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倒完了酒,司暮拿起来就要喝,商晚赶紧抓住她手腕,制止,“你生我的气不要在自己身上发泄。”
司暮气笑,“你是觉得你哭唧唧的有用了是吗?”
商晚硬气不过三秒,“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凶你。”
司暮不理她,执意要喝,她今天就要不醉不归,好好忘一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商晚见制止无果,干脆把杯子抢过来,一口全吞了。
辛辣的酒液有一点流在外边,打湿了她胸前的衣服。
商晚被刺激得打了个激灵,眼睛发红,盯着杯子缓了几秒才扭头看着司暮。
“还要喝吗?”
司暮被她这样子吓到,但是心里不想认怂,点头,“喝!”
商晚也点头,她一边倒一边问:“喝到什么时候?”
司暮的视线落在两人紧握着的手上,“喝到你松手,不再拉着我为止。”
商晚倒酒的动作停顿一刻,不悦地小声反驳,“你妄想。”
然后又是一仰头喝掉一杯。
懿己担心极了,主动拿过酒瓶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
“我想尝一尝。”
司喻皱眉看她,“很烈的。”
懿己摇摇头,“我慢慢喝。”然后她招呼着,“快吃东西,这么冷的天,我早就饿了。”
饭桌上的气氛有所缓和,最起码每个人都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了。
司喻余光一直留在懿己身上,瞧着人确实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也没有多说,只是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温水,放在懿己旁边。
司暮一边吃一边注意着身边人的动向,吃到嘴里的东西全然失了味道。
她无意为难商晚的,只是那天的事总像循环播放一样在她脑子里反复打扰她,她气不过,也吃醋,也难过,可是看商晚这样,她更舍不得。
似乎是一场无声的较量,司暮不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较量,还是和商晚的心软。
气氛逐渐轻松,司喻挑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和司暮聊着,懿己也一直把着酒瓶没有拿过去,反倒是她自己,一边看着司喻侃侃而谈,一边一小口一小口,一时间竟觉得没什么东西比司喻更下酒了,不知不觉又喝了一杯。
等司喻注意到的时候,懿己已然捏着杯子,盯着她傻笑好一会儿了。
脸上的红晕把她的酒量交代得一干二净。
司暮也注意到,忍住笑意道,“人可是在你这喝醉了,你要负责吧?”
司喻不禁露出柔和的笑意,忍不住揉揉那个小傻子的发顶,“对啊,还能怎么办呢?”
随即她看向两位,“也吃差不多了,你们先回去吧。”
司暮白她一眼,“好好好,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都不知道收留姑姑一下。”
一直头晕眼花的商晚忽然吭声,“我收。”
司暮哽住,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把商晚也连带着拉起来。
她去玄关穿衣服,“我回去了,你早点睡。”
司喻点点头,冲着依旧傻呆呆的懿己无奈地笑笑,“带上门,我不送你们了,注意安全。”
司暮背对着她挥了挥手,领着跟屁虫出门。
关了门,外边的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商晚默不作声地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把人从背后裹进怀里。
司暮身子微僵,她闻到一点点酒气在自己颈后,身后的人吻在她的皮肤上,叫人战栗。
“姐姐,不要吵架啦,我好想你啊。”
司暮攥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沉默许久,她才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心里的芥蒂悄然化解,开口道。
“车钥匙。”
商晚没转过弯,“嗯?”
司暮没好气地道:“要你开车然后被警察逮到抓起来吗?”
商晚马上反应过来,一时间开心地她把司暮翻个面就亲了一大口,又手忙脚乱把钥匙塞进司暮手里。
“给你,都给你,什么都给你,我们快回去,外边好冷。”
司暮有些脸红地擦着脸上不存在的唇印,嘴里嫌弃的要命,唇角却是上扬的。
外边两个人和和美美地离开,独留司喻一个人面对屋里的一堆烂摊子
她看了看拉着她裤脚撒娇的家伙,有些头疼地蹲下身子,放轻了语调哄着她。
“懿己,头晕不晕?”
懿己东倒西歪地点头,司喻哭笑不得,捏捏她的脸,“那洗洗澡去床上睡吧。”
懿己胆大了许多,握住司喻的手,“你会搂着我,和我一起睡吗?”
