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用回头就能鉴定来人是谁。
佐久早扭头拒绝木兔说话,他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的人。
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从远处走来,右手垂直放在额头上,凭借优良的视力成功看到现在的比分:“真不错,打的很激烈嘛!”
饭纲掌直接面向赤苇:“你们怎么来了?”
赤苇走到饭纲掌身边,面色坦然,昨天已经流尽了懊悔的眼泪,现在选择继续前进的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来看你们的比赛,毕竟是春高要打败的对手,提前了解情报也很重要。”
“而且,不止我们来了,能来的都来了…”
桐生八和臼利刚好看到他们,笑着对他们摆手打招呼。
木兔哈哈大笑,元气满满:“都是要打败的对手,不好好观察不是太可惜了吗?”
佐久早默默移动步伐,默默拉大他和木兔光太郎的距离。
赤苇看着场中激战的选手们,笑着补充,“事关高中第一二传的争夺,不现场看看的话,不是太可惜了吗?”
饭纲掌脸上挂上浅浅的笑,身体倚靠着栏杆,“赤苇你把我放哪里,我也是二传,而且实力全国第一!”
“那前辈加油!”
转动的时间,滑落的汗滴,热气笼罩的赛场,脑子容不得分毫停滞。
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汗液,浅羽凉一把拽住川西太一:“不要怀疑,拦不下也没关系,给我盯紧!”
满脸严肃,浑身散发凛然气质的浅羽凉让川西太一一怔,只能凭借本能点头答应。
随着比赛越来越剧烈,稻荷崎的攻手们开始逐渐展现自己的特色。
重炮尾白阿兰,灵活型攻手银岛结,就连狡诈的副攻们也越来越有存在感。
角名伦太郎的攻击范围越来越大,单人拦网经常会出现漏洞,柔软的躯体浅羽凉之前遇见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碰到身体幅度如此之大的副攻。
盯球拦网已经跟不上稻荷崎的进攻速度,川西太一逐渐开始动摇。
浅羽凉需要川西太一来施加压力,不需要拦下球,只需要给对手留下固执的印象,一点点施加压力。
山形隼人轮换下场,天童觉站在网前,见旁边的川西太一浑身紧绷,终于有点前辈的样子:“太一,放轻松,不会死的!”
拦不住也不会死的,他们只是在打球而已。
“啊?是!”
天童觉感觉这孩子没救了,人快被吓傻了。
宫治站上发球位,硬生生拖到八秒才终于将球击出。
浅羽凉后退一步,给大平狮音让出位置。
猛烈的跳发在肌肉的缓和下力度减轻,借助向上的力缓缓升入空中。
浅羽凉向前两步,双掌心向上,十指发力,将下落的球瞬间将球送至天童觉手边。
大耳练盯球而动,与天童觉同时起跳,却只碰到球的边缘。
一对一的攻防战里,攻手的优势选大于防守。
“一触!”
赤木路成从后半场的踏出边线,咬着牙救回飞出场外的球。
双臂向上发力,四肢悬浮于空中,眼见就要撞地,双手落地支撑上半身,腰腹猛的发力,调转身体方向,完美鱼跃落地后迅速冲回场内。
排球场的面积其实并不小,但当比赛进行后,选手开始频繁跑动,他们的行动会莫名让人感觉非常拥挤。
来不及传给二传的托球被尾白阿兰接住,虽然身为主攻手并不擅长,但小心翼翼托出球的他还是贡献了全部的努力。
稻荷崎的厉害之处与白鸟泽不同,白鸟泽的所有人分工明确,相对而言,稻荷崎的选手就比较全能。
选手每个人都可以尝试其他位置,在任何场景下都能瞬间完成身份变化。
银岛结快速助跑,三步升空想要将球扣向对面。
没有任何阻碍的拦网上突然出现一双恐怖的手,银岛结眼神骤缩,下意识想要避开拦网,硬生生在空中由直线变为斜线。
干得好!
牛岛若利右腿下蹲,降低重心后将球稳稳接住,配合完美的防守,如同呼吸般顺畅。
浅羽凉的耳朵里只有血液奔涌的声音,眼里只剩下那吵闹的色彩。
急促的呼吸压迫神经,纷繁错杂的信息充斥着脑海。
空出的前场,浅羽凉丝毫不停顿,瞬间将球拖给后排的大平狮音。
白鸟泽隐藏的王牌,自信挥洒他的力量,用尽全力,给对手送上自己的礼物。
“他们喘不过气了吧!”臼利感慨道。
攻防瞬间转换,比赛节奏越来越快,这种窒息感让整片空间都无法呼吸,哪怕坐在场外,臼利都能感受到无法言语的压力。
桐生八点头:“但是很开心。”沉浸于其中的快乐,拼尽全力后胜利的快感,这些是场外观众所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宫侑飞奔至球的落点,绷紧双臂,将球垫向网前。
无法停滞的惯性让身体跌倒在地,大脑来不及感知疼痛,身体下意识站起。
还没结束!球还没落地!
