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太大,叶空拉着夏辞原路返回,去教学楼的厕所躲了一会儿。
厕所刚被打扫过,地面白的反光,还有大片水迹未干,叶空靠着洗手台,把口罩摘下来自我怀疑:“太恐怖了,老子有那么帅么......”
“......”
夏辞懒得理他,秉着厕所不能白来,路不能白走的原则,他进去上了个厕所。
出来准备去洗手,刚走到洗手台前,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叶空本能反应,迅速伸手一拉,夏辞直接一头撞进他怀里。
叶空往后跌了两步,腰撞在洗手台上,发出一声闷哼。
两人惊魂未定,此时进来上厕所的黄赫看见这么血脉喷张的一幕,也顾不上尿急,捂着嘴就往教室跑。
他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
堵在后门的人还没散,黄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想从旁边窜进去,人群之中有人拉住他的衣服,“同学请问......”
话还没说完,黄赫拨开拉住衣角的手,红着脸为难道:“劝你们别再来问了,他们、他们......是你们女人都得不到的男人。”
“......”
-
外头的签名风波过了没多久,班上又开始流行在校服上作画了,三中的校服是白蓝相间,前后大部分是白色,只有一点蓝色条纹做点缀。
大家嫌衣服太单调,没什么个性,所以就在后背上画各种各样的图案,妖精的尾巴、海贼王、佐助六芒星写轮眼......什么帅就来什么,写试卷都没这么积极。
还有不少人互相签名,说是留着毕业以后做纪念,其实主要还是想满足心里的那一点小九九,让喜欢的人把名字签在离自己心口最近的位置,光想想,都能抿嘴偷笑一会儿。
叶空想了很久,他把校服脱下来递到夏辞眼前,又问小胖借了支记号笔,“你给我签个名吧,保我门门不挂科。”
说着,他把衣服大片空白摊出来抚平,“你签这里吧。”
这两天找人签名的人很多,流言插上小翅膀飞来飞去,夏辞多少都明白,这个位置有着不同于其他位置的重要含义。
签这个位置的,八九不离十都是心上人。
夏辞拔开笔,“你确定签这?”
“确定,”叶空点点头,“心诚则灵。”
片刻,他又小声补了一句:“只有你能签这里。”
后面这句话,不知道夏辞有没有听见,名字签好之后,叶空又说:“礼尚往来,我也给你签一个吧?”
夏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保你不挂科,你保我什么?”
“你好像什么都不缺......”叶空想了一下,眼睛一弯,“那我保你永远快乐吧。”
夏辞微愣,永远快乐怎么保?
叶空把夏辞的右手拉过去,在他校服袖子上认真地写写画画。
五分钟之后,夏辞把手收回来,袖子空白的地方写着“叶空”,外面还圈了一个歪歪扭扭、极其不对称的爱心,爱心的尖角下面还写着“快乐”。
“这个位置怎么样,”叶空说,“你一低头就能看见我和快乐。”
夏辞低头看了一会儿,笑着说:“你的字真丑。”
“哪里丑了?”叶空追着问,“明明就很好看,草书懂不懂?飘逸手法懂不懂?”
“......”
上物理课,夏辞趴在课桌上睡觉,头枕着右手,耳朵贴在这个又丑又大的爱心上。
心里有点胀,耳朵也有点烧。
作者有话要说: 夏辞:完了,我好像也有心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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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十一月初,城南这边从夏天到深秋好像没有什么过渡,现在随便吹来一阵风就能让人裹紧外套打个哆嗦。
篮球赛过去了半周,第二次月考将至,不用老姬跟在后面碎碎念,每个人都能自觉地收了心,起早贪黑的刻苦起来。
黑板上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短,老姬为了给大家敲响警钟,在教室后面的白墙贴了一张去年各所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他说:“心里有一盏明灯以后,你们就更有往前冲的动力。”
这一招颇见成效,不少同学利用课余时间在后面研究,等心理有个明确答案之后,就在课桌醒目的位置用马克笔画上一个记号,作为自己懒惰时候的警醒。
今天大课间没有跑操,孟越和赵研博溜过来串班,被二十二班欣欣向荣的学习氛围吓了一跳,更玄幻的是,叶空此时竟然也在埋头写试卷。
赵研博拖了条板凳坐过来,好奇地问:“瞧瞧,究竟是什么神奇力量让我们空哥改邪归正了?”
