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见了,父亲应该会很着急吧。虽然父亲有时很讨厌,会欺负我,但是我好想父亲。
六月眼眶湿润,撑不住一搭一搭的眼皮,闭上眼磨牙。
第二日一大早,六月习惯了马车抖动,在一次比往常强烈的颠簸下,束缚它的衣服一松,六月拖着瘦了一圈的身子爬出来。
“爹爹!”六月迈动酸软的四肢跑到墨零耳根边,对准耳蜗大喊一声。
六月蒲扇的圆耳动了动,担忧的转进墨零的手下盯着车帘,几分钟过去,车夫还是驾车,一鞭子抽上疲惫的马儿背上,没有发现里面的动静。
黑暗中漂浮数盏竹灯,灯线明明弱弱,一盏竹灯飘到墨零胸前,他摊出手想要抓住它,竹灯忽然熄灭,墨零触碰到全黑的竹灯,其余的灯盏一时间慌乱起来,墨零不明所以,只瞧着竹灯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
墨零慢慢上前,它便灭一盏,墨零走过它又重新发亮,好像在指引着什么,让墨零向前走。
“唔。”墨零眼皮抖了抖,意识回归,他缓慢的睁开眼,瞳孔像是盖上了灰布,看什么都是不清楚的,但着麻点,摇摇晃晃的马车颠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痛。
墨零一动,头痛的厉害,比身上任何一处还痛,他想要揉揉后脑勺,扯动了身上的铁链,墨零低头去瞧,自己竟然被铁链捆绑的严严实实。
剧烈的头痛,让他怀疑是不是起包了。这么抖得车不起包才怪。
“爹爹!”六月惊呼带着高兴的叫了声,它爬上墨零的衣服,爪子扒着衣服爬上去。
墨零是平躺着,所以是不是身子都一样,如此六月又爬下来跑到墨零脸边,用身体蹭了蹭墨零的脸蛋。
“六月,我们这是在哪?”墨零动弹不了,只能撇下眼睛看六月。
“嘘嘘嘘。”六月的小爪子放在嘴前,它窜向门口悄悄的撩起一角看了看外面,面容看着就狡诈的车夫没什么好脸色的赶车。
六月跑到墨零耳边,凑着他的耳朵说:“爹爹,我们被人绑架了!您还记不记得茶楼的事?你带我去静书楼喝茶,结果被人暗算,喝下有迷药的茶水。”
“记不大清楚,头痛。”墨零老老实实的说,脑后传来一阵一阵的头痛,最重要的他现在还躺在车上,只要车轮碰上石头或者不停的路,他的头就得遭殃。
“六月给爹爹呼呼。”六月用长尾巴卷起墨零的一缕头发,一张嘴在墨零的头发上吹的全是口水。
墨零好像有点印象了。昨日天晴,大雪来到后第一次停雪,常青嫌弃王府闷得慌,没什么好玩的,于是在雪停的前两日,夜深人静时牵着驴子不告而别,最终在他的房间离发现一封信,信上话语简洁,翻译下就是他继续云游四方了,让墨零和席秣玖不用担心。
下雪了墨零也待不住了,用过午膳,拽上呼呼大睡的六月出门逛街,路上还有小厮陪伴,墨零玩的累了,便让随行的欢儿寻了家茶楼。
欢儿选了最近那家,墨零到底不是古代的人,不可能真像原主那样对待下人,他们陪他逛了一下午,各个双手提满东西,肯定也累的很。
于是墨零体贴的让欢儿又安排了一间雅间,就安排在旁边,想的是随叫随到,喊人方便些。
欢儿等人本是不愿意的,墨零威逼利诱下才同意的,等人走个干净了,墨零掏出怀里的六月,给它抓了把干果在桌上,一人一鼠在屋中闲聊。
一刻钟后换热水的小二来了,墨零只是收好了六月,像是饮食方面的店一般都不欢迎动物的出现,尤其是只这的人不怎么见的花枝鼠,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墨零把六月藏在衣兜中,安静磕着瓜子等人离开。
墨零重泡了杯茶,盖子挂过热气腾腾的白雾,端着小饮几口。
喝了几口并没有什么问题,墨零嗑瓜子磕的久了,腮帮子和喉咙痛,他头跑了几杯茶喝下解渴。
喝到最后一杯,墨零眼神飘忽,在他的视线中,蹲在桌上嗑瓜子的六月都变成了好几只,屋里的一切都是晃动,重影。
墨零心中一紧,明白自己是中计了,他跌跌撞撞的撑着桌边起身,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腿一软,跌落在地。
他朝着紧闭的大门伸出手,咿咿呀呀的嗓子也发不出去任何声音。
没想到再次醒来居然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
第143章 这是北城
马车摇晃前行,墨零浑身无力,他艰难的移了下位置,把头和后背朝向能靠的地方,他蹭着简易的木床,费力的挪挪挪,等到精疲力尽,脚跟都要抽筋时才能靠住墙壁,墨零累呼呼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集中精神,与四周花草树木通灵,马车往前狂奔的,所以他做不到固定一点聊天。
六月围着墨零转了一圈,观察到墨零身上捆绑的铁链有一团比较宽的地方有钥匙孔,很小很小,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看不见,只会让人觉得是花纹。
墨零绑在后面的手指摸了把发冷的铁链,拇指和食指相叩,弹出一颗小小的种子,墨零瞳孔变成浅蓝,种子立马生长。
“爹爹!”六月趴到他的肩膀上,粉嫩的爪子挠着墨零的衣服,音量不注意的扩大,晨间雾气大天寒冷,外面的人吓得打个冷噤,吃惊的拉住缰绳,急忙去看里面的动静。
有个人在,就算对方是个囚犯,也是同类的人,看着就不害怕了。
车夫的手探向门帘,墨零眼神犀利,种在门口的小花朵在车门拉开的那刻长大,一口含住人的半身。
车夫害怕的不敢动,食人花的嘴巴嚼了两下,墨零发令让它停下,食人花吐出湿淋淋,散发恶臭的车夫,墨零一脸严谨,再车夫喷出来时还是挪了挪:“钥匙交出来。”
车夫吓得半死,他哆嗦着身子不敢看墨零,颤颤巍巍的重新道:“妖怪,有妖怪!”
