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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洁癖。”秦峥好看的眉眼低垂着，掩盖住眼底深沉的情绪, “不过你在洁癖之外。”
心脏轻轻地颤了颤，季阳飞快地眨眨眼, “什么意思？”
“除了你，我不会允许别人上我的床。”秦峥轻声道，瞥见踩在冰凉地板白皙脚踝上的一团红痕, 眉头一皱后躬身将人抱起。
再次被打横抱起的季阳惊呼一声，“你又想干嘛？！”还以为又要和大床来个亲密接触, 没想到秦峥抱着他径直出了房门。
一路将他抱进客房，放在他那张同样柔软的大床上。
“等我一下。”秦峥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传来哗哗水声，水声停下后拿着毛巾朝季阳走了过来。
“秦峥，你……”话没说完就被人捉住了小腿，季阳惊恐地往后挪了挪，“你干嘛？”
“别动。”秦峥固定住他的小腿，直到脚踝被冰凉的毛巾盖住，季阳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轻微的钝痛。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季阳伸手想去够毛巾，被秦峥拦了一下：“好好待着。”
蓦地撞上秦峥看过来的视线，季阳慌乱地缩回手哦了一声。
大概是觉得毛巾不够冰，秦峥又下楼去拿了冰袋，特别自然的蹲在季阳面前。季阳怔怔地盯着他握毛巾的手，过了半晌视线缓缓上移，落在了对方下垂的眼睑上。
“一点小伤，你不用放在心上。”
秦峥蹙着眉头，“下次副人格再出现，你尽量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我说过要帮你的，怎么能半途而废。”
“谁知道他下次还会发什么疯。”秦峥抿着唇，“说到底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我不想让你因为我陷入危险之中。”
“我们刚刚就是在闹着玩，真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季阳解释道。
“是么？”秦峥握着冰袋的手微微一顿，牵起一抹笑容，“也对，差点忘了你本来就愿意和他待在一块，是我多管闲事了。下次我会在适当的时间清醒，争取不打扰到你们。”
秦峥静静地看着他：“或者，你希望我永远也不要醒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季阳噌的一下坐直身体，“你们俩虽然性格脾气处事方法都不一样，可归根结底就是同一个人，是无法切割的整体。”
我跟他注定不能和平共处。秦峥没把话说明，将冰袋放到一边：“好了。”
季阳狐疑着收回脚：“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
“想太多，你也累了一天，赶紧睡吧。”秦峥站起来在他发顶揉了两下，“晚安。”
“晚安……”
咔塔一声，卧室门被轻轻关上。
季阳翻身关掉吊灯，倒回柔软的大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梅医生说心理疏导的效果不大，下次要试试别的治疗方法，如果副人格能顺利消失，秦峥应该会很开心。
可副人格甚至都不知道主人格的存在，这么单方面的决定对他并不公平。
或许应该让他们俩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或许真的能够和平共处。说到底他只是个外人，根本没有权利替当事人做任何决定。
好烦……
季阳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过了十几分钟仍旧毫无睡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按亮手机给秦峥发了条微信。
季阳：睡了吗？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还没，怎么了？
季阳：我睡不着。
发完这条他翻了个身，余光瞥见空中挂着的那轮圆月，手指在键盘上戳了几下：你困吗？要不要去屋顶看看月亮？
秦峥：好，等我洗完澡。
季阳：你在洗澡？那我先上去等你。
秦峥：等我，你脚踝受伤了，别乱动。
季阳：没事，我现在一点也不疼。
本身就没多大点伤，他又关掉了百分之八十的痛觉，跟个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
季阳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将手机扔到床上，走到半路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到厨房拿了几罐啤酒和小零食，抱在怀里慢吞吞地往楼上走。
将满怀的啤酒零食放在小圆桌上，在清凉的晚风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沐浴露的香味在夜里扩散开来，季阳回头，视线一下就锁定了对方还在滴水的头发，皱眉道：“你应该吹干头发再上来。”
“吹会儿风自己就干了。”
“好吧。”好歹是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季阳也没觉得他会娇弱到吹吹风就会感冒，拿起一罐啤酒递到他面前，“喝吗？”
秦峥接过拉开拉环，又将啤酒放回季阳手上，自己重新拿了罐酒拉开，仰头喝了一口。
季阳懒洋洋地靠着小沙发，抬眼瞥见秦峥充满荷尔蒙的喉结上下翻滚着，下意识跟着咽了咽口水。
“坐。”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四圆，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圆的。我刚刚上网查了一下，今晚的月亮是本世纪最圆的月亮。”
秦峥抬头看了一会儿，“确实很圆。”
“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奇景！”
“再怎么好看都会转瞬即逝。”
“你想这么多干嘛？”季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过了，然后把它记在心上不就行了。”
秦峥笑了笑：“我是觉得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看更重要的人。”
“你说得也对。”季阳仰头喝了口酒，隐隐感觉有道目光打在自己侧脸，转过头和秦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将那口酒咽下去，“那个……你说的重要的人，不会是我吧？”
“是。”
叮咚！恭喜玩家已获得攻略对象百分之九十的好感度，请再接再厉，早日通关。
季阳的心脏也跟着这叮咚声猛地跳了一下。
“如果我和副人格终有一个会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你想留下的是谁？”秦峥问出口的瞬间就开始后悔，或许他不该问，因为答案很明显。
“你该不会还在钻牛角尖吧？”季阳放下啤酒，正色道，“秦峥，你要明白，该做选择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
秦峥本以为季阳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副人格，听到出乎意料的回答后翘了翘嘴角，“我会认真考虑，然后做出选择。”
“你能想明白是最好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季阳撕开一包小豆干，分了秦峥一块，“说起来下个月就是中秋了，你准备怎么过？”