还没结束!
角名伦太郎与天童觉同时起跳,白鸟泽现在拦网主要为一对一模式。
角名不喜欢天童觉,因为他的拦网总是变化莫测,天童觉牢牢盯着角名伦太郎,不放过他身上透露的任何线索。
攻击确实很诡异,但并不是没有办法。
停滞于空中的两人互不相让,角名伦太郎的眼神微微下移,身体在球的带动下向□□斜。
一般人无法做到的事对他而言却很简单。
抓到了!
天童觉眼中闪过一道暗芒,在球离手的瞬间,右手突然下移。
一阵风划过,发丝轻轻飞扬,意料之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天童觉面露不甘。
剧烈的响声砸在地上,没赶上的浅羽凉胳膊撑地,缓缓从地上站起。
汗液沿着下颚滑落在地,面无表情的浅羽凉走向天童觉。
嘈杂的庆祝笼罩的环境里,沉重的步伐却清晰如擂鼓。
咚…咚…咚…
阴云遍布的天空下,蔚蓝的海面风平浪静。
天童节下意识后退,“阿凉,这…”
浅羽凉一把抓住他的领口,黝黑的瞳仁里有光芒在闪耀,“做的好!”
大平狮音靠近牛岛若利,担心道:“阿凉是生气了吧?”
牛岛若利转身,语气如常:“没有,他很开心。”
血液奔涌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激烈的心跳让神经更加绷紧。
还不够!
还要更多的气势,还要更多的力量,坚定、偏执的施加压力,才能让狐狸们在惊恐中瑟瑟发抖。
“嘭!”银岛结的发球直奔五色工而去,平日活泼任性的小鬼,现在却异常安静。
所有人都在争夺胜利,哪怕不能成为场上的英雄,他也不能成为球队的软肋!
更不能给前辈们的庆典拖任何的后腿!
砸在手臂上的球又重又猛,身体后仰,卸下旋转施加于球的力道,五色工直接倒地。
拦网前的浅羽凉原地起跳,直接给出一记暴扣。
没有人放弃的游戏总是格外艰难,痛苦又欢愉,这就是竞技体育的魅力。
撞过拦网的球飞出场外,尾白阿兰咬牙,右臂拼命向前。
还差一点,差一点!
高空的球快速下落,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
眼见球就要落地,一股巨大的力将尾白阿兰撞向旁边,坚实的手臂出现在球的下方。
来不及等待,没有丝毫犹豫的时间,尾白阿兰和赤木路成同时撞出场外。
来不及关心对方,两人下意识站起,迅速归位。
球还没落地!
还没落地!
排球直接被垫入白鸟泽场内,中场的五色工原地起跳,轻轻将球拍回网前。
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浅羽凉抬起双臂,掌心向上。
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暗号,所有人开始行动。
牛岛若利开始起跳…
大平狮音助跑完毕。
川西太一原地起跳…
天童觉原地起跳…
五色工开始助跑…
被冒犯的白狮怒声高吼,栖息于树的鸟儿仓皇出逃。
跳跃的身影穿梭于密林之中,细碎阳光不时调皮落至雪白的皮毛,哪怕奔赴千里,王者的尊严也不容挑衅。
会是谁来扣?
前场还是后场?
到底会是谁?
屏住的呼吸,紧绷的神经,整个世界里只有那空中旋转的色彩。
心脏仿佛想要逃离胸腔,滑落的汗珠被细密的睫毛挡住,耀眼的灯光映入眼内,浅羽凉仿佛看到了春日的暖阳。
奋勇向前百兽之王跃入深处,那里…有狐狸的乐园。
只有呼吸声能被听见,只有斑斓的色彩能被捕捉。
嬉闹玩耍的狐狸们似乎听到了落叶破碎的声音,强风袭入林中,屏息相待的狐狸慢慢放松警惕…
是谁?
究竟会给谁?
