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过躺在地上像是起不了了一样。
几个人都被沈柯这一吼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宽他们俩是肯定懂为什么他这么生气的,但两位青年只会皱皱眉头,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突然来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易哥?”沈柯蹲下身子,语气同平常完全不一样,几乎是把自己对易过战斗力变弱了感到气愤活生生咽了下去,“没事儿吧?”
易过轻微皱了皱眉头,他把头偏过来,沈柯瞬间大惊失色了。
几个人亲眼看见沈柯的脸“唰”一下变得死白。
社会哥用的不是木棍,而是铁棍。
易过的脑袋正在流着鲜红的血。
范微乐毫无表情变化,好像这件事与自己完全没关系一样,就像易过出了点什么事情,也与她没关系一样。
社会哥这个时候可能也感觉到了自己下手有些狠重,但嘴还是不愿意罢休,在沈柯差点把肚子里所有脏话都骂出来之前,他还在喋喋不休:“年轻人流点血怎么啦?能死啦?真的是,要不要这么紧张啊,我又不是没被人开过瓢……”
一个完全没有打架意图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要被打的人突然被开瓢了……
沈柯扒开易过的头发,口子不大,但也不小,反正足以让他一晚上时时刻刻骂这个社会哥。
但这个时候他没时间去管社会哥了,几个人都没带什么有用的东西,沈柯只好在自己睡裤口袋里面翻出几张被遗忘了的纸巾在易过脑袋上的口子上慢慢擦拭,试图把血清理一下。
可他刚碰到易过的伤口,易过就“嘶”一声,同时连着身子抖动一番。
沈柯手都开始抖了,顿时没了再下手的勇气,他怕把易过弄疼。
但不清理是不行的,沈柯只好咬咬牙继续为他清理伤口。
林宽和陈潇也不算笨,倒也知道去附近的小药店买点消毒水和纱布过来。
虽然这人伤得不算严重,大家的做法却总有种自己被车撞了个三百六十度空中大旋转一样。
擦消毒水是最令人头疼的一件事,这个痛一般人还可能接受不了。
易过借着沈柯蹲下来的姿势,顺势将脑袋靠在沈柯的腿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沈柯本来准备骂他的,但一看这副表情,又立马忍住了。
社会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人影,范微乐还算稍稍有点素质,至少是替社会哥道了个歉才离开的。
“沈柯……”易过单手抓着沈柯的裤腿,语气低沉了不少,“我真的好痛啊……”
傻子,你还知道痛啊。
沈柯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不听我的吧,”沈柯叹了口气,“叫你一天多听我说话,做事不要太过于冲动,今天这样好吧,把脑袋搞了吧,以后还大晚上出来了吗?”
“不出来了。”乖乖易乖乖回答。
林宽和陈潇那两位大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沈柯专心帮易过的伤口消毒,而易过一直盯着沈柯认真的脸看,虽然脑袋疼,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奇怪的,伤害自己身体的任何事都不是好事,可他却总是乐在其中——因为自己一旦出了点什么事,沈柯都会很心疼,以至于那个时候易过说什么骚话都不会挨打。
今天也不例外。
“地上这么脏,”沈柯挑挑眉,“你的白衣服也太可怜了吧。”
易过也学着沈柯挑挑眉:“在这个肮脏朦胧的夜晚,你不就是唯一的洁净吗?”
想想也是,在这个肮脏朦胧的夜晚,他是唯一的洁净。
可能是脑袋被伤了,易过又疼又烦,但说话的语气完全低沉了下去,纯粹就是被疼得实在没办法像平时那样说话了。
粗略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沈柯把易过扶起来往宿舍走。
易过老是装怪,走两步便一瘸一拐,一副要死的样子:“我好痛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一直从小巷到宿舍门口,易过都还在重复那句“沈柯我好痛啊……”
夜深人静,宿舍更是没了灯光。林宽和陈潇一回宿舍就说要困死了,干脆一回宿舍就倒头大睡。
两个人没管他们,只顾着自己活找自己的世界。
帮易过第二次处理完之后,今晚上的任务也差不多就完成了。
还好易过脑袋上的口子不明显,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他头上有伤。
他主要是在想第二天怎么面对那些妈妈型同学,别说易过脑袋上有口子了,就算易过脸上多了一颗痘都有人看得出来。
如果说他昨晚去打架了,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三好学生”位置就没了。
没过一会儿,沈柯就完全猜透了易过在忧愁些什么。
他立马学着杨树的语气道:“哎哟——易哥啊易哥啊,你脑袋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有口子呀!”
