啧啧地感叹这小子长大了不知得让多少小姑娘着迷。曲珦楠有点认生,拽着贺陵衣服往后躲,他身高刚刚够得着他哥胸口,手把着贺陵的腰。贺陵手按着他脑袋,不知道是在安抚他还是制止他。
躲一阵子,也熟了,办公室有些老师是贺陵认识的,谈着谈着,小孩儿不满意被自己哥冷在一边,开始拉着他袖子晃,不肯老实。
没开始上课,老师们还没展现出严厉的一面来,私底下对曲珦楠还是十分愿意亲近的。
毕竟长得是真的好看啊。
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颜值过不去,这样想的大部分都是女老师。
曲珦楠开始上学了。
他这人有点慢热,初见时会觉得他话很少,周围同学们都跟他差不多大,下课就喜欢聚在一块结伴出行,偶尔互相捉弄打闹。因为曲珦楠同学长了张男女通吃的脸,他们也乐意捎上他。
无非就是,上网打游戏,打球踢球,去小卖部买买吃的喝的,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了。
哪哪都好的曲珦楠很快在这片有爱的小团体中玩开了,如鱼得水。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月考,许多人还没完全适应,成绩出了小学到这儿被副科拉得一塌糊涂。
在周围都糊涂着的大背景下,曲珦楠一连拿下四门课的满分,总分位列年级第一,很快受到老师的高度重视。
很快周围所有人就发现,他不仅仅学习能力极强,且自制力也无人能及,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叫变态。他能下课和你去任何地方玩起来甚至比所有人都要疯,可是一回到教室你再想拉他走走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冯老师的印象里,一共见过曲珦楠三面。
第一面是纯路遇,放学之后曲珦楠背着书包去贺陵办公室里写作业,远远看过去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那天有了什么高兴事,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可爱得紧。
她先前只听其他老师说过也看过荣誉榜上的照片,这还是头一回碰上活的。
上去问了一句“你是曲珦楠吗”,小家伙警惕心还挺重,点点头就跑了,身边连个一起走的同伴都没有。冯老师正好顺路,目送他进了师大的校门之后,就蹬车回去了。
第二次再见面,曲珦楠身边就已经有一起走的人了,那天他正好上台领完奖准备回班,冯老师去初中部接女儿,碰到之后,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她女儿当时也算是一朵曲珦楠的小迷妹,见了男神还脸红,跟着曲珦楠一道走的那个孩子看着都笑了。
那也是个男孩儿,个头比曲珦楠高一点,穿着校服,说不上长得多标致但也是温文尔雅的样子,笑起来很好看。
冯老师听见曲珦楠很熟络地喊他“学长”。
“放学回家?还是去师大?”
“今天我自己回家啊,我哥给我买了新的自行车,我带你。”
他俩勾肩搭背的越走越远,聊着天。
曲珦楠把奖状夹到腋下,一点都不吝啬地邀请道:“要来我家玩吗?”
“喔,可我对家长有点……”
“没事儿!我哥今天不在家。”
他俩在一起走,反倒是曲珦楠显得话多了一些。
听自己女儿说,隔天早上,俩人是一块进校门的。
背后的那层意思不言而喻。
冯老师的话音一顿:“……你怎么了?”
面前鼓着眼眉心正中一团黑的少年用满身的低气压成功的吓到了她。
谭霜表面上尴尬地笑笑:“没,您继续讲。”
内心却在咬手绢,边咬还边疯狂暗示自己:他带那个男的回家睡了一觉?!
曲珦楠?你——?
我操.你妈的。
亏我还可怜你,可怜你孤苦伶仃一枝花没人陪,要跟你丫搭伙过日子,还做你男人。
他妈的原来你早就背着我有别的狗了?!
冯老师刚要接着讲,谭霜又提出问题了:“老师您知道那个学长是谁吗?”
冯老师摇摇头:“不知道。”
“那,他也是后来直升了高中部?还是去其他高中了?”
冯老师头痛地扶额:“我是教高中的,不是教初中的,我就知道曲珦楠后来来了我们班上课,他以前的朋友,我怎么可能都认得呢?”
“也对,也对。”
谭霜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很正常:“那您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呢?”
“当然是他跳级来我们班的时候啊。”
“……哦。”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曲珦楠打人被开除的事情,他还没问清楚。
“他是和外面的人打架了。”
冯老师回忆:“高一上学期的时候,他有一次失踪了两天,没来学校上课。”
谭霜的心又被这一句话提起来。
“再找到就是被警察送回来的了,说他和外面的人打群架,弄伤了其中一个,伤得挺严重的,那人应该也是个学生,可是我们都没见到。”
冯老师说着,语气里也透出一丝惋惜的情绪:“至于你说的什么开除……唉,好多学生之间起来的谣言我们也听过不少,曲珦楠是被他哥哥接走的,他哥哥一开始都不敢相信他能干出这事来。听说好像他没跳级之前,有出过一次很严重的事故,那之后他性子明显变了,来到我们班,也基本上不和任何人来往。”
“您知道是什么事吗?”
冯老师摇头,她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看了一眼表,站起身,也准备请他回去:“谁也没说过,怕给他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也没带他很久,所以,抱歉,不能再透露更多了。”
谭霜临走前想起来什么,特意又折回去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老师,您认不认识蒋子冬这个人?”
冯老师很茫然地摇摇头:“不认识。”
“好吧,那,谢谢您了。”
冯老师的女儿原本和曲珦楠同级,问过了她的所在班级,谭霜决定有时间还是去找找看。
一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刚出来就接到了郝念发来的微信。
“咋,他问的什么?”老龟凑过来。
郝念: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见到了吗?被拐了吗?用我去救你吗?
谭霜:还没见到,准备见,拐你妹,滚。
老龟锤他一下:“你对儿童能不能温柔点?”
郝念那边开始痛骂一气,谭霜把手机关了,“走,去会会人贩子。”
“人贩子”约他们在操场后面人丁稀少的小花园里见面,说是花园,三月的天里,坛子中央只有草尖茂密。
蒋子冬很贴心地给他们买了热饮,他到的比较早,谭霜看见他今天穿了件卡其色的外套,挡着里面精致的校服,脸上还戴了黑色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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