无法工作的肺部,鼻翼里满是无法释放的热气,排球坠落在指尖,浅羽凉轻吐呼吸。
满是青苔的古朴石阶,白色的身影一跃而过。
轻巧肆意,庞大的身躯宛如蝴蝶般轻盈。
橘色的身影从石钟一跃而下,想要跳入眼前的假山里,却以厘米之差,狼狈坠地。
“咚…咚咚…咚咚咚…”
滚烫的色彩慢慢滚动至指尖,宫侑左手撑地,抬起被不甘填满的脸。
刺眼的灯光照耀下,拦网对面微垂的眼睑…
冰冷无情。
密林深处,古朴沉重的钟声慢慢消散。
橘色乱蹿的神社不远处,强风吹开茂盛草丛,匍匐于此的湛蓝眼睛,徐徐睁开…
第69章 69
“什么嘛?你果然在这里, 及川,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及川彻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自以为隐藏非常完美,没想到还是被岩泉一发现。
扶正眼镜, 立起衣领遮住半边脸颊, 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假装什么都未听到。
岩泉一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椅背, 对这幼稚的家伙简直无语,“你在假装没看到我吗?你几岁?”
见势不妙的及川彻遮掩自己的尴尬, 扭头看向岩泉一,一副震惊的模样:“小岩泉,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真是太巧了!”
天生没有演戏的能力, 虚伪的表情简直把心虚写在脸上。
岩泉一迈过椅背, 瞬间坐在及川彻身边的空位上:“混蛋!”
及川彻默默偏头, 不敢接话。
岩泉一:“我昨天听花卷说阿凉找到你了,而且之前问你来不来东京, 你竟然说不来,那你现在是在哪儿?”
言简意赅的话语直戳及川彻的心脏, 死要面子活受罪, 确实是专门赶来没错, 但及川彻就不想承认。
嘴硬道:“我是专门来东京办点事, 偶然路过这里, 刚好无聊就来看看,要不然我才不会来!”
岩泉一全意不搭理及川彻的话,尽力维持嘴硬之人最后的体面, 扭转话题:“所以你昨天说了什么?”
窒息的加速战里,浅羽凉漂亮的二次进攻成功将白鸟泽拉至第一局赛点。
解说高谈阔论的话语里,满满是对浅羽凉的夸赞,勇气、天赋、实力等溢美之词不断出现。
欢呼与掌声汇聚于他,这一刻的英雄却看起来格外平静。
岩泉一是与浅羽凉打过比赛的人,所以非常了解浅羽凉的性格以及他的风格。
火车上通过直播视频,岩泉一就发现浅羽凉今天风格大变,参考花卷贵大透露的信息,这事绝对和及川彻有关系。
不是岩泉一不相信及川彻,而是这家伙离开球场,简直就是幼儿园没毕业。
青城的诸位非常好奇,浅羽凉怎么和他混到一起的,比完赛天天要被拉着防止打架的人,竟然又能在比赛结束当晚去吃拉面。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果然是玄学。
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竟然会怀疑自己,及川彻难以置信:“关我什么事?我和白鸟泽的人又不打交道!”
岩泉一深深看了眼及川彻,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吐槽欲:“及川,你真是混蛋!”
“我怎么就混蛋了?”及川彻不服。
“就是混蛋!”
比分跳至24:22,两分之差的情况下,白鸟泽来到比赛赛点。
IH比赛除决赛五局三胜外,其他为三局两胜。
虽然理想情况是获胜前两局,轻松结束比赛,但实际上,两局结束的概率比较低。
现实来讲,第一局的影响相当大,拿下第一局,哪怕输了第二局,比赛仍有机会,但丢了第一局后,第二局就会背负莫大的压力。
“阿凉,刚刚做的好!”天童觉真心实意夸赞,他确实以为这球会传给其他人。
浅羽凉用毛巾稍微擦拭,比赛时还不觉得,一下场,皮肤上黏糊糊的汗液让他非常难受。
“稻荷崎在重点全在扣球上,吊球是最好的选择!”浅羽凉开口解释。
理所当然的解释让人更加惊叹,这种出于本能的神来一笔,简直是对手的噩梦。
牛岛若利从教练席走过来,无论何时都无表情的脸让浅羽凉觉得很有意思:“若利,教练骂你了?”
牛岛若利摇头:“没有,只是让我们注意防守。”
浅羽凉觉得鹫匠锻治双标,他这可不是污蔑,他有证据的。
短暂的休息时间即将结束,浅羽凉突然喊住牛岛若利,迎着对方疑惑的眼神,浅笑道:“今天的托球会与平日不同,若利你可能会辛苦些!”
牛岛若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另类安慰,比今天更奇怪的情况他都遇见不少,但浅羽凉确实还是第一次提前告知。
白鸟泽的选手都算有个性,当遇见浅羽凉后,他们那点任性就不算什么,没有人比他更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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