司喻心头一跳,又觉得她这样子像个小朋友,故意逗她,“自己睡害怕啊?”
懿己撒谎不脸红,笑眯眯:“怕。”
司喻笑出声,看着她红润的脸怎么也不忍心就这么松手,另一只手也上去捏,
懿己不满,一把甩开,盯着她质问,“你为什么手法这么老练?!你是不是也摸过别人?!”
司喻哑然失笑,这种东西还要手法?
不过她还是好好回答了,“没有,你怎么总乱吃飞醋。”
懿己好像终于到了“这题我会”的领域,掰着手指头滔滔不绝,“陆思延,易敛,还有……还有销售部的总监。”
她仔细想着,好像还道听途说了好多喜欢司喻的人。
但是表情逐渐迷茫,司喻也不哄她了,干脆把人抱起来,好在懿己轻,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你慢慢想。”她说着,一步步往浴室的方向走。
懿己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了,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抱在怀里,登时有些受宠若惊。
“你怎么把我抱起来啦?”
司喻好笑地看着她,“我也就只能走这么几步,太远了我可抱不动哦。”
说是这么说,可是明明脚下也没有停,托着她的手也用了力道,安安稳稳的。
懿己感动得马上要哭出来了,她抱紧了司喻的脖子,大声要求,“你抱我了!我不干净了!你得像碗碗那样负责!”
司喻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我要接谁的花呢?陆思延的,还是易敛的,还是总监的?”
懿己忽然抬头,怒目而视,“你故意的。”
然后她盯着司喻意图狡辩的红唇,亲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的公主抱?
虽然老套,但是我加上了。
第62章
司喻吃过很多又软又甜的小点心,可是这一刻,她竟找不出有哪个可以和眼下正在品尝的媲美。
懿己只是贴着,两人的呼吸交-缠,司喻被点了穴,僵在原地一动未动,抱在懿己腋下和腿弯的手慢慢泛白,昭示着她此刻波澜起伏的心绪。
贴了一会儿,懿己慢慢退开,盯着司喻的唇,看了许久,在司喻热切的目光中舔了舔唇,小小地吞咽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点火。
司喻唇角勾起,抱着懿己快走几步放进大浴缸里,两只手撑在浴缸边沿,居高临下地看着懿己。
懿己被一片阴影遮住,乍一离开司喻的怀抱,她有些不舍地拉着司喻的前襟,眼中雾气弥漫。
“……我不想回家,今晚。”
司喻心头发痒,小声问她:“那你想怎样?”
懿己抿着唇看她,一双眼睛睁得无辜可怜,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她小声说着自己的打算:“在这儿睡。”
司喻轻笑着,“嗯,还有呢。”
懿己咧开嘴,“你抱我睡。”
司喻使劲儿揉揉她的脑袋,心底继续亲吻的悸动却也褪下不少——实在太可爱了,不忍心欺负她。
她笑道:“你这喝醉了,胆子倒是很大。”
懿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盯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子掰开了水的开关,花洒打开,落下的水珠把两人淋了个半湿。
司喻毫无防备,反应过来之后直起身,抱着胳膊看懿己,那人还是目的性极强地盯着她看。
“湿了,一起洗。”
司喻也不端着,笑容暧昧,“一起洗?洗你,还是洗我啊?”
懿己的笑容有些呆滞,渐渐的,她的脸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字。
司喻稳住混乱的心跳,别过头,“洗好了叫我,我把衣服放在门口,穿好再出来。”
懿己歪着头,乖巧答应。
司喻怕她耍赖,又强调一遍,“如果没穿好就出门,那就在这儿睡吧。”
懿己大脑有些迟钝,没反应过来这是允许她爬′床的意思,呆愣愣点了头,乖巧洗澡,又乖巧穿了司喻给的衣服,然后干干净净地站在司喻面前。
她指指自己正在滴水的发梢,“吹。”
司喻认了,刚吹完自己的又把这个家伙摁在凳子上,一点点吹她的头发。
懿己好像忽然哪里都软乎乎的,连发丝也是,五指穿过,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觉。
只是吹头发这件事好像过于安逸,司喻快要吹干的时候,懿己已经开始困得直点头了,差点撞到司喻手里的吹风机。
司喻无法,只好停了动作,拉着懿己去床上睡。
懿己对这件事无比积极,她迷迷糊糊地爬上床,使劲儿拍身侧的位置,“上来!”
