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看老头还在前面走着呢,便说:“回去再亲。”
“好吧。”白鹭即刻感到低落,“我其实现在就想要…”
他花到一半,忽然撞在了老头背上,原来是老头停了脚步。
“好,就从这儿翻。”老头低声说。
“你不是神仙吗,不会穿墙而过吗。”白鹭问。
“我可以,你们可以吗。”老头说。
白鹭摇头,钟樾也摇头。
三人于是老老实实地翻墙,白鹭化身为剑,先从墙头探出剑头,观察四周的情况。
“现在没有人。”剑倒回来说,“哥哥拉住我的手,我把你拉上来。”
“现在哪个是你的手?”钟樾问。
“啊…”白鹭一边观察,一边看着钟樾,“拉我的剑柄。”
钟樾很想看看这剑要怎么拉他,便依言抓住了剑柄:“能行吗?”
“没问题,看我的。”白鹭于是开始使劲儿。
竟然真带着钟樾向上攀升,但能感受到他十分吃力,一路都在喊着“我可以”。
“该死的又不带我!”老头在底下跳脚。
“你自己穿墙而过。”白鹭说完,才想起老头是听不见他的声音的。
所以他现在正在和哥哥私聊,白鹭顿时喜滋滋的,他喜欢这种说悄悄话的感觉。
“哥哥,亲亲。”白鹭悄悄地说。
“回去亲。”钟樾也通过内心回应他。
“哼。”剑一不高兴,从墙头迅速俯冲,让钟樾落了地。
钟樾以为他是生气了,故意摔自己一下,没想到白鹭是在落地的瞬间化作人形,光着身子扑上来啃了他一口。
他不会亲吻,所以这下嗑到了牙,两个人都怪疼的。
刚穿墙过来的老头看见这一幕,一脸震惊。
虽然这个亲吻并没有成功,但钟樾还是红了脸,白鹭更是一脸娇羞地变回了宝剑,到前方探路。
“天啊,这里好大啊。”白鹭躲在一根柱子后边,观察起巨大的皇宫:“哪个才是藏书阁呢…啊我看到了。”
夜幕下,宝剑飘飘摇摇地前行,不时提醒钟樾他们躲起来,不时又冒出来大喊“危机解除,继续前进”。
“唉,多可爱的孩子啊。”老头叹了口气。
钟樾眉目都舒展开,白鹭让他觉得放松,仿佛前路没了危险,他们只是在做游戏。
到达藏书阁前,白鹭停下,说:“入口处有个看守…不怕,看我的。”
只见宝剑贴地飞入,悄悄来到看守背后,飘远一段距离,敲了敲墙壁上的石砖。
看守举着手电筒回头,走去查看情况,宝剑藏在房梁上偷笑:“可以进来了。”
钟樾与老头于是急忙入内,上楼去翻书。
藏书阁内书籍特别多,哪个朝代的都有,许多都是白鹭不认得的字体。
但钟樾全都认得,翻了大概一个时辰,就找到了他想要的。
书中记载,心魔乃长年累月堆积的怨念、仇恨、恐惧所生,要想除去心魔,必须…
他赶紧翻了下一页。
手电筒的光在这时照射过来,守卫吓得大喊:“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
老头急忙推开窗户,纵身一跃而下,白鹭也赶紧变作宝剑,带着钟樾跳了下去。
三人就这么突然凭空消失,守卫追到窗边往下看,底下是一片荷花池,没有看见三人的踪影。
他揉了揉眼睛,甚至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守卫将掉在地上的古籍小心捡起,没注意到书被撕走了一页。
-
翌日,三人坐在早点摊边吃包子馒头。
“怎样?有想法了吗?”老头看着钟樾。
钟樾将撕下来的那一页装在口袋里,书上写的大概意思他明白了,但具体该怎么做,他还不是很清楚。
“卖报了——卖报了——”报童稚嫩的声音从街上传来。
白鹭正啃着包子,见旁边客人买了份报纸,就斜着眼睛蹭人家的看。
他不是很会认字,毕竟化人形才一年多,认字都得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白家夫人生日…什么病…”他跳过了一个不认得的字,咬着包子蹭地站了起来。
钟樾和老头都看着他。
“白夫人…报纸上说我妈生病了。”白鹭一脸担忧,“她病得重不重?我应该回去看看她的…”
白鹭将目光转向钟樾:“哥哥,我能回去吗?”