“滚犊子啊,别妨碍我学习,”叶空睨了他一眼,把英语试卷翻个面折起来,“老子什么时候不正了?”
“正正正,咱们三中数你最正了,”赵研博继续嬉皮笑脸道:“我就好奇是什么把你改变了,是责任吗?是贫穷吗?”
叶空想了想,故意把音调拖得又慢又长:“是同桌的爱——”
“......”
“握草,你们班也太励志了吧!”孟越指了指后墙上那张红彤彤的表格,不知道是不是老姬后来加上去的,表格左右两边又多贴了八个大字——你们能行!你们最棒!
不得不说,这波鸡血有点上头了。
教室里太安静,大部分同学都利用大课间的时候来补眠,没睡觉的同学也在马不停蹄地写试卷,赵研博和孟越大约是被这种气氛感染到了,不好意思继续制造噪音,趴在叶空位置上开了几句玩笑便回班了。
临走之前,孟越拿出手机对着表格拍了几张,说是要把它设成手机壁纸,上课想玩手机的时候可以提醒自己要洗心革面、奋发图强了。
等两人走后,叶空低头继续做试卷,两天眉毛难舍难分地拧成一团。
英语这门课程很奇特,它不像物理化学那样,只要能列出公式就可以慢慢推下去,英语是一旦有不认识的单词就会出现阅读卡壳,之后的题目仿佛像在看天书。
更郁闷的是,有时候即便是知道全部单词的意思,也不一定能把短文大意完全翻译出来,因为你缺少了一种神秘又虚幻的东西——语感。
洪樱樱给大家讲短文时经常说的一句话:“结合上文,根据语感,我们可以知道这道题选A。”
底下一片附和:“yes!right!”
叶空撇撇嘴,根据他的语感,这道题就是选B。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C无敌。
呵,语感。
谁还不会了。
-
下午,大家终于有了一节可以去操场撒欢、不用听椭圆抛物线的体育课。
二十二班之前的体育老师是美术专业的,在学校外面开了几家艺术培训班,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里,带体育课只是他闲暇时间的副业。
而且这位老师个字不高,看上去文弱又瘦小,总带一股艺术家特有的孤独与伤感,别说让他来教篮球和网球了,光是让他绕着操场跑两圈都觉得费劲。
一个礼拜就一节的体育课,老师不好好教,还经常被姚春和占去讲试卷,写匿名信的学生越来越多,领导顶不住压力,只好给大家临时换了个实习老师。
这个实习老师刚从大学毕业,年轻活力又有朝气。姚春和抱着试卷来占课的时候,他一套“星愿学生身体素质越来越差,运动健康才是学习本钱”的理论直接把老姚给说懵了,只能夹着试卷打道回府。
“不容易啊,”郑文武抹了一把心酸老泪,当了半个学期的体育课代表,今天终于能有存在感了。
“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我们终于迎来了阳光下的体育课,”黄赫抱着篮球,冲叶空那边方向挥挥手,“空哥来不来班内赛!我和饭桶去占场地!”
“去什么去,”新体育老师吹着口哨从足球门那边走过来,“今天上课我给你们安排了趣味活动。”
黄赫一回头,看见老师手臂上发达的肱二头肌,瞬间双手合十。
保佑千万不要是什么引体向上、打造完美身材的魔鬼训练。
新官上任三把火,再加上新老师有十足的动力,大家在老师热情洋溢的催促下排好队报数。
全部报完,郑文武再算上自己,“老师人都到齐了。”
“好,从今天开始就是我来带你们的体育课,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杨,你们可以叫我杨老师,最好还是喊我杨哥,这样显得年轻一点。”
底下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嘻嘻哈哈的,对这个杨哥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我听体代说之前你们都没有好好上过体育课,”杨哥说,“我在大学学的是体育游戏专业,所以我们以后上课,我会经常给你们安排玩各种游戏,从各个方面锻炼你们的身体素质。”
“玩什么游戏?不会是丢手绢吧......”
