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近代现代)——三三娘

时间:2022-01-28 09:47:16  作者:三三娘
  “妙妙,”骆明翰这次安静了很久,冲动像岩浆一样灼烧着他的每条神经每根血管,他维持着从背后抱住缪存的姿势,嗓音发紧不顾一切地问:“我们能结婚吗?”
  他妈妈说得对,错过了缪存,他会后悔一辈子,会遗憾一辈子,会痛苦一辈子的。
  是只要想一想那种两人天各一方永不再见的可能,就会彻夜难眠的痛苦。
  他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缪存去法国,只能就此选择放手?难道缪存对他一丁点喜欢都没有吗?有的,骆明翰知道,感觉得到,有的。
  他叫他骆哥哥的时候,眼神带笑专注地看着他的时候,被占有得汗涔涔时抚摸着他的喉结的时候,总是带着他送他的手镯的时候。
  只要缪存心里对他有一丁点喜欢,他就有信心维持一辈子。
  那为什么要放手?
  但他大约是异想天开了,因为他明显地感到缪存的身体僵了一僵。
  “很突然是不是?”骆明翰自己先失笑了一声,“好像是挺突然的。”
  因为是背后拥抱的姿势,他看不到缪存的表情,缪存也看不到他的。
  “我马上就去法国了,那所学校不会不要我的。”
  这么委婉的拒绝,骆明翰只当作是令他望而却步的难题,那么只要解决了,就会没事的。
  “我可以等你,”喉结滚了滚,骆明翰退到底线全无:“也可以去欧洲陪你,就当休息两年。”
  缪存一字一句地说:“骆哥哥,我去了法国,也许就不会回来。”
  一直以来都无法深思、只要稍微想一想,就会痛得心脏麻痹的问题,在这一瞬间,由缪存亲口、直白、准确无误地说说出了答案。
  他将永远不会回来。
  心口如同被利刃穿刺的感觉如此鲜明,以至于骆明翰的瞳孔边缘都痛得微微涣散。
  “骆哥哥,”缪存偏过脸,笑了笑,“你一直都用结婚吓唬人吗?我不是席霄寒,你不用这么吓我,我也会自觉地走的。”
  “你怎么知道——”
  “他告诉我的,他可能误会了,以为你很爱我,我很爱你,所以迫不及待地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后来,他拿着缪存在美院官网的校讯喜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骆明翰遇到你,是他的福报啊。」
  缪存从骆明翰怀里挣脱出来,端详着他,第一次伸出手来摸了摸骆明翰的脸,继而吻了上去。
  “是你教我的,缘分断了,不必追。”
  写生在邻省,飞机票倒是很便宜,院里下了通知,让学生自行到机场安检处汇合。骆明翰亲自开车送缪存到机场,只能停两分钟,他只能匆匆地亲一亲缪存的唇角。缪存提了行李,俯下身对他挥了挥手,就当作是所有的告别了。
  车子缓缓驶动,与缪存步入机场大厅的身影错开,后视镜里,他背着画筒的身影越来越小。
  那一瞬间,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这好像会是他拥有缪存的最后一天。
  因为这种古怪的念头七上八下地折磨着他,以至于在高架上就给缪存拨出电话。
  “要不你换下一趟飞机吧。”
  缪存莫名其妙:“啊?”
  “我怕飞机出事。”
  缪存无语,笑了一声:“谢谢你的祝福,很独特。”
  骆明翰心里一紧,头一次跟他发火:“别开这种玩笑。”
  “好吧,”同学都在扎堆聊天,缪存站在稍远处,“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会想你的,每天十分钟,拜拜。”
  骆明翰这才稍稍放下些心。他回到跃层时,不过是上午八点多,地下停车场闸口开启时,看到右手边站了一个眼熟的身影。风这么大,吹得他头发乱七八糟。
  是缪聪。
  缪聪显然认识他的车牌,或者干脆就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竟然对他挥了挥手。
  骆明翰一脚刹车点住了,车窗降下,他似笑非笑:“找你哥?”
  “找你。”
  骆明翰打量着他的神色,话里玩味:“我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缪聪脸色泛青,眼神也远没有骆明翰与他初见那天飞扬跋扈的单纯。他古怪地盯着骆明翰的脸,片刻后,没头没尾地说:“你知道你跟你弟弟长得很像吗?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骆远鹤,在美院教书。”
  ·
  骆远鹤那边还是凌晨五点,接到骆明翰电话时,先揉着太阳穴清醒了会儿,才问:“有事?”
  “以前我们捡到的那个小孩儿,他现在还好吗?”
  骆远鹤没有听出任何异样,很安静地叹息着笑了一声:“怎么突然想起关心他了?”