钟樾想说最好不要,但说起白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白家时的事情…
如果那样东西还在,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可以,现在就回去吧。”钟樾说。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
第61章 “全都别过来!”
决定了要回去,他们便坐上火车。
老头上了车就张着嘴呼呼大睡,钟樾坐在他对面,仍在凝神想着驱除心魔的方法。
书上说最直接的办法便是,找到怨恨、恐惧的根源,将其除去,就能彻底粉碎心魔。
钟樾与白鹭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发现他最怕的就是挨打。
这剑时常外刚内怂,打猎的时候欺软怕硬,追着野兔漫山遍野的跑,见了野猪又吓得往他身上窜。
但这只能说是白鹭的性格特征,显然并不能作为孕育出心魔的根源。
如果要找根源,还是得想办法接触白鹭的过去…
此时,白鹭化作剑形躺在钟樾大腿上,一路上连觉都没心思睡,他实在很担心白夫人的情况。
“会是生了什么病呢…”宝剑挨着钟樾的腹部,“她以前身体一直很健康,从来不感冒发烧的。”
钟樾轻轻摸着白鹭的剑穗,鉴于凡人的身体实在太过脆弱,他不好说些什么。
“白夫人对我特别好。”白鹭开始说起以前的事,“我刚化形成人的时候,流浪了好几天,是她救了我。”
“你是什么时候化形成人的?”钟樾问。
他发现自己对白鹭的过去知之甚少,白鹭也没怎么对他说起过。
“是一年前的事情…现在有一年半了吧。”白鹭说,“我在能变人以前,多数时间都在古董店里睡觉,有天醒来发现自己有手有脚了。”
“然后呢?”钟樾笑了笑。
白鹭特别高兴,说:“然后我就跑出去了…我有裹着布,因为大家都有穿衣服,我总不能太特殊。我那个时候,一心想着,我终于能变人了。”
“为什么想变人?”钟樾问。
物要想化形成人,除了一定时间的修行,充分积累天地灵气,还需要强烈的变成人的欲望。
“我…忘了。”白鹭说到这儿竟然害羞起来,在他腿上滚了好几下,随后说:“这是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他这么说,就是一副很想说出来的样子。
“我可以不说出去。”钟樾一边戳剑的“肚子”,一边引诱他说出来。
“不说。”剑痒得滚来滚去,“我不说…等以后再说。”
钟樾这会儿实在被激起了兴趣,但还是说:“那我以后再问你。”
剑滚回他腹部前,挨着他满足地笑了起来:“哥哥。”
“嗯?”钟樾不明白他在高兴什么。
“我是好孩子,对吗。”白鹭问。
钟樾即刻明白过来,他这是又想起心魔的事情了。白鹭因为心魔,有过很深的愧疚情绪。
“你是。”钟樾说,“我从没见过像你一样乖的剑。”
不仅是乖,还心地善良,可爱得很。
这剑受了夸奖,得意得想要乱蹦,被钟樾一手摁回了腿上。
“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要把心魔驱逐出去。”白鹭认真地说,“哥哥,你要相信我…然后,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好。”钟樾向他保证,随后说:“你也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变成怎样,我不会放弃你。”
“嗯…”白鹭答应了,剑身紧紧贴着钟樾的身体:“我现在实在太想抱你了。”
钟樾便满足他,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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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开了大半天,最后在黄昏时分到达。
他们先是回了钟樾的老宅,老头打量着窄窄的胡同,啧啧啧地摇头。
“好歹是个神,怎么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老头看了眼胡同里跑来跑去的孩子们。
“等我有钱了,会给哥哥买大房子的。”宝剑待在钟樾手里,十分不服气地说。
宅子里,原本卧在天井睡觉的大白老虎突然醒来,他闻到了饲主的味道。
钟樾推开院门,入眼便是乖乖蹲着打哈欠的邱煜。
“哎哟,白虎。”老头见了他就震惊,“你比你爷爷的个头还大!”