两眼发白,手指软下去,二话不说晕了过去。
“......”墨零嘴角抽了抽,最后怜爱的看着六月,目光包含着深深的希翼。
六月吓得人话都忘了,回归母语,吱吱吱的磨了磨爪子,眼神躲闪。
“六月,爹爹这条命交给你了!”墨零面向阳光,洋溢出温和的父爱气息,而背后的阴影散发出邪恶。
墨零软趴趴的跳下车,脚落地时膝盖一算,他抓住车架,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样才没尴尬的跪下去。
六月嘴里叼着破布,一直擦手,双眼挂着长长的泪条,如果可能重来.....它还是得翻出钥匙救爹爹,只不过绝对不会让爹爹用食人花偷袭了。
墨零卸下马匹,不出所料马背上有干净的口粮和饮用水,墨零解下粮食袋,先给六月找了些它能吃,自己喝了几口水,狼吞虎咽的啃着干馍馍。
吃饱喝足后,墨零把六月放进衣兜里,翻身上马,他把食物和水用绳子拴在身上,与附近的植物通灵,得知的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天下的植物语言是不同的,只不过灵力能把它们的语言转换成墨零听得懂的。
他根据植物说的按原路返回,墨零走了大半天,最后进入一片荒芜的沙地,狂风大作,褐色的沙粒翻滚翻滚,他来进入沙地里的脚印都没了。
“没植物了,接下来怎么办?”六月探出个小脑袋,一阵夹载着沙土的风吹过,六月躲回去,墨零偏头用袖子挡住。
“我们的干粮不多了,必须找个有人烟的地方。”墨零的内包里还揣了些碎银子,他一直以来都有带零钱出门的习惯,唉,这个习惯竟会有救他的一天。
“爹爹。”六月瓮声瓮气的说:“走哪?”
“地球是圆的。”墨零望天,就是不清楚这个时空的星球是不是圆的:“我们顺着一条路走,一定能走出去,到时在找人问路,问出回京的方法。”
“吱,好。”六月头换了个方向靠着,拱起了衣服,它好像有什么事忘记给爹爹说了,咦,什么事来着?
呼,好困啊。六月磨了磨一口黄牙,进入了梦香。
墨零昏迷了这么久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失踪五天了。
墨零朝一个方向赶路,天黑就睡树上,饿了自己催生果子吃,一天后终于看见了城门,回到了人类世界。
墨零灰尘扑扑的牵着马匹进门,路上有洗过脸,所以仅仅是衣服皱了点,看着不是很脏。
城里的人叽叽呱呱的说话,应该是地方方言,有些人说的墨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墨零找了间门面瞧着挺低调的客栈,门口迎客的小二一见墨零便是两眼发光,乖乖,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
“客官里面请!小店菜品多样,物美价廉!值得一试。”小二把毛巾搭在肩上,笑容灿烂的走向墨零。
墨零把缰绳交给他,弯腰拍了下衣摆,早已汗流浃背。
冬季怎么会这么热?京城每日都是银装素裹、大雪纷飞,这个城镇却是热的出奇,狠不得扒光衣服,跳进河里边。
墨零走进客栈一入座率先要了壶好茶,再点了几个清凉的小菜和一盘生瓜子。
客栈效率不错,没多少时间,墨零点的所有菜都端上桌,他抓了把瓜子放进衣兜里。
“吭吭吭”的声音就有瓜子壳扔出来,墨零生的好看,他一进门不晓得有几双眼睛粘他身上了,但这群人低调,墨零发现了数道灼热的视线,鉴于别人没有其他的动作,墨零也就不怎么在意,慢条斯理的吃吃喝喝。
不起眼的角落,勾绘梅花的全黑屏风将外界隔开,一身黑衣的男子端起烈酒,仰头一杯入肚,他看眼墨零,半勾起唇。
“公子,您的茶,按您的要求,茶和外面喝的公子一样。”青衣女子恭敬的递上一杯茶。
男子放下酒杯,接过茶水,嗅了嗅茶水:“回去告诉母亲,她要的儿媳妇,我找到了。”
对于男子仓促的决定,随心所欲的话,女子面色不变,点头答了声:“诺”
吃饱喝足,墨零一边掏钱一边唤来了店小二,他握着银子说:“小二哥,敢问这是何处?离京城还有多久?”