  骆明翰却是莫名地焦躁,他喘了一口,艰涩而缓慢地问:“我问你,他过得好吗?”
  “挺好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在美院上学,顺利的话,下半年或明年会跟我一起去法国。”
  电话那段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骆远鹤以为信号中断了。
  “他叫什么,”骆明翰难以呼吸般,眼前幢幢黑影,从胸膛里、从心口上挤出这几个字,“……他叫什么,真名。”
  “缪存,”骆远鹤温柔地、像在介绍所属物、所属珍宝般地念出他的名字,“他叫缪存。”
 
 
第57章 
  要找出缪存身上的猫腻并不难, 缪聪只不过是带着他和骆远鹤的照片去他高中母校走了一圈。
  这里还流传着缪存被美院文化分全免录取的传说,对于缪存高一时的离群索居,以及每周末那个青年是如何接他放学的, 学妹们也都还在津津乐道。因为两人走得很近, 缪存看他的目光又是那么炽烈, 因而同性恋的谣言也如影随形,甚至发展为校园暴力。
  “就是他。”女孩子对着十几张照片仔细辨认,“他也是画画的,缪存有时候会开玩笑叫他骆老师,我听到过。”
  事情兜转了一圈,缪聪终于发现, 他从看到那本素描本时, 就已经一脚踏进了事实真相,不过最终又被缪存狡猾奸诈地蒙骗了过去。
  没错, 他这个便宜哥哥就是这么的卑劣、恶毒、下贱且善于伪装、善于欺骗。就连他妈妈李丽萍都被骗过去了, 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再也没了过去那种心比天高的心气, 整天翻来覆去的就是一句“要向你哥哥学习”,“要好好感谢你哥哥”。
  缪聪都他妈的快听吐了。
  缪存救了他什么啊?不过五幅画的事情, 费他什么功夫了吗?那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只拿了九牛一毛的东西出来, 就妄想做他缪聪的救命恩人?这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尤其是缪存推开门逆着光出现的那一幅画面, 矫揉造作得如同救世主般,深深印在了缪聪的脑海里, 让他一想起就恶心得作呕,就忍不住捏紧拳头咬紧后槽牙。
  他有多狼狈, 缪存就有多该死。
  所以他现在不想敲诈骆远鹤了, 比起搞钱, 缪聪有了更实质、更解气的目标——他希望骆明翰能出手收拾缪存。
  在互联网上,骆明翰的信息并不比骆远鹤少。他年轻有为,光环显赫,是杰出校友,各色资本平台上都能看到他光鲜从容倜傥风发的身影。
  毫无疑问,骆明翰,就是缪存的靠山。那么,骆明翰知不知道他的男朋友深深暗恋爱慕的,其实是他亲弟弟呢?
  答案是,他甚至都不知道缪存是骆远鹤的学生。
  这是缪聪长期的跟踪蹲点所推测出的真相。缪存一定在欺骗骆明翰,否则,不会每天大费周章地先让男朋友送他到职校,再骑车赶去美院。也不会舍近求远,跑到职校的图书馆自习。
  很显然,骆明翰跟他一样,都被缪存骗惨了。
  缪聪将自己推测出的真相胸有成竹地说出口:“缪存喜欢的人不是你,而是你弟弟,他今天跟院里一起去写生,让我猜猜他是用什么借口骗的你,”他歪头思考了一秒,勾起唇角邪笑:“放假回西双版纳?”