邱煜都没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一见钟樾,眼里就露出喜不自胜的光,扑上来就要和他贴贴,边用脑袋蹭他边说:“你可算回来了,事情都解决了吗?”
“还没…”钟樾刚开口,就发觉手里的剑颤抖得厉害。
以为是白鹭害怕这么大的白虎,钟樾便伸手一拍虎头,将他拍成了巴掌大小。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白虎身上的绒毛又重新长了出来,摸上去很是柔软,不扎手。
“你有天晚上突然喊我,出什么事儿了吗?”钟樾问。
“啊,我喊了?没什么大事儿…”小白虎有点儿不好意思,用后腿挠了挠脑袋,领着他们进屋。
石桌上,趴着喝得醉醺醺的朱冀,他脚边还扔着几个空了的酒葫芦。
白鹭一见这天神,就给吓得窜了起来,躲到了钟樾身后。
“不怕。”小白虎挥挥爪子,“他已经被我的酒量征服了,现在天天来找我喝酒。”
看样子,他这留守在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几人简单聊了聊这半个月来的情况,钟樾知道白鹭惦记着白夫人,没有久待,准备带他去白家。
“邱煜,过来。”出门前,钟樾喊了一声。
小白虎即刻跑来,几步窜上饲主的肩头。
“待会儿到白家,替我找个人,要一样东西…”钟樾交代道。
白鹭这时已经变回人形,两人一虎打车前往白家,白鹭一下车就赶紧往宅邸内跑。
钟樾紧跟着他,白虎则领命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大宅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布置得仿佛过年一般。
“少爷回来了!已经一个月没见少爷了!”“少爷是上哪儿去了啊?”“夫人和老爷都很挂念少爷。”用人们都纷纷停下忙碌。
白鹭着急地问:“我妈呢?”
“夫人在屋里做准备呢,今晚是…”
用人答到一半,白鹭便飞快向里屋跑去。
钟樾皱了皱眉,这个点待在屋里,难道是病重卧床了?
白鹭知道有钟樾跟着,熟门熟路地跑向白夫人的寝室,敲了敲门,听见有用人应声,就忍不住推门入内——
坐在梳妆镜前的白夫人容貌昳丽,穿一身缀了蝴蝶闪片的蓝色旗袍,头上插满闪闪发亮的银饰,回头看见白鹭时先是一愣,眼泪就涌了出来。
“妈。”白鹭连忙跑过去,仔细查看她,“你还好吗?”
白夫人赶紧抱住了久别的孩子:“你这是去哪儿了啊,妈每天都在想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我怎么会?”白鹭眼睛也红了,不忘问起:“妈你怎么了?哪里生病了?”
白夫人一听,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对不起,那是妈骗你的,妈实在太想见你了…”
母子俩于是抱在一起哭。
钟樾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白夫人温柔地抚摸着白鹭的背,将他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钟樾忽而便感觉心里暖融融的,看他们拉着手谈笑,不知觉间也露出了笑意。
“回来了就好,今晚是妈的生日,我让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白夫人高兴道。
“妈,我…”白鹭犹豫道,视线看向门外的钟樾。
白夫人也看向钟樾,热情道:“钟师傅也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妈,我今晚和朋友约好了…”白鹭说,他实在害怕自己突然出状况。
“今天可是妈的生日啊,你都离开一个月了,陪妈一小会儿不行吗?”白夫人牵着他往屋外带。
白鹭没有办法,只得由她牵着走。
-
白夫人的生日宴办得十分隆重,请来了许许多多的客人,坐满了整个大厅。
钟樾便坐在白鹭身边,看他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他显然是想尽快离开宴席。
“这孩子…在外面没吃饱饭吗。”白夫人用充满疼爱的目光看着他,并为他夹菜,仿佛他才是生日宴的主角。
白鹭已经吃撑,但盘中转眼又堆满了菜肴。
幸好这时,台上司仪举着话筒说:“有请我们美丽的夫人——为我们献上一曲!”
全场鼓掌,众人的目光集聚在白夫人身上,白夫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摸了摸白鹭的头,起身走上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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