“京城?”小二被他问的愣了下,后长哦一声,笑道:“京城?客官可是想去南国的京城?四国中只有南国会把殿下居住的地方称之为京城。南国离北城本就远,如果要去,在找到路的情况下起码要几天的路程。”
“北城。”墨零手抖了下,他很快镇定下来,细细喃喃这个陌生的称呼。
第144章 寻找墨零计划开始
“门主,夫人仍然不知所踪,寻找夫人的弟子回来大半,没有调查到一点消息。”白衣男子作揖跪地,垂头不敢看背对他的那人,空气中蔓延的压迫弄得他快喘不过气,男子的脸颊落下一滴冷汗,鼻翼的汗成珠子,“啪嗒”滴在地上。
席秣玖摩擦手指上的扳指,神情恍惚,他望着刻有青木花藤的屏风,手指呈顺时针旋转成拳,他手背上的筋脉凸出,骨头咔咔作响。
“再去找!”长袍挥动,席秣玖取下腰间的令牌扔给下面的人,抛到男子的腿边,席秣玖的眼中一片漆黑的死水:“召集玄门所有弟子务必找到夫人!五日后若还是一无所知,尔等提头来见!”
“是!门主!”男子捡起令牌,厉声答应,退出这是非之地,门主找不到门主夫人正在生气中,他带着不就成了出气解忧的沙包,等着被心情差到极点的席秣玖挨揍。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的冷,正午刚过没多久,天气阴沉沉的,雪花成团的飞舞着,本来是荒凉的冬天的世界,铺满了洁白柔软的雪,墨零在雪地里嬉笑转圈,无忧无虑。
一想到这人被自己弄丢了,不知是生是死,席秣玖的心钻心挠肺的痛,他捂住心脏,墨零就在里面,触碰到还会摇动的心就像碰到了活生生的墨零。
季南风得到席秣玖传来的墨零失踪的密报,急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几次不管不顾的想冲出宫寻人都被五皇子拉回来。
“你拉我干嘛!劳资的好兄弟失踪了,我留在这宫里享福,好吃好喝的,良心能过意得去吗?”季南风甩脱五皇子拽住他的手,没好气的回头低吼。
“万一你前脚走,弟妹后脚回宫,那你岂不是瞎操心。”五皇子好言好语的劝解他,拉住人的小手将人拽回来抱在怀中。
季南风振动,用手拐子反抗的去捅五皇子硬的水泥做的肉墙,就差用牙咬下他一块肉,让人放手了。
季南风抬脚落脚,脚掌带力的踩到五皇子脚上,狠狠的揉捏,保持180的旋转度数。
脆弱的脚趾遭受折磨,五皇子痛的强烈忍耐,闭着嘴不敢叫,依靠喉咙发出“依依嗯嗯”的唉叫。抱住季南风的手臂收缩,紧上几点,像螃蟹的大钳子,夹着就别想跑了。
他就怕季南风没把墨零找回来,把自己给搞丢了,季南风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见不怀好意的坏人看中季南风的脸蛋,妄想打他的注意怎么办?
念头一出,五皇子更不愿意放季南风出门找人了。
“松开,再拦我真打爆你的头!我认真的。”季南风存有少些的忍耐,平息了慌乱的语气,有点服软的意味。
看五皇子生硬的表现,他猜的到这家伙在想什么,无非是担忧他迷路,回不来了的事。
季南风软了些:“这趟门我出去定了,不过我答应你,就算角角落落都找不到人,我保证三日后会回宫,第一个给你报平安。”
季南风等待五皇子的回答,房里听着沉重的呼气声和摆在屋中央燃烧的炭火。屋外边下着鹅毛大雪,很少会有人经过五皇子的寝殿。季南风此番心意已决,五皇子弯着腰,下巴搭在季南风的肩上,侧脸蹭他的颈项,热气腾腾碰到季南风的脸颊下,又热又凉的。
“早去早回。”五皇子怏怏不快的说,他想和季南风一起出门的,只是近日皇上对他们抓得严,五皇子找不到遛出宫的机会,只能让季南风一人去。
“放心吧,我每天过的生活多好,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你担心什么?该担心的是我吧,席锦冉记得管好自己,别等我几天后回来,屋里多了几个弟弟妹妹。呵,如果你真敢找,小心你家老二小命不保。”
说到最后,季南风气场转变,掐住五皇子的手指厉声威胁,本来想安慰这人的,只不过后面补脑了几集八点档电视连续剧,所以季南风才不淡定了。
“啊风放心。”五皇子咬住季南风的耳垂,牙下微微用力,开始季南风还觉得痒酥酥的,后来像有一只蚂蚁在咬你:“我家老二只喜欢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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