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抽过放在桌上的一块布,默默将自己的手擦干净,再将布扔给白鹭。
“自己擦擦。”钟樾说。
白鹭烧红着双颊,面上还有被泪水打湿的痕迹,茫然地擦拭着自己的手和腹部。
往下擦时,他的身体还会情不自禁地颤抖,人仿佛还停留在刚才剧烈的感觉中。
钟樾看了,不知为何,竟也有种起反应的感觉。
他多站了一会儿,便放任白鹭独自呆坐,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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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樾这晚是在白家过的夜,白夫人特地给他准备了舒适的客房。
但他这一夜显然睡得不好,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在白鹭房里的情形。
邱煜也没有回来过,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许是陪老婆。
钟樾一直到天蒙蒙亮,依旧没有半分睡意,索性起身更衣洗漱。
推门出去,便有白家佣人守候在外,朝他行了一礼,道:“钟先生,您醒了,请随我到餐厅用早餐吧。”
钟樾随她前行,白家的房子完全是西式装潢,墙上点着橘色的灯,挂着各种各样的壁画。
餐厅里,餐桌旁坐着白家的男女主人,桌上摆满了各色餐点。
在餐桌旁的地面上,是正慢条斯理吃着小鱼干喝着鲜羊奶的白猫,它后边摆着钟樾亲手做的猫窝,小白老虎就睡在猫窝里,轻轻地打着呼噜。
“钟师傅醒啦?快坐快坐!”白夫人连忙热情招待道,“昨晚睡得好不好,席梦思的床垫还睡得习惯吗?”
“我睡得很好,多谢夫人招待。”钟樾礼貌道。
“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把大壮嫁进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白夫人高兴道。
地上,“钟大壮”睡得蹬了蹬脚,白猫很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早餐合不合你胃口,若是吃不惯,我让厨房做些你想吃的。”白夫人笑着说。
“我吃得惯,谢谢。”钟樾回道。
这位夫人真是十分温柔大方,相较之下,男主人白景涵就显得冷漠得多。
他正一脸平静地看着报纸,仿佛当钟樾不存在那般。
“儿子怎么还没起?”白夫人皱眉,朝旁边管家吩咐道:“老陈,你去把他喊起来,不吃早餐怎么行。”
管家领命前去,不出半小时,白鹭便打着哈欠出现在了餐桌旁。
钟樾想起昨晚的事情,但面色依然平静,默不作声地喝着粥。
反倒是白鹭微微红了脸,不太好意思地低头啃着吐司,最后被呛着,疯狂给自己灌牛奶。
“这孩子怎么回事?吃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白夫人连忙抽了纸给他擦嘴。
钟樾依旧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什么轻轻撞了撞自己的右脚。
他微一抬眼,就知道是白鹭在悄悄踢他。
对方红着脸,也不好意思看他,几乎快要将脸埋进盘里。
钟樾心想,你昨晚可不见得有这么害羞。
吃过早饭,钟樾想将邱煜抱回家去,刚弯下腰,就听见有人喊他。
“钟樾。”白鹭站在墙后边。
钟樾转过头去,见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暂时不抱邱煜了,走过去:“现在又改回喊我名字了?”
“哥…哥哥。”白鹭瞬间红了脸,看都不敢看他。
钟樾顿时觉得有些儿好笑,便问他:“喊我做什么?”
白鹭看了看周围,悄悄拉过他的袖角,说:“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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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白家修剪整齐的庭院走出去,白鹭将他带到一个刷了白漆的亭子里,二人相对坐下。
有佣人贴心地给他们倒上了花茶,安置好点心。
“能先回避一下吗,我想单独和他说说话。”白鹭对守在旁边的佣人说。
佣人于是鞠了一躬,礼貌地退下了。
钟樾尝了一点儿花茶,入口是略微有些酸甜的味道。
“哥哥。”白鹭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裆,不甚好意思道:“我昨晚喝醉了。”
“嗯。”钟樾应了一声。
白鹭脸又红了起来,红得火烧火燎的:“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钟樾看着他,想了想,说:“你让我教你怎么…”
“对。”白鹭竟然答应得很爽快,“谢谢你教我,我是说…除了这个,我有没有…”
白鹭彻底脸红了,直接把脸埋在面前的石桌上。
钟樾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白鹭指的是当着他的面舞剑的事。
对于剑来说,竟然是这件事比较让他害羞。
出于不暴露身份的考虑,钟樾的回答是“没有”。
白鹭即刻抬起了头,脸完全不红了,高兴道:“没有就好!…我昨晚真的好舒服,下次你还会帮我吗?”