“呕……”易过差点把自己晚饭都吐出来,“说话正常一点求求你了,杨树再不正常也没你这个语气不正常。”
沈柯对他的话完全置之不理,模仿完杨树的语气,又开始模仿蔡盈盈的语气:“哟,易大哥怎么脑袋这么大一团纱布,太有个性了,我明天就get一个同款。”
是挺有个性的,挺有被打之后的不屈的个性的。
接下来沈柯基本上把能想到的人都模仿了一遍,林宽他们睡得也是真的死,沈柯跟易过两个人都属于动静特别大的人,居然在今天晚上都没把他俩吵醒。
没过两分钟,沈柯的模仿秀就结束了。
现在宿舍的黑黑到什么程度了呢,黑到了易过和沈柯只隔了一个鼻子的距离,却还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沈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直到双方都感到了自己的嘴碰上了另一张嘴,青涩,大胆。
沈柯接吻的时候就爱抱着易过的头,但今天情况特殊,他虽然手痒,倒也没敢把易过的头抱住。
光是能在这种时候和他亲亲,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他本来就是属于不接吻就完全感受不到,但一旦接过吻了,就停不下来的那种。但自己又不好意思主动凑过去,所以每次等易过跟他打kiss的时候,沈柯都开心得要起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快乐呀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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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高三 我们所谓(A)班的怎么会慌!
这个时候林宽根本没睡着, 并且特别想上个厕所,不过那俩货正在卿卿我我,他倒也不好意思起来。
太尴尬了, 宁愿把自己憋死都不愿意起床那种。
易过要说疼, 也是真的疼, 可绝对不会疼这么久,是个人都知道他是再装疼。但沈柯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这个时候易过就跟他大哥似的, 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起来是有点惨,血都溅出来了,其实不过两天就结疤好了,疼莫非也就是疼那么一下。
高三时间短,任务重, 就连平时上课就呼呼大睡下课就精神抖擞的所谓的差生也拼命在补课。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 都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平时老师闲得没事儿干,一个来问题的学生都没有。碰上个有问题要来问的学生都跟见了稀客似的。
不过到了高三上学期最后两个星期,办公室都挤满了人,刚走出去一群, 又走进去一群,进进出出, 直到上课铃声打响,一群学生才走进教室。
高一的老师相对来说就轻松得多了,每天看到尤誉的办公室都挤满了人,总会笑着说:“我说老尤啊, 你一个语文老师, 怎么还数学物理英语都能指点啊?”
尤誉的教书生涯说起来也是蛮神奇的,什么都教过。别说数学物理英语了, 就连美术他都教过。
有时候他们班的人甚至开始叹息尤誉能力蛮高,却不是大家刻板印象中坐办公室的形象。
沈柯叼着笔,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青春年少的感觉一下就爆发了出来。
“沈哥,”邵周逸把自己的薯片袋子伸过去,“他们都去鱿鱼办公室问题,就你一个人死缠烂打非要自己做,还说什么‘我今天做不出来这道题我就是傻逼’……”
沈柯白了他一眼:“我说周一啊,空袋子伸过来干吗?我又不是丢垃圾的地方。我等易过,他问完这道题回来再给我讲。”
“你们两个啊,”邵周逸摇了摇头,“甘拜下风。”
整个班就没一个人不知道易x和沈x不是正经的好兄弟关系,虽然如此,沈柯听到这句话还是会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做了坏事,还怕被发现一样。
但本来这件事就不算什么坏事,只是大家的观点不一样罢了。
易过回教室回得还算快,他前脚还没踏进教室门就指着沈柯大喊:“我跟你说!那道题我有两种解法,刚鱿鱼还夸我来着!”