司喻好笑,故意慢吞吞上去,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懿己不解,她推了司喻一下,那人存心不理她,眼睛也不睁开看她,懿己有点恼,起身跨′坐在司喻腰侧,捏着司喻耳垂。
“看我啊!”
突然的动作把司喻搅得方寸大乱,她睁开眼睛,一只手扶着懿己的腰怕人掉下床去,另一只手捏着床单,压制着心里的意动,以至于声音都显得有些哑然。
“怎么了,还不睡吗?”
懿己噘着嘴,“就这么睡了吗?”
司喻:“……不然呢?”
懿己缓缓逼近,“你不想和我发生点什么吗?”
司喻抿着唇看她,问她:“我们以什么关系,要发生什么呢?”
懿己顿住,她有些委屈地看着司喻,两只手提着司喻的衣领,只是睡袍滑的很,她捏不住,使不上力气,就只好改为捧着司喻的脸。
大脑有些混沌,她很难清楚地整理什么词句,就捡现在最想要的说。
“要发生……亲′亲我?”
司喻心里的蒸汽火车开走了,冒着熏人的热气和吵闹的“呜呜”声,围着她的外周血管一刻不停地奔驰着。
司喻觉得好热。
她不说话——在懿己看来,这等同于——她没有拒绝。
她默认了。
懿己大胆了,她缓缓靠近,拉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唇上传来意料之中的触感,鼻息之间是司喻猛然屏住呼吸时,没有完全收敛起来的呼吸。
这太美妙了,懿己浑身的细胞都活起来了,对更深切的事跃跃欲试。
她开始循着上一世为数不多的经验浅吻,轻轻舔′舐,辗转′研磨。
司喻忍得浑身发抖,终于在懿己伸出舌′头的一瞬间彻底崩溃。
一阵晕眩,懿己莫名被压在下边了,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还有许多离开那片柔软的不舍,不满地“嗯嗯”哼唧。
司喻没有停留,她用自己刚学到的东西交还给了懿己,甚至比她教授的还要精进一点,脸红心跳,气温攀升。
声音也暧昧,脸红也暧昧,屋里的每一个分子都很暧昧。
司喻不知道过去有多久,她只觉得不够,就缓了呼吸再来。
懿己没力气睁眼了,迷蒙地看着放大的司喻,求′欢若渴。
得以喘息的片刻,她仿佛听到司喻问她,“为什么和她接吻”这种问题。
她只觉得司喻傻,都到这个地步还问什么,就吃吃笑不回答。
司喻不满被她吊着戏耍,又不想和她发展到更难以收拾的地步,毕竟这不是两个人大醉一场,她是完全清醒的,且是主动索取的。
明早懿己不认账,她必将是满怀愧疚的。
所以司喻只是亲′吻她,抚′摸′她,在自己即将理智全无的时候骤然停下,搂着懿己打算入睡。
懿己不老实,在她怀里扭来扭去,“还,还想……要。”
司喻捂住她嘴,“说什么呢!明天再说!”
懿己呜呜挣扎,终是抵不住酒精的效用,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司喻爬起来就赶紧去洗漱准备早餐——她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仔细思考对策。
不然趁这个机会表白吗?
可是昨天刚确定自己是喜欢的,今天就表白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可是这是懿己,不是别人,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这么特殊的存在,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要不然就……
她醒来会怎么说?万一再索′吻要亲下去吗?
那时候她也是清醒的,万一擦枪走火的没控制住怎么办?
昨天刚确定心意,今天就滚在一起……怎么也有点太轻浮了!
司喻乱糟糟的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手上的动作也显得慢半拍,这些落在刚刚起床的懿己眼里,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揉着酸胀的脑袋,“洗米要洗五遍吗?”
司喻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看,懿己睡眼惺忪,皱着眉在揉太阳穴,视线却是落在她身上的。
然后,唇有点肿。
司喻哑然,好半天才不自然地笑笑,“多洗几遍干净。”
懿己无所谓地点点头,顶着一个空空的脑子去倒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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