  骆明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凭什么觉得,你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
  缪聪耸了耸肩,目光中却透露出与高中生截然不同的死气沉沉的阴毒:“我只不过看不惯我哥到处骗人,至于你信不信,我也无所谓。说实话,我哥是很会骗人的,我们全家都被他骗了很多年,你也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他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自闭症嘛,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的。”
  缪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似乎还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用视线压迫着他,但已经将他的每句话都听进去了。
  他的气场不过是强弩之末,他的镇定也是强装的,你看,他连脸色都这么难看了,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灰败。
  ·
  在百度中搜索「缪存」这两个字,会跳出很多关联报道,有缪存高中母校所刊登的喜报,也有美院的校讯,里面写着缪存的作品入选了什么高级别的展览。
  骆明翰浏览着浏览着,冷不丁笑出了声。
  缪存说自己是学动画的,却从没有在他面前开过电脑,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画油画,看画册。
  他从美院图书馆接了他数次,每次他都说,是私下租了美院学生的校园卡,跑这里来借一些外面难借的书。
  他竟然,竟然从没有怀疑过他,哪怕一分一毫。
  入围了那么高级的展览,学校安排采访,缪存在镜头前认真又冷感,宠辱不惊,只在最后一问时微微笑,他说:「最感谢骆远鹤骆老师,最大的心愿吗?最大的心愿是能和骆老师永远一起画画。」
  永远。
  采访视频很短,放过了一次后,倒数读秒,再度循环。骆明翰记不清循环了多少次,最终只记得这句永远。
  他连说一年、两年、一辈子,都怕惊扰到缪存,把他吓跑,原来缪存心里的永远早就许给别人了。
  许给了他的亲弟弟。
  “上次原本想把缪缪交给你照顾的,”骆远鹤说出了缪存的真名,又回到叫他缪缪的习惯,隔着电话对骆明翰轻描淡写地说:“怕你把他教坏,想想还是算了。”
  「你朋友都怎么叫你?」
  「缪缪。」
  妙妙,这么可爱的双音节,也并非是他最早叫的。
  “你以前,不是都叫他岑岑吗?”骆明翰心里一片冰凉的空白,他好像走到了荒凉的无人之境,什么东西都找寻不到,便只能平静地问了这样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他说只有长辈才会这么叫他,”骆远鹤笑了笑,“上了高中就不准我这么叫了,改成了缪缪。”
  骆明翰没有说话。
  “他很优秀,在美院很有名,等我回国了,找个时间让你们见一见。”骆远鹤想起什么,散漫地笑了一声,开着玩笑:“他一直以为是我救了他,是该让他见一见真正的救命恩人了。”
  骆明翰也跟着笑,但笑声沙哑,像一块新鲜的血肉在粗砺的砂纸上反复地磨,直磨到鲜血淋漓了。
  他说:“早知道他这么笨,就不跟他开那种玩笑了。”
  会在第一天就告诉他,你看清楚,我叫骆明翰,他叫骆远鹤,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会一边用浴巾给他擦着头发,一边反复命令他,今天救你的是骆明翰,你不要记错了。
  会在硬把他拐去坐云霄飞车时牵紧了他小小的手,让他紧记住,第一次陪你来游乐园的那个人,他有自己的名字,他不叫骆哥哥,他叫骆明翰。
  可是那又怎么样。
  会画画的那个人是骆远鹤。
  缪存生命里的英雄,日光与月光,想要永远陪伴的,是会画画的骆远鹤。
  他又不会画。
  他最烦画画。
  故事,永远是缪存和骆远鹤的故事,他只是当中的一段杂音。就连生日,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的,明明他在和他交往着,记得的却只是骆远鹤的。要事后,他才会说,现在我知道了,那天「也」是你的生日。
  “他那天,来陪你过生日了。”骆明翰没头没尾地说,想了一会儿,语速缓慢地问:“他怎么陪你过生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骆远鹤似乎听到了一丝很小的羡慕。
  骆明翰在羡慕他,小心翼翼地,像一个穷穷的小孩问富人家的小公子,喂,你手里的那块糖,好吃吗?……一定很甜吧。他都没有尝过。
  骆远鹤静了一秒:“他请了假飞到巴黎,陪了我四天。”
  四天。
  那时候他满世界都找不到他。
  “是吗。”骆明翰很低地笑了笑,带着喘。
  骆远鹤敏锐地问:“你生病了?”
  似乎是听到了天方夜谭,骆明翰低促地笑出了声:“没有,”他垂着脸,掌根抵着眼窝,始终坐在车里,“春天风大。”
  勾了勾唇续问:“你是不是陪他去卢浮宫了。”
  骆远鹤因为他的直觉之准而笑着摇了摇头:“他很喜欢看展,在国内时就经常带他去看。”
  「那个陪你看展,带你见策展人和收藏家的人,是谁?」
  他想带缪存体验的、见识的、参与的一切,那个人都已经捷足先登了。
  原来那个人是骆远鹤啊。
  那么在逛展的时候,面对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哪怕是零点零一秒——他有没有把他当作过骆远鹤过?会不会恍惚地想,要是现在陪在身边的是骆老师就好了?
  骆明翰打开中控,那里面只有一个空空的硬壳烟盒。他把烟盒攥扁,伏上方向盘时,车子发出尖锐持续的喇叭声,似乎想把花从春天叫醒。
  骆远鹤漫不经心地说着那四天:“第一天去了巴比松,第二天在塞纳河沿岸转了转,之后两天都在卢浮宫,顺便看了些别的展,生日那天晚上陪他心血来潮在蒙马特高地摆画摊卖速写。”
  骆明翰由衷地说:“还挺浪漫的。”
  他对法国也挺熟的,这些地方他都去过,听到骆远鹤这么说,便想象着,把缪存漂亮的身影放到了巴黎的落日晚风下。很怪,他只擅长处理数字,而不擅长想象,大约再怎么想,也不能描摹出缪存那时候开心的万分之一。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