“有可能哦,”杨哥笑着说:“丢手绢是很能锻炼反应速度的游戏,不过我们今天不玩这个。”
说着,杨哥从旁边器材室里拿出一捆红色的绑带,“今天我们玩两人三足。”
老师简明扼要的说了下游戏规则,以中间人造草坪为比赛距离,在草坪的另一端铺了很多军绿色软垫,以防奔跑过快刹不住车而受伤。
“两人一组,你们自行组合,”杨哥把绑带分发下去,“一个人的左脚绑住另一个人的右脚,高矮差不多的就搭肩,差很多的就抱腰,准备好的同学去起跑线上等候!”
叶空扯了扯绑带,“你要绑左边还是右边?”
夏辞:“都可以,看你哪条腿灵活。”
叶空蹲在地上,倏尔抬头贼笑:“我三条腿都灵活。”
夏辞呵了一声,赏了他一记白眼。
“你站左边吧,”叶空说,“习惯你在我左边了。”
这么讲,夏辞也觉得比较习惯叶空站自己右边,从两人成为同桌开始,这种位置好像就没有变过。
绑带系好,夏辞说:“等会儿喊一的时候,咱们先迈绑住的脚,喊二的时候再迈另一只。”
“放心吧,就咱俩这默契,随便跑跑,”叶空每次说这种臭屁的话,总能带着一种独特的语调,听上去很是欠打。
说着,他顺势揽上夏辞的肩,半分钟之后发现不太对劲,本该在他肩上的手怎么迟迟没有搭上来?
扭头一看,夏辞正微笑着看他,眼神仿佛在说:老哥,你什么意思?
夏辞比叶空矮了半个头,净身高离一米八还有三厘米的艰难旅程,这就是从不吃鸡蛋的后果。
“错了错了,顺手就搭上了,”叶空的手往下一滑,环在夏辞的腰上。
为了跑步方便,夏辞把校服脱在一边,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卫衣。
手轻轻一搭,就能感受到对方腰部柔软的肉感。
叶空的手有点无所适从了。
“搭肩的搭紧了,抱腰的也给我抱紧了!”为确保学生的安全,杨哥边走边检查,走到叶空后面时,把他的手往里推了推,“抱紧一点,不然容易失衡。”
叶空干咳一声,这还没开始跑,手心就开始出汗了。
“一定要保持同一频率,没有默契的时候就停下来重新调整,大家小心碰撞,注意安全,”杨哥举起手,“各就各位!”
“跑!”
口令一下,起跑线上一群人乱七八糟地出发了,有的很有默契的一马当先,有的刚一迈步就摔个牛吃草。
还有心态极好的队伍,相互搭着肩,往终点慢悠悠地散步,时而指指蓝天白云,时而赏赏绿树红花......
“辞哥!你们慢一点!”黄赫拽着郑文武往前飞奔,由于两人身高差距太大,即便步调保持一致,也看起来很不协调。
趁着乱,黄赫还有闲心回头看,瞧见饭桶和小胖还在起跑线挣扎,笑的差点跟不上步伐。
几支队伍你追我赶,跑一会儿之后不得不停下来重整步调,“兄弟振作起来,拿出我们的默契!”
刚跑几步,后面又有人喊:“快跑!郝成继和周怀志追上来了!”
“慢一点!形象没了!旁边有女生在看!我今天刚梳的发型!”
“要个屁的发型!给我冲!”
......
一群少年在操场上肆意奔跑,迎着风,轻狂又张扬。
阳光下,飘荡着笑声和呐喊,还有掩盖不住、要溢出来的青春气。
好几支队伍同一时间跑到终点,熊帆从后面张开双臂,高喊着:“黄老板我来了!”
软垫叠的很厚,但是不长,到达终点的人都尽量往中间没人的位置倒,大家挤在一堆,相互嫌弃完之后又开始打闹。
叶空和夏辞相互挨着躺在软垫上,半眯着眼睛看天边飞过成群结队的小鸟,脚上的绑带还没解开,肌肤隔着布料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很热,很燥,沿着喉咙一直到剧烈起伏的心口。
怦怦怦......
杨哥怕大家体育课会低血糖,特意准备了一些糖,每人发了一颗。
水蜜桃味的汽水糖。
放进嘴里一抿,酸酸甜甜的桃子味溢满口腔,还会噼里啪啦不停地冒出气泡。
叶空觉得这颗糖和他现在的心情很像。
他抬起手看了看这颗糖被撕开的包装——
没有什么其他花里胡哨的图标,袋子正中央只印了几个粉红色的Q版大字:初恋般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叶空:我得赶紧表白,莫要让他人抢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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