他看上去十分认真,眼里亮亮的,将这事说得像帮忙捶背一样自然。
可恶,剑为什么没有羞耻心呢。
“不会再帮你。”钟樾喝着茶拒绝道。
“为什么?”白鹭失落起来,随后提议道:“我也可以帮你的,今晚怎么样?”
“不需要。”钟樾说,“你找别人去。”
“别人肯定没你手艺好…”白鹭嘀咕道,“它以后可能就认准你的手了…”
钟樾不肯理会他,免得这玩意以后一起立就兴高采烈地来找他。
白鹭还在思考,怎样才能说服钟樾,成为长期互帮互助合作伙伴,就有佣人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
“干什么?不是说让我和他单独聊聊吗,正在谈大生意呢。”白鹭不悦道。
“少…少爷,出大事儿了!”佣人着急道。
白鹭心想,究竟什么大事儿,能比说服钟樾、让自己舒服更大吗。
“少爷!真是大事不好哇!”佣人抱着头说:“少爷看中的那把剑鞘,店家准备要拿去拍卖了!”
“什么?!!!”白鹭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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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两万块大洋!”
“当心点儿,别磕着了。”
城西拍卖行门口,一群人在指挥下搬运金银财宝。
今日拍卖行要拍卖的,是德兴古董行的镇店之宝——朱鹭剑鞘。
消息甫一放出,就吸引了城内大量富豪前来鉴宝,大家都想将这件宝物收入囊中,即便是摆在家里做装饰,也是十分气派的。
白鹭坐在拍卖大厅内,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些要和他抢套套的人。
竟然有这么多人想要他的衣服!
钟樾也带着邱煜来了,两人就坐在白鹭旁边。
“你造的剑可真受欢迎,连剑鞘都这么多人感兴趣。”邱煜在钟樾耳边低声说,“你准备了多少钱,我们能买下来吗?”
“我没准备钱。”钟樾说。
邱煜一听就急了:“你准备把剑鞘拱手让人了?我们怎么抓朱鹭剑?”
“我自有办法。”钟樾沉默地看着大厅前放置的朱鹭剑鞘。
它被用玻璃柜小心地保护了起来,有不少士兵打扮的人将它团团围住。即便是这样,外围依然围满了观赏宝物的富豪。
“我看你是不想找了,最近都没什么动静,还把我送去给那母猫当玩具…”邱煜委屈巴巴地说。
钟樾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他当即不敢再说了。
“送…送得好,我就喜欢漂亮小猫。”邱煜卑微地说。
钟樾没再说话,将目光转向白鹭,白鹭正在默默地算自己有多少钱,看能不能赎回宝贝剑鞘。
眼下朱鹭剑已经找着了,钟樾能做的就是盯紧他。
一旦这剑有什么为非作歹的举动,他就…立即将他抹杀掉。
至于朱鹭剑鞘…鉴于白鹭现在这个孱弱的模样,要抓住他应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需要剑鞘钟樾也能随时制服他。
“烦请诸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们的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厅前方,穿一身黑白西装的高大男人主持道。
“开始了开始了。”邱煜兴奋起来。
只见整个大厅瞬间坐满了人——这还是付过高昂的入场费才放进来的。
“今日我行拍卖的,便是这德兴古董行的镇店之宝——朱鹭剑剑鞘。”主持人朗声说道。
话音刚落,聚光灯便及时地打在了玻璃柜上,照着内部精美异常的赤色剑鞘。
“众所周知,这宝物在德兴已有十年,今日拿出作为拍卖品拍卖,实属因家中困境。”主持人介绍道:“根据专家鉴定,这朱鹭剑鞘距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传言出自神匠之手,这也许就是它经历了这么多年光阴,依旧完好无损的原因…”
白鹭低下了头,心想自己就破破烂烂的。
紧接着,主持人便开始介绍剑鞘的成色质地,以及上边的雕工如何精美。
底下人都逐渐骚动起来,他们自然清楚这宝物有多好,只想直接进入拍卖环节。
“咳咳,”主持拍卖的男人不大好意思,便说:“那便开始竞价拍卖吧,起价是——两千块大洋!”