秦峥捏了捏柔软的豆干，不答反问：“想你父母了？”
“想我爸了。”季阳摇头又点头，“你呢？你会想他们吗？”
“也许是因为我父母去世得太早，对我来说他们仅仅存在于回忆中。很不真实的感觉，有时候甚至觉得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秦峥仰着头，“中秋节，这种团圆的节日不太适合我。”
月光静静倾泻在他脸上，完美的侧颜中透出一股落寞，季阳看着看着莫名有些难受。
“怎么不适合了。”季阳拍了拍胸脯，自告奋勇道，“这个中秋节，我陪你一起过。”
秦峥回头看他，眸子里映着淡淡的月光，“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就说了，还特有仪式感的击了下掌。秦峥顺势扣住季阳的手，过了好半天也没放开。
“那个，能不能让我喝口酒。”季阳想把右手抽出来，又被秦峥拉了回去。
“你酒量不好，会醉。”
“谁说我酒量不好了，但凡有一盘花生米，我就不会醉。”季阳左手零食堆里翻了翻，得意地晃晃：“嘿嘿，找到了。”
一小时后秦峥抱着喝醉的季阳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
“好热。”季阳皱着眉踢开夏凉被，秦峥只好将空调往上调了几度。
“用真心换真心，玩个游戏我至于吗……”季阳咕哝着，“跨次元的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游戏太难了，我不会玩。”
秦峥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才不会喜欢上你。”季阳迷迷糊糊地被头顶的灯光刺刀眼睛，抬手挡在眼前，“不会。”
秦峥起身关掉吊灯，在黑暗的环境中站了一会儿。
“我知道。”他俯下身，在季阳的唇上印下一吻，“我一直都知道。”
既然是你让我自己做选择，那么就希望我的选择不会让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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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一局 总裁金主轻点爱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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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终于被那头的人接起。
“秦总，这么晚找我有事吗？”梅茂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人家都说电子竞技没有睡眠, 真正没有睡眠的是医生才对。
刚睡着就被吵醒, 还得耐心的询问病情。
“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我和你同学见上一面？”秦峥开门见山问。
“他最近出国去参加学术峰会, 估计要下个月才能回来。”梅茂冰想了想说，“秦总, 我同学研究的治疗方案还没通过临床试验，疗效稳定性和副作用都还是未知，稍有不慎, 您可能会被副人格吞噬。”
“就凭他？”秦峥嗤笑。
梅茂冰察觉秦峥状态有些不对，以为他是因为副人格反复出现变得焦躁，试图安慰：“其实您大可不必这么着急，保守的治疗方案疗效虽然缓慢, 安全系数也会更高。就目前来看，您的两个人格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我没法和他和平共处。”秦峥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只要能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管过程中要承受多大的风险，都值得一试。”
“你只需要负责安排, 后果我自己承担。”
“那好吧。”遇到这么固执的病人，梅茂冰也是毫无办法。
“还有，”秦峥紧接着说, “我不希望季阳知道这件事，”
“可是……”
“有问题吗？”秦峥声音一沉。
梅茂冰忽然猜到秦峥这么着急副人格消失的原因, 出言劝解：“秦总，不管季先生他喜欢哪个人格, 归根究底都是您，您大可不必对副人格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然而此时的秦峥却听不进任何劝解：“季阳不过是一时被副人格蛊惑，就算短时间内无法让他消失，我也要用别的方法，让季阳对他彻底死心才行。”
梅茂冰连连摇头，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用手段换来的喜欢终究不过虚幻，强扭的瓜并不会甜。”
秦峥目光一暗，“强扭的瓜不甜，但很解渴。”
*
季阳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唤醒他的并不是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而是脑袋里这阵滴滴滴的响声。
他皱着眉用力晃了晃脑袋，呼唤自家系统。
【季阳：我这是怎么了？】
【小AI：你昨晚喝醉断片了，积压了许多系统提示，是否要现在查看？】
【季阳：是。】
【小AI:警告警告!检测到攻略对象黑化值+10+5……】
【小AI:+5+5+5，攻略对象黑化值已累计百分之六十六。】
【小AI：攻略人物黑化值持续升高，当攻略人物黑化值达到100，系统将抹杀掉数据异常的npc。】
季阳还没想清楚激增的黑化值从何而来，听到最后那句愣了一下。
【季阳：抹杀数据异常的npc是什么意思？】
【小AI：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简单来说，数据异常的npc会对游戏世界造成影响，这也是系统对玩家提供的一种保护。】
【小AI：当然，像这种攻略对象出现异常的情况，游戏最终结算是会按照现有好感度进行结算，积分加倍算是对玩家做出的补偿。】
【季阳：谁跟你说积分的事！数据异常这种小bug清理一下不就好了！】
【小AI：这是系统预设，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助手，没有更改预设的权限。】
【季阳：你没有谁有？】
【小AI：游戏主策划，也就是我老板，或者我先向人工系统终端发送报告，大概需要两至三个工作日进行异常核实，请阳阳耐心等待一下。】
【季阳：我一分钟都等不了。】
小AI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检测到连接忽然断开，原来是季阳说完那句话后直接下了线。
季阳从全息舱里出来，找到之前放在书桌上的黑色名片，打开智脑按下号码，焦急等待半天，却只听到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你拨打的智脑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你拨打的智脑暂时无法……”
季阳挂断智脑，匆匆忙忙套上鞋出门按下电梯。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季阳出来的时候没带伞，在路边等了半天才打到车。
出租车司机也没嫌弃他浑身湿哒哒的，十分贴心的往后坐递了包纸巾，“先生想去哪？”
“箫意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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