沈柯轻轻勾了勾嘴角,这个人总是由内而外散发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总是让他的坏心情一下子随风飘散。
也许这就叫喜欢吧。
喜欢到了极点,没什么是对方做不到的。
高三是所有高中学子最害怕的时段,可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又有些抓不住时间。
曾经最害怕的时段成了此时最美好的时段。
曾经的昏昏欲睡,
曾经的不闻不问,
曾经的叛逆无知,
全部都已经是过去了。
“你们会不会折纸飞机啊?”突然有人喊道。
“那必须会。”
“谁不会啊?”
教室闹成一团,临近期末,尤誉都不会太强迫他们学习,别人上课,他们自习,想干嘛干嘛。
因为尤誉知道,这帮小孩子会有分寸,会知道高中生涯近在眼前,却将要远在天边了。
尤誉坐在办公室里悠悠闲闲喝茶,虽然自己班上闹得不成样子,他也仍然没有想去阻止的意思。
隔壁数学老师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你就这么放纵你们班学生啊?”
“无所谓,”尤誉轻笑了声,“考试见真相。”
谁努力了,谁没努力,他全部一清二楚。
整个班就没人不努力,期末要想拿个好成绩,不是件难事。
隔壁数学老师摇摇头,心里冷哼道:“一帮小兔崽子才没你想的那么自觉呢,考完你就知道后悔了。”
教室里,虽然跟菜市场可以有一拼了,却仍然能看见奋笔疾书的背影。
其实只要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做完了不会去后悔的事,那就算是没有浪费宝贵的青春了。
期末考的前一天放假,沈柯在宿舍收拾东西,由于这个人每次都是什么东西都带走了,唯独把自己钥匙落下,所以整个宿舍的人在沈柯走之前都提醒他把钥匙带上。
“知道啦!”沈柯在陈潇提醒他第三遍的时候没忍住笑了,“你们是有多怕我进不去家门啊?”
易过早就收拾好了东西,靠在门口就等着他:“你再不带钥匙别想进我家啊,每次跟你睡同一张床都跟打第二次世界大战似的,不是踹我就是梦游打我,可怕……”
回家的路上学生众多,大多都是成群结队一起回家。
走到偏离学校一点的地方,沈柯的手就不自觉得伸在沈柯面前了。
易过无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手盖了上去,十指相扣,跟小孩子似的手牵手一起走。
沈柯的手指冰凉,凉到像是在冰库里待过一样。
易过捏紧了他的手,试图把自己的体温分给他一些:“今天又穿这么少。”
“穿太厚的衣服很丑,”沈柯颜控这毛病又犯了,“我宁愿冷死。”
寒风吹过,沈柯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喷嚏。
“傻子,”易过摇摇头,“你给我一个人看,我又不嫌弃你,穿那么好看干什么?再说了,就咱沈柯这个颜值,就算不穿衣服也是街上最靓的那个仔。”
沈柯嘴角微微抽搐:“不穿衣服谁在街上都是最靓的那个仔。”
“哎呀,不重要。”易过毫不在意,吊儿郎当了一会儿突然就正经了起来,“我只希望你健康,好不好看,都无所谓。”
两个人无话不谈,比起易过刚搬来他们那边的时候简直就是两种状态。
易涞高一倒是蛮轻松,没有太重的学习压力。
但她数学还是偏科,初中数学她还能及格,一上高一,别说及格了,就连及格的边缘都碰不到了。
但她还有三年时间,完全可以补,完全来得及。
高三的,只有下学期最后一百多天的时间了。
期末考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了,蔡盈盈甚至是穿的睡衣进考场。
考完之后说放寒假,实际就只有仅仅七天的假期,回家过个年,走个老家,可以说是一点时间也没有了。
易过今年不在家过年,沈柯对于这一点悲伤了特久。
在他上车回老家之前,就一直跟沈柯打着视频电话。
“沈柯,”易过不管是什么地方都能随时随地跟他聊起来,“你杀过猪没?”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沈柯的无语。
刚想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就开始聊杀猪了???你是跟我没话说了吗?
当然,沈柯是不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去的,一阵无语过后,他只是回答了句“没”。
“我天呐,”易过啧啧了半天,“猪都没杀过,我跟你说,特好玩儿……下次有时间我带你回乡下,哥带你杀猪,几个人就那么把猪往地上一按……”
不知道是不是易过这个人本身就有魔力,就算此时此刻他们聊的话题是杀猪,沈柯还是感觉面前这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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