马上便有人举牌:“我出三千块大洋!”
现场顿时传出哗然声,这才刚开始竞价,就有人抬了整整一千块大洋,可见之后的成交价…怕是天价!
“三千块大洋一次!”主持人敲了一下锤。
“三千零一块大洋!”邱煜举牌道。
“三千五百块大洋!”立即有他人竞价道。
“三千五百零一块大洋!”邱煜继续举牌。
钟樾:“……”
只要有人竞价,邱煜就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一块大洋。
“做什么?”钟樾问他。
“没有,就是觉得很好玩。”邱煜一脸高兴地说。
“如果成交了…”钟樾低声说,“把你卖了换那块剑鞘。”
听闻富翁富婆最喜欢养奇珍异兽,邱煜即刻咽了咽,小心翼翼地将牌子递到了钟樾手里。
拍卖竞价还在继续,白鹭焦急得额角冒汗,却一直没有举牌。
钟樾看在眼里,也能明白这剑为什么想要剑鞘。
剑鞘作为保护剑的存在,能给剑极大的安全感,这就相当于铁血战士的盔甲。
除此以外,朱鹭剑鞘乃神匠制造而成,具有不同于其他剑鞘的用途。它更像是一件法宝,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一定的功效。
“五千块大洋!”又有人进一步抬高了价格。
“五千…二百块大洋。”白鹭终于举了牌,目光很执着地盯着他的剑鞘。
他从来没向白家要过这么多钱,但他实在舍不得这剑鞘。
抢别人衣服的…全都是流氓,把他衣服拿出来卖的…也都是流氓。
这一屋子的流氓!
白鹭越想越生气,直接加价:“八千块大洋!”
全场又一次哗然。
这么多钱,已经足够买三座别墅了。
到这一步,拍卖大厅内的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收手。
为了这么一个工艺品,花这么多钱实在太夸张了。
“怎么一下子加这么高。”钟樾低声问他,人完全就是看戏的状态。
白鹭都快成了蚊香眼,他刚才一激动便出了高价,现在觉得自己亏大了,回去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白家父母。
“八千块大洋一次!八千块大洋两次!八千块大洋三…”
就在即将成交之际,又有人喊出了:“八千三百块大洋!”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那是坐在大厅角落的两个人。
这两名都是壮汉,却穿着女性的衣服,引得厅内众人大笑。
“什么来头?疯子都这么有钱!”
“竟然跟白少爷竞价,真是有钱到疯了。”
“哎,还真有人愿意为这么个东西,出这么多钱啊,德兴古董行的老板可赚大了!”
钟樾一眼,便认出了那是陈醒与杜莲两人。
这两人竟然还留在这儿没走,钟樾实在很吃惊。
问题是…他们要朱鹭剑的剑鞘做什么?
“八千三百块大洋一次!八千三百块大洋二次!”主持人也惊呆了,但还是负责任地报价道。
“八千五百块大洋。”钟樾举起牌道。
白鹭和邱煜都同时转过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你疯啦?”邱煜着急得低声道:“我们家哪儿有这么多钱?你不会真想把我卖了吧?”
“八千六百块大洋!”杜莲举牌。
“八千七百块。”钟樾一脸平静地跟价。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想将剑鞘让给这两个来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
双方不断加价,每次都比对方多出一百块大洋,将价格咬得死死的。
拍卖大厅内顿时呈现出一种剑拔弩张的气势,转眼就将剑鞘的价格提到